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宁跟这些人是共过患难的,在他落魄的时候,跟他们就不见外,现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更加不需要虚情假意的了,一一打了招呼,就都丢给了华才招待。
“国公爷,请随晚辈去后院休息。”
英国公身份不同,又多得张辅的支持,是泽宁重点关照的对象。
绕过前厅,铃儿便一把抓住泽宁的胳膊不放,将近一年不见,亳无生疏,更生亲密的感觉。
“宁哥哥,给我讲故事!”
“不许胡闹,泽公子今天事情多着呢,改日再说。”
铃儿撅起小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泽宁很喜欢这个可爱而又开朗的小姑娘,连忙安慰道:“过了今天,宁哥哥讲几个从没有讲过的新故事,好不好?”
铃儿的一张粉脸立刻阴转晴,开心的不得。
“宁哥哥,嫂子漂亮吗,她在哪,会喜欢铃儿吗?”
“铃儿这么可爱,二位嫂子都会喜欢你的。”
“宁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娶了二个嫂子。”
泽宁向一个女仆招了招手,吩咐道:“带铃儿姑娘去玉尖的屋子。”
“是,老爷!”
看着铃儿欢天喜地的离去,张辅的大手又拍向泽宁的肩膀。泽宁的身板已经与一年前不一样了,完全可以躲得开,可他硬是接下了张辅的这一拍。
跟一年前相比,张辅的力道要轻得多了,一方面是泽宁的身子更加健硕了,另一方,张辅的力道确实小了不少,不知道是故意相让,还是真的老了。
“爱婿啊,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跟老夫商量一下呢?”
张辅一直把泽宁和铃儿往一块儿扯,泽宁一直想不通,又不好问。
泽宁与铃儿之间,十分合得来,可是,二个人根本不来电,尤如兄妹,张辅不可能看不出来,尤其是现在,泽宁一下子娶了二房夫了,铃儿如果过府,身份怎么定?
“额,国公爷”
泽宁满脸的尴尬,张辅看在眼里,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张辅似乎并不想过分的为难他。
“爱婿啊,你这一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泽宁心想,能有什么打算,好好活着呗,谁敢欺负他,尤其是欺负他的二位夫人,就把谁往死里折腾。
这话,泽宁没法说出来,只是笑着说假话:“晚辈深受皇恩,应当忠君报国,以不负太皇太后的赏识之恩,和皇上的恩宠。”
张辅撇了下老嘴,不屑,也不满的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你怎么跟思伦发的女儿混在一起了,今天早朝,几乎所有大臣都向皇上弹劾你,要将你锁拿下狱,与思伦发女儿一起,推到西市斩首示众,有多位大臣以死相逼,甚至有人直接撞了玉柱,打算以死明志。
虽然皇上不相信你与思伦发勾结,可人言可畏,皇上也不能枉顾群臣的奏议而一味的护佑你,以老夫之见,不就是个女人嘛,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是愿意,老夫现在就将铃儿嫁与你为妻,为妾也成,如何?”
泽宁感觉张辅不是来贺喜的,反倒是乘机逼婚的,像铃儿这般可爱的美少女,又有英国公府的家世,无论是人品出众的才子,还是富贵的功勋贵戚,还不是争相迎娶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4章 天子逼婚()
在门口迎客的程伦和华才,看到王振和马顺来了,急忙相迎,谁也没注意到藏在锦衣卫人群里的朱祁镇。
“王公公,马大人,我家老爷在后院陪着英国公,奴才这就带公公。”
在华才的眼里,马顺不过是三品官员,京城里,三品大员多的去了,而王振则不同,司礼监掌印太监,人称小内阁,地位超然,而且,他们同为太监,有一定的认同感。
终于坐上了司礼临掌印太监的宝座,王振春风得意,摆了摆手:“不用,咱家认得路。”
泽宁虽然没有品级,可院子里来了不少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连彭城伯张昶、尚书王卺等人在前院戳着,马顺岂能越过这些人,只好留在了前院。
“王公公!”
“王公公!”
跟王振打招呼的人不少,身份抬高了,王振的腰杆子更直了,挺着胸膛往后院走去,一行十余名锦衣卫,不着痕迹的护卫着朱祁镇。
王振就这么一说,华才岂敢怠慢,急急的奔后院报信去了。
“爷,王公公来了!”
