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兴路- 第8部分

　　　　“不算圣上的新营，御马监内的堪战人手多少也有一些，只是地方不小，因此最重要的事情一是要准备好必要的火药来攻坚或掩护。田尔耕，佯攻也很重要，佯攻的方向放在御马监吸引龙骧四卫和勇士营的堪战之兵。只要点好火药就好，之后所有的人不要多做纠缠，迅速从东面向距离御马监校场最近的地方增援过去。李永贞、李朝钦、侯国兴，你们随咱家一起率领心腹直攻圣上所在的新营。敢于出战的人手，你们最多能凑出至少六百人左右吧？加上咱家亲自所率领的二百心腹还有田尔耕的至少三百精锐，对付装备虽然据说不差，但成军不过十天的新营，应该有十足的把握吧？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要在吝啬了。斩首一级、赏银五千两！永赐皇庄百顷！为展示信义，最好每名出战的精锐都要分到千两银子的定金、白纸黑字的地契文书用于私藏准备，你们得到的好处，明天的时候咱家会亲自告诉你们：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事成之后，你们每人都有真正意义上的万顷良田并封上府领地以上的异姓王！给这些人两天亲自处理这些财富的功夫，之后具体什么时候动手，等咱家的信令。。。”此时此刻的魏忠贤不仅对下面人的自称做了一定的调整以增加凝聚力。而且对上上下下的封赏与激励就算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而非一般的兵卒小兵来说也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只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具体行动的日子魏忠贤还是打算至少能够暂时保密。

　　　　对客印月，魏忠贤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计划………除了最终行动的日期意外。

　　　　“这么快？不是原本临近春节的时候再行动么？那个时候很多人心才能真正归附我们，我们可以动用的人手也更多了。而且那些怀孕的宫女用不了太久就可以。。。”面对危机时刻，客印月并没有魏忠贤的果决。

　　　　“三四个月的时间太久了，不要说那时候已经不知道圣上的新营是否会变成一块儿不太容易轻易拿下的骨头，就是圣上如果有所动作串联朝臣，也会带来太多的变数。如今只有决死一搏才有生还的希望。。。”

　　　　“可如果采取稳妥一些的法子，就算一时失势。。。”客印月还是觉得这么快就摊牌有些莽撞了。魏忠贤却一时没有理睬，只是过了许久之后还是最终决定解释道：“如果他没有出宫的打算，而是打算在宫廷之内按照套路与文斗，那你我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善终的可能。可是咱家也没有想到这位年少的新皇竟然独有一套看起来还算像回事儿的练兵法子，并且似乎有不回宫打算依仗御马监那些人武斗的打算，那我们也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感觉到巨大压力的客印月本打算说一些埋怨的话，可在见到魏忠贤那有些决然的目光之后也明白此时此刻已经多说无益。

　　　　困居坤宁宫的张嫣在第二天发现负责看守的人虽然依然存在，但似乎却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些人，特别是一些头目，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魏阉打算做做姿态，缓和与圣上的关系？又或者圣上回宫了？”一名张嫣身边的心腹这时候猜想道。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是如此兴师动众。。。”疑惑中的张嫣也突然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那就是魏忠贤很可能准备武力摊牌了，只是并不是非常确定。

　　　　同魏忠贤客印月等人斗法多年的张嫣因为这种不确定而优柔寡断，还是决定尽一切可能将警讯送到御马监。就算因此而危及自身，那显然也要比坐以待毙强上许多了。

第18章　主动出击（）　
张嫣身边带着信物的丫鬟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和风险，在魏忠贤抽调了整个内廷军中不少可靠的骨干之后，整个内廷军就迅速的一盘散沙明哲保身起来，因此很轻而易举的就买通了封锁坤宁宫的内廷军中部分人，一路顺风的来到了御马监。

　　　　很多影视和小说中，都有冒死、九死一生突破组织能力很强的反派们的封锁围困，送出关键决胜情报的情节。甚至很多小说中的反派就是强大团结无懈可击的代名词。然而这几天的萧轩在接触了御马监的很多人还有很多事后却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古往今来的军事、政治、甚至经济竞争，按照人们的印象标准来说与其说是强强激烈争斗，不如说是菜鸡互啄和比烂，至少十有八九是如此。绝大多数军队都是问题重重的“费拉”，绝大多数企业与社会都是问题重重的“费拉”，问题在于：谁更不烂。

　　　　“你确定整个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拦截，不是他们主动放你来到这里或者做戏看的？”虽然知道没有太大用处，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太多信息，但萧轩还是试探着向坤宁宫中赶来的那名丫鬟询问道。

