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宽恕梅姐姐?还会再逼她吗?”
“还逼得上么?这三年来,阿古柏都快打到京师了,罗斯人这便是报复!皇上眼前只想找一个勇猛之士,将罗斯人赶出大越!”
“罗斯国这是借口,即便没有梅姐姐逃婚这事,罗斯国也会攻占大越,他们实际比倭人还要可恶。”
“我大越已是水深火热,随时有亡国的危机,皇上为此寝食难安。”
“皇上不是依照荆先生的授意,布置了五大战区么?先调整兵力布局,再提升军力,为反攻罗斯做好准备。”
“一切都已经落实好了,只是在主将人选上,景王有些意见,他想安插自己的心腹当战区主帅。”
“内乱不除,何以祛外辱!皇上应当机立断,铲除景王,就像当年铲除晋王一样。”
“不可胡说,景王是当今皇弟,无凭无据的,怎么可以随意剪除景王?”
那黑衣人瘪了一下嘴巴,便不再多言。两人静静的跟着荆明。
几名广陵守兵正在门口设岗,荆明歪歪斜斜的走到门口,正欲通过,却被一兵卒挡了下来,盘问道:“来者何人?这么晚了,还进城干嘛?”
“你这狗眼,连老子也不认识了么?老子是朝廷二品威武大将军荆明!你竟敢拦我?”荆明酒醉,对着那兵卒吼道。
岗哨里,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面色白净,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看似是一个读书人。听到荆明二字,他猛的一抬头,眼光犀利的盯着荆明直看,见他醉醺醺的样子,嘴角轻笑,走到荆明面前冷冷道:“威武大将军?”
“正是,快让老子进去!”荆明一把推开那兵卒。
两名黑衣人见到那中年男子,赶忙躲了起来,其中一人急道:“父亲怎么来广陵了?”
“相必跟你一样,不放心荆先生吧!”
“他是不放心梅姐姐!”
城门口,那中年男子又笑道:“大胆荆明,到了此时,你还敢称自己是威武大将军么?”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荆明一愣,这老头是谁?如何知道老子被罢了官免了职?便瞪了他一眼,问道:“阁下何人?”
那中年男子捋了一把山羊胡须,淡淡笑道:“老朽梅远年。”
梅远年!宰相大人?荆明惊悚,这大越的实权人物怎么会来这里?
第243章 请先生先对()
“你真是当今宰相大人?”荆明惊讶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捋着小故意笑嘻嘻的应道:“如假包换。”
呵呵,还真是了?荆明定了定神,看着那男子虽然其貌不扬,衣着也不光鲜,脚上还蹬着布履,但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股威严,双眼炯炯有神,似有将人看穿的目光,再说了,那守城门的兵卒都对他如此客气尊崇,定然也不会有假,便拱手道:“久仰久仰,小生谢谢梅相那担保,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小生对宰相大人的敬佩之情犹如涛涛江水”
“行了,不必吹捧,那担保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梅远年未等他说完,便挥手打断了他的马屁。
荆明略觉尴尬,上前一步问道:“只是小生与梅相大人素不相识,不知梅相为何肯给我出那担保?”
梅远年笑道:“那是因为有人在老朽面前担保你,老朽是给他的面子,不是给你。”
有人在梅相面前担保我?荆明有些不解,又问道:“谁人如此替我着想?不知梅相可否告知一二?”
梅远年脸色阴沉,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后又是呵呵一笑:“老朽答应了替他保密,怎么你想知道?”
故作神秘,荆明瞥了一眼梅远年,笑道:“想是想知道,不过梅相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我便也少欠一个人情。”
臭小子,真的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不上钩,梅远年又是一笑:“据说我那担保已经被你输给别人了,你不觉得心里愧疚?”
“呵呵,梅相真是消息灵通,远在京城也能掌握天下大事,不过那大众钱庄确实输了,但是时候未到,输赢也还未定,等过了几日,我便将那钱庄和梅相的担保一一索取回来,定不负梅相信任之情。”荆明不屑一顾道,心中想着幸得梅相提醒,正好现在也被罢了官,也是时候去索取那一两银子的利息了。
“吹吧,我看你把牛皮吹上了天,也未必是沈万三的对手。”梅远年轻视的看着荆明。
春寒料峭,虽过了正月,但是河边的夜风还是有一些寒意,荆明浑身哆嗦了一下,有了些酒寒,又见梅远年轻视自己,便也不愿再多说,轻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夜我心情不好,改日再请梅相饮酒,略尽地主之谊。”
梅远年看了看身边兵卒,上前两步走近荆明,对着他耳边轻道:“小伙子还在为罢官免职而气恼?”
