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头炮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赠送了,竟然连炮灰都没见到,荆明痛苦异常,便也懒得再想,跟店小二道了声谢,整了整衣冠往门外行去。
步履越发的蹒跚,荆明漫无目的的走在广陵街头,一直不自觉的出了广陵城,来到鹦鹉河畔,他的意识里还是舍不得那军营里的兄弟,想去看看。
到了河岸,春风依旧吹拂着岸边的柳条,袭袭暖意浸人心脾,只是河边空空如也,岸滩边已是一片狼藉,只有一群附近的百姓在河边捡一些军士们丢掉的物品。
荆明大失所望,慌忙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对着一名大爷便问:“大爷,这十六师呢?”
大爷抬头,笑道:“小伙子,十六师昨日剿匪胜利,已经奉旨班师回朝了。”
荆明苦笑一声,望着宽阔的鹦鹉河长叹,又问道:“何时走的?”
大爷看着荆明疲惫沮丧的脸,回道:“今晨卯时就已拔营起寨,小伙子有事找十六师么?”
“没有,没有。”荆明机械般的回了一句,算算十六师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追也追不上,便茫然的沿着河边彳亍前行,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飞速重现。
正自心烦意乱,却听到身后一个夜莺般轻柔的声音:“荆明”
缓缓地回过头,看着眼前人儿,荆明心情复杂,却是感动不已
第249章 解语花()
那人看见荆明疲惫沮丧的脸庞,鼻子一酸便大哭起来,趔趄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荆明,泣声道:“你这死人,昨夜去了哪里?可知我是如何的担心寻找?你非要让我的心都操碎了么?”
荆明搂着怀里的香酥人儿,似是感觉在无尽荒野中遇到了亲人一样,紧紧的搂着这个与他分别了六日的可人儿,将头贴在她发丝上,轻道:“玉儿,一切都像梦一场,你何必寻我?便让我在这梦里头浑浑噩噩,了此残生算了!”
来人正是华小姐,她俊俏的脸庞显得有些疲惫,往日深邃的媚眼泛着一圈黑框,脑门前的发丝儿有些凌乱,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原来,昨夜荆明走后,小飞和刘文辉见他神情有些反常,便偷偷抽空跑到了城内,想与荆明再叙离别,可是在华府、宁府和临花醉都找不到荆明的影子,这才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华小姐。
小飞和刘文辉两人是偷着出的军营,不敢久呆,不久便回到军营。华小姐便又四处寻找荆明,一直在广陵街头徘徊,却都未见到他,后来才在馄饨摊前知道荆明被两个黑衣人带走了,以为是他的朋友,便回到华府,却又是担心了一夜,哪里还能入睡?今日大早又到处寻找,直到此刻,她才在这里见到他,所有的委屈和担心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扑到他怀里便哭。
华小姐知道荆明自尊心强,昨日被罢官免职,肯定觉得脸上无光才不肯回华府,此刻又听到他那凄惨又丧尽志气的话语,轻轻抬头安慰他道:“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是浮云,玉儿不要你金满堂玉满堂,玉儿也不要你拜侯封将,玉儿只要你平安开心就行,你的存在,就是玉儿修了千年才等到的最大的幸福,你何苦那般傻,便是连华府也不愿回了?”
荆明静静的听着,这般贴心的话,是那个曾经凶悍霸道的华小姐说的么?便轻轻的捋着她的发丝,只听见华小姐又道:“荆明,我们不稀罕那个劳什子威武大将军好吗!玉儿愿意陪着你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即便粗茶淡饭,即便躬耕田野,即便乞食街头又如何?玉儿无怨无悔的陪你一辈子。”
这女子着实让人感动,荆明的心情微微的好了一些,轻道:“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功名于我如浮云,金钱于我如粪土,我只是那几日睡得太舒服了,想体验一下夜不归宿的感觉。”
这种假话都说得出口,荆明有些佩服自己了,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谁不喜欢?无论何朝何代,只有这两样,才能让人活得像一个人,说道底,这就是尊严的物质保障,谁看到过乞丐有尊严了?即便是标榜人人平等的天朝,清洁工的尊严也是被人肆意践踏的!
华小姐知道他心口不一,埋怨道:“你走这几天,玉儿夜夜思你念你,为你祈祷,昨夜听说你被赶出了军营,又四处寻你,便像丢了魂儿似的,连土地庙、城隍庙、天后宫都去找过了,我一直哭着、问着,真害怕你去了姹紫嫣红毁了一身清白,后来才在馄饨摊前打听到你被两个黑衣人带走了,直到那一刻,玉儿才知道心里是多么的舍不下你!你便是玉儿的天,是玉儿的命,是玉儿的一切!玉儿要一辈子的守候着你,少一年,少一月,少一日,少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华小姐说情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好了,说着这些感人的情话,跌宕起伏甚是动听,荆明心里痒痒的难受,便轻轻的按着她的臀尖,在她的额前淡淡的吻了一口,柔声道:“真是难为我的乖乖玉儿宝贝了!你是我荆明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从今天发誓,要让我的乖乖玉儿宝贝成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华小姐一听自己只是第二,心里便有些失落,瞬间觉得眼眶里又多了一些泪珠,一只手紧紧抓着荆明的外衣,轻哼一声,醋意满满且又委屈万分道:“玉儿知道,在你的心中,玉儿永远都得不到第一,玉儿只想知道,你把第一留给谁了?”
