《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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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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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之不得。”

    “善!”

    镇西王又是低声念了几遍这诗句,继而挥笔写道,“既然要大破长安,灭其未央宫,自是我儿郎破阵大胜而还,如此,便称它为‘沧浪归’!”

    这番热闹的场景,刘希自是冷眼看着,正所谓投其所好,不如另寻僻径,这杭德义便在这上计输一筹,镇西王即便在怎么喜爱花草,热衷风雅,在心中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挥鞭西进,马踏长安。

    这便是枭雄。

    刘希心中暗自道了一句。

    有这诗句一出,场面自然变了味儿,那徐帆顿时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即便李茗也朝他看去,这可是急煞了马绣,不住的扭过头,与刘希皱眉挤眼。

    “呵呵,今日可是让本王惊喜的很,诸位可还有佳作?”

    宽大的衣袖在袅袅熏香烟雾上拂过,镇西王望向了众人,面色含笑,很显然此刻很是开怀。

    可有先前徐帆那‘沧浪归’,显然已经拔得了今日的头筹,再出声,岂不是要当众丢丑?

    因而一时间,皆是面面相望,却无人作应。

    “王爷,这马公子**倜傥,才思斐然,心中必定藏着绝妙之作,学生等人却是很想见识见识。”

    杭德义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马绣的身上,先前即便他们怎么暗斗来争讨镇西王的欢喜,但对于突然冒出,并将书童与其平起平坐的马绣,一行人竟是出奇的同仇敌忾起来。

    闻言,镇西王欣然点首道,“德仪不说,本王差点忘了,马公子无须藏锋与内,有何佳句还得与在座诸位同享才是。”

    马绣学识自是不差,不过此刻心神早已不宁,又怎能做出诗句来,见众人朝他看来,虽面色平静,这心里却焦急万分。

    一旁的刘希看到他放在身下的手正紧紧握着纸扇,当即知晓马绣心神已乱,不由得抬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的杭德义,好一个祸水东引,只言片语之间,将他难堪瞬间转嫁到马绣的身上。

    只是今日有刘希在,这等小伎俩焉能得逞?

    轻咳一声,刘希恰到好处的低声道,“公子,刘希记得你曾做过一首‘桃花赋’,虽然眼下已是秋时,但这园中却春景如故,不妨将它道出来,请王爷指点如何?”

    说着,刘希便做出摇头晃脑之态,朗声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洋洋洒洒间,刘希将这首惊世骇俗之作背了出来,马绣则是提笔快速写着,好在他书法造诣颇深,字迹飘逸非凡,不失为大家之作,再配上这赋,顿时惊得满场错愕。

    在刘希的示意下,马绣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与镇西王作了一礼,“多谢王爷盛情,绣突感不适,先行离去,还望王爷勿怪。”

    道完这句,便翩然离去。

    良久,镇西王才回过神来,取过那管事递来的宣纸,看着纸上若飞若动春蚓秋蛇的字迹,不由轻声赞道,“好字。”

    稍后低声念了起来,待到最后一句,又是赞道,“好字,好句,好有趣的两个小郎君。”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一句话,场中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着。

    李茗也不例外,只是不知为为何脑中竟想着那笔墨挥舞的少年郎,而李梦筱却眨着大眼,盯着那黑袍渐渐隐去的身影略有所思,至于杭德义等人,眼中则满是记恨之意。

    秋风吹过,清香扑鼻,众人皆是各有所思,大抵也只有做着熏香小童的李泽不明所以,乌溜溜的眼珠儿盯着奇花异草,看得不亦乐乎。

第二十一章 游侠仗剑轻生死() 
明日当空,秋风送爽。

    市集上,依旧是繁华满长街,往来行者匆匆而过,与寻常一般,为了生计忙活着,放眼望去尽是祥和之景,全然不知整个信阳城的兵卒早已是枕戈而眠。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刘希牵着吴双儿,环顾左右的小商小贩摆出的各色物件儿,小丫头喜笑颜开,而刘希虽说是面露温和笑意,但每当经过他刻着印记的地方,眉头都会微皱。

    这信阳城中难道真的没有兵家之人么?

    他二人的身后,马绣摇着扇子,时而伸手挠头,时而咂嘴苦思,稍后又是将纸扇猛地一合,三两步的走上前,“玉生兄,你这‘桃花赋’可当真行得通?”

    一路行来,憋了这么久才问出声来,依照马绣的性子,委实不容易。

    “今朝兄,你觉得呢?”