泽宁没有觉得跟王振有多么的亲密,没料到这货会来,有些意外,既然来了,总不能不接待,只好向张辅拱拱手:“国公爷,您息一会,晚辈去去就来。”
大明朝,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太监专权的前例,一个太监,即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还不能放在像英国公的眼里,因此,张辅便在木屋里坐下饮茶。
泽宁随华才出了口,一眼就扫见王振带着十多名锦衣卫过来,不禁有些好奇,这货身份不一样了,到清宁宫庄,都这么讲排场。
泽宁随意的扫一下,看到人群里有个小孩,看上去眼熟,仔细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想迎上去,后院里有不少女仆来来往往的,只好站在门口等着。
到了跟着,朱祁镇越过人群,奔泽宁而来。
泽宁看到朱祁镇顶着一双熊猫眼,更是奇怪,上前二步,压低了声音:“皇上,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
“岂敢,皇上出宫,就这么一些人,太危险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请进屋。”
随行的锦衣卫在木屋四周散开,泽宁、王振随着朱祁镇进了木屋。
张辅正大摇摆的坐着喝茶,这是从云南带回来的沽茶,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泽宁自个儿还喝不够呢,岂能随便给别人喝。
一进了屋,泽宁急忙把门关上,跪下叩头,被朱祁镇一把拉起来。
“这是你的府上,不用跪了。”
张辅毕竟上了岁数,屋子里的光线不同于屋外,加上朱祁镇换了便装,看到泽宁正要下跪,这才反应过了,急忙起身磕头:“老臣叩见皇上。”
“免礼,都坐下说话。”
小皇帝朱祁镇便装前来,想必有要事跟泽宁说,张辅有些尴尬,在这里,他算是不速之客,站着向朱祁镇躹躬说:“皇上,老臣先行告退。”
“无妨,坐下来一起聊聊,皇祖母亲手将朕托付给你,论辈份,朕该称呼你一声老舅爷呢!”
张辅感觉身子一颤,朱祁镇的这句话,就像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年来,为了自保,张辅一直躲在府里不肯出来,哪有半点托孤大臣的模样?
“老臣有负太皇太后所托,罪该万死!”
“哎,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坐下吧。”
泽宁捡起一个翠竹杯,斟了一杯沽茶,递到朱祁镇。
“皇上,这是正宗的云南沽茶,一天不喝,臣便觉得浑身不舒坦,您尝尝。”
“噢,有这么好的东西,朕怎么没听说过?”
端起翠竹杯,端到嘴边,嗅了嗅,感觉清香怡人,在嘴边品了品,味道怪怪的,不由得皱起眉头,呵呵一笑,道:“泽爱卿相中的,一定不差,只是朕喝不惯这个味道。”
马屁没拍成,泽宁连忙换话题:“皇上,什么事情让您愁得睡不着觉?”
在一旁的张辅,也竖起了耳朵。
朱祁镇瞪着一双熊猫眼,死死的盯着泽宁,就像泽宁欠他不少银子似的。
“听说,你要娶思任发的女儿为妻?”
“臣惶恐,臣罪该万死!”朱祁镇便装前来,泽宁就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惺惺作态,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
“哼,你哪是罪该万死,你是故意的,把这么一个难题扔朕。”
“都是臣的过错,让皇上为难了,不过,皇上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难不成,大半夜,还有大臣闯宫不成?”
“你耳目不少,奉里殿里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就够朕难缠的了,还有比闯宫更让朕为难的,皇太后坐在乾清宫里不肯走,非要朕将你定罪,以泄心里愤懑。”
泽宁算是听明白了,在会昌侯府里发生的事情,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政变,只是朱姓一家母子俩闹矛盾。
儿子年幼,老娘雄心勃勃,要做个独断乾坤的大当家,忙碌了将近一年,累得要死,还挨人骂,内外不是人,有些心灰意冷。
儿子渐渐长大,看到老娘把家务事打理得一团乱糟糟,要亲自掌管大权,跟老娘摊牌,老娘也正想撂挑子,借坡下驴,事情圆美解决。
不过,这件事情有外人插手,老娘感觉面子上过不去,想找个人出出气,于是,便盯上了泽宁。
这个皇太后死死的盯着他,不肯放过,简直就是前世结下的冤家,泽宁感觉很无辜,可也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朱祁镇根本不是来跟他清算的,事情是你挑的头,办法还得你来想,否则,老娘亲自带人打上门来,后果自负。
