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兵士知道。”
他身子都气得颤抖,手上控制不住力量,将杜暹的手都抓青紫了,泪珠子最终也没忍住,掉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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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作为唐王朝的东都,这里是仅次于长安的存在,也是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发源地之一,是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及隋唐时期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隋唐大运河的中心枢纽。
因为关中的饱和,朝廷对于洛阳的发展亦不愧余力。
李隆基在位的时候,于洛阳置都畿道,大大的提升了洛阳的地位。同时还是时不时的去洛阳暂居,在洛阳处理天下政务。
故而洛阳城中也有一座规模巨大的皇宫,是当年武周遗留下来,改建而成的。
不过现在的洛阳皇宫已经易主,张康虽未称帝谋大逆,却也大大方方个住进了皇宫,享受起了皇帝的生活。
高高的坐在龙椅上,张康并没有过于的喜悦,而是紧皱着眉头,再想如何攻克潼关。
他们的实力膨胀的太过迅速,张康身为一代枭雄,也是一号人物,看出了自己面临的隐患。
实力膨胀的太快,缺乏稳定性,这就是自己面临的最大问题。
顺风顺水还行,一但遇到劣势,受到挫折,军心将会面临巨大的问题。
张康一直清楚自己最大的劲敌是什么人,失去了李祎,整个唐王朝也只有裴旻一个对手。
裴旻是他心底最忌惮的存在,一但裴旻回援,自己又不能胜他,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必须拿下潼关!”
张康用力的敲打着面前的桌子,高声说道:“我们必须在裴旻来援之前,拿下潼关。只要控制住潼关,就能借助潼关之险,将裴旻抵挡在潼关之外。就能安逸的坐拥河北中原发展休养。”
张康的话,换来了一阵沉默。
潼关天险,人所共知。
古往今来,潼关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第一关”的美誉,位居晋、陕、豫三省要冲,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
唐军二相王晙、杜暹在潼关聚兵死守,潼关上架设着密密麻麻的强弓硬弩。
攻打潼关,谈何容易。
张康脾气暴虐,正待发怒,李猪儿神经兮兮的从侧门走了进来,来到了殿前,将一封密信递给了张康。
张康接过密信,看了信上的内容,神情古怪,愣了好一会儿,想笑又不敢笑,半晌才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先生们都留下……”
赶走了麾下诸将,登时间偌大的大殿里只余下了暾欲谷、严庄、高尚、孙孝哲、高邈、何千年五人。
张康席卷北地,攻克洛阳,声势宏大。当今之世,有忠肝义胆的文武英烈,自然也有卑躬屈膝的小人。
除了暾欲谷、严庄,张康麾下又多了高尚、孙孝哲、高邈、何千年几位谋臣。
这几人虽品性不正,道德败坏,却有真才实学,拥有不俗韬略。
“几位先生,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你们看看是真是假?”
张康将密信传阅下去。
最先看的自然是谋主暾欲谷,他见密信大喜道:“太好了,尊上果得上天庇佑,潼关唾手可得矣。”
他见密信传下去。
余下几人见信也纷纷大喜。
密信正是他们在长安的暗哨传来的:为了乱敌军心,高尚献计在唐王朝四散谣言,乱敌军心。
为了四散谣言,张康花重金让高尚组建了一支情报部队,探查京畿虚实。
张康却迟疑道:“不会有假?”
高尚才智不逊于暾欲谷、严庄,说道:“回主上,此事不可能有诈。没有人敢用天子逃跑这种事情来设计,更加没有人敢捏造这样有损天子威名的谣言。这事既然传出来,足以证明此事千真万确。”
张康皱着眉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不瞒几位先生,这一路打下来我就跟做梦一样。之前在常山,李祎那厮老子真不是他对手。我都做好北逃的打算了,他却跟找死一样出城迎战,白白送了我们一个胜利。再来就是黄河,我军不习水战,那个王晙凭借长江天堑,杀我军万余将士。好在天空作美,冰封黄河,让我军从容而渡。我最怕的就是唐军缩在洛阳,结果他们非但没有缩在洛阳,还将洛阳的兵马调到了黄河边上,让我们一网打尽,轻易的拿下了洛阳……”
“再就是这次,潼关实在难攻,王晙、杜暹这两个王八蛋用兵有些章法,我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拿下潼关。对方的天子又跑了?这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候,胜利就莫名其妙的送上门来。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对手明明不弱,可我们却赢得太容易。”
张康的肺腑之言让五位谋臣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暾欲谷咳了咳道:“我们的对手,配合的不错。这送上门的胜利,尊上难道要放弃?”
