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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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佞臣-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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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王振竟然得逞了,在锦衣卫的护送下,一路南下,直奔麓川前线。要说这货真是效率,几乎以加急快报的速度赶到腾冲,又转道杉木笼前线。

    想想在历史上,这货仅用了四天时间,就征调三十万大军出征大同,然后又用了数日时间,把这支三十万精锐毁于一旦,这效率可不是盖的,可谓创下中国历史之最。

    王振风风火火的赶来,却只见到了一个病泽宁,满腔的热情,化为满肚子的苦水,愁得他给王骥省了一顿午饭。

    如果就这么回去,告诉朱祁镇:小皇帝,泽宁病了,要死了,不用再惦记他了,咱俩相依为命吧!那他就不是王振了。

    王振最大的强项,就是折腾,打着小皇帝的旗号,下令四处寻医,一定要把泽宁的病给治好了,并发出悬赏通告,谁有能耐治好这位爷的病,重赏。

    重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下令所有将士全体出动,给泽宁求医,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医运动,在西南大地上展开了。

    救人比打仗重要,王骥和蒋贵苦不堪言,却没有办法,这是皇令,明知道王振打着小皇帝朱祁镇的旗号,自作主张,可谁都知道,泽宁是朱祁镇的死党,专程派钦差前来看望,如果小皇帝知道泽宁的病情,恐怕也会这么干的。

    王骥与蒋贵商量之后决定,暂且停战,泽宁不能死在军营里,必须全力救治,同时,做好防务,提防麓川军再次偷袭。以当前的情况看,思任发率领大军逃跑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王骥和蒋贵巴不得的呢。

    在寻找神医的同时,王振并没有闲着,把曹吉祥叫到大帐里,冷着脸,斥责道:“曹公公,咱家听说,你要杀了泽宁,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曹吉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借故要切了泽宁,这事,有许多将士看在眼里,并在军中传开了,事后,曹吉祥追悔莫及,想捂,已经根本不可能。

    当曹吉祥知道王振来了,就猜出了个大概,以其对王振的了解,这货一定会找上门来算帐的,曹吉祥一直躲着,不敢与其见面,王振不依不挠,特意派人找来,曹吉祥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显身。

    曹吉祥在宫外抖威风,在皇宫里,只是一个小角色,排不上号,根本无法与金英、兴安、王振相比,即使跟刘永诚和王谨相比,也是差老大一截子的。

    王振盛气凌人,腔调逼人,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都不留情面,曹吉祥有些挂不住脸面,却又不敢当面顶撞,只好强忍着。

    “公公,泽宁欺人太甚,奴才气愤不过,想给他点教训而已。”

    “糊涂东西,泽公子是皇上的人,你也敢动手,不想活了吗?欺人太甚,这是能用在泽公子身上的吗?你打到人家门上,难不成,由着你把庄子给拆了不成?”

    王振难得一次讲道理,竟然浪费在曹吉祥身上,真是白瞎了,难怪后来一直穷凶极恶,没干过好事。

    王振对着曹吉祥一通怒骂,骂得曹吉祥头都抬不起来,直到有太监前来禀报:“公公,有人禀告,说距此三十多里,有一寨子,叫司官寨,寨子里有一位神医,几乎没有病是他治不好的。”

    王振大喜,要是把泽宁治好了,不仅在朱祁镇的面前露了脸,还可以多一个盟友。王振的政治感觉是有的,作为一位落第秀才,肯把自个儿阉了,隐身在小皇帝身边苦熬着,多次差点被太皇太后给剁了,能好端端的活下来,是需要很强的毅力的。

    “兔崽子,还不快去把人给请来,等爷打赏你啊?”

    那太监苦起脸说道:“公公,那位神医有个规矩,他从不出症,无论是多重的病人,必须登上求医!”

    王振刚要发怒,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令人抬起泽宁,就奔司官寨而去,玉尖则紧紧的陪在泽宁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王骥和蒋贵闻讯,都大吃一惊,连忙赶上来拦住这货:“公公,这是要抬着泽公子去哪里呀?”

    “司官寨有一位神医,无病不治,咱家带泽公子前去求医。”

    王骥吓一跳,这一带是思任发的地盘,如此贸然的前往,太危险了。

    “要不这样,公公陪着泽公子在大营里休息,本部令人去一趟司官寨,把神医请来,如何?”

