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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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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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好一会之后,唐皇哀叹一声,“朕确实有负众望,细细想来,这些年委实有许多不足之处,或许是老了,总是想着持平为和之道,却忘记了不破不立这个道理。”

    哀叹之后,唐皇抬首望向了东陵王,“可即便是朕有诸多不是,十四弟你也不该私通匈奴南下,更不该勾结刘汉之人杀我李家老祖才是。”

    “咳咳……这等事我怎会去做……休要胡说……咳咳……”

    东陵王又一次的咳嗽了起来,整个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很显然他对唐皇说得话极为不信。

    而高台上唐皇则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封密信,丢到了殿下,“这是刘希所获私通匈奴的密信,上面的印章唯有我大唐的王爷才有资格所用,难不成是朕冤枉了你!”

    捡起信来,东陵王扫过一眼后,脸色大变,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这印章为真,但此信绝不是我所为,与匈奴人勾结,岂不是引狼入室!”

    说完这句话,东陵王愣住了,唐皇也惊了,因为大唐的王爷除了东陵王,只剩下镇守信阳城的镇西王了。

    就在这时,一群甲士冲进了大殿,甲衣黝黑,手中长剑寒如冰月,而领头之人正是先前离去的李风歌。

    “这信是我所为,与我父王无关。”

第二百一十二章 长剑含血() 
朝天殿,灯火通明如初,一阵夜风袭来,灯火撩动起‘水寒’甲胄上的刺骨冷光。

    “竖子误国!”

    良久,唐皇愤恨的道出一句话来,整个脸涨得通红,身子也剧烈的颤抖起来,若不是手扶着龙椅,极有可能跌倒在地。

    而另一边咳嗽不止的东陵王好不容易的缓了下来,望着李风歌脸上满是震惊,“风歌,你为何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

    李风歌似听到了最为好笑的事情,满是不屑的瞥了眼东陵王,“王叔,你又有何资格来说‘大逆不道’四个字?别忘了此刻正要攻入皇宫的人可都是你的人。”

    仿若被针尖给扎到了,东陵王怒不可止地道,“本王是为了大唐,是为了大唐江山!”

    犹如听到了最为荒谬的话,李风歌放声大笑,“这番说来,我为何不能说成是为了大唐!”

    说着,李风歌手中长剑提起,流苏摇摆间,剑柄分别指过唐皇与东陵王,“同样流淌着李氏祖宗的血,你们一个做了皇位,一个想着坐上皇位,为何我父王就做不得?”

    提及到镇西王,李风歌顿时沸腾的血液中又是多了难言的自信,“论才华,我父王远在你二人之上;论对大唐的功勋,也丝毫不逊色与你二人,甚至更在其上!为何倒头来,为大唐付出最多人依旧在外守城御敌,枕刀戈,霜雪戎马,吃尽了苦头,而荣华富贵却被你们给独占了去!”

    颇为激动之下,李风歌面色涨的通红,似乎心里有很多话憋藏着,令他抑郁了多年,今日终于有机会说道出来,自然是酣畅淋漓,可是这番好时机下说完先前之言,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继续开口,毕竟再多的不满在眼下唾手可得皇位前,都显得不为重要。

    特别是见到唐皇和东陵王皆是哑口无言的模样,李风歌更加觉得内心欢畅异常,这是他梦了许久的场面,再也不用装作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强颜欢笑,从此以后,他便是大唐的王储,日后接管整个大唐江山,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帝王。

    脑中闪过那渴望已久黄袍加身指点江山的画面,李风歌顿时觉得迫不及待,面色不知觉得变得狰狞开来,与身旁一众‘水寒’兵卒道,“诸位,荣华富贵便看今夜了,尔等还在等什么!”

    面面相觑间,‘水寒’的兵卒皆是迟疑不前,终于,有胆大之人拔剑上前,其余之人纷纷效仿,提起泛着冷冷寒意的长剑扑向了唐皇二人。

    “大胆,你们莫不成要弑君不成!”

    一声怒吼从唐皇李善口中发出,只见他衣袖甩过,怒目相视,竟让那些‘水寒’兵卒觉得不敢对视,心生胆怯之下,不敢往前再走半步。

    见得这一幕,李风歌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剑给拔了出来,“大丈夫行事岂能畏首畏尾,富贵近在眼前,何不放手一搏,况且事已至此,即便此刻你们跪地求饶也难逃一死,倒不如随我建功立业风光一身!”

    说完,李风歌急步冲了上前,那些本是迟疑的‘水寒’兵卒知晓他们确实再无退路,遂又一次目露凶色,齐齐的拔剑涌了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纵身而来,尖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谋逆作乱者,杀无赦!”

