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头了,前方砍头了!”一路人说完,急切的往校场口跑去。
砍头?莫不是昨夜那颠倒苍生的可人儿宁小姐就要被正法?这大越朝的司法效率也是太高了些吧?太可惜了,我还在她那里存了一个拥抱,还有我那一年的酒钱啊!荆明心生恻隐之心,忙对赵大爷道:“大爷,你先回去,我有点急事,办完后就来看望你们,记住一定要你儿媳故意给食客多找些钱财,我相信你们餐馆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荆明说完便跟着那帮人往校场口行去。
第14章 刑场()
荆明告别赵大爷,跟着一众行人往校场口跑去,担心着那可人儿宁小姐被斩首。
行至校场口,见里外围着严严实实的几圈看热闹的人群,根本见不到里面情形,心里焦急不已,遂高呼一句:“咦,这是谁掉的银钱?”
“哪里?”
“哪里掉了银票了?是我的!”
众人纷纷低头寻找,荆明趁乱挤到队伍前端。
“谁这么无聊乱喊?”
“谁捡了我掉的银钱?”
众人见不到银钱,方知上方,骂骂咧咧。
荆明挤到前排,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却只见前排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瓷碗,一中年男子感觉背后有人使劲的挤他,差点把他的最佳位置夺走,过头一看是个容貌猥琐邋遢的人,顿时怒喝一声,叫道:“你奶奶个球,挤什么挤,没见过砍头么?”
“不好意思,借光借光,那里有我的旧友,我来送她一程。”荆明随口说道。
那中年男子和附近几人一听这话,慌忙往后退缩了几步,把最佳位置贡献了出来,生怕与他靠得近了,又惊悚的看了看荆明,
荆明纳闷,心想这广陵城的人怎么如此客气,也不管那么多,便挺着身子直接往校场口看去,只见三名男子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背后长长的插着一块长木板,上面用朱砂写着圆圈包围的“杀”字,下面是“梅花会匪徒”。
三个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着手臂交叉在胸前,扛着鬼头大刀站立在三人背后,准备随时挥刀取那三人性命。四周是拿着枪械的军士严防以待。校场口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案,案后端坐着一个身着戎装的军爷,看来是这次行刑的主官。
这主官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脸上轮廓分明,刚毅无比穿透着一股威严,一看便是沙场走过来的人,这人正是巡抚衙门的武官杨立群,是巡抚许士麟的得力干将。
原来是虚惊一场,今日斩的是梅花会的匪徒,并非那可人儿宁小姐,荆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觉得宁氏父女不像是私通匪患的人,更是牵挂着宁小姐那如莺啼燕歌般的清脆娇音和绝世容颜。
突然醒悟自己刚才说是那人旧友的话,方才明白大家为何给他空位置了,原来大家都把他当做梅花会的匪徒了,忙对着众人道:“各位,各位,小弟看错了,这里没有我的旧友,我是良民,不是梅花会的人!”
众人哪里还肯听他的,都隔开他三尺。
也正好落了个清静,荆明站立在前排,也想看看古时执行死刑的情形,瞪大眼睛看着那法场。
午时三刻刚到,杨立群从口袋里取出一份纸质文书,大声念道:“梅花会匪徒王三,张二狗,刘老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血债累累恶贯满盈,以至生灵涂炭苍生遭殃,为涤荡乾坤,震慑悍匪,奉江苏巡抚之令,今日在此公开斩杀三匪,以儆效尤!”说罢,从签盒里甩出一块令牌,大吼一声“杀”。
正当此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夹杂着刺骨的秋风,黄色斑驳的古校场大门在雨中摇摇欲坠,围观的人用手罩在脑门上,眼神深沉而复杂,几片落叶被风吹到刽子手的刀刃上,刷的一声被割城两半,刑场上更是显得萧杀无比。
刽子手得令,向前移动了一小步,把鬼头刀从肩上移了下来,嘴里含着一大口烈酒往那鬼头刀上喷去,染了酒的鬼头刀点点滴滴沾着圆形的水珠,在阴霾的天际下,发出森冷的白光,令人心颤不已。
刽子手扯去了塞在三人嘴里的布条,那三名匪徒转头怒视着刽子手,随后仰天长啸,竟是没有一丝恐惧,仿佛入这一行之初便已预料到了今日的结局,竟是徒然给了人一种悲壮凄怆的感觉。
“老兄,给我一刀痛快的,离开这乱世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哈哈哈哈”中间那匪徒高声喊道。
“大越朝匪患多,连前朝也比不上,这乱世还有穷人安身立命的地方么?”右侧那匪徒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吼道,对生命的逝去竟也是毫不在乎。
但两人那只言片语却把人群搅扰开来,乱世中的生生死死仿佛显得不是那样重要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死好还是活着的好?更是一针见血的道出了民众的心菲,外辱不止的大越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匪患?
