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兴路- 第50部分

　　　　从近卫营和勇卫营展开火力，到击溃对手并让敌军仓皇逃出有效射程范围之外不过一分半左右的时间内，在这短短的百来秒左右的时间内，整个农民军各个队伍就至少在阵前留下了五六千规模的伤员与尸体。

　　　　弓手和火炮手们的攒射渐渐平息，整个对手大部队还没有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千余骑兵展开了反击，步队也迅速跟着向外扩散并不断追杀刚刚立稳脚跟的农民军队伍。

　　　　虽然沉重的四百斤身管野战炮在这个时候一时还根上部队扩散反击的速度，不过各种轻便能够跟随前队不断开火的中队内抬炮手、弓箭手的协同之下，在崩溃之后刚刚立足的农民军队伍再一次遭受了重创。

　　　　不过萧轩在见到这些农民军的状态之后，没有让队伍继续反击，而是让整个大军尽可能的收拢。近卫营和勇卫营的实力虽然强，但靠万余人数千战兵一战就秒杀几万靠谱武装的对手，还是存在不少风险的。萧轩身为一个有志皇帝而不是寻常武将的身份决定了不愿意进行这样的冒险。此外，如果一战就把对方彻底打垮，也不利于锻炼队伍。

　　　　这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一战，几乎在很短时间内就让看似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农民军付出了近万人损失的代价，几乎超过了包括李自成、高迎祥这些比较谨慎的农民军将领的预料。

　　　　谁也没有想到，这支看起来十分呆板的天子禁旅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不少人也在这时候选择了投降，甚至逃散离开队伍。

　　　　李自成通过这一战也真正认识到了“师傅”与“徒弟”之间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只是从临时收拢的各队巡视之后赶回来的高迎祥却在这时候却发言了：“天子禁旅对我军首次大胜，不过我看各队，因为多少还留有一些预备的队伍，并不是所有人都灰心丧气嘛。这一次是吃了我军对官军正面战力摸不准的亏。如果认真展开一次夜间爆破夜袭，或许还会有翻盘的机会。。。”

　　　　心中有所不甘的李过此时也没有丧失信心，尤其是虽然投入的队伍损兵过半，但精锐主力至少多半还见在的情况下。更重要的是这天子禁旅在反击时候的保守，让很多人都有了一种这支官军虽然战斗力异常强大，指挥上却乏善可陈的印象。

　　　　李自成本来不打算在教授自己如何组织爆破攻击的天子面前班门弄斧，不过现在却知道。如果不再来这么一手，很多人恐怕也都心有不甘。最终还是决定：对对手展开一次爆破试探进攻，如果一切顺利，并且前出的少年们能够侦查到官军陷入混乱，就投入一部分兵力展开进攻。否则，也仅仅是组织一次爆破攻击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也最终同意了按照之前的成功经验，趁着对手刚刚取得实质性的大胜的时候展开夜袭的打算。

　　　　“敌军的大营现在怎样？外出的游骑还能够接近么？”

　　　　“似乎不能接近到太近的地方，不过官军骑兵有限，两三里之外还是能够勉强观察到官军的大营似乎并不算很验证。但也不像故意做作，很多官军在临近天黑的时候都开始修筑起工事了。。。

　　　　“如此就好，通知各队赶快准备吧！让爆破队三分之二出动，缴获过来的那些重一点的铅弹也可以做为爆破攻击弹药。另外之前我军为了节约火药，不得不在很近的距离上展开爆破。这一次告诉孩子们：无需逼近到敌军的大营太近，稍微远一点儿，但加倍用药，想来也能够给那些不少人披甲的天子禁旅以真正的打击。。。”

第110章　恰到好处的胜利（）　
经过之前夜袭尤家军的经验教训，这一次李自成没有企图面对强敌还能在对方不知不觉中布好爆破攻击的手段，因此足足出动了两千多名精锐掩护千余名爆破攻击手，同时整个大军也尽可能的按照白天的侦查毕竟到足够近的位置上。

　　　　当整个大军按照起始火堆的指引从各个方向上逼近到距离目标营地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就开始遭遇到了近卫营与勇卫营负责轮值警戒的弓箭手们阻击和袭扰。

　　　　因为第一次御马监防守作战的经验教训，夜战可是这一年以来萧轩最为重视的训练项目之一，几乎大多数近卫营与勇卫营官兵都接受过本钱投入不小的实战射术训练。在黑夜之中有效组织和分辨敌我乃至伏击放箭的能力远非此时的闯军可以相提并论。

　　　　因此在前哨夜战刚刚展开的时候，几千名精兵就遭遇到了数以百计的伤亡损失。那些从不超过十步左右距离上射过来的箭让人防不胜防。双方披甲率的差距再加上夜战判断与射术水平的差距，让大部分农民军袭营部队还没有逼近到距离预定目标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被击溃了。