    王振摆摆手说道:“哎,这位是神医,岂能随便上门就症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救人要紧,王大人就不再阻拦了。耽搁了泽公子的病情,在皇上面前,王大人可担待不起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9章 泽宁被劫() 
王振是个讲道理的人,在这货的道理里,有本事的人,架子都大,架子大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王骥见王振坚持,只好吩咐人沿途护卫,并派出数千人接应,以防不测。

    三十多里路,要是换在平原地带,根本不算事,可这里是山区,到处崎岖不平,绕一座山,往往就要走好一阵子,“望山跑断脚”,就是这个道理。

    王骥不敢派出太多的人马,一方面担心思任发趁机前来捣乱,另一方面,派出大队人马,会引起四周寨子的恐慌,在这个当口,不能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数千人马撒在山峦叠嶂的群山之中,连个浪花都溅不出来,王振一门心思要在朱祁镇露一手,把一个基本上可以宣布死亡之人救活,比打赢了麓川之战,更会赢得小皇帝朱祁镇的深厚兴趣。

    当数千人马进山之后,看到处处是悬崖绝壁,绝壁之下是无底深渊,不禁怕了起来,要是在这种地方,设下一支伏兵,这数千人的队伍,恐怕就回不去了。

    可是,当着王骥、蒋贵等一众将士面前拍了胸脯,再返回军营,真是丢大脸了,要是再传回宫里去,得被十二监给笑死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

    走了一二十里山路,王振慢慢就发现,这里其实并没什么可怕的,就跟他从京城一路过来一般,朗朗乾坤,谁敢劫持钦差,这是掉脑袋的大事,王振模糊了西南与中原的差别。

    王骥派来的数千人马,沿途撒下去,每隔一段距离,便留下一队人马,以便于接应。根据报信的人指点,再有二三里路,便是目的地司官寨,王振终于放下心来。

    作为当事人,泽宁完全就是一个闲人,自个儿病着,全由他人代为打理,躺在锦榻上,由人抬着,逶迤前行。

    拐过一个山口,王振听到身后有响动,似乎有巨石从山坡上滑落下来,大吃一惊,就听见后队有人惊呼:“不好了,中埋伏了,回去的路被切断了。”

    随行的官兵尚有一千多人的样子,闻讯后,顿时乱成一团,而前方,则传来喊杀之声,吓得王振嗷叫一声,四处找地方躲藏。

    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一片地方,树林比较少,连个藏身的地方没有,前面杀来二三千人马,敌众我寡,加上对方士气高涨,官兵遇袭,惊慌失措,双方在士气上已经差了好大一截,官兵们纷纷四处逃窜,全无战意。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王振想逃跑,可无路可逃,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认命,只是苦了跟这货来的太监和锦衣卫,充分发扬了“能跑则跑,保命要紧”的原则,丢了王振,逃之夭夭。

    在历史上,土木堡之变的暑假,当瓦剌人发现小皇帝朱祁镇的时候,这个大明皇帝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连一个护卫都没有,这一出,在西南大上,预演了一遍。

    泽宁和玉尖,手无缚鸡之力,尤其是泽宁,一时糊涂,一时清醒,即使清醒,也是胡言乱语,全完没有抵抗能力。

    当敌军杀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三个人,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躺着不能动弹的病人,地上,丢满了各种兵器。

    敌军似乎对四处逃散的官兵并不感兴趣,好象是专门针对这三个最没用的人来的,他们专门备了一抬轿车,把吓得花容失色的玉尖抬进轿子里,抬着她走。

    泽宁不能动弹,也由人抬着,只是苦了王振,被人绑了,用绳牵着,拽着这货离去。

    由于沿途都有人把守,前面一出事,消息口口相传:“喂,前面的听着,前军遇袭,钦差被抓走啰!”

    根本不需要人骑快马报信,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中军大营里就得到了遇袭的消息,泽宁被劫走了,更要命的是,钦差王振也被劫了,没有人关心一起同行的玉尖是什么命运。

    钦差丢了,是这震动全军上下的大事,也是足以惊动朝野的大事,军前主将都逃不过干系,尤其是王骥和蒋贵,以及监军曹吉祥,一接到消息,吓得目瞪口呆,呆立于当场。

    这里不是平原,三十里的路程,派大军追过去,还是有机会救回来的,可是,这里到处崎岖,山路狭小,很多地方,随便派几个人守着,就能打了好半天,才有可能拿得来下。

    如果在一些险要的地方,从山坡上推下几块大石头,就够忙半天的,追,根本不可能,这个意见,不在考虑之内。

    王骥和蒋贵愁得肝肠寸断,这事闹的,杉木笼再难打,顶多多死些人,总是能打下来的,这下可好了,要是猛攻杉木笼,思任发一怒之下,把王振和泽宁给剁了,再大的功劳,也不能顶了这项大罪。

    如果换作普通的钦差,即使是一位尚书什么的,都还有挽回的希望,可是,王振是什么人?这货简直就是小皇帝的奶爸,而泽宁呢,就是小皇帝的小心肝,他在朱祁镇心目中的地位,绝对超过皇太后。