“赶快行刑,莫要让他再啰嗦,诋毁朝廷!”杨立群铁青着脸站立起来,对着刽子手吼道。
三名刽子手同时高举大刀往三人后颈上砍去,仿佛轻车熟路了,好像菜场里的老农切一颗白菜那样轻松和利索,只听得一声闷响,三人的头颅顿时滚落在地上,鲜血往上空狂飙三尺,和着深秋的雨珠儿直射向刽子手的脸上、身上,刽子手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冒着热气的血渍,冷冷的笑了笑,而后用手擦干净了脸上的血珠,表情竟是异常冰冷,现场弥漫着一股腥味。
生命转瞬即逝,管你是穷途末路的英雄还是恶贯满盈的匪徒,在法场上,在鬼头刀下,人的头颅都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一阵恐惧的沉默之后,一众手拿瓷碗的人争先恐后的往法场上涌去,拿着瓷碗接那三人颈上涌出的鲜血。
荆明突然想起鲁迅药里的华老栓为儿子讨人血馒头的情节,原来这些事都是真的,这些人抢夺人血,看来也是回去做药引,治疗痨病肺结核了。
仵作随即前来收拾首级,将三颗人头悬挂在城门口,以震慑梅花会。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校场口的血迹,地面上一片殷红。几只闻着腥味的秃鹰在上空盘旋,准备随时下来啄食这三具尸首。
荆明浑身一阵冷颤,慌忙按照赵大爷的指引,往临花醉餐馆行去。
路上行人很少,荆明行至一小胡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他”,荆明正准备回头细看,却被一重拳打在后脑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第15章 香酥枕头()
再次醒来时,荆明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着躺在一驾马车上,头上枕着两团软绵绵香酥酥的东西,舒服异常,脸上有一股清新温湿的气流不停的拂过,带着阵阵清香。只是他此时被人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遂转动着眼珠儿环顾了四周一番,隐约看到周围还躺着其他的人,而自己的头显然是躺在一名女子的怀里,却是苦于无法看清她的模样。不过有这温香软玉般的胸怀,竟也感到不是那么害怕了,一任自己的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在那女子胸前不停的摩擦,这香艳的刺激不禁让他心猿意马,只是隐约之中感觉那女子的呼吸竟是越来越急促,急促中仿佛还带着阵阵愤怒与幽怨。
马车摇摇晃晃,趁着夜色向城外疾驰而去,荆明由于姿势舒适,且又感觉那香气扑鼻,仿似催眠药一样,竟然缓缓的在那女子怀里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天气已经黑了,荆明在睡梦中被人喊了醒来,随即见到两个彪形大汉在他和其他几人的身上点了几下,穴道被解了开来。
荆明正想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家女子柔软的胸怀,却感觉脑后的柔软猛的撤了出去,接着自己的脑袋顶上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痛得他龇牙咧嘴,这才扭曲着脸慌忙爬了起来。
“竟然吃老娘的豆腐?找死!”身后一阵娇喝,一名丰乳肥臀、模样俊美、脸色绯红的女子正怒目瞪视着他。
荆明猛回头,不禁傻了,那人正是上午在广陵城内算命的那个女托儿,那假道士和男子也在其中。
“咦,这位大姐,你怎么也在这里?”荆明讶异道。
“休说废话,老娘今日非得扭掉你的头不可!”那女托儿怒睁着大眼睛,又要向他踢来。
“大姐,你可莫冤枉我,我身不能动,眼不能视,只感觉两团软绵绵香喷喷麻酥酥的球物抵在我脑后,我一个正常男人,这样憋屈却是让我更加难受!”荆明愣了一会儿,嬉笑着说道。
“你”那女托儿气得咬牙切齿,羞红着脸怒斥道:“你却是不能动,可是那你的脑袋动来动去做什么?”
“我的脑袋没动啊,是车在动,我的脑袋却是无辜的给你做了免费的胸脯按摩,你得感激我才对!”荆明又盯着她的胸脯细看了一眼,感觉确实很大很圆,即使包裹在绒衣中,也是挺挺的甚是好看,当时在城内只顾着算命去了,没有注意到这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本钱。
“去死!”
