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见你们梅姑,亲口问她一个明白!”荆明突然大声喊道。
第16章 艳凌()
荆明想见梅姑亲口问个明白,却惹得梅花会的匪人们哈哈大笑,贺一龙讥讽道:“我们梅姑是你想见就见的么?放心吧,后日,她会来送你们上路的。”
贺一龙说完,就吩咐匪人将这六人押进地牢,分仓关押。
一排囚室里,荆明被关在最后一间,隔壁就是那女托儿,两间囚室之间却是有一个铁栅栏门通着,只是上了锁无法打开而已,如此一来,二人可以隔栏相见。
这些囚室,皆是大石头砌成,背后是坚实的花岗岩山体,除了正门外,便连窗户也没有一个,要想逃出,完全不可能。正门之上,却是开了一个小孔,监视之人便在外面不时的瞅上一眼,这六人便是有无限的神通,也无处遁形。
荆明四周看完后,瘫坐在地板上,往隔壁囚室里瞧了瞧,见那女托儿正用恶狠狠的眼光打量着他,忙嬉笑着问道:“美女贵姓?芳龄几何?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等日后去了地府,也好记得美女的名字啊!”说完,脸上荡漾着得意的邪笑,呵呵,日后
“你这死坏蛋,休得与我说话,今日要不是遇上你,我们兄妹三人也不会被捉到这里来!”女托儿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荆明又调侃了几句,见她依然不理自己,心里慢慢的静了下来,缓缓站立起来,望着厚实的墙体,想着自己离奇古怪的遭遇,现在又陷入到匪窝里来了,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悲伤之情,渐渐的,泪水盈了满眶,长叹一声,缓缓吟道:“
萍水相逢,两世相处,
不堪回首来时路。
望迷雾,意踌躇,
伤心携手经行处,
点点滴滴都成土。
生,有何苦?死,有何苦?”
吟罢,竟涕泪交加,泪流满面
女托儿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首忧伤的词调,而后竟是一阵悲凄的哭声,转头却只见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顿觉得好笑,趴到栅栏上问道:“喂,恶贼,你怎么啦?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会吓得哭成这样?”
“生死对我来说并无二致,我活在这里,犹如死了一般,我之所以哭,是因为我怕我死了之后,我要等的人儿回来时寻不到我,我无法想象她那悲伤失望的样子,沦落街头,衣衫褴褛,受人欺凌!”荆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一席话说得甚是动情,女人对忧伤的诗词仿佛天生没有抵抗力,女托儿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又听他哭泣原是因为担心恋人,心里不禁是多了一丝好感,便也不再取笑他,轻声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情种,也不知从哪里抄袭这些悲伤的词曲,说得人跟着忧伤!”
“你肯理我了?”荆明转身走向栅栏,与那女托儿隔栏相望,见她脸上也布满了忧伤,长长的睫毛闪着晶莹的泪滴。
女托儿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莫靠近我,再近一步我便打死你!”
“后天,我们会死在一起的,何必如此着急!”荆明道。
“你连累了我们,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么?只顾着自己哭,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女托儿颦眉问道。
“我能如何?难道要我赤手空拳去斗那悍匪?”荆明无奈应道。
“谁要你去都那匪徒了,你那身子骨还不够挨我一脚呢!你就不会开动脑筋?”女托儿嗔怒道。
“这倒也是,刚才女侠那一计夺命连环腿,差点就取了我性命!”荆明笑道。
女托儿翘起嘴唇,怒道:“早知你如此贫嘴,刚才那一脚就该加点力道,踢你一个半身不遂!”
荆明道:“你舍不得吧?把我踢死了,谁来给你做胸部按摩?”