“呸!”张康粗鲁的吐了口唾沫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立刻出兵,给我攻打潼关。”
第四章 萧关兵变()
萧关,是关中四隘之一,位于六盘山山脉横亘于关中西北,为其西北屏障。自陇上进入关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泾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谷低地。渭河方向山势较险峻,而泾河方向相对较为平易。萧关即在六盘山山口依险而立,扼守自泾河方向进入关中的通道。
唐皇李琰与李亨一行人西逃,经过艰难的三日行程,即将抵达了关中西北关隘。
李琰一连狼狈,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模样。
“静忠,朕饿了!”
这三天里,李琰几乎每日都要重复这样的话。
西逃之路,并不顺畅,倒不是有敌人,而是李琰这一逃,丢了唐王朝的颜面,让关中上下闻风胆寒。
李琰西逃的第一站是咸阳县醴泉宫,但是醴泉宫里的官吏听说李琰逃跑,早已跑得一干二净,还顺带将存储在宫里的值钱物品都捎带走了。
无人迎接,也无人准备饭食,李琰也只能向周边的百姓讨要。
这京畿内的百姓还是相对富裕的,贡献出来一些混杂着麦豆的米饭。
这种米饭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美食,可是李琰出身娇贵,以大鱼大肉为食,就算是米饭,也是精挑细选的细密精粮,哪里吃过百姓吃的糙米?
李琰当场就表露了不满,但随着离长安越远,他们的补给问题越是严重。
李琰这才发现,原来糙米饭是这般好吃。
李琰没有在意一点,连他这个皇帝都饿着,随行的兵卒的情况如何?
一路北逃,随行禁军又累又饿,情绪异常糟糕。
李静忠心里骂娘,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找吃的去,忍着腹中的饿意,说道“陛下,在忍一忍,面前不远就是萧关了。已经派人去通知朔方军接驾,只要与朔方军汇合,一切都会好的。”
李琰精神一震,忙道“快,那就加快脚步,早些到萧关。”
这命令下达,本就不满了禁卫军情绪更加的不满。
抵达了萧关,李琰一行人与朔方张元轨汇合。
张元轨热心的安排了膳食。
李琰感动的几欲流泪,直接提拔他为朔方节度使。
这一路奔逃,受到了饥饿疲累双重压力。饭饱之后,李琰受不住困意睡去了。
当他为喧闹声惊醒的时候,骇然发现周边居然喊杀震天。
黎敬仁哭爹喊娘的冲到了近处,大叫道“不好了,陛下,不好了,朔方军,反了!”
李琰登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河西姑臧。
不管中原、关中如何混乱,河西、陇右依旧稳若磐石。
裴旻在河陇之地可谓根深蒂固,一手遮天。
在他的治理下,河陇之地很多荒地都得到了有效的开发。尽管经济上依旧需要丝绸之路的支持,但生活却能维持自给自足的局面,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裴旻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裴府,他此次回来只见了三个人裴母、娇陈与公孙幽,连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都不曾相见。
小七、小八虽然懂事,终究还小,没有什么城府,至于裴家小三更是了。
现在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东方还不知道西域战场已经结束,他抽调的陇右军的就是一支奇兵,而且是一支所向无敌的奇兵。
裴旻为了西方战局的胜利,阻断了自己与东方的联系,但他在断截之前,将所有消息都集中到了姑臧的武威郡王府。
随着地位越高,手中管的事情就越多,裴旻对于细节的控制就大不如前了。很多事情,都是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干,然后听一个结果。
毕竟裴旻自问做不到诸葛亮那样事无巨细,也不想成为他这样眼中只有理想、梦想,而忽视其他的伟人。
原本的情报主管是孙周,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过于忠心,反而让李林甫利用。
裴旻不忍心对之下手,也念及这些年的功劳,将之调往西方。
他手中情报网,裴旻重新还给了娇陈、公孙幽。
她们两人本就是情报网的创建者娇陈是用阿朱的身份,在长安开设酒肆茶楼,而公孙幽的消息源于青羽盟。
只是她们是做母亲的人,想用更多的心思照顾儿女。裴旻也不愿自己的女人过于劳累,便将两路情报综合,一并给了孙周。
