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队逼近到距离敌阵二百步左右的时候，己方射过来的霰弹开始对前进的队伍带来了少许威胁。敌军的大小火炮发射的重霰弹也开始给前阵的盾牌手以极大的压力。
幸好经过不少的训练与实战的锻炼，铳炮手们在这个时候还算比较熟练，几千支早就填装好了的铳炮在这个时候集中的时候交给带有支架和铳规的小队长发射，一时之间猛烈的三两重弹让依靠车盾开火的敌军车炮的火力萎靡了下来。
各营为了给敌军更大的压力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不断交替前进，直到大概在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接连不断开火的鸟枪兵才开始给前排的盾牌手再一次巨大的压力。侧射开火的敌军各种大小将军炮也在这时候发威起来。竟然让有些单薄的教导旅前队都似乎产生了动摇。
也就在这个时候，已经真正成熟起来的教导旅强弓手借助着盾牌的掩护开始接连不断将重箭抛射到对方前队的时候，才让火力压力变得小了一些。
虽然在火力输出上拥有众多三两单兵铳炮和优秀弓手的教导旅明显以更少的人就能占到上风，可是防守的朱燮元所部凭借防御中的工事和车盾也抵消了多半杀伤。虽然朱燮元所部一开始的时候不适应火力和弓箭都远非过去的西南对手可以相提并论的教导旅主力的作战方式，但当进一步向后分散了兵力之后，双方火力战中的死伤就开始变得半斤八两起来。并且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很显然防守方的朱燮元所部还占有一定的优势。
见到战局并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样轻易击溃对手，萧轩的心中不由的蒙上了一层阴云，没有想到南方明军也出现了这样难缠的对手。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些同样善用火器的强敌似乎没有北方明军精锐中常见的还算靠谱的骑兵家丁。否则，整个教导旅出现大的危机都并非不可能。
第164章 破阵（）
之前的车盾虽然多有破损，不过在前出的步兵交锋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之后终究还是从后面跟了上来，前进到七八十步左右距离上的前队官兵们也纷纷撤退到了车盾掩护的后面，整个大军在拥有更良好的防护之后也继续向前推进。
前线步兵对射交锋时间很少露面的朱燮元所部重炮这个时候也开始渐渐将炮口侧向露了出来，并开始以实弹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弓箭有效射程上的炮火直射威力果然比在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要准确的多了，几十门千斤以上的重炮同时开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打翻了二十多辆盾车，给整个进攻的队伍带来了百余人的伤亡，短短几轮侧射开火就给依托车盾掩护的整个前阵以巨大的压力。
不少开弓放箭的弓手们都受到了压制和影响，不过也有极少数少数弓手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整个阵线的危机之后并没有收到影响。
教导旅亲卫营的周虎力并不是教导旅中训练场上最为突出的弓箭手，训练上的成绩在教导旅弓兵中只能说是普通上等精锐，能够有效开一石三斗弓，肌肉上的力量很大程度上强于骨骼的承受力，这让他虽然不能运用更大斗力的弓箭，可是却能用这种强弓射出很高的射速，而且用起来也很轻松。准头上在训练场上仅仅是良好水平，这让其打了不少的折扣。
可在这种整个教导旅的车阵体系遭遇到对方重炮严重威胁的时候，出身太行山区寻常少年的周虎力却似乎视战场上的威胁如无物，认真的按照配合他的一名搭档，在测距方面颇有天分的一名算命出身的中年男子的指引下以半抛射和一定角度的侧射从军阵侧方边缘位置上接连不断的让超过三两重的特制重箭接连不断的抛射到了敌阵重炮手所在的位置上。几乎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内就射完了三十支重箭。这些准确越过盾牌从侧面飞入对手炮阵的重箭虽然面对龟甲阵一般的盾牌抵挡。可那些南方明军所用，本来用于抵御西南少数民族投射力量的盾牌和软甲根本挡不住挑选出来三两钢头重箭，接连不断有人被命中。
这个时代的炮手们因为往往远离直接战斗的任务，特别是很多人只不过是从西洋请来的雇佣兵，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仅仅整个炮组不过一两个人中箭负伤或者一人重伤或战死，就几乎再也没有人敢在前列的位置上认真开火了。
观阵的萧轩至少发现了五名表现非常突出的弓手，下面反应过来的军官在这个时候也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调动表现突出的精锐弓手压制敌军的重炮。