泽宁正在琢磨着,朱祁镇继续说道:“不就是一个女子嘛,毕竟是思任发的女儿,是逆臣之女。杨溥上奏,请封你为侯爵,朕已经答应了。听说你要娶思任发的女儿,舆情急转而下,群臣一致反对,要即刻将你锁拿,定下叛逆之罪。天下的女子多的是,只要你愿意,王公贵戚,适龄的女子任由你挑,朕为你作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5章 讨价还价()
在返回京城之前,泽宁就知道玉尖的身份会引起朝野上下的非议,他本就不想回来,只是要为玉尖谋个名份。要不是皇太后派人杀到山脚寨,他还在高黎贡逍遥呢。
“皇上,臣原本就是一个山野草民,既无治国之能,也无征战沙场之才。玉尖虽是思伦发之女,可她流散于民间十余年,与思伦发相处不过十数日,为了臣,她宁愿放弃富贵,逃出广贺罕宫,与臣患难于苦寒之地。
如此钟情钟义之女,如若臣为了一已之私利而抛弃了她,实在无颜立足于京城,也没面立于世,不如让臣携玉尖姑娘重归苦寒之地,隐居于高黎贡脚下,恳请皇上恩准。”
泽宁以退为进,张辅听得心惊肉跳,这是在要挟皇上啊,这种事情,张辅没少干过,可是,毕竟自持英国公府的地位,可泽宁地位不同,也敢这么做,实在太大胆了。
朱祁镇气的脸色发青,好不容易把他给盼回来了,竟然又要撂挑子走了,可是,满朝的大臣跟他不贴心,即使有个别热脸贴上来的,也是没有什么才干的。
朱祁镇虽然当了好几个皇帝,可毕竟年轻,一不高兴,就全写在脸上,撅起嘴不吭声,自个儿生闷气。
王振好不容易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正在热劲上,这货也明显的感受到群臣们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照这样下去,煮熟的鸭子是要飞的,不由得不关心。
眼见这二位谈不拢,僵在这里,可自个儿全没主意,只好做和事佬。
“泽公子,你现在是侯爷了,可不能在皇上面前使小性子,这是大逆不道之罪”
没等王振说完,泽宁急忙向朱祁镇告罪。
“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哼,死一次就够了,你的脑袋够砍一万次的吗?”朱祁镇感觉王振的这话很中听,重拾信心,斥责道。
“臣罪该一死!”泽宁立刻改口。
张辅也算是看着朱祁镇长大的,却第一次看到这位皇帝跟臣子如此胡闹,眼前的这一出,总算让张辅明白,泽宁为何能深得小皇帝的相信,可是把朱祁镇的脾气摸透了,有持无恐。
“哼,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有谁给朕找银子去啊?”
朱祁镇说漏了嘴,一下子把此行的目的给吐露出来了。
“啊,皇上,找银子?”泽宁总算明白了朱祁镇为何拿玉尖的事跟他纠缠了,关于玉尖的事情,在云南的时候,泽宁已经委托王振捎话给朱祁镇,一直没有回信。
泽宁到清宁宫庄不过数个月,清宁宫庄一下子就给太皇太后多上贡数万两银子,这只是秋季的上贡。大明一年的税收才三百多万,泽宁挣钱的本事太厉害了,即使是户部,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是朱祁镇想让泽宁去户部做尚书的原因,户部尚书王佐为人十分耿直,就是太小气了,皇太后掌权的时候,就是一毛不拔,皇太后退居后宫,朱祁镇想拨点银子,把慈宁宫修缮一下,哄得皇太后开心点,毕竟是母子连心,王佐听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而且,王佐只会省钱,却不会挣钱,眼见着国库十分空虚,虽然里面有些银子,可总是拿不出来,跟没银子又有什么区别?
朱祁镇知道泽宁的脾气,这一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脾气倔强的很,为了让他做官,都是由皇祖母出面才搞定的。如今,皇祖母不在了,朱祁镇实在没有信心能说服这头强驴,为了能让泽宁就范,朱祁镇和王振想了一晚上,打算演一出苦肉计,却被朱祁镇给演砸了。
朱祁镇心虚的扫了王振一眼,又眼巴巴的看着泽宁,讪笑着说道:“这个,爱卿,你是知道的,麓川之战,南方数省的饷银为之一空,朝廷的库银已经不足五十万两,如今,又遇到旱灾,秋收的稻米恐怕难以为继。你是皇祖母留给朕的柱国之臣,放眼满朝文臣,朕只能指望你了,你要不答应”
朱祁镇四周看了一眼,看到屋子里的喜字,便有了主意,继续说道:“就搬进皇宫陪着朕,洞房就不要入了。”
到底是小孩子的脾性,太胡闹了,泽宁满脸苦笑,道:“皇上,这”
看到泽宁为难的神色,朱祁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扭头看着张辅和王振,说道:“英国公,王振,朕是下了圣旨了,你们要为朕作证。”
看到朱祁镇下的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圣旨,张辅也苦笑不已,只好点头道:“老臣一定为皇上作证。”
王振看惯了朱祁镇的胡闹,况且,这事,这货也有份参与,便跟着凑热闹。
“老奴看着真真的,皇上确实下旨了,侯爷要是违抗圣旨,老奴立刻叫锦衣卫进来,抬也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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