    止住身形,刘希反问道,这‘桃花赋’可是传颂古今的绝世佳作,若是镇西王看不上眼,那他也无计可施了。

    “先前那‘桃花赋’确实是了不得之作,只是有些地方绣不甚明白,这‘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耕作田’中的五陵可是指的刘汉五陵原?”

    被这一问,刘希才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将这首赋改上一改,便生搬硬套的拿了过来,不过如此也好,误打误撞的投中了镇西王心里所好。

    倘若是李唐的百姓都这般洒,桃花换酒,洒脱依然,耕种于五陵原,那岂不是说明了长安已被攻破,在李唐统治之下,一片四海升平之景?

    这意境着实比那徐帆高出了许多。

    心中暗自思量着,刘希对马绣耸了耸肩,“今朝兄,这些句子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若是这样去想,那便有你所想之意,至于其他人怎么去看,那也是另一遭意味了。”

    说罢,转过首,带着吴双儿往一边卖头饰珠钗的铺子前,挑起那女孩儿家的头钗来,那仍在原地沉思的马绣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点着头自言自语的道,“玉生兄真是让人看不透,这般有趣的人儿,我马今朝怎能错过?”

    道完这句,见刘希与吴双儿已经走出几丈远,忙摇着手中纸扇道,“玉生兄,双儿,怎的又这番将绣给抛下了!”

    急忙的冲上前,马绣追上正拿镶玉珠的蝴蝶簪在吴双儿绾着发髻上比划的刘希,心不在焉的道了一句发簪与吴双儿极为般配后,便拉着刘希的衣袖道,“玉生兄,你给绣句实话,刚才我做得可好?”

    将蝴蝶簪斜插在小丫头的发髻上,伸手止住要将它取下的吴双儿,刘希一边掏着碎银子给那货郎,一边与心急火燎的马绣道,“今朝兄,你也勿再问了,如今,你我能做的便是等。”

    看着苦瓜脸的马绣,刘希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他这句话何尝不是说与自己听的?

    马绣要等镇西王的再度邀请,才能有机会接近李茗,而刘希却是要等那兵家之人,才能有报仇的依仗。

    二人皆是心慌意乱,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只是心里藏着事,自然是没了兴致,胡乱的闲逛一番后,见天色渐晚,遂折身回了客栈。

    打发了那热情的似乎要融化一身肥肉的掌柜,刘希三人随意吃了些清淡的晚膳,便各自回了屋。

    秋风起,寒夜随之而来,盘膝在床榻上的刘希突然想起回屋时吴双儿脸上生出的失落之色,不由得心神一乱,当即收了功法,欲下床去瞧一瞧小丫头是否入睡了。

    可正待他要走出去时,一股清香的气味在屋中散了开来,令他头重脚轻,满是眩晕之感。

    不好,是迷药!

    刘希心中大骇,忙屏住呼吸,正要推门而出时,便听得隔壁传出一声闷响。

    那是吴双儿的房间。

    当即做不得多想,飞奔上前,刘希一脚将那木门给踹开,廊道里,静悄无声,看不见半个人影。

    低首扫过,门槛边还留着一节柴竹,这下三滥的手段!

    将那柴竹踩裂,刘希便要推开吴双儿的房门,就在这时,却见马绣慌张的走了出来。

    “玉生兄,快,他们把双儿抓走了!”

    道完这句,他像是被抽了筋一般,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很显然,是着了迷烟的道。

    大步上前,一手提起马绣,将他丢在了床榻上,看着那被打开随风晃动的纸窗,刘希眼中怒火暴涨,握紧双拳,一个纵身,如莺燕一般钻了出去,顺着寂静无人的小巷追了起来。

    青丝履踏风而行,刘希灵活的穿梭在小巷之中,心里很是担忧,此刻,他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也不清楚这背后有着何种目的。

    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吴双儿出事。

    小丫头与他相识并不久,可二人却是真正的相依为命,只要他刘希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白皙的手握得越发紧了,身形也越来越快,人去无踪,只听得‘格格’作响声再晚风中回荡。

    前方,巷子出现了岔口,一眼望过去,皆是看不见底的黑夜之色,刘希心中虽急,却不得不停下了身形。

    因为他也不知该走哪条道,事关吴双儿的的性命,所以半点差池也不能有。

    深吸了几口清冷的寒风,刘希努力的平静了下来,闭目感受着四周天地灵气,倘若对方是修炼之人,必定会引起灵气的波动。

    片刻之后,便见刘希双眼猛地睁开,一丝精光冒出,手在怀中摸过,抓着拔了鞘的匕首,身子如脱弦之箭,快速的刺向了右手边的小巷。

    “当啷!”