同时，按照之前拟定好的作战预案，在敌军重炮乃至不少火器在弓箭有效射程上被压制住的时候，整个大军也依托剩余的车盾和步兵盾牌向前逼近。南方军队缺乏靠谱强弓带来的抛射火力缺陷也在这个时候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就不过就在二三十步左右的近接距离上，抬着爆破杆的爆破队刚刚出阵的时候，接连不断的葫芦雷从朱燮元部军阵中接连不断的投掷过来。
接连不断的猛烈爆炸对于披甲的教导旅前锋官兵虽然几乎没有多少杀伤作用，特别是对手的这种葫芦雷破片也不怎么样儿的情况下，可是在不少的地方却给进攻的队形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不少爆破杆雷也在这个时候被引爆开来，造成进攻的队伍不少死伤。
并不畏惧近战的南方精锐趁机在不少地方借助着烟幕的掩护展开反攻，瓦解了教导旅的不少爆破攻势。直到教导旅的官兵反应过来，开始集中弓箭手在重点方向上集中突破压制对方投弹手和集结起来准备反击的近战兵的时候，爆破队才终究取得了几次成功，以猛烈的爆炸将几处敌阵前队官兵扫荡一空。只是近战兵在突击的时候却突然遭到后阵火器手的猛烈射击。
同以往很快就能决出胜负的战斗不同的是，这一次教导一旅和教导二旅的进攻战斗组织持续了接近一个时辰之久才最终迫使敌军前队不得不放弃不少不便于携带的重炮撤退，并通过撤退过程中点燃了不少地方的火药，给进攻的教导旅再一次带来了不小的混乱。
当萧轩安全的站在一辆敌军已经残破不堪的战车上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观敌了阵的时候，付出了数千伤亡损失的明军精锐似乎重新列队，开始相互掩护着向船上撤退起来。
这一次伤亡损失比虽然依靠抬炮手和弓箭手，作战表现远比之前清苑南原之战时更为突出的表现，也彻底打掉了精锐明军的重炮队并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对手的兵力，可以说赢得了胜势，可整个教导一旅和教导二旅万余主力却在整个作战中遭受了两千多人的伤亡损失，同以前不同的是仅仅战死和重伤的人就超过了半数，在很大程度上是清苑南原之战之后又一次激烈的血战。让不少以前满怀自信的官兵似乎在战胜之后都没有多少欣慰和喜悦。
萧轩当然也没有因为这场胜利感觉到怎样的解脱。这万余精锐主力几乎可以算的上自己手中至少超过一半的底牌，可实际上却只对两万精锐明军在进攻中赢得了优势。晚明明军虽然堪战兵力并不算太多，可真正称的上堪战的又何止一支？秦良玉所部不提，广西狼兵不提，仅仅西北、北方及辽东方向上就有不少真正算的上是堪战的力量。即便没有建州参进来，似乎自身的战略格局也一下比想象中要边的更为悲观了。
萧轩这个时候也思考在打赢这一仗之后是否需要回师北上，京城是否会受到反叛边军与关宁军还有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明军的进攻。只是在清点缴获和火药缴获净赚的时候，萧轩才下定决心继续对敌军展开进攻。至少要把被围困在临清一带的友军救出，并给沿运河北上的明军最大限度的打击才对。
第165章 合兵（）
此时的朱燮元则同样感觉到了不少的压力。顺天府那一位天子亲自率领的精锐不会是庸手，这在出兵之前朱燮元也曾经是想到的，对方仅仅一万人左右的兵力就在进攻中仅仅一个时辰就击破了自己的阵列，还在伤亡损失上似乎明显占上风，却大出朱燮元的预料。
撤退途中，朱燮元向身边一名曾经在辽东同天启年间的建州军交战过的副将询问道：“说实话，这一次我军遇到的对手，相比东虏如何？此一万人，可当东虏几何？”
“回将军，此万余人，不逊色于东虏万余披甲战兵。骑射和临阵指挥有所短而火器运用有所长，箭术上各有千秋，进攻一样凶猛。实乃天下又一强兵。听说其登基至今还不到两年时间，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朱燮元回想过往这一年多以来的一些经历，特别是自己所编练的这些新军在西南战争中的表现，却也觉得并不算稀奇。这位天子虽然倒行逆施，不过其大胆的训练方法在拥有足够兵源可选，又粮饷充足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出一支强军的。
想到这些，朱燮元的信心反而增加了不少：“这一战，我军损失不小，但却也受益匪浅。如果我军在弓箭方面也多花费一些功夫，或者集中一些优秀弓手。并且在单兵火器上也仿效对手进行一些改良，或许再交战的时候就不会如此吃亏了。对了，那些西洋炮手大多安全撤回来没有？”
“幸好炮手们还都算及时的撤退了，战死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也就三四十人。。。”