　　　　“应该不会，其中有不少是皇后早就买通的暗桩。如果说有人反水了，但也不会全都反水，魏阉很可能在今天或近几天就要准备谋逆了。”

　　　　“以前的时候，你可见过内廷军的操练、军备一些情况？比方说：内廷军有多少火器？是否存在有铠甲的披甲兵？”

　　　　萧轩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话似乎有些要求过高了，从坤宁宫赶来的宫女一脸茫然。只不过庞天寿对此却多有了解，对萧轩说道：“铠甲与火器先皇的时候管理就比较严格，除了御马监，司礼监乃至内廷军那里应该没有。即便有，也不可能拥有太多。不过简便的木盾牌总是比较容易制作的。刀剑、弓箭在民间也不是禁器。内廷军成军多年，虽然宫廷环境十分不利于练兵，但如果抽选精锐，也不得不防。。。

　　　　听到这话萧轩漠然沉默了，经过多日的接触，对这位少年新皇多少有一些了解的庞天寿等人也知道这是新皇在思考事情，也就没有多做打扰。

　　　　萧轩在军事上并不是多大的内行，只不过也并非女频爱好者或寻常非军迷那样思考的方法都找不到。自己这些新军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应该是纪律和执行力，当然还有“精良”火器还有铠甲。而短板在什么地方？别看以高负荷训练了五天队列与纪律还有五六天枪阵，从萧轩自己当年在学校打架还有遇到砸点之事的经历，萧轩很怀疑如果大规模肉搏中挑选出来的练家子陷入近战，则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而且，如果在夜间交战，那之前的队列训练的效果完全不能保证，组织指挥不能保证，火器优势不能保证。如果再面临对方主动进攻，胜算概率很低。

　　　　如果是在白天交战？就算来上一千人，也至少可以赌一赌对方在火器面前的伤亡承受力、铠甲装具情况？对于新建之军来说，很显然如果能远战就不要近战肉搏。如果能够在光线良好的白天作战，就不要搞夜战。如果能主动出击就不要被动交战。主动出击会面临攻坚问题，不过这些天来萧轩对此想了很多，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至少可以试一试。

　　　　对于火器与长矛协同作战的一些原则，萧轩也想了很多。自己当然知道早期西班牙方阵中也是有很多近战肉搏兵负责应对从矛从下面钻进来的的短兵高手的。可是刀剑不同于长矛，这东西的有效使用既需要技巧也需要勇气，对于这些少年们萧轩完全没把握让这些人短兵相接，肯定是要用火器做为近战弥补的。

　　　　想到这里，萧轩也就调整了之前火器运用上的一些思路。以前的想法是斑鸠铳或大火绳枪打霰弹为主，因为不容易炸膛。可现在想来用优质火器干这个是一种浪费，应该发射实弹远距开火主，当然也不能太远，最好在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开火。即便是打霰弹，也应该是二钱以上的大块铅子。普通的火门铳发射不容易炸膛的细小霰弹用以近距离自卫。同时对于铠甲可以比较齐全的己方来说，误伤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几百件填装好的火器集中在队末压阵的军官士官手中，每人三四件。同时用专门制作准备好的“火绳项圈”临阵点火。这样在应对近战威胁的同时，还能有效的起到一定督战威慑作用。

　　　　这样盘算的时候，萧轩就更坚定了主动出击的决心。因为做为一支依靠装备和火器的新军，很显然在自己掌握准备和主动权的时候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战斗力。这远远大于宫城攻防不同所带来的好处。

　　　　想到这里，萧轩也就不在犹豫：多几天时间的准备，明显不如突然性带来的好处更为有效，只要能明确对方骨干云集在宫城内或宫城附近的机会，自己就必须果断的采取主动行动了。

　　　　就这样，五百多名少年官兵被重新集结起来，等待着萧轩的训话。而萧轩在这个时候，也不再打算隐瞒自己皇帝的身份。当御马监内包括庞天寿在内的不少人组织动员起来在萧轩面前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并行着大礼的时候。包括选拔出来的各级军官士官们的五百人也都惊呆了。

　　　　“难道这是要造反吗？怎么这么明目张胆？”

　　　　“犯上作乱的事儿我们可不能做啊！”

　　　　人心惶惶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在低声议论着。

　　　　“怎么？你们这些崽子们不相信这位就是大明刚刚继位的崇祯新皇？甚至御马监这么多人来背书你们也都不信？玉玺和圣旨你们估计也要怀疑，是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很好，留着你们也应该没有什么用了。”

　　　　庞天寿的话如同惊雷一样把此时多少还有些不太清醒的人从迷茫中震慑了过来：的确，如果是造反，那应该打造反的说明和旗号才对，怎么会打冒充的旗号？还有这么衣着一看就非凡的高官来背书？那显然就是大明新皇无疑了。。。

