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啊?一个花子?”
现场发出一阵唏嘘,那帮才子佳人显然对一个衣衫不整、胡须拉茬、一身酒气熏天的人闯入会场颇有些反感,均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有的人还往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生怕他身上的脏物污秽了他们华丽的衣裳。
“这是你来的地方吗?”林昆怒目而视。
“呵呵,我也不想来啊,可是有人出一年的美酒换我上来,你说我该不该来?”荆明嘻嘻哈哈的答道。
“一个酒鬼也配谈诗论道,真是辱没了斯文。”林昆怒道。
荆明见他来势汹汹,仿佛对自己甚是反感,忙拱手问道:“这位老弟说得对,我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深秋了还得摇着一把破扇子。”
“放肆,谁是你老弟了,你不知我的名讳吗?”林昆道。
“确实不知,老弟贵姓啊?”荆明借着酒兴,全然不顾他的反感和愤怒,又嬉皮笑脸的问道。
林昆心里怒骂着他,连我林昆的大名都不知道,在这广陵府,看来你也不想活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便指了指那花名册,道:“我的大名排在那卷首,你要是识字,就自己过去看。”
荆明走近才子佳人的花名册,低头细看,果见第一行便写着他的名字——林昆,却懒洋洋道:“原来是木棍兄啊?久仰久仰!”
他故意把林字分开来念,若得现场一阵大笑,纳兰风更是掩面狂笑不已,腰都笑得弯了下去。
林昆更是气得面如猪肝,对他怒视着,狠不得一刀捅了他的心窝。
“他叫林昆,不是木棍,这位公子要看清楚了!”
一个犹如莺啼的清脆声音飘了过来,荆明回身望去,不禁看得呆了,只见那女子芙蓉面,柳叶眉,丹凤眼,点绛唇,琼玉鼻,脖子如白玉般光滑,一道发髻紧紧盘在脑后,些许刘海儿如瀑布似的拂在额上,身穿一件紫色的旗袍,露出晶莹剔透犹如嫩藕的双臂,肌肤犹如凝脂,胸前两座大山高高挺起,傲视天下群雄,细腰丰臀,行若杨柳扶风,静如牡丹绽放,好一个绝世的美人儿。
第7章 女神()
那女子缓缓朝他走来,荆明的眼珠儿仿佛被她牵系着一般,随着她的莲步不停的变换,已是看得呆了。
“好色之徒!”纳兰风在楼台下不屑的骂了一句。
“女神贵姓?芳龄几何?”荆明见那女子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拱手问道。
“女神!咯咯”那女子浅笑一声,露出一排洁白的如糯米般剔透的牙齿。
“他怎的如此轻浮?”九儿靠近纳兰风,不满的说道。
“确实轻浮,不过以宁小姐的姿色,任何一个男人都难逃此劫,这女神的称呼虽然轻浮了一些,倒也还恰当!”纳兰风无奈的笑道。
“你这下人,不得对宁小姐轻薄无礼!”林昆挡在那女子面前,对着荆明吼道。
荆明懒得理他,对着那宁小姐道:“原来女神姓宁?”
那女子正是广陵府道台大人宁明德的千金——才貌双绝的宁画,听得荆明前所未闻的言语,笑道:“小女子正是宁画,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荆明,今日一见小姐,实在惊为天人,若有失态,还望小姐海涵!”荆明道。
宁画欣喜道:“原来是荆公子,公子高才,一联便赢了头筹,实乃我广陵之福。”
林昆见宁画与这肮脏的花子如此近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宁小姐,这下人污秽不堪,离他远点。”
宁画往后退了两步,轻轻扭脱他的手掌。
荆明见林昆再次向自己发难,羞辱自己是下人,愤然说道:“王法之下人人平等,人的地位和尊严都在一条线上,何来大人下人之分?”
林昆不屑道:“你形象龌鹾,满身酒气,言语下流不堪,实在难当文人形象,说你下人,已是客气!”
