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兴路- 第65部分

　　　　“是天子禁旅，不过抵达临清之后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军要不要南移？这伙强手只要逼近到二百里的范围内都是很危险的。”高迎祥此时才发话道。自从富平之战后，闯军内所有人都不敢轻视那支让队伍几乎在一战之中就面临重挫的强军。

　　　　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一向显得还算果断的李自成在这个时候却优柔寡断起来：“天子禁旅以火器和步战见长，骑战并不是很强。临清到东昌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了。没有进一步前进，说明天子似乎在有意纵容我们，拷饷可以继续，甚至扩大到周边一些地方。吃完了东昌，再去吃青州看一看，据说那里的守备相比现在重兵云集的济南府和济宁一带并不算强。。。”

第145章　兵源（）　
就在李自成等人在东昌府忙着拷饷的时候，率领队伍赶到临清一代的萧轩也展开了进入山东之后的兵源的遴选工作。整个临清一带所有十三四岁左右年纪，说话声音刚刚摆脱了童声，性特征刚刚凸显出来的少年都被集中在了一起，足足有将近两万人左右的规模。毕竟以天子的身份征兵，那同流寇征兵效果截然不同。一个是没有什么前景可言，九死一生的贼寇，而另一个很可能就是飞黄腾达的凭借。特别是清苑南原一战之后，天子禁旅天下无敌，就是碰上那关外建奴主力也无可撼动的消息，让很多人再也没有了从军可能在建奴面前送死的顾虑。是以在临清一代征兵的时候，就连一些看起来出身并不算太差人也都赶过来主动报名。

　　　　不仅如此，不少当年关外战败之后逃亡到山东一带，又或者从水路溃逃过来的辽兵也没有方过这个机会，一时之间，云集在临清城外临时征兵广场上的少年与青壮多达几万人之多。

　　　　“为什么只要那些毛还没长全的孩子，不要我们这些有过战场经历，也懂得弓马武艺之人？”很多前来应募的人虽然不敢当着天子的钦差当面发作，可是征兵广场之上的议论之声还是此起彼伏。

　　　　“这样！咱们多联络其他一些人，一起在城门前跪着！就不信能够战胜建奴的圣上会不明白那些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堪战的孩子们会胜过我们这些老兵！是啊。。。”

　　　　当然，也有一些勇敢的人毫无畏惧的去募兵的地方询问。那些年纪不算很大，说话声音都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却在此时振振有词的笑道：“为什么像只要像我们一样的人不要你们？呵呵，也罢。圣上说过的一些话在这儿也不妨对你们讲一讲：因为咱大明这个世道到了现在，或者说我华夏的世道到了现在很显然已经有了一些问题了。功利、腐朽、市侩，只求私利而不知何为理想、何为人生价值，何为三观的人大有人在。生在这个世道的人，年纪每大一岁，思想每成熟一分，勇武诚信的品德就会每降低一分，朝气就会丧失一分，对人对规矩的敬重就会降低一分。你们以为你们年长几岁就是应该让我们尊敬的长辈？以为有过从军的经历就很了不起。呸！你们都是一群世俗的废柴。你们辽东军就是一群吸食天下百姓之血的吸血鬼！当然，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也有一些不可救药的害群之马，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可塑的。你们已经失去塑造的价值了！滚！”

　　　　旁边一名负责招募的少年也笑道：“是啊！你以为天子禁旅是干什么的？仅仅打仗？那是今后的国之栋梁！如果让你们这些被世俗的染缸变成杂草废柴的所谓大人们进了军营谋求私利，那才是对天下最大的不负责任！”

　　　　“你！天子禁旅怎么会出你这么。。。”就在一名前来应募的辽东军想要发作的时候，还是被旁边的人劝了下来。因为在之前据说已经有人因为闹事儿被城头上的少年军兵们当场击毙的人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有看似还算知书达理，似乎是读书人出身的的少年走了过来。此外还有一些看似健壮的少年也跟了过来。为首的一人用还算谦谨的态度询问道：“我们也是符合附和榜文要求的少年。为什么几乎只要是像我们这些身体还算像样，家境出身还算好的人也几乎都是一个不要？”

　　　　“未必是一个也不要啊。请问：你们当中有哪一位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孤儿出身？又或者，自己没有兄弟、父亲没有纳妾的家境也意义昂，并且还能找到十个以上的邻居出来作证？

　　　　“这。。。这又是为何？”有人疑问道。

　　　　“为何？呵呵。天子征兵，阶级成份还就是很重要的。你们如果是豪门望族出身，或者那些嫡系大户们。因为不少家族关系的利益需要照顾，以后在天子出差的时候徇私枉法怎么办？你们究竟是终于家族还是忠于天子和天下百姓？你们要是小门小户，或者连田主都不是，仅仅是宽裕点儿的农民，也别在咱着儿装无辜。圣上说过。乡下是个残酷的场所，兄弟多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是无辜的，平日里仗势欺人的概率极大。这种人当然不能进队伍。。。”