女托儿听他又说那车厢内不堪的污秽画面,怒气不打一处来,隔着栅栏便要打他,荆明后退一步,她的手便已够不着了,气得直跺脚,吼道:“等明日出去了,我非要亲手斩了你不可。”
两人慢慢的说了开来,荆明得知这女托儿叫艳凌,那个假道士叫钟志鹏,是他的表兄,另外那男子是肖生田,均是河北沧州人氏。三人原本也是清白人家,同在一个村的跟随魔术班学习,只是后来因为一个沧州知事的公子看上了艳凌,逼着要跟她成亲,并把她抢去拜堂,艳凌虽然家境贫寒,却有几分傲骨,她不爱的人,坚决不会跟他成亲,尽管那知事公子一表人才。在成亲的当晚,她用烛台打晕了新郎,跟着两位师兄逃了出来,一路逃窜到了广陵,靠街头行骗度日。
“原本姑娘也有如此苍凉的身世!”荆明听她说了自己的故事,感概道。
“身逢乱世,外有强权,内有兵患,我平头百姓颤颤巍巍的度日,几人不苍凉?”艳凌凄楚的说道。
“是啊,大中国几千年以来最大的乱世,内忧外患连绵不绝,是我连累了你们,真是过意不去。”荆明低沉道。
艳凌慢慢走近他,与他相对而立,见他虽然胡须拉茬,衣衫褴褛,却双眼有神,皮肤白皙,却是不像受苦之人,又想起他在街头揭穿自己骗局以及刚才随口吟的那首诗词,该是读书之人,却道:“算了吧,或许命中就注定要遇上你这祸端,我看你也不像贫苦人家,又读过诗书,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我要是说,我是被一计炸雷打到这里来的,你信不信?我踩着雷电披着霞光在七彩祥云陪伴下从天而降!”荆明半真半假道。
“咯咯,你这人真有意思,说假话的神情比我这骗子还像真的!”艳凌笑道,丰满的胸部随着笑声上下起伏,腮边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犹如深海里的一个旋流,桃花般嫣红的脸上灿烂无比,甚是好看,难怪那沧州知事的儿子要抢她做老婆!
荆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身世是没有人会相信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犹如外星人一般格格不入,不免又有些彷徨,眼神木纳的盯在艳凌身上。
“有你这么直直的看着人家姑娘的么?”艳凌见他目光大胆,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的胸部,想起刚才在车厢内的香艳情节,脸色顿涌一片潮红,却也是恼怒不起来,仿佛已经被他看得习惯了一般。
“呵呵,你真美!”荆明收回了自己略带这邪恶的目光,调侃道。
“刚说得两句正经话,端的又开始贫嘴了?”艳凌背过身去不再理他,在那个年代,女人被男人当面夸奖还真是无比的尴尬。
荆明突然发现艳凌囚室角落里有一个用黑布卷起的小包裹,不解的问道:“你那包裹里装着什么?”
艳凌走过去打开包裹,里面分装着好几个瓷瓶,上面分别写着字,竟是一些明矾、卤水、嶙石、硝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不禁哈哈大笑,原来这三个骗子行走江湖,骗人的道具倒是齐备啊!
“好笑么?我们就靠这些东西吃饭了!”艳凌毫不避讳的说道。
荆明想了片刻,道:“反正现在你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能否买个人情,送给我?”
“怎么你也要去行骗?”艳凌笑问,将那包袱递了过去。
“闭嘴,梅姑来核查你们了!”
正当两人说话时,一匪徒对着囚室喊了一句。
第17章 邪恶绕口令()
梅姑!梅花会圣女?
荆明刚才还想见梅姑,要亲口问个明白,想不到她还真的来了。
正自想着,他的囚室门被打开了,一个绝妙容颜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今日在承德城外撞到的梅姑,身后跟随着四五个随从。
此时的梅姑脱下了粗布短衣,身着一件浅红色长裙,凸显出傲人的酥胸和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翘臀长腿,姣好的身材竟是不输那女神宁画一分。她印堂发亮,青青发丝挽在脑后,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一双晶莹明澈的眼睛,犹如盈盈秋水,水灵剔透,长长的睫毛盖在上面,恍若深不见底的海洋。那一双美目,美得就像异域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纯洁,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忍心把她与女匪首联系起来。
只是她的表情甚是冷漠,俊美光滑的脸上涌着阵阵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魔鬼与天使的交集,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梅姑从第一个囚室一直巡视过来,紧紧的盯着荆明,发出一声冷哼。
“梅姑天生丽质沉鱼落雁,美貌与智慧并存,气质与高雅兼具,人见人爱佛见佛愁,小可幸运与梅姑是老熟人了,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可不可以坐下来谈谈?”荆明从来没有拍过女人的马屁,今日一试,果真口如悬河自我感觉良好,他看着关秀梅那足以颠倒苍生的绝世容颜问道。
梅姑被他这样一夸,脸色微微有了缓和,被梅花会抓到山上来的肉票,一听到梅姑的名字基本上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如他这样不但不怕,还能对自己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肉票却是少见,梅姑想笑,但又顾及自己的地位,活生生的收了回去,只白了他一眼。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个肉票与其他人略有些差别,但她显然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兴趣,至少目前没有兴趣,只对身后的匪人轻声吩咐道:“这两日给他们好酒好肉,等后日清晨大法师做完法事之后就送他们上路。”
“女匪首,我刚才那样讴歌赞美你,你还要杀我么?你杀我们也得有个理由吧?我们又没招惹你,杀你兄弟的是江苏巡抚,有本事去找他啊!哥只是路过打酱油的,红包没抢到,却把身家性命搭上了!”荆明看到梅姑要走,大声喊道。
梅姑见他变脸如此之快,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土匪杀人还需要理由么?送你一顿砍头饭已是不错了,还想抢红包?”