荆明轻轻一哼,在台上度了几步,环视了一番在座的各位公子小姐,厉声说道:“狗屁文人!自古以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当今天下祸患四起,国家民族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外有强患,内有国贼,稍有不慎便会亡族亡国,你们这帮官宦富家子弟,不思为国效力,却自命清高,罔顾国家民族之命运,在这里办什么狗屁诗会,真正辱没了文人的称呼!你们所谓的才子佳人,除了读了些四书五经之外,还能做些什么?你们能指望四书五经挽留大越朝吗?你们是否还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四书五经、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作西学?当西洋人在进行技术革命时,国人还在之乎者也、孔曰孟曰。当西洋人的大炮火枪打进国土之时,是谁在拼死抵抗?是你们这帮风花雪月的才子佳人吗?狗屁都不是,还不是如老子一般下贱的贱民们在殊死抵抗,而你们这帮才子佳人呢?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子虽然食不果腹,却是位卑未敢忘忧国,时时刻刻为君分忧,日日夜夜关切民生,竟是夜不能寐,以至于逐渐消瘦,形容枯槁,尔等不但不感激于我,反而恶言相讥,实乃国贼,实乃民族之蛀虫无异!”说道痛快处,荆明不禁手舞足蹈,犹如在大学期间演讲一般蛊惑人心,虽然有些夸张,却也句句在理,任谁都无可辩驳。
一番振聋发聩的演讲,说得众人面面相觑,而楼台下,一个掌声缓缓地响声,纳兰风起初也是惊愕,想起在画舫中跟他讨论国事时,他竟然装做睡觉,此时的一般言论,句句针砭时弊,却是令人刮目相看,不禁微笑着,微微偏着头看着他,一双手轻轻的拍了起来。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楼台上,宁小姐率先醒悟过来,接着拍起了手掌,只是他刚才这一番话,已把台上所有的才子佳人都奚落了一番,响应者寥寥无几。
“狂妄之徒,文,虽不能救国,却是可以立世,你这样一棍子打了天下所有文人,就不怕无立锥之地么?”郑元利站了出来,辩解道。
荆明正要开口,却被宁小姐抢了先,宁小姐笑道:“林兄,郑兄,荆兄,这个话题尚有得一辩,无论文武,只要有一颗爱国之心便是足够,我们还是先把诗词楹联大会办完吧!”随后又对主持人道:“如梦,我们继续!”
那个叫如梦的主持人真是如梦初醒,赶忙拆开第四个信札念了起来:“寝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请各位答题。”
这一联出来,众人竟是呆了,这十一个字不但都是同一偏旁,且诉说着一个寂寞女子无奈的心情,有意境,也有技巧,要在片刻之内想出完美的下联,真是比登天还难。唯有荆明嘴角边浮出不屑的一声轻笑。
十分钟过去了,台上一片寂静,无论是郑元利还是林昆,无论是宁画还是其他才子佳人,人人屏气凝神,绞尽脑汁的思索,一时间竟然无人答题。
“可有哪位才子有了答案?”主持人轻声问道。
荆明看着眉头紧皱的林昆,嬉笑道:“木棍兄,你先说啊!”
林昆正搜肠刮肚,见他嬉皮笑脸打断了自己思维,气不打一处来,顶道:“你刚才那样长篇大论,还是你先来!”
荆明又转向郑元利,看他样子也是还没有答案,便也懒得理他,再看那才貌双绝的宁画,正巧遇到她大大的丹凤眼望向自己,她轻轻一摆手,示意自己也没有答案。
楼台下,九儿紧张的盯着荆明,轻声问纳兰风:“公子,这样难的对联,你估计也没有合适下联,那花子能行么?”
纳兰风笑了笑,对九儿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他能对得上来,你永远都不得再叫他花子,得叫荆先生,如何?”
“他若能有这超过公子的本事,九儿自然打心底里崇拜,从此后必定对他恭敬。”九儿道。
荆明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又抖了抖身上的披风,道:“既然大家如此谦让,在下就不客气了,先来一联热热身。”
靠,这样的绝世上联,能勉强对出一联,便已是举世无双,他那狂妄的口气里,好像还有多个答案似的,众人在心里骂道。
正如众人心里所骂,荆明此刻却正是那般的猖狂,说道:“先对一下联,请各位指正:漂泊江湖,沦落流浪渡浅深。”
十一个字均是三点水,且十分贴切符合他现在的境遇,把一个游子在江湖无奈的心情描写得入骨三分,让人既痛惜又敬佩。
“好!”楼台下,纳兰风和九儿同时喊道。
“荆先生果然高才,公子好眼力。”九儿笑了,纳兰风也跟着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双拳,手心里尽是汗水。
宁画在心里细细品读了他的下联,不停的点头,钦佩之色溢于言表,能得到承德才貌双绝的女子认可,绝非易事,郑元利和林昆纵然心里不服气,但是却没有更好的下联来反驳他,只得如斗败的公鸡般垂立在一边。
荆明更是猖狂,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用诗词楹联打败这些自命清高的才子佳人,是他做得最开心的事,于是又忘乎所以的叫了一句:“这一联已经差了些许,在下还有一联更好的,各位是否想听?”