　　　　其实就在负责募兵的这样解释的时候，刚刚看过选训报告，也实地考察过的萧轩本人则有了一些和过去不一样的想法。自己这一次来山东，目的之一毫无疑问是挑选合适的兵源。按照自己比较严苛的要求，年龄误差范围不超过两岁，甚至一岁最好，还要没有眼病皮肤病之类，这在很大程度上就缩小了遴选的范围。北直隶民风想来孺弱保守，在历史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出强兵的地方。按照适龄兵员中十里挑一的标准，队伍在扩充到万人左右的时候。像样的兵源就已经挑选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再在北直隶扩大范围，萧轩担心会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有可趁之机。因此才借着追缴的名义来山东选幕兵源。

　　　　可局面似乎也不怎么理想，山东虽然比北直隶民风稍稍强悍一些，但在解放战争以前同样不是什么以出强兵著称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还没有成家的半大孩子，没有像自己之前预料的那样合格的比例会明显超过十分之一。这样一来，全省普遍过一遍，能选出三万人来就已经是比较理想的情况了。

　　　　因此也就重新传下了一道旨意：辽东一带的兵源，凡是没有成家的人，只要是年龄在四十岁以下，能开五斗以上猎弓并且会骑马，都可以在临清正门东侧集结等待甄别征募。。。。

　　　　此时的萧轩也想开了：如果并不是所有的人手都用于承担未来的重任，那也未必要太过严苛。熟悉弓马的人太少是此时队伍的很大缺陷。就像当年古罗马军团巅峰时代也会招募一些异族骑兵做辅助，甚至给予相应的地位一样。既然那样都可以，那么招募一些并非核心军队内擅长弓马的人做为独立成军的队伍负责以后作战中的警戒、追歼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146章　一切抢掠要归功（）　
当萧轩亲自来到临清南门前亲自宣布只要是能在小走的马上开五斗弓放箭的辽兵都可以加入队伍，每月还有三两以上的饷银并且管饭之后，不仅是不少辽兵投军过来，就连一些当地一些讲山东话能够骑马射箭的人来过来投军了。然而，萧轩对于山东当地有一定武艺之人的态度则和那些辽兵或者辽民完全不同，拒绝接受成了年的当地豪强武装。名义也很简单：朝廷命令民间禁止大规模习武，成了年还不是军户出身的人有闻香教余党混入其中的可能。因此也就将不少只会山东话不会辽地汉话的人拒之门外。个别不试抬举打算纠缠和闹事的，那些蛮不讲理的少年兵竟然直接鸣枪警戒以驱逐。

　　　　这样的态度，当然让不少在当地饱受欺压的辽东兵觉得有天子压阵，定能让以前所受的屈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就这样，从临清到济南府，甚至再到青州及胶东等地又一场浩劫蔓延开来，当然是复仇的浩劫。复合标准和条件的辽东兵的人数并不算很多，两万流动于山东一带的辽兵也就一千三四百人符合能够在马上开五斗弓的要求。不过相比当地大多数分散开来的豪强武装依旧可以说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只不过以前的时候的时候没有人敢明着集结兵力反抗当地豪强，毕竟很多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只不过现在。当萧轩敌视当地山东豪强，纵容李自成等人，甚至在招兵的时候一不要富户出身的少年二不要当地成年武装，摆出十分鲜明的态度之后，很多人都感觉到不一样了。

　　　　当然即便如此，很多人心中还是有所顾虑。不会不成为天子禁军之后依旧不能为所欲为？然而，仅仅是简单的更换旗帜、信物之后。萧轩并没有在一开始就集训这些募集而来的辽兵，甚至直言不讳的委派这些人去不少地方去执行接粮筹款乃至征兵摸底的任务。甚至暗示要还整个山东一带的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就差没有明说你们赶紧给我抢劫，如同李自成等人一样替朕吃大户了。这样一来，彻底让不少人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和顾虑，大胆的在济南、青州、胶东、甚至远及济宁等不少地方大干起来。

　　　　一千几百还算像样的骑兵本身或许就算要吃掉山东的不少豪强大户恐怕也要遭受惨重的损失。可手中有了天子令箭之后可大不一样了。整个山东在崇祯二年的新年刚过之后就几乎烽烟遍地，不少地方都发生了抄掠和灭门的事情。

　　　　萧轩为了避免那些从各地逃亡而来诉苦的当地官绅，也展开移动战术。在募集了临清一带的不少新兵之后，没有直接南下李自成等人盘踞的东昌府，反而直扑济南，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围剿李自成等人的意思。这也让此时李闯军中的不少人彻底的放心下来。

