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说老汉拿着刚才的几枚铜钱去买吃的了,已经出去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说起来吃的,自己这里可有上等的好东西。郝汉拿出来那条羊腿撕开了两大块,给琼英和婆子分了。
“啊,好。”琼英小吃了两口,夸奖道:“真好吃。”
婆子也吃的非常开心。
郝汉抚摸着琼英头发,感受着她的乖顺道:“等吃完我们回去。”
琼英眨着眼问道:“去哪?”
郝汉道:“还能去哪?自然是回家。”
琼英道:“回家有什么意思?”
她这句话说的,郝汉很是不理解,想来想去估计她还是受到了刺激,得想办法治疗。回头看看史定和卞祥,两个人就好像门神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的阴影里,怎么能够摆脱他们呢?
“你们,过来,过来。”
郝汉对着他们招手。
等他们过来,郝汉站起来好言好语对他们说,这个女孩的家距离此处估计有五六十里外,如果能到她的庄园,不要说自己欠赌坊主那点钱,定然还会给他们每个人几十两银子当做奖赏。
史定这回双眼放光道:“真有这么多?”
“等等。”卞祥却冷然道:“那里太远了,不是我们不去。因为实在不知道你是安了什么心。我们得回去问问赌坊之主。”
郝汉知道要是回去就再难出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忙用手拦住他,对他保证只要跟着他们去找邬梨,定然能拿到五十两,不一百两。他现在能够替邬梨做主,二百两都可能。
“呵呵。”
卞祥摆出并不上当的表情道:“你说的价钱越多,我越觉得越,不行,现在我就回去找赌坊之主。说着便伸手拉郝汉。”
郝汉见他死活不进油盐,便身子一挣,自己身体挣脱出来,只是护着婆子和琼英,自己不动,也不跟他们走,一时双方都僵持住。
“哈哈,在哪。你说的在哪?”
却听得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史定和卞祥对视两眼,不约而同的叫道:“我们不用走了,赌坊之主来拉。”
郝汉一看,果不其然赌坊主司行方带着二十来个手下急匆匆的朝自己这边而来,只是他身边却还有一个老头,不知是什么人?难道司行方已经猜出来自己的心思。
司行方跟着老头径直来到自己身旁,往郝汉两眼道:“阮小五,原来你竟然也在这里,来,太好了,让让。”说着将郝汉推到一旁。
老头低着头过来,望见婆子和琼英眼神畏畏缩缩。
婆子站起来怒斥老头道:“你说拿钱去买吃的,吃的呢?要不是有认识的好朋友过来,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你们不会被饿死了。”司行方大笑一声道:“你们的老头到我赌场输了我三十两银子,还不起,把你们母女俩抵了赌债了,字据都在这里呢。”
旁边的一个汉子展示出一张画押的字条,最后面赫然有老头的一个鲜红手印。
“老头子说他女儿很好看。是天仙一般的人,我看看。要是不好看我就卖到妓院了。”司行方来到琼英的身边,让她抬起头。
琼英还当是好玩的,便抬起头微笑。
司行方眼睛瞪得溜圆,拍手道:“真纯啊。好,我要了。”
婆子先急了,抢先一步来到老汉面前,用尽全力给他一个大嘴巴,哭着骂道:“你怎么还去赌?你不记得我们为什么要饭?还不是你把整个家都赌输了。”边说,边轮开了双臂风车一样抽打老头。
老汉低头不说,任由婆子把脸都抽打通红,眼泪吧嗒往下流。
司行方不管出现什么局面,回头对自己手下夸耀道:“这次赢得值得,这老婆子不值钱,这么大年纪还要吃我的饭,不要也罢。我只要这小姑娘。”
郝汉听明白是这么回事,大步过去拦在琼英身前道:“这女孩是我亲妹妹。是他们两个老人捡来的,不可能当做女儿卖给你。”
司行方闭住笑容,一伸手将郝汉拨开在一旁道:“我不管,他就是我的,我今天就要睡她!”