第8章 公子好色()
荆明猖狂得目空一切,身着纳兰风的黑色披风,嘴里吐着酒气,醉醺醺的又准备道出第二联。这样难度的对联,能对出一联,绝对可以傲视群雄,他竟然要一次对出两联,摆明了要给广陵才子佳人们难堪。
“公子果真有更好的第二联?”才貌双绝的宁小姐睁着大眼睛谦虚的问道。
荆明看着貌若天仙的宁小姐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时高时低,凝若玉脂的手臂洁净无暇,亭亭玉立在深秋的寒风中,肩上的一块纱巾随风飘送。一股冲动之气顿时上涌,玩世不恭的放纵占据心头,便一步跨了过去,嬉笑道:“女神,如若在下还有更好的一联,能否向女神提个小小的要求?”
宁画见他大胆火辣的眼光,脸颊顿涌一股潮红,耳根也是火热的,低眉道:“公子若是有那才华,小女子愿意答应公子一个要求,只是这要求不要违背人伦太出格便是。”
调戏古代女子的感觉真是爽到了极致,荆明原本心里还思念着前世与他在宝马车里振动的苏沛,经此几天,知道已与苏沛天人两隔,永远没有相遇的机会,不如玩世不恭,得过且过,肆意挥霍青春、随心而动,管他猖狂也好,玩世也好,只要不虐待了自己的心就行。于是微蹲着从下望向宁画的脸,道:“我若再对一联,能否与宁小姐来一个纯洁的拥抱礼?”
“哄”
“真是不知廉耻!”
“斯文败类。”
“看他那猥琐的样子,也不是一个正经人!”
人群大哗,议论纷纷。
“啪!”
一记清脆的击打声在楼台上响声,接着,荆明的脸上被一颗石子击中,微微鼓起一个红肿。
“谁人打我?”荆明左顾右突,原以为是宁小姐打他,却只发现宁小姐只是退了几步,这样矜持的女子是不会动手打人的,又看了看林昆和郑元利,见他们也没有动手的时机,心想一定是暗藏的情敌看他不惯了。
“众目睽睽之下,请公子不必轻薄于我!公子才华横溢,本是知书明礼之人,休得再口吐狂言!”宁小姐红着脸,后退三步低头道。
“九儿,还有没有石子?”楼台下,纳兰风问九儿道。
九儿怀里捧着一大把石头,挺到纳兰风身前,愤愤不平道:“石子有的是,公子尽管打去便是,打死那不知廉耻的好色之徒。”
纳兰风瞪了九儿一眼,九儿惺惺道:“怎么了?只准公子打人,不让小厮骂街?”
“九儿,你是越发的没有尊卑了。”纳兰风手握一快鸡蛋般大小的石块,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又放了回去,选了一颗最小的石子,拿在手上,准备随时往台上那人打去。
“九儿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外人的言行?”九儿笑问?
“休得胡言,我只是不想让他伤了我大越朝的风化。”纳兰风急切辩解?
而台上,众才子在郑元利和林昆的带领下,早已护道宁画身前,大越朝封建程度还很浓,男女握手都还是一种禁忌,遑论拥抱了,荆明竟然敢在台上要求抱一抱宁小姐,这已是莫大的侮辱了,幸亏宁小姐涵养好,不与他计较,否则,按当时律例,完全可以告他一个有伤风化的罪名。
“你找死?信不信把你关进衙门,治你一个罪名?”郑元利怒斥道,以他的家庭背景,在广陵要把一个人关进衙门,是易如反掌的。
“郑兄言重了,我只是与宁小姐商量,她害羞不愿,我又不强求,其实,纯洁的抱抱有何了不起?一种礼节而已,你们都想歪了!——咦,谁又打我?”荆明脸上又挨了一颗石子,四处张望着。
林昆早已看不顺眼了,对着荆明怒斥道:“你这好色之徒,虽有两分才华,却人品太差,始终上不得大雅之堂,快滚下去!”
他想把荆明赶走,自己少一个强劲的对手。
荆明仿佛跟林昆有仇一般,只要听他说话,就非得驳倒他不可,遂碎步上前嬉笑一声,笑得林昆心里毛骨悚然,对着林昆道:“好色?莫非木棍兄就不好色?这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你们尊崇的孔圣人都说过,好色者,性也,就是说男人都是好色的。男人如果不好女色,男人就不会有动力去改造世界,男人不改造世界,社会就不会发展,社会如果不发展,人类就不会进步,人类如果没有进步,你们就不会坐在这里风花雪月。俗话说,女为悦已者容,如若没有男人好色的目光,女人打扮给谁看?你还能看到如此风姿卓绝娇艳无比的宁小姐吗?”
荆明微微停顿了一下,用以观察大家的反应,见众人都被他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呆了,不禁好笑。
宁小姐的脸更是羞得通红,感觉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谈好色,确实有伤风化。
只听得荆明又继续说道:“男人体内有一样激素,叫做荷尔蒙,这种激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男人好色用的。所以说,连女娲做人是就默认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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