    手持浮尘的张立士挡在了唐皇的身前,与曾经的低首弯腰不同,他微胖的身体直立挺拔,隐约间给人青松竖立不曲之感。

    见来人是张立士,李风歌嘴角裂开一丝不屑的笑意,“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奴才,还真将你自己当男人了?”

    闻此言,张立士那在无数风浪下仍是原胖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愠色,稍后转过首,与唐皇欠身低声道,“皇爷……”

    威严的双眸中在李风歌身上扫过,唐皇李善终究是有些不忍,“留他一条性命。”

    听得这话,张立士顿时如脱兔一般,身影似虹练,穿梭在‘水寒’兵卒之间,所到之处,无不是惨叫声连连。

    “你,你……”

    看着面门上那染着鲜血的胖手,李风歌面色惨白不堪,他着实没有想到在唐皇身边做了一辈子的奴才张立士竟然有着宗师的修为。

    而他,离大成还有数步之遥。

    “当啷!”

    长剑跌落在地,李风歌面色如土,不过是呼吸间的光景,他便由挥手间可得皇位的胜利者变作了阶下囚徒。

    反差之大,几欲令李风歌不能呼吸。

    有唐皇先前的吩咐,张立士不敢动李风歌分毫,收了手势,再度退身到了唐皇的身旁,低眉颔首,恍若个风烛残年的老奴。

    宫殿内,寂静如潮水涌来,拍打着诡异舞动的灯火。

    “哈哈,没想到我李善一向以手足情深,后生知礼而庆幸,着实没想到今夜会有遇到这样的事,当真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唐皇的笑声中有些凄苦,身体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所幸有身旁的张立士搀扶。

    “你可以现在杀了我,如此,宫外混乱可立马平息。”

    东陵王缓缓的道了一句,捂着嘴边的白色丝绸手绢上,红色血迹犹如皑皑白雪中的一片红梅,颇为醒目。

    像是被人给恼了,唐皇目中再露寒意,“你以为朕不敢么!”

    再度咳嗽了几声,东陵王慢悠悠的道,“若是下手,皇兄还是趁早为好,皇城虽有精兵数万,宫墙百丈,但这些只能挡住寻常的人,要知道并不是你身边才有像张立士这般的习武之人。”

    此声落下,张立士忙进言道,“皇爷,外面有众多的灵气波动,怕是‘供奉院’那边……”

    供奉院,无需张立士多说,唐皇自是猜到了供奉院下院与东陵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许是展复还未死的时候就存在了这样的协议,母后衍生派去的人接管下院才还不到月余,哪里能发现这样的事情?

    “好,好,真是好啊!”

    面色阴晴不定之下,唐皇竟然笑了起来,推开了张立士,步履蹒跚的走向了东陵王,“十四弟,你当真是下了一盘好棋……”

    咳嗽之后,东陵王气息有些微弱,“为了大唐,我别无选择。”

    唐皇猛地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指在了东陵王的胸口,“为了大唐,为了大唐,难道这个世上只有你为了大唐么?朕何尝不想令大唐振兴如初,你以为大唐到了你手上就能再现盛世?”

    “至少我努力后,才能知道。”

    长剑上力道多了几分,锋利的剑尖刺破东陵王白色的长袍,一丝的红色渗出,在东陵王的胸口绽开了一朵鲜艳夺目的红梅。

    “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东陵王还未开口,殿门处却是闯进了几道身影,竟是先前离去的李梦筱三人。

    面色上梨花带雨,李梦筱莲步冲了上前,跪在了唐皇李善的身前,“父皇,剑下留情。”

    李泽原胖的脸上有些惊吓,显然他还在消化着今夜的听闻,但见到李梦筱所为,也顾不得的跟了上去,随之跪身在地,“父皇不要动怒,王叔平日里对儿臣极为疼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小人迷惑了王叔……”

    另一边,李茗则是泪落如珠的走向独自念叨着的李风歌身旁,口中轻声问着发生了何事。

    一直面色不变的东陵王待见到为他求情的李梦筱姐弟,眼中不禁闪过往日的柔情,“有些事情,我与你父皇总该去面对,你们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你真的以为凭着那些安插之人就可以谋反?”

    唐皇的话音落下,又是几人走进了大殿,乃是李云英和手里牵着刘晗的衍生。

    见到衍生,唐皇与东陵王眼中皆是露出了怯怯之色,犹如做错事的小孩,生怕受到了责罚一般。

    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忧桑,衍生扫了眼大殿,“十四,你跟我走吧,今后不得离开一步。”

    此言一出,东陵王双眸中尽是痛楚之色,母后衍生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供奉院的那些高手悉数被解决了。

    更为重要母后衍生显然是支持着皇兄。

    本想借母后不知的情况让唐皇措手不及,可是眼下即便有着再为周密的谋划,也敌不过实力强悍的诸多供奉院高手。

    而且还是传说中的上院。

    “儿臣谨遵母后之命。”

    唐皇李善收了长剑,很是恭敬地道了一句。

    衍生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走着几步,又是道了一句,“至于风歌,还是留给老七来处置吧!”