不提则已,一提这事,荆明心里便是怒火中烧,气道:“老子文韬武略天下第一,以五人之伤亡夺取了苍翠山,消灭了梅花会,那昏君不但不奖赏我,竟然还卸磨杀驴,将我赶出了军营,能不气恼么?老子今后还如何在广陵城里混下去!”
谁知梅远年一改刚才笑呵呵的样子,面孔一板,突然严肃起来,对着荆明训斥道:“放肆,你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你那文韬武略又有何用?竟然如此胡言乱语毁谤皇上,就不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么!”
“这人那张臭嘴真是可恶,竟敢在父亲面前骂皇上。”两个黑衣人躲在树后轻声道。
“公子,你就这样默默的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都不愿让他知道么?”
“知道了又如何”那人悲戚道,默默的看着夜色中的荆明,眼神越来越是忧郁,轻轻的摇着头:“他不会记得我!”
“公子便从认识他起,性情就变了,以前你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城门下,荆明见梅远年突然发飙,心里不免有些发怵,但是借着酒劲,又愣愣的对着梅远年道:“梅相这话可不中听了,皇上不昏庸,能将大越朝搞成这样?能让罗斯和倭人瓜分我大越?骂他昏庸也是轻了,天下悠悠之口也不知骂了他多少回!朝廷能封住天下人的嘴么?”
“住嘴,你不想活了么?今日你是遇到我,换做他人,你早被拿下了!”梅远年呵斥道。
荆明冷冷一笑,不屑道:“算了,看在你对我有恩,今夜不与你争辩,我得回去睡觉了。”
荆明不顾梅远年的反应,迈步往城门走去,到了城下,却只见高高的城门紧闭,城头上有一对兵卒巡逻,便大声喊道:“开门,放老子进去。”
“今夜宵禁,没有梅相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城。”守城兵卒呵斥道。
天才刚黑,就宵禁了,分明是与我荆明过不去!荆明怒气冲冲,却又无处发泄,正要去与梅远年理论,却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这城门已关,你不是自称文韬武略天下第一吗?你若能对出我的对子,我便放你过去。”
又是对对子,荆明叹息一声,这大越朝的人怎么如此喜欢对对子?不过今日要是对不出来,就别想进城了,这早春的夜里,非把老子冻死不可,便无奈道:“梅相有这雅兴,小生愿意奉陪。”
“行,你要过这城关,我便以城关为题。”梅远年望了一眼高高的城门,笑道:“开关早,关关迟,放过客过关。”
荆明晃了晃头,稍微清醒了一下,长叹一声道:“唉,出对易,对对难,请先生先对,我要进城了!”
“哈哈哈哈,还号称文韬武略天下第一,这头一联都对不上,还想进城?”梅远年大笑一声,拖住荆明臂膀不让他离开。
“父亲真是糊涂,他已经对出来了!父亲竟然还未反应过来。”黑衣人捶树急道。
“荆先生对出来了么?我怎么不知道?”另一黑衣人问道。
“你那榆木脑袋如何能知!”那黑衣人点了点他额头,轻声骂道。
荆明回过头呆呆的看着梅相,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嬉笑道:“听说梅相文采是大越第一,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梅远年是状元出身,从乡试会试到殿试都是头名,无论文采和人品,在大越朝都是有口皆碑,何曾受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如此小觑?正要发作,却是反应了过来,慌忙松开荆明手臂,尴尬的站立在原地。
第244章 单人独马一杆枪()
梅远年见荆明讥讽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荆明那话里的“出对易,对对难,请先生先对”就是下联,这小子竟然将下联藏在自己的话语里,老朽还当他是普通对话,才情可见一斑,不免有些尴尬。
“看样子宰相大人反应过来了,我可以走了么?”荆明得意的问道。
梅远年早闻荆明才学过人,又得知他将京师国学院的女先生蒋婉莹师徒打得一塌糊涂,还做了千古文章涉江楼记,此时抓住了他,又被他嘲弄了一番,哪里肯轻易放过?便又拉着荆明的衣襟道:“再来。”
“梅相言而无信。”荆明正色道。
“那又如何?这里是我做主,今夜你能对倒我,我就放你过关,否则,你就睡到河边去。”梅远年轻笑道。
“父亲这是耍赖,人家明明对出来了,还要难为人家。”那黑衣人气道。
“公子心痛他了?”另一人嬉笑着问了一句。
“少多嘴,且看他如何再打败宰相大人!”黑衣人看来对荆明是信心满满。
“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那人戏言道。
“你说什么?”公子怒斥道,眼神十分犀利,看来真已生气。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一时语快。”黑衣人便说边往自己嘴上掴去。
“下次再出这样的言语,我便封了你的嘴。”公子道。
“奴才再也不敢。”
荆明见梅远年耍赖,心想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夜想要进城,就非得打趴他,只好无奈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梅相请出题吧!”