    火花在漆黑的夜中尤为耀眼,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速的往后退去,手中的长剑因刚才的相撞险些脱手而去。

    这时刘希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这是一方脸浓眉身形消瘦的汉子,长发散在黑色武服之后,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冽寒光,应该是柄精铁打造的上等好剑。

    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刘希又是扑了上去,匕首卷着刺骨寒风直逼对方咽喉。

    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愕,忙将长剑抵了上来,又是一阵清脆响声,火花四射,溅起一地的夜色。

    十来招下,那长剑被刘希给挑飞了,匕首也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

    “说,你们把双儿抓到哪里去了!”

    “渠浪不敌,你取我性命便是。”

    听得这话,刘希只觉得气血翻涌,手上当即上用了几分力道,锋利的匕首瞬间割破了对方脖颈上的汗皮,鲜血也丝丝渗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下手?”

    “呵呵……”

    却不想渠浪放声笑了起来,似乎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

    “渠浪既为游侠,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游历尘间的侠士,可游侠做得乃是扬善除恶的义举,你又做了何等的事情,配得上游侠二字么!”

    刘希这声低喝使得渠浪身子一震,很显然,这说到了他的要害之处。

    渠浪收了笑意,脸色阴晴变幻,胸口亦是起伏不定,“这些话渠浪心中自是知晓,何须你来多言,那些卑劣的事情某也不屑去做,既然杀不了你,便用我的命来偿他一条命,倒也显得不相亏欠。”

    说话间,跪坐在地的他闭上了双眼,任由刘希来处置。

    那远比晚风更为寒瑟的匕首在呼啸而来,渠浪放在衣角的手紧握了起来,冷汗从额头滴落。

    一抹冰冷从耳边划过,待渠浪睁开眼,却见一缕黑发随风而散,那道身影却往前飘然而去。

    “从今日起,你欠我一条命。”

第二十二章 秋风起当是杀人时() 
星垂风野,巷生乌衣不见月,一道身影飘然而过,恰是乘风而来,又随风而去。

    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刘希顺着先前那渠浪所在的巷子继续往前追赶,他没有杀那游侠,一是知晓杀了他也没有用,二是敬他的骨气,遂手下留了情。

    只是如今四下里寂静异常,鸡鸣犬吠皆隐不可闻,随风而来的除了萧瑟的寒意,便是飘忽不定的孩童啼哭。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眼下双儿可安好?

    刘希心里大急,却不知该往何处走去,恰好前方有一座深墙高院,有些慌乱的他脚尖点地,飞跃而上,立在了那门头间。

    登高方能望远,或许,能寻到些踪迹。

    夜风凉彻肌肤,摇曳着刘希脚下的两盏灯笼,放眼望去,满是漆黑一片,哪里能瞧见凶手的踪影?

    这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心乱如麻,正当他要纵身下了门头,继续往前追寻时,却看到身后一处灯火明亮,与四处的夜色相比,极为的显眼。

    见到这一幕,刘希一脚踏在门头上,身形带着残影之象,快速的朝着那里冲了过去,待他行出了数十丈,那雕刻异兽的门头轰然倒塌,惊碎了宅中人一夜清梦。

    而这些,刘希哪里有心思去理会,疾行之下,眨眼间便到了数里之外灯火通明的院子外。

    脚尖点地,飞上城墙,便见院门后立着两个黑衣人,正抱臂倚在墙边,说着些荤话。

    “张老二,你说公子为何要抓那小娘子过来,长得虽说周正,但哪里比得上陈家大小姐水灵,更不要说那整日晃荡着白花花胸脯的韩**了,公子这是怎么了?”

    听得这话,另一马脸的汉子满是鄙夷的哼了哼鼻子,“你这怂泡,又懂什么,物以稀为贵,公子整日与那些娘们在一起,自然是腻的慌。今晚抓来的小娘子虽然年岁尚小,但正是眉角未开才更有趣味,只希望公子玩弄久了,也能让某吃上一口。”

    说着,脸上满是**之色,手在下巴上摸过,砸着嘴,将要流出来的口水给吞了下去。

    可是他的好梦还未做出几分,便觉得一阵风吹来,眼前顿时黑不见天,还未反应过来,便命归了黄泉。

    刘希将着二人解决了之后,双目在院中扫过,虽说是每间屋子都是燃着油灯,但这黑衣人所说的公子必定是在主屋之内。

    想到这,当即飞身上前,一脚将木门给踹得支离破碎,木屑横飞。

    屋中,略显臃肿的身影正在褪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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