    话语中,满是疲惫。

    唐皇看了眼东陵王,直到现在他都不愿相信今夜所发生的一切,良久叹了口气道,“你走吧,十四弟,在母后身边安心静养身子。”

    没有多言,东陵王似丢了魂番,转身,步子踟蹰,突然间,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捡起地上的长剑,在脖颈上抹过。

    鲜血如泉涌而出。

    “十四弟!”

    正双目盯着东陵王的唐皇大呼一声,衍生与李云英回过头时东陵王已经栽倒在地。

    多年未露出惊慌之色的衍生飞身上前,用灵气给东陵王疗伤。

    满是鲜血的手抓住衍生的手,东陵王嘴角咧出个笑来,“母后,儿臣做错了事,应该受罚,有好多年……都没有……这样靠近母后了……”

    声音越来越落,东陵王最终闭上了双眼,似沉睡了一般躺在了衍生的怀中,那不断流出的鲜血抹红了二人的白色衣袍。

    静坐无言,衍生的眼角泪珠滴落,很久之后,缓缓的起身,一声不吭地往着殿外走去,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哭红双眼的李云英替东陵王整理好衣衫,牵着刘晗追了出去。

    大殿之上,唐皇亦是双目含泪,走到东陵王的身前,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似沉睡的面庞,却一口鲜血吐出,在张立士的惊呼声中晕倒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西患() 
李唐雍熙三年,春末夏初,正是万物生长,光景慵懒之时,可一则消息却令整座皇城惊恐不止。

    兵部尚书王行起兵谋反,叛逆之徒极为大逆不道,不但攻打皇城,更是将率兵与之力敌的东陵王给杀害。

    正午的菜市口长刀被砍出了数不清的钝了口,头颅翻滚,鲜血成河,染红了那砖石道路,也湿透了刽子手的鞋履。

    如此暴戾的杀伐,围观的百姓无不是噤若寒蝉,即便往日喜爱凑热闹,瞧个稀奇,但此刻也纷纷作呕,不敢再多看一眼那滚落在地瞪大双眼的头颅,心里止不住地发颤,两腿更是软如汤面,慌慌张张的夺路离了去。

    再后来,便是听说这砍头从正午整整砍到了申时,也有说直到酉时才结束,至于孰对孰非,倒也是无从得知,那等场面又有谁敢待到最后,而那些刽子手沾了如此多的鲜血,即便过为好奇之人,也不愿在这等时刻去寻个刽子手打听些闲话来。

    有了谋反的事儿,本该最该最为热闹的茶楼酒肆却不及往日那般的人声鼎沸,皇家朝事,平民百姓哪里敢多言,大抵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着声音,道一两句最新听来的小道之言,在一阵惊叹之后,又是各自低首皱眉沉思,似乎要将这些自己觉得必定有隐情的谋反之事琢磨出个明白理。

    酒肆内,马绣与小武对坐,此时的马绣满面愁容,那春水满清的桃花眼红肿不散,正一杯杯饮酒。

    突然间,马绣丢下酒盏,起身踉跄着往外走去。

    身后的小武自是大急,丢下些银钱,拔腿追了上去,“今朝,你要去哪!”

    时辰晌午,用膳喝酒正当时,街道上人自然对醉醺醺的马绣不感稀奇,只是怕惹来了麻烦,见他跌跌撞撞的模样皆是避之尤不及的让到了一侧去。

    想来是喝得过多,在进入一条不知名的巷子后,蹒跚了几步,马绣脚下险些不稳,踉跄之下,双手扶在爬满青藤野花的砖墙上才得以稳住身形。

    赶来的小武抓着马绣的肩头,“今朝,你这是要为何?”

    “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酒气熏天的马绣推开小武,或许是太过用力,使得他自己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双手胡乱的舞着,马绣又是胡言乱语地继续道,“我马今朝就是个废物,最好的朋友身在牢狱,毫无办法,现在就连心爱的女子也身陷险境,却仍是束手无策……我就是个废物……废物……”

    见马绣如此,小武脸上的担忧之色变作了恼怒,走上前俯身甩手,清脆的响声间,狠狠的抽了马绣几个巴掌。

    “马今朝,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要自暴自弃,随你去好了,玉生我们回想办法救出来,至于你的淑柔郡主,是死是活就看她命了!”

    说完这些,小武不再瞧马绣一眼,径直的离去了,留在原地的马绣似乎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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