梅远年嘴角奸笑,看着远方的河岸,略有所思,这广陵城外有两条河流,一条是河面宽阔的鹦鹉河,一条是较为狭窄的螺丝江,螺丝江是鹦鹉河的支流,两条河正好在城前交汇,冲击出一片三角洲。
梅远年想了想,走近兵卒,问道:“那村庄叫什么名字?”
“回宰相大人,这里两河交叉,人们叫它双江口。”兵卒应道。
梅远年笑了笑,对着荆明说道:“小伙子请看,这里有两条河,有两边岸,有个双江口,我这第二联是:二河两岸双江口。”
梅远年说罢得意的望着荆明,想道,我这上联包含河、岸、江口三个名词,每个名词前面都是数词二的意思,且又与地名相符,应情应景,似是妙联天成,你荆明纵有过人才华,也未必能在一时半晌对得出来。
荆明听后仿似也有些蒙了,这梅相倒真有些才学,出的对联真是暗藏杀机,便微微思索了片刻。
梅远年见他对不上来,便得意忘形道:“小子,对啊,对不出来就休想进城。”
娘的,老子今日真是遇到鬼了,上午告别了梅姑,下午被罢官免职,这独自一人的回来,又遇到这个看似笑面虎的梅远年,这对联仿似要栽跟斗了。荆明心里没有答案,便暗自嘀咕了几句。
突然灵光一闪,独自一人不就是单枪匹马么?呵呵,休想难倒我。荆明嘴角笑了笑,走到兵卒面前,道:“这位兵哥,可否借你手中长枪一用?”
那兵卒木纳的望着荆明,又看了看梅远年,不敢私自做主。
梅远年见他不对对子,倒是去借枪了,也是迷糊的问道:“小子,你借枪何为?”
暗夜里的两个黑衣人也是有些迷惑,轻道:“荆先生才尽了么?想借枪强行进城?”
“未必,从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有了答案!”
“公子真是与他心灵想通啊!”
“少贫嘴!”那黑衣人脸上涌出一阵潮红,嗔怒道。
荆明望着梅远年,笑道:“对你的对子啊!梅相不会是怕我攻城吧?”
“哈哈哈哈,量你也没有那能力。”梅远年沉浸在难倒荆明对联上,大笑一声对那兵卒道:“将枪给他。”
荆明接过长枪,又走到一匹军马面前,将马牵了出来,站立在梅远年面前,呵呵的笑个不停。
梅远年被他诡异的笑刺得有些发怵,惊问道:“你对不出对子,还好意思笑么?”
荆明收敛了笑容,道:“梅相,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对出了你的上联了么?”
梅远年惊愕,这小子搞什么鬼?这拿着长枪,牵着军马就算对出来了?便问道:“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对出来了?”
哪知荆明又讥讽他道:“梅相才学过人,我就给你出个哑谜,此情此景,难道就猜不出我的下联?”
梅远年呆呆的盯着夜色中的荆明、长枪和那匹军马,脸色越来越阴沉,刚才那得意之色消失殆尽,良久,才拱手低道:“小伙子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暗夜中的一个黑衣人不明就里,轻声问旁边那人:“公子,荆先生打的什么哑谜,他又对出来了么?”
“单人独马一杆枪。”那人低声吟道:“我就知道父亲难不住他,这下联对仗工整,且写意深刻,这联中单、独、一与上联中的二、两、双一样,也是三个名词前的数词,又都是一的意思,真是一副绝对。”
梅远年长叹一声,问道:“小伙子这下联可是单人独马一杆枪?”
“回答正确,加十分。”荆明呵呵一笑,丢掉手中长枪,又邪恶的问道:“梅相猜猜这又是什么?”
梅远年见他丢了手中长枪,便有些糊涂了,迷惑道:“这枪也没了,老朽如何猜得出来!”
荆明嬉笑道:“其实,这样才准确,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单人独马一杆枪。”
“何解?”梅远年依是迷惑的问道。
荆明瞥了一眼众人,邪恶的笑了笑,道:“我有两杆枪,一枪打鬼子,一枪打姑娘,丢掉手中长枪,便剩身上短枪,男子汉大丈夫,可谓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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