遭受挫折的朱燮元所部明军前锋没有依托临清城外堡垒区的外围阵地继续顽抗的打算。因为朱燮元也很清楚，这一仗能够给对方带来巨大损失。那些参战的重炮功不可没，如今重炮大多丢失，自身的损失也比对手更重。如果再此面临交锋，那么一切临时的工事和车盾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屏障，这一仗必然十分艰难。虽然自己有源源不断的援军，不过当堡垒区的守军开始突围的消息传来后，适当的放弃，并在东昌一带集兵建立巩固的防御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临清城外，萧轩率领的八九千教导旅精锐与突围而出的周遇吉所部终于完成了汇合，兵力也重新增加到两三万人。萧轩所率领主力部队增援赶来，还有之前那些凶悍的强敌竟然最终选择败退，让周遇吉和孙应元等人有些浮动的心稍稍安了下来。尤其是见到了那船只托运的几十门缴获而来的千斤重炮及两千斤重炮的时候。有了这些，按理来说就算面对更强的对手，依托京城防守似乎也应该不是太的问题了。
“圣上，这一次新军各旅的表现似乎并不仅如人意，仅仅数天的交锋，囤积的弹药就消耗了多半，歼敌杀伤虽然有万余人，可并没有多少朱燮元所部的精锐明军。。。”此时的周遇吉也毫不讳言的坦诚道。
“这一次，是朕有些想当然了。而且也没有预料到敌军的前锋会如此的凶悍，似乎如建奴一般强大，这是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对了，李自成所部的人马有太大的损失没有？”萧轩询问道。
就在这时，出乎萧轩预料的是，此时的李自成竟然没有带一名亲随卫兵，仅仅带了李过、高迎祥等军中几名重要人物，在几乎没有携带兵器的情况下就来到了距离萧轩不远的地方。
“在下没有很好的完成圣上交给的使命，请圣上则罚。。。”此时的李自成还算谦卑的说道。李过、高迎祥等人竟然在此时也都没有多大顾忌的就跪了下来。。。
萧轩沉默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们做的不错，超出了朕的预期。富平之战的事，是一次大浪淘沙的所需。如果有亲友在这一仗牺牲，希望你们的队伍中也不要有人太过介意。如今反叛四起，你们身上戡乱救国救民的重任依旧是沉重的。。。”
“圣上放心！圣上如果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使命，在下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从不妥协的李自成如此说，也让萧轩多少有些感觉到了不按。在思考片刻之后，萧轩最终还是觉得在自身力量暂时还十分有限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起吞并的主意比较好。
“你们现在的队伍还有多少人？尤其是还算保存完好的马队？”萧轩此时询问道。
“临清一战伤亡并不是很多，除了数千辎重队和临时加强的炮队，两万马队都可以乘马作战。。。”李自成此时回答道。
“两万人似乎还是有些太单薄了，不过如今重新聚集起来的主力算起来仍然有四万人左右的兵力。朕思来想去，之前的仗虽然取胜，可在火药上赔本太多得不偿失。还是要集兵展开进攻，争取掠夺这一次北上叛军大部分火药和粮草，今后的守战才会多几分把握。查探敌军强弱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此时的萧轩郑重的说道。似乎只字没有提对李自成等人所率队伍动手或者改编的事情。
“在下定当不负圣上所望！”李自成此时也郑重的承诺道，似乎已经如同萧轩的真正部下一般。
孙应元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臣担心此人终究和圣上不是一条心，其表现也谈不上是如何坦诚，要不要。。。”
萧轩却说道：“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如何探出敌军的虚实才是当下的要紧事。。。”
就这样，南下的李自成所部队伍首先对东昌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击。不过此时的东昌城数万明军云集，又吸取了之前城防战的不少教训，似乎并不是太好攻取。
得知朱燮元、杨嗣昌等人的前锋明军主力退入东昌城之后，萧轩就没有马上再次进攻攻城战的打算。原因其实也不言自明，那是与这一次主力队伍南下的目的背道而驰的。因此，四万大军除了万余人及孙应元留守东昌城监视东昌城内云集的明军之外，萧轩及周遇吉所率领教导旅和出战的勇卫各旅两万余人步队为主的队伍在李自成等人两万马队的掩护下继续南下，向着鲁南的方向逼近而去。
第166章 炮火困敌（）
同南路明军精锐前锋的交战，让不论是李自成所部还是周遇吉等人都在之后的交锋中不敢懈怠。所幸的是，自东昌府以南沿着夏季的运河源源不断增兵过来的敌军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凶悍了。
大多数运河上的敌军步兵所用的火器根本无法对哪怕很简单的盾牌在三十步以外构成什么威胁。唯一能够构成威胁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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