    王骥和蒋贵急忙召集所有高级军事人员开会,商量对策,这事关系太大了,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大帐里的气氛十分沉闷,尤其是郁结,要不是王振这货赶来捣乱,杉木笼之战已经是如火如荼,起码可以放开手脚干起来,不顾付出多大的代价,杉木笼是必须拿下来的。

    现在的情况就复杂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军事蒋干,哦,又说错了,是参谋蒋琳,又站起来了,这位屡遭挫折,却是气而不馁的大参谋,又有了计策:“禀各位大人,麓川之战,朝野上下都看着,此战不可不打,否则,我们会被奉天殿里的那些大臣们用吐沫给淹死的。”

    废话,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眼睛瞄着他,这还用说嘛,干活的不累,旁观的操碎了心,为了打这一仗,朝廷真正是下了血本的,十多万人马,马吃人喂的,每天耗精饷无数,干坐着,就是大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0章 溯本追源() 
蒋贵怒了,吼道:“除了屁话,还有什么,快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俩好歹五百年前是一家,不给面子就算了,咋每次都有你出头啊!

    对于蒋贵的态度,蒋琳悲愤不已,二人的官阶差的太多了,蒋琳只能空悲切,仰首长叹道:“我们不能坐等,要打,不仅要打给朝廷看,更要打给思任发看,让他明白,别以为手里握有钦差,我们就怕了他了,要是胆敢对钦差不利,我们能分分钟的灭了他。”

    蒋贵伸出大手在案几一拍,叭,整个大帐为之震动,有几个躲在一旁打瞌睡的,惊得直接躺地上了。

    蒋贵吼道:“是这个理,必须打,要让皇上知道,前线将士正奋勇战死,也警告思任发,老子不怕他!”

    蒋贵仍然不忘向王骥征求一下意思,二个人互相对视,王骥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心里却直倒苦水。

    说干就干,要干,就把动静往大了搞,把前线的十万人马全部调动起来,要演一出轰轰烈烈的大戏,大军绕过拦在面前的大江,沿马鞍山方向发起攻击。麓川军曾经从马鞍山袭击官兵,官兵反其道而行。

    “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这是礼记中经典名句,官兵决定给麓川军还以颜色。双方对峙以来,官兵一直与麓川隔江遥望,一筹莫展,思任发率军经马鞍山发起偷袭,提醒了王骥,官兵可以从这条道攻击对方。

    与上次麓川军袭击官兵不同的是,麓川军居高临下,而官兵则是仰攻,这差距就大了,从山上往山脚下扔石头,和从山脚下往山上扔石块,这其中的差距,用脚肢头都能想得明白。

    为了让思任发多长点记性,官兵准备了大量的火油飞弹,每个士兵都随身携带至少十来个,目的就是要打疼了思任发。

    官兵仗着人多势重,采取人海战术,火油飞弹为大杀器,拼命的向山上扑去。刚开始,一切顺利,一直攻到半山腰,蒋贵感觉进展不错,不如趁势一举拿下杉木笼,便下令全军将士全力一战。

    很快,官兵就尴尬了,山上,突然下起了冰雹,不对,是火雹,火油飞弹,从天而临,比冰雹的密度可大多了,简直就是暴雨一样密集。

    才几天功夫,麓川军就拥有了与官兵相抗衡,能对着扔的火油飞弹,其工作效率可真不是盖的。

    官兵在下面,麓川军在山上,居高临下,往下扔火油飞弹,官兵根本没有地方躲藏,更要命的是,官兵身上都随身携带火油飞弹,一旦身上着火,这个士兵就是一颗巨大的炸药,山腰,山脚下,爆炸声隆隆,完全成了一片火海。

    那叫一个惨啊,儿童不宜,此处省略若干字。

    等官兵紧急撤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熏成一个个黑脸包公,很多人的眉毛、胡子和头发被烧光了,更多的是烧焦了,恶臭味,那叫个难闻。一清点人数,王骥和蒋贵彻底傻了眼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三万多人就没了。

    上江寨一战,打了四五天,损失五万官兵,而这一仗,才打了这么一会,就没了三万多人,远比上江寨惨多了。完了,杉木笼是完全没法打了,王骥和蒋贵这个后悔啊,要是刚到杉木笼的时候,就全力进攻,不给思任发制造火油飞弹的机会,杉木笼恐怕已经打下来了。

    照眼下的形势,这仗不能再打了,所有人都撤回大营,为提防麓川袭击,全军后撤十里,重新安营扎寨。

    大帐里,气氛更加郁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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