　　　　军中一直有传闻，闯王是“奉旨造反”。以前的时候李自成对这样的事只是通过留言的方法聚拢人心，并没有明确的承认。可是这一次就算没有明确的承认，很多人也都深信不疑了。甚至出现了这种情况：当不少地方的豪强组织起足够的力量用于自卫，不鸟辽兵们所谓的天子剑的时候。竟然遇到李自成抽出来的人马联合辽兵的联合进攻，一下就让抄掠各地的人马从一千几百人增加到两三千像样的骑兵，再加上数以万计早就看当地不顺眼的不少各种矛盾激烈下来的下层，一时之间各付府各地都陷入到了各种层出不穷的暴乱当中。

　　　　同还算顾忌一些名声乃至队伍纪律的李自成所部相比，这些辽兵乃至临时起来报私仇的人可就没有任何顾忌了。遇到藩王或者权贵的属地，就由李自成抽出来伪装成其他民间武装的力量进行抄掠打击。遇到当地的寻常大户，就由曾经的辽兵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整个山东一带轻兵的奏报也源源不断的送到了萧轩位于济南城头的临时城垣所在。不少当地武官都感觉到了巨大的不安。过了正月，当当整个风暴愈演愈烈。萧轩终于下令这一次出兵的近卫营与勇营五十个中队群十个大队群，以大队群为单位连同新募集起来的少年新兵两分兵山东各府展开“平乱”以安民心。

　　　　之前，萧轩在内部对近卫营与勇营内部的军官骨干们下达的命令也很明确：只要是当地修建了土围聚集起民间私人武装自保的大户，都不要去提他们出头。只要是那些民间起事的武装把拷掠而来的财富留下来，“一切缴获归公”就可以既往不咎。当然也要与那些队伍保持距离。这一次分散出兵的目的，剿匪是次要的，打掉当地官士绅豪强大户的嚣张气焰才是主要的。

　　　　周遇吉、黄得功、孙应元等人反而被萧轩留在了身边，让下面的各大队去各府“平乱”

　　　　此时的周遇吉也没有在避讳什么，对天子这样的决定当然也是充满了忧虑：“圣上，这不是同匪人开战，是直接同我大明的基干开战啊！”

　　　　此时的萧轩似乎没有太多犹豫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大明的基干现在早就已经不可救药了么？特别是这牛鬼蛇神众多的山东一带。朕的最大敌人是什么？其实和此时全天下的百姓，甚至李自成等人那些义军一样，就是天下间那些掠夺了巨大部分庶民百姓剩余劳力、口粮，甚至思想的人。。。”

　　　　见到周遇吉还是有些不安的神色萧轩接着说道：“革新天下，让日月重光，不是请客吃饭，不可能温良恭俭让。甚至，不要可能指望我们的人都是圣人，曾经饱受欺压的大众都是圣人。时时刻刻都牢记各种道德纪律。必然会有不少的家庭遭遇不幸，必然是一个势力彻底清洗和推翻另一个势力的激烈行为。这当中杀人放火、歼淫抢劫都是不可避免的。你不能指望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人都是良民。。。”

　　　　此时的萧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山东的行为，进一步引发了不少人的恐慌，让原本预计多年后才会进行的摊牌提前到来了。

第147章　摊牌（）　
“那些流氓无本者们，恶向胆边生的犯罪之徒，趁机捞去好处的各种刁民，当然也都会在这个时候泛滥出来。我们以后当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绳之以法，清洗和纠偏。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能畏首畏尾。山东一带的豪强自从元初以来就没有真正遭受过大的劫难和清洗。对农民的积威已经太大，宗族的权威也已经太深，不让这些人的积威与颜面彻底扫地，让大众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就不可能真正的对这一代的面貌有本质的改善。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土皇帝和牛鬼蛇神重新捞过界，捞过或。如果用简单的话说：矫往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足以矫往。。。”

　　　　萧轩接着说道：”有些人可能担心这样会让以后的民众变得无君无父或者亡天下云云，其实也大可不必。摆脱了枷锁的农民，反而会因为丧失了有效的组织和成为一盘散沙，对抗君权还有我们的能力，只会比以前的地方豪强更弱而不是更强。。。”

　　　　周遇吉等人当然明白此时这位与众不同的皇帝那与众不同的态度和立场，不可能在这个根本问题上说些什么。而且翻遍历史，不论是黄巾贼还是陈胜吴广等人，也一样因为提不出新的社会秩序而不过是为王前驱之辈罢了。只是周遇吉做为还算有一些见识的武人相信：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带来巨大的不安的。

　　　　萧轩相比以前大大改变了自己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