呵呵,醋意真浓,荆明轻笑了一,用劲顶了顶华小姐,扰得华小姐心猿意马,随后又附在华小姐耳旁柔声道:“因为我有了乖乖玉儿宝贝,我才是全世界第一幸福的人!”
瞬间便已泪奔,这样一种甜蜜的表白,华小姐心里仿似蜜罐一般,媚眼高抬,俏唇微抿,琼鼻轻扇,万种风情尽写其中,娇道:“还算你有良心,这样的话,你的乖乖玉儿宝贝爱听,我夫君原本就是大智大勇大才之人,何苦为了那些浮云而委屈了自己!”便紧紧拥着荆明,不自觉的用自己的身子在他胸前轻轻扭动,惹得荆明玉火中烧。
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骚了,不但言辞犀利大胆,竟然学会用身子调情来诱惑老子!看来该早日将你纳了。
两人便这样暧昧的扭动了片刻,华小姐又问道:“梅花会已解散,不知梅姐姐如何了?”
荆明顿时有些感伤,却又感动不已,这小妞真是一朵解语花啊,到了此时还在关心着梅姑,那梅姑曾斩断了她与自己的赤绳,她不但不记仇,还如此关心梅姑,看来有华小姐在,今后后宫无事,可以和睦相处了,遂感动道:“乖乖玉儿宝贝真是懂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谁是你的妻了,你还没有迎娶我呢!”华小姐见他心情好了些,呵呵一笑,挣脱他的环绕,退了出去。
荆明看着娇俏无比的华小姐,突然想起昨夜从梅相那里得的那块金表,忙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放在手上摇了摇,轻道:“玉儿,我曾经拆了你的金表,答应过送你一块更好的,今日,我便将这金表送与你!”
华小姐看着那金光闪闪的怀表,心花怒放,轻轻走了过去,伸长脖子便要荆明为她戴上。
“这样名贵的金表,你从何得来?”华小姐看着那金表问道。
荆明便将昨夜在城门口与梅远年斗对联之事夸张的说了一遍,只听得华小姐花容失色,惊叫道:“原本以为我夫君才学过人,竟想不到这天下大名鼎鼎的梅相也败在你手下,看来我夫君的才学才是大越第一!”华小姐一口一个夫君的把他夸着,说得荆明心里十分舒畅。
两人又在河边缠绵了片刻,荆明也懒得再去思索昨夜之事,心情仿佛好多了,临近中午,便双双往华府走去。
刚到门口,秋月已在那里焦急的等着,见华小姐与荆明回来,急切将手中一个大红请柬送了过来。
第250章 何曾相忘()
去往京师的路上,一名二十来岁的俏丽女子骑着一匹黑马,眉头微颦,脸上带着仆仆风尘,想起三年来无拘无速的逍遥生活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子打乱,她心里既恼恨又感觉一切都是天意,谁说皇命难违?我偏要与那淫贼在一起!谁说江山社稷第一,我偏只要我的情郎相随!
看着渐行渐远的广陵城,她默默吟道:“羽族之长,名曰凤凰,一朝失伴,心神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身远心近,何曾相忘?”此次回京,她一定得将自己的命运改过来,无论如何都要与空空子在一起。
此俏丽女子正是昔日梅花会匪首梅姑,昨日经过爱情密道离开苍翠山,已被荆明的情义感动得无与伦比,在广陵城里乔装打扮稍作停留,今晨购得一匹快马,就向京师奔去。
话说荆明与华小姐刚到华府大门,就见秋月风风火火的送来一张请柬,华小姐打开一看,脸色便有些阴沉。
荆明忙偏过头去看,原来是江苏商会五日后在金陵召开年会的请柬,邀请华小姐参加。
不就是一张请柬吗?为何还紧张?荆明有些不解,便问道:“玉儿,去金陵参加年会就是,为何如此惶恐?”
华小姐叹道:“你有所不知,我墨香缘曾是造纸业龙头,在江苏商会中向来举足轻重,父亲也长期担任广陵商会会长,只是自去年起,广陵商会会长之职已花落别家,直至今日,墨香缘实际在广陵商会中名存实亡,哪里还有人记得我华府?而心相印虽然才刚刚起步,却是劲头正足,大有取代天下纸品之势,此次江苏商会邀请我去参加年会,必定会起波澜,我怕是凶多吉少!”