“你这土匪婆,如此残暴不仁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真是愧对了那一身绝妙的好皮囊!不如放了我,跟我做一对野鸳鸯,去那红尘世界逍遥”
荆明与她怒目相对,并非他不怕死,只是此刻,死的结局已定,又找不到逃跑的契机,唯有过过嘴瘾臭骂她一顿,看她如何处置自己,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便已觉得耳畔发热,鬓角的一缕发丝已被切割掉了,缓缓的飘落下来。
“恶贼”艳凌惊叫了一声,她虽对荆明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刚才又与他聊了那么久,本能的弹跳起来。
关秀梅手上的火枪正冒着青烟,嘟着樱桃小嘴轻轻吹了一口仙气,嘴角挂着一丝惊艳的冷笑,一双犹如深潭的媚眼挑衅的看着荆明。
荆明回头,只见身后墙体上现出两个碗口大的枪痕,深深的陷了进去,浑身哆嗦了一下。
“继续说啊!”梅姑冷冷的笑道。
荆明心里骂道,臭娘们,一语不和就开枪,当老子是靶子不成?总有一天老子也要把你当做靶子对着你开枪,十亿颗子弹齐齐射进你体内,让你欲死不成欲活不得,只是目前的情形,只怕是宜守不宜攻,于是撇嘴说道:“我不喜欢跟拿枪的人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梅姑好走。”
“够胆量啊,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说得出话来?”梅姑欣赏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觉得一丝燥热,用纤纤玉指拨弄了一下发丝,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转身离去。
“荆兄弟,你的裤裆怎么湿了?”
梅姑走后,艳凌看着荆明的囧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荆明并非不怕死,而是刚才那裤裆还没有湿透,因此没有被梅姑看见。
“我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盯着男人的裤裆看什么?”荆明十分狼狈不堪,老脸微红。
“哟,你也知道害羞啊?”艳凌继续打趣道。
“管你何事?”
“不过你竟然敢喊她土匪婆,也算是够了胆量,记住下次喊的时候先系一块尿布啊!哈哈哈哈”艳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仿佛在车上被他欺辱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一般。
一夜无事,几人也想不出方法逃遁,次日,荆明还是跟艳凌调笑了一天,讲了一些他前世的离奇故事,听得艳凌目瞪口呆,两人倒是淡忘了死亡的恐怖。
“艳凌,试试你的口齿是否伶俐,给你出一个绕口令如何?”荆明讲得累了,对着艳凌道。
“切,这小玩意儿还难得住我,我们行走于江湖就是靠口吃饭。”艳凌不屑道。
“不是行走于江湖,是行骗于江湖!”荆明道。
“少跟我啰嗦,快出你的绕口令。”艳凌道。
荆明邪邪的盯着艳凌的俏脸儿,道:“你若是说不上来怎么办?”
“随你便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艳凌随口应道,话刚出口便绝不妥,不禁脸红到了脖子底。
果然,马上就被荆明抓住了破绽:“是吗?那要是我想那个”
“你这坏蛋,怎的如此下流不堪?你以为艳凌是那样的人么?”艳凌急忙辩解道。
“哪样的人啊?我是说我想带着你们兄妹三人逃出去,你想到哪里去了?哦!我知道了,你的思想还真是不纯洁了,怎的往那龌鹾的地方去想?”荆明鼓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邪笑。
“休得狡辩,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心!快快出题。”艳凌懒得与他争吵那无聊的话题。
哥的眼神真是那样不堪吗?总是出卖我的灵魂!荆明又扫了一眼她的胸脯,这样好的身材,要是明日香消玉殒,人间岂不是又少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容颜了么?
“看好了?”荆明从地上捡起一根草茬,在墙面上写道:黑化肥挥发发灰会花飞;灰化肥挥发发黑会飞花。
那时他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魔鬼级别的绕口令,没有三五天的训练是不可能读得出来的。艳凌颦着眉头念了好几遍,始终绕不过“飞、灰、挥、肥”这几个同韵字,囚室里传来两人开心的笑声。
“不行不行,这个太难了,来一个简单的吧!”艳凌笑得眼泪直流,也不知道是开心的泪还是临死前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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