现在特殊之际,将情报网交还给她们。
两人一个自小混迹于青楼,见多了尔虞我诈,一个自小游历江湖,经验丰富,配合默契,将情报整理的井井有条。
裴旻看着他离开长安西征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颇为无奈。
很多事情,真怪不得李祎、张九龄、宋璟他们,在这个君臣父子为尊的时代,李琰真要一心提拔吉温这样的逆臣,他们也没有办法。
怪只能怪李琰太不争气了,只是……
裴旻有些奇怪,李琰对自己还是很依赖的,自己明明多次修书劝说,李琰就算不全听全信,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他认真的看下去,看到了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居然让吉温给拷打至残,无名怒火徒然上窜,怒道“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耐着性子看下去,看到了李祎战败的详细原因,看到了王晙战败的原因,又看到了潼关失陷的原因,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大明战神李景隆。
燕王朱棣起兵靖难,以明朝的大局大势而言,朱棣就是一反贼,朱允炆才是正朔。
燕军民心不在,实力也为建文碾压,但是朱棣成功了。
后人戏说朱棣成功的最大功臣不是骁勇善战的张玉、朱能。也不是智比张良、诸葛的黑衣宰相姚广孝,而是大明战神李景隆。
李景隆两次为帅,指挥大军共计一百一十万,实力完全碾压朱棣,结果连战连败丧师数十万,直接将建文一朝的大好局势葬送。
此次唐朝面临的情况居然相差无几,大好的局面,偏偏给葬送了。
裴旻苦笑,想着如何破局。
正在这时,公孙幽一脸凝重的走进了书房,说道“郎君,萧关传来消息。朔方军为安思顺报仇,发动兵变,斩杀了吉温,逼迫陛下退位,并且推举忠王李亨登基,现今李亨以于灵武即位!”
听到这则消息,裴旻直接气笑了,说道“想当皇帝,问过我这个托孤大臣没有!”
。
第五章 耻辱定约()
裴旻从公孙幽的手里接过情报,细细的观看。
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这连看两遍,裴旻都没有发现明显的纰漏。
不得不说李亨面对李林甫、杨国忠的阻击,还能够能够当上皇帝,并且成功架空软禁李隆基,还是极有能力的。
从这一连串的事态发展来看,李亨这个最大受益者几乎处在一个被动状态。
蠢事,杀头的事情他压根不沾边。
跑,是李琰这个皇帝自己胆小;造反是因为吉温残害安思顺;兵变的也是朔方军,怎么看都跟李亨这个最大受益人没有关系。
李亨登基为帝,完全是处于一个被迫被动的情况。
要是没有历史上李亨发动马嵬驿政变这个例子,裴旻都觉得自己有给他骗过去的可能。
但因历史上的前车之鉴,裴旻本能的认定此事必然与李亨有关系,带着有色眼镜来找问题,还是察觉出一点点的猫腻。
李亨官拜忠王,领朔方大使、单于大都护,当然他这个朔方大使跟裴旻的不一样。
李亨是属于遥领性质的,对于朔方没有统属的权力。但就算走个章程,李亨手上也有朔方将官的名单。
安思顺在朔方深得人心,李亨野心十足,指不定在他被害事发的时候,李亨已经暗中与朔方军联系上了。
裴旻没有在此事上深究,不管李亨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自己这个辅政大臣不承认,他就不具有合法地位,自己随时随地都能给他拉下马来。
东方的叛军才是真正的对手……
裴旻突然连想到,这个道理自己明白,李亨想必也清楚。
为了保住自己是皇位,他必须在短时间内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李琰更强,比李琰更适合。
怎么证明?
还有比平定内乱更好的方式嘛?
这皇位在李琰手上,天下大乱,叛军长驱直入,直抵长安,而他李亨即位之后,整顿兵马,剿灭叛军,收复失地。
孰强孰弱,一眼可见。
真要到那个时候,李亨将会民心所向。
那个时候,即便是自己这个辅政大臣有权力置疑李亨来路不正,也未必能够得到文武官员与百姓的支持。
念及于此,裴旻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抵定局势,不能让李亨抢这个先。
谁先打响平叛的第一战,谁就握有大局的走向。
裴旻笑着看着自己的贤内助“将叛军的最近动向那给我看看!”
公孙幽将资料递上。
裴旻细细看完,若有所思的道“看来叛军并不重视长安嘛,相比长安,他们似乎更加在乎潼关。是想用潼关抵达我的大军,还是阿拉伯的?要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