荆明一听,心里却是来了劲,心相印刚刚起步,正是要在商会里站稳脚步,这一次年会正是好机会,再说了,自己正好也要去金陵一趟,将那一两文银的利息收回来。况且,金陵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男子神往的地方,那里有玄武湖、秦淮河,有桃叶渡,朱雀桥,乌衣巷,凤凰台,最重要的是有金陵十三钗和秦淮八艳,这些东西想想都叫人心儿痒痒,于是想也不想便道:“玉儿莫慌,我陪你去金陵。”
华小姐听说荆明要陪她去金陵,欣喜道:“你果真陪我?”
“当然,我如何舍得我的乖乖玉儿独自去金陵抛头露面?”荆明嬉笑道。
秋月一听荆明如此称呼小姐,“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瞥着华小姐道:“乖乖玉儿这回放心了吧!有荆先生相陪,必定乐不思蜀!”
华小姐有些尴尬,这死人当着下人的面也叫得这样肉麻,真是羞死人了,白了一眼荆明,又对着秋月嗔怒道:“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了么?快去准备洗澡水,让他好好的洗去身上的疲惫。”
“是,秋月这就去,不搅扰二位喊乖乖了。”秋月笑着走了进去。
“有你陪我去,便也好些,遇事还有个商量,不至于失了主心骨。”华小姐挽着荆明的胳膊,柔情道。
荆明感受着华小姐的柔情,轻问道:“五日后开会,我们何时出发?”
华小姐想了想,道:“此去金陵,山路崎岖,路途时间就要两天半,我们明日就出发如何?”
“一切听玉儿安排,在下给你保驾护航。”荆明笑道。
华小姐静静思索了一番,媚笑道:“好啊,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就我俩去,你做我的车夫如何?”
呵呵,这妞甚是可爱,要我扮演车夫,莫非是要我玩制服诱惑?如是两人这般孤男寡女的上路,不演绎出一些风流故事才怪了!便嬉笑着:“甚好,甚好,那我就辛苦些,白天我赶车,晚上便赶你!”说罢挣脱手臂,将华小姐紧紧的搂了起来。
华小姐不明就里,赶我是何意思?正要询问,却听见夫人在身后说道:“荆先生,你可回来了?”
荆明听到华夫人声音,忙松开华小姐,转身拱手道:“给夫人请安!”华小姐则脸色赤红的立在一旁。
“不必客气,昨夜玉儿一夜未睡,你可知道?”华夫人盯着荆明疲惫不堪的脸问道。
“知道,知道,我已向玉儿道歉了!”荆明应道。
华夫人却是瞪着他,怒道:“玉儿不需要你的道歉,玉儿只希望你把华府当自己的家,男儿在外难免受些委屈,莫要憋在心里,回来跟玉儿好好说说,我相信玉儿会帮你开解,若是受了委屈,便是连华府都不愿回了,你心里可还有她!”
荆明又有些感动,这华府母女俩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便连连点头称是。
“娘亲,明日我要与荆明去金陵一趟,你还烦请娘亲在家里好好看着东儿。”华小姐道。
华夫人微微点头:“去吧,有荆先生陪你,我也放心,反正也没有何事,这些年你在外打拼,也没有时间游玩,这次你们就在金陵多呆几日,让荆先生陪着你多游览一下金陵的景色,等回家了,娘亲便托人将你们二人的亲事办了!”
华小姐脸红,羞涩忸怩道:“娘亲,女儿还不想嫁人!”
“呵呵,不想嫁?那好啊,我还舍不得呢,那就过两年再说吧!”华小夫人抿嘴一笑,便要离去。
“娘亲你!怎能如此?女儿已经二十了,难不成真要女儿变成老姑娘么?”华小姐见娘亲要走,急得直跺脚道。
呵呵,其实心里此谁都急,偏偏嘴上逞强,日日这般搂搂抱抱,我看再迟一些,你们便要闹出事来了,华夫人抿嘴直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娘亲,我不管啊,等我与荆明从金陵回来,你就给我们张罗婚事!”华小姐见娘亲不理自己,更是急不可耐,也顾不得女儿矜持,大声喊道,直把华夫人逗得笑出了声。
“怎么了?姐姐急着要嫁人了么?娘亲不同意,你可以跟荆先生私奔啊!”
华旭东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打趣姐姐道,又给荆明拱手行了师礼。
“这里轮得上你说话么?你只要把心相印办好,其余的闲事不用你管!”华小姐嗔怒道。
“姐姐婚事怎能是闲事呢?东儿既是弟弟,又是学生,怎能不管?”
真是好学生,竟然想到私奔这一招,荆明呵呵一笑,对着华旭东道:“莫打趣你姐姐了,我来问你,心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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