那女托儿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踢去,正中荆明腹部。
“你来真的啊!踢中我的要害!”荆明疼痛难受,苦着脸问道。
“你这可恶的狗贼,老娘今日非要杀了你!”女托儿又扑了上来。
“够了,都给老子下来,都是要死的人了,还闹什么?明天都到阎王殿上去闹!”那壮汉呵斥道。
荆明缩在车厢一角,瞪了女托儿一眼,慌忙跳下了马车,发现同时被抓来的除了算命的假道士三兄妹外,还有另外一对青年男女,共六人,那对男女早已吓得脸色铁青。
六人被押下车来,此时所处的地方,却是一处半山腰上,这山也甚高,远远望去,似是看不到顶,由于没有了马路,只得行走上去,押送他们的是十多名壮汉。
深秋的夜晚,雾气慢慢升腾,将这山腰围绕,荆明身上忍不住的一阵寒意,虽然加了一件衣服,可是纳兰风赠送给他的包袱也不见了踪影,想想还真是负了纳兰风的一片好意,不但一百辆银票被捕快抢了,现在连包袱里御寒的衣裳也没有了。
女托儿又被押到他身边,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荆明又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却被她用肘子重重撞在心口,那女托儿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
“别闹了,师妹,我看他这位兄弟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快想办法怎么脱身吧!”假道士轻声说道。
荆明看着十多个壮汉,个个杀气腾腾,颤巍巍的上前问道:“英雄哥,请问你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闭嘴,明天送你们去阎王殿!”那壮汉没有好气的应道。
“英雄哥气质非凡,声如洪钟震荡乾坤啊,给小弟透个底如何?”荆明又厚着脸皮问。
那壮汉从腰间掏出一把火枪,对着荆明的额头,道:“你再说一句话,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好汉不吃眼前亏,荆明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女托儿轻笑一声,在他耳边呢喃细语:“怎么了?不敢说了?你拆我们台的时候的可威风了呢!”
荆明白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明天送我们上路时,我还睡你身上如何?太舒服了!”
女托儿又是一阵潮红,抬手欲打他,荆明轻身一侧,躲了过去,女托儿落了个空。
“高人,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四处传播临花醉餐馆找错钱的事,竟被这些贼人抓来,说到底都是你害的,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愧疚,只是一味的调戏我们师妹?就不知道想想办法逃出去吗?”假道士上前轻声道。
“你们三个骗子都没有办法,我一介柔弱书生哪里有办法?一起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是死了一次的人的!”荆明镇定自若,仿佛生死已与他无关。
这群人押着六人直往山上而行,经过一条长长的狭小地带,仅仅能供一人行走,稍有不慎便会掉落悬崖,路的左边的如刀削的光滑山石,右边却是万丈深渊,荆明差点跌落下去,被身后那女托儿一脚将他勾了回来,吓出一身冷汗。
荆明惊魂未定,对着那女托儿道:“谢美女相救。”
女托儿轻哼一声,懒得理他。
穿过狭长小道,转过一道陡峭的山门,来到了山顶,这一路上竟是地势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状,如在此陈兵,根本无法攻破山门。
穿过山门,眼前却是景色一变,在那山顶之上,竟有一片开阔地段,上有数十排房屋掩映在青山绿树中,若不仔细察看,是不会注意到的,丛林之中还有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口站着一排拿着刀枪的人在看守。
“四弟,你回来了?真是辛苦你了!”一个绒髯大汉从木屋里走出来,对着那壮汉道。
荆明借着火把的光芒,瞧得仔仔细细,那绒髯汉正是通缉令上通缉的梅花会匪首之一的贺一龙,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是被人捉到梅花会的老窝里来了,难怪地势如此险要,便生出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
来人正是梅花会的二当家贺一龙,那个被称作四弟的是新提拔的四当家文卫华。
只见文卫华指了指那六个被绑着的人,对着贺一龙道:“二哥,六个虫儿被我抓了回来,后天下元节,血祭今日被砍头的三位兄弟!”
靠!真他妈的是被抓来陪葬的啊!六人心里一紧,那对青年男女已是屁滚尿流,当场跪在地上直呼饶命,三个骗子见惯了江湖风雨,虽然表面上镇定,但是也知道落进匪窝也不是好玩的。荆明心里也是紧崩着一根弦。
贺一龙朝六人走来,凝视着荆明,随后大笑道:“小子,你今日看到了我们的行踪,又冒犯了梅姑,你是自己找死,休要怪我!”
“英雄,我只是无意中碰到了你们大当家的,至于死么?”荆明纳闷的问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们梅姑冰清玉洁,是梅花会的圣女,我们平日连看都不敢都看她一眼,你小子竟敢撞了她,你说你还能活在这世上吗?”贺一龙脸上横肉一抖,双眼冒火,异常凶悍的向六人逼来,吓得六人连连后退。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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