　　　　当然，多次的实战经验还是至少让四个方向上的十来支小队二百人左右的爆破攻击队伍突破了外围的警戒线，逼近到了大概距离营地百步左右的位置上。这些爆破攻击队当然也想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爆破攻击。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爆破攻击也没有等到拂晓的时候，而是在还不到午夜，刚刚完成了悄然的土工作业的时候就立即展开了。

　　　　四个方向上至少十多处猛烈爆炸带来的火光辉映出周围方圆至少十丈之内。两三万枚一两到四两不等的碎石在猛烈的火药作用之下飞向一百步到二百步不等的大营。临近傍晚的时候快速修建的数万平米的临时营地被从天而落的弹雨覆盖。虽然覆盖的密度相比之前两次爆破攻击远远不如，可有些算术底子的各队“随队谋士”似乎也估算的到，就算对方披甲而且有工事掩蔽，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少说也要遭受到几百人到数百人的伤亡损失。

　　　　这一次李自成终究没有选择在爆破之后立即组织力量进行突击，因为从黑夜中遭遇到的强有力的拦截来看，哪怕不算火器，这支天子禁旅也显然不会是一支意志和士气上的弱旅。在大多数爆破队失败的情况下贸然攻击必然会遇到挫折。因此也最终选择了率军撤退。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李自成等人退到几十里外刚刚集结好的大营又开始遭遇到突袭。原因是萧轩当然没有打算让整个队伍都留守在大营内等着挨攻击，而是在对方爆破攻击的态势展开的时候分批抽出不少人以临时蹲姿散兵坑的方式转移到另一处，最大限度的分散对手爆破攻击的风险。当然即便如此，整个队伍还是有五六十人伤亡损失，不过终究在不影响士气和战斗力的范围内。

　　　　这一次突袭打击，最终只有李自成、高迎祥、李过等少数人率领数千人马逃脱。经过精心和完善训练的精锐只剩下不到四百人。整个老营中的大多数老弱妇孺等非战斗人员也在这一战中遭遇到俘虏。

　　　　经过富平一战，刚刚发展壮大到数万人两三万青壮主力，组织和战术水平还有很大程度上提高的农民军遭遇到决定性的打击。

　　　　如果说在这一战之前，农民军所表现出的不少超出寻常的组织和战术水平，让很多明朝文武官员都有一种怀疑：这支壮大起来并且对夜间爆破攻击十分熟悉的农民军极有可能是当今圣上扶植起来的？可是上万斩首上万俘虏的巨大战功和对农民军的决定性打击则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这种怀疑。至少这么大的胜仗，在很多人看来很有可能把这股逐渐发展壮大的农民军打的一蹶不振。同时，这样的大胜对于威慑其他地区的农民起义也有着重要的影响和作用。

　　　　在得知李自成与高迎祥等人最终只带数千人逃脱之后，了解萧轩心思的一名少年亲兵也不由有些忧虑的说道：“这一战是不是有点儿过与不及，同圣上的本意事宜愿违了？对方丧失老营的情况下，恐怕那数千人最终能剩下两三千人就不错了。。。”

　　　　萧轩思考片刻却觉得这一仗胜的还算恰到好处：“两三千人也足够了。寻常的地方土匪豪强，比较厉害一点儿的凑出数百近千堪战之兵也是极限了。这就意味着他们终将能够最终壮大起来，如果我军不管，也许再过几个月就会重新有点儿声势了。。。”

　　　　当然，此时萧轩比较关心的就是这一战之后的各队总结情况，从战术总结到思想总结。一年的时间如果全用来文化科普，读书识字也不是不可能，但会占用太多的训练时间。当然仅仅是学习汉语拼音，按照平时说话来进行各种总结和回报的话，就连入伍没有太长时间的一些新兵也能能够熟练掌握了。

　　　　萧轩还是有些忧虑的说道：“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对手虽然还算是有一点儿战斗力，可铠甲装具车炮都不全。同关外真正的强敌相比，恐怕有着本质的不同。如果同这样的对手交锋我军都付出了两三百人的伤亡，那么就意味着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不谨慎不认真，很有可能在强敌面前遭遇数以千计的伤亡损失。。。”

　　　　不知怎的，萧轩总有一种的预感：因为自己带来的种种历史变故，满军第一次入关恐怕等不到崇祯二年的冬季，这个大灾之年的冬季就有可能入关了。尤其是自己还率领队伍在外的情况下，在取得这一次打击之后还是要尽快回师才好。即便同满军较量一二，依托城墙城门总比被别人堵截在都城之外风险要小的多了。

　　　　因此，来不及妥善安排那些俘虏，在草草的甄别和打扫战场，缴获了少量从明军家丁那里转手过来的铠甲之后，整个大军就踏上了归途。

　　　　萧轩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入冬，刚刚过了收获的季节，满军主力相比历史上的提前远征就展开了。