第19章　主动出击（二）（）　
“你们可能很奇怪，之前朕为什么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朕不想用身份和地位带来的权力来强迫你们。期望你们能够从内心真正的认同：从“我”这个教头到你们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也期望你们能够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能够明白朕的苦心。你们不是偏远山区消息闭塞地方的少年们，而是来自于天子脚下的京郊，对于内外的一些大事，应该不是茫然无知的状态吧？你们知不知道如今的大明已经内忧外患摇摇欲坠？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有魏逆把持朝政意图谋反？你们现在面临一个选择：被做为帝王心腹被篡国的权臣清洗掉，如南宋韩侂胄一样在宫廷中的某个角落里以很省事很简单的办法用铁锤砸中你们的双腿之下处决掉。或者：用你们这些天来所熟悉和掌握的精良装备把那些比你们在人数上多不了多少的、在皇宫内酒色财气迷惑的丧失了战斗力的乱臣贼子射成筛子、刺成肉串，有敌无我，开创千载难逢之伟业。你们应该知道：一个皇帝的核心依靠至少应该有万人甚至十万靠谱的亲军。只要现在勇敢而不怕牺牲，绝大多数人都可以成为荣耀后世的天子亲信军官，拥有永传于世的富贵。。。”

　　　　因为害怕听众听了后边儿的忘了前边儿的。萧轩并没有长篇大论，而是将排练了不少遍、稍稍推敲一二的讲话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变。此时的萧轩也十分感谢中学语文课的时候语文老师十分开明的有一个演讲科目实习，每个人都要在上课前轮流讲几分钟，所以很多人都得到了锻炼。

　　　　单纯的微言大义，萧轩害怕不能让这群京郊“费拉”们真正卖命。所以一是渲染失败或者不跟着自己一起干的后果，二是渲染如果事成之后所可能拥有的前程和风尚，三是讲明白己方所拥有的装备优势还有敌军必然不会多么强大。当然，临到最后萧轩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保险：战场还要有战场纪律。

　　　　“这一次行动，你们也不是孤立的，御马监的很多人会配合大军行动，如果有临阵脱逃的人，临阵就会执行战场纪律，事后也会被严厉通缉！”萧轩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庞天寿所率领的上百名与御马监精锐骑兵也浩浩荡荡的围拢了过来。虽然御马监内的万余人很多都并不堪战，骑射这种高难度的兵种就更是强人所难，不过百余名勉强能够驾驭马匹开弓放箭或者在马上用三眼铳的人还是勉强挑了上来，。

　　　　当然，萧轩也相信这些兵源在初选的时候，应该还会有个别魏党的沙子掺和了进来，可是在权衡之下，萧轩担心士气问题没有在公开动员演讲的时候挑明这些问题。经过洗澡的时候验明正身还有这些天来的接触，萧轩也相信。只要行动和作战当中没有太大的漏洞，一气呵成。那些不会有多长时间专门培训的“阉党坐探”们也未必有寻常影视小说里反派喽喽们那么高的觉悟。

　　　　让萧轩一时没有想到的是，田秀英在这时候也英姿飒爽的一身戎装挎着腰刀和箭囊，身背弓箭骑在马上。按照张小磊的安排为了在官兵们面前凸显身份，还是披了似是凤袍样式的披风走在了御马监众人的前面。

　　　　“大家不要奇怪，这一次，朕的田爱妃也与众人一同出站，掩护众人侧后。希望你们不要让田爱妃的箭浪费在你们当中溃逃的人而不是敌人的身上。。。”

　　　　在这个没有现代宅男也没有现代小确幸的封建大男子主义时代，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临阵出现也多少起到了一定鼓舞士气的作用，让少年官兵们感觉道自己似乎如同评书演义中主角方大军一样荣耀的同时，也多少有了些女子们面前不能落于下成的心思。

　　　　行动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之后也就迅速展开了，萧轩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的打算。因为谁也不知道一夜的时间会不会夜长梦多的发生一些变故。何况，自己也想到了过去的自己临近某些比赛或者考试的经验，如果等待的时间太长，那临事的心理压力就会让人很疲惫很难受，而如果很果断的迅速投入战场或临事，压力就要小的多，这或许也是“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一个基本原理？

　　　　经过多日的整训，队伍在复杂队列和分列的时候虽然表现不好，不过分队齐步走还没有多大问题，伴随着单纯为了鼓舞士气用途的招展红旗，五百多人的少年新军在全身披挂整齐整装出发的时候，氛围带来的意气和决心还真的平息了很多少年心中的恐惧。看到少年们出发的样子，萧轩之前一些顾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