第111章　提前的入寇（）　
茫茫草原之上，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在草木茂盛的深秋时节前行着。即便包括后金浑台吉黑还勃烈和岳托等人在内的核心首脑而言也大多显得有些沉默不语。之前一次得到明廷内应的协助，出动百余精锐死士，最终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没有参加行动原本就用于通风报信的寥寥三人返回，从佐领到都统一共二十余名武官八十余优秀护军战死，这样的事情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如果是明廷那边儿的计谋，这上百人遭遇到几千明军主力的暗算伏击遭遇覆灭和失败，也未必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经过最终逃回来的那几名比较靠谱的军中勇士的转述：百余名精锐死士并不是在暗算和埋伏中遭遇到覆灭，仅仅是在掌握战场主动权的正面进攻和作战中，面对不过两千多没有多少车盾重炮的天子禁卫就遭遇到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震动。即便阿敏乃至莽古尔泰等人也都感觉到了这个汉人的新皇是个不按汉人习气套路来的大敌。

　　　　建州不是如同当年前金女真人那样完全靠野蛮和勇武支撑起战斗力的军队，而是如同汉人的精兵一样经过长期的军队建设乃至组织和训练才强大起来的力量。十分明白如果一个汉人的皇帝拥有这样的家底意味着什么，那很有可能意味着这个拥有真正自己力量的帝王可以靠自己手中的牌来调动整个大明庞大的军事资源。

　　　　经历过不少战阵的建州诸将们都明白，如果是冷兵器时代，双方都不靠火器和车盾，那么恐怕早在努尔哈赤时代建州就早已入主中原了，至少也是前金的态势。大多数明军的组织训练水平同此时建州军的差距不止一个层次。可是时代已经不同了，火器和火炮的出现让那些汉人的三四流武装只要指挥得当也能够带来不小的伤亡损失。而核心本部人口不足，又是此时建州的一个致命伤。

　　　　当然，仅仅是这些理由，也不过是能够在上层形成共识而已。真正迫使建州军队最终决定提前出兵的还是崇祯元年的大灾当然也影响到了建州。虽然此时的建州仍然有不少存粮可以勉强度过第二年，可谁也不知道下一年是否还会是一个灾年。

　　　　“这一次进攻明军边关，不会遇到太大麻烦吧？听说是一个叫做卢象升的武官在这里防守”浑台吉黑还勃烈询问道。

　　　　岳托则显得十分自信：“卢象升这人之前并没有多少与我军打交道的经验，应该就是一个地方土豪罢了。这一带我军不是早就侦查过了么？不过数千人左右的豪强武装罢了。虽有天险和关口防御，应该也挡不住我军。天聪二年的那件事之后，疑心颇重的那位汉人新皇也对边关一带的驻军进行过一次清洗，我军虽然没有了内应，然而这一带的守军也远不如前了。。。”

　　　　“如果这一处不好攻，独石口、青山关等地都是选择。明廷中或许有个别能打的人，但绝对是凤毛麟角，我军的运气不会有那么差的。。。”

　　　　萧轩当然知道第一次满洲入关是从喜峰口为主入关的，因此也在这一带部署了卢象升所率领的“天雄军”，其他一些明军骨干和火器也补充到了队伍当中。

　　　　不过萧轩还是高估了此时卢象升还有其所谓“天雄军”的实力，在此时，卢象升这支豪强私兵的战斗力尽管经过萧轩的加强，仍然并不足以在这谈不上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防守。

　　　　在前哨遇到还算像样抵抗的时候，皇太极迅速召集各旗出兵的精锐，以六百名白甲抬炮队和六百名护军精锐弓手总共一千二百人左右的精锐投射火力为掩护集中这一次出兵所携带的汉人火炮队对关口附近的明军展开猛烈压制。

　　　　一万两千披甲和大概八千左右战斗力还算像样的包衣辅兵一共约两万人也就在这时候趁机以最快的速度和相对分散的队形从崇山峻岭间冒着不时射过来的稀稀落落的弹丸箭矢飞过。

　　　　至于这样的兵力是不是有可能不足？在这个时代，满军除了浑河一战之外还未曾在哪一场大战中遭遇过千人以上战死的重挫。兵力不看多寡，集中了此时八旗大部分精锐的两万人和一万三千左右的披甲，实际拥有的力量远大于整个建州一半以上的力量，能够同这样力量的建州主力抗衡的明军并非不可能存在。可那个规模的明军必然不可能有太高的机动能力了。只要不拘泥于辽西某些狭促的防线，整个建州主力拥有充分的机动权和作战选择权，在火器还没有如后来那样普及和成熟的此时，整个明廷似乎就如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