郝汉马上急了,重新冲到司行方的身前挺直身体,昂然和他相对,冲道:“你只管找老头算账,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和你拼命。”
司行方将漂亮的眼珠翻翻,上前一步道:“滚。”
什么赌债,什么摘星堂,什么聚会,一下子都在郝汉的脑海中成为了空白,他不管的许多,从旁边抄起半块砖头劈头就朝着司行方砸去。
司行方能开赌场,身为摘星堂的打手伸手也绝对非同小可,一闪身躲过的砖头的攻击。他站稳手一挥,周围二十个虎狼随从冲过来,挥舞着棒子对郝汉便打。
郝汉使出短命二郎的气概,迎着他们二十来个人,虽然身上多处挨了木棒的抽打受伤,但是依然将琼英三个人保护在自己的身后。
司行方在外面叫道:“你们,不要把他打死了,他还欠着我钱呢。”
郝汉和他们相斗几十个回合,不但身体上,就是脸上也中了几棍子,被打的生疼。
忽然琼英从一旁窜过来,抱住郝汉口中却道:“不,不要打我哥哥。”
司行方立马将手下停手道:“不要打这个女儿,晚上我还要享用呢。”
郝汉被琼英抱着,忽然心有些软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短命二郎,打人,砍人,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也有心软的时候,淡淡的望着对面司行方道:“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了她。”
“怎么样,我想想。”
司行方在对面走来走去,一会抬头望着天空,一会低头踩死了地上的蚂蚁。
郝汉深吸一口气,只要他有条件,无论上山下海,纵然跟肖重一样下油锅自己也愿意。
“好,”司行方忽然道。
郝汉急切的想知道他想要用条件来交换琼英。
司行方露出英俊的笑道:“我想了很久了,忽然觉得我喜欢上这女孩了,无路如何,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睡她。”
郝汉不允许他在这么侮辱琼英,咬牙切齿的就往上冲。司行方再次指挥着手下冲上来,趁着郝汉不注意,将琼英抢在人群之中。
“哥哥。”琼英回头望着郝汉,一脸无辜和绝望。
郝汉的心本是恶神之心,但现在都要碎了,不是,已经碎了。
婆子指着老头骂道:“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都是我,怪我。”老头应了一声,忽然压了一口吐沫,狠心的低着头往墙上撞去。
郝汉在一旁将事情听得清楚,闪电般伸出胳膊,一把拦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再犯错了。”
老头抱着婆子哭天喊地。
“都怪你。都怪你。”婆子在老头怀抱还不忘抽打。
司行方对郝汉摆摆手,笑道:“好了,我现在就会回去,你也早点找到了钱回来还账,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杯女儿红酒喝。”大笑着拉着一群手下朝赌坊走了。
郝汉抬头望天,自己的天罪星在哪?
自己是天罪星。
自己的戴罪之身,但愿所有的罪责都让自己承担,让琼英安安全的回来。一下决心,问卞祥道:“这大镇子里,谁家最有钱,钱来的不干净?”
卞祥望着郝汉奇怪的眼神不知所谓,摇头说不知道。
郝汉又问道:“谁家?”
“等等,这个我可知道。”
史定出来拍着手大笑道:“我知道,那欢喜绸缎庄来钱最不干净。卖的都是烂货,冒充好东西,等回家一用过水一洗马上都烂了。因此赚了不少黑心钱。”
郝汉一把揪住史定领子道:“此话当真。”
“当真。要是假的让我淹死,只是怕你不敢去?”史定点头。
郝汉让老汉和婆子在这里等候,自己挺着身子大步便走,史定和卞祥又跟着上来。
郝汉见一个人便打听,知道了那欢喜绸缎庄的位置,径直来到欢喜绸缎庄,大步踏进去。见一个年轻的俊俏小厮正和几个中年妇人在那里摆弄绸缎。便大步冲进柜台里,对怒喊道:“谁这里老板,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
史定和卞祥一下都被郝汉的行为震颤住了,这是要明抢啊。要是现在有县衙的都头在这里,肯定会马上就抓起来。
那俊俏的小厮瞪着眼睛望向郝汉,迟疑道:“你说,你说什么?”
郝汉伸出长长的手指对着小厮道:“我知道,你家的钱来的不明不白,把钱都拿出来给我。快点,再慢点我要你们。”说完抓起一束绸缎一下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落。
“啊!”
那些帮工的妇人都大叫了起来。
郝汉想要钱,已经想急了眼,叫嚷着让她们快点把钱拿出来,自己要拿着钱去救一个最重要的人。
却冷不防,那俊俏小厮忽然抬起一脚,踢中郝汉的小腹。
因为情急,没有能察觉到有人会反抗。郝汉觉得这下虽然踢中了,但毕竟是小厮,出击的还是轻了一些,自己邪神般的身体是他踢不倒的。因此一怒之下,抓住这小厮的领子,将他往旁边一摔。
“哎呀。”
却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声。
郝汉低头一看,这小厮的头发忽然散开,映衬得十七八岁年纪,生的雪白粉嫩,耳朵下有耳朵眼,是,是个女的。
这个女小厮唯恐郝汉会对自己报复刚才的那一脚,靠着墙不断的挪移着自己的身体,想找个机会逃走。
“是,是谁在闹。”
身后传来大声叫喝声。
郝汉转头一看,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见自己在这。便减缓了脚步朝着自己慢慢挪动过来,一边双手慢举在身前道:“好汉,我是这欢喜绸缎庄的掌柜童贳,你想要什么都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我的女儿。”
郝汉疑问道:“你的女儿?”
童贳道:“不错,正是我的女儿童娇秀。”
郝汉知道,从原来的水浒传中看到,童贳是童贯的亲弟弟。童贯将童娇秀当做自己的亲女儿养的,而是她还是杨戬的外孙女,可能还和蔡京孙子有婚约。
如果说,四大奸臣中的高俅是由梁山兄弟连连看而手撕的话。那么要铲除其他的三大奸臣,其关键点就在童娇秀身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郝汉转头,见童娇秀正要爬起来还想要攻击自己,一把将她再推倒在地,便喝道:“你们这绸缎庄,一向黑心。因为我朋友妹妹被人劫持走了,你把钱拿出来我去救她。”
童贳呆着眼睛,嘴角动动,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道:“好汉不要焦躁,你可能听错了。我们的绸缎庄自九十年前开业以来,祖宗便立下了祖训,生意一向公平良心,左右都十分的对我们有着良好的口碑,怎么在好汉你的口中,我们就成了坏人?”
“是呀,是呀。”
旁边的那几个妇人都声声说这绸缎庄一向是物美价廉,若是买八寸,他就给你一尺。若是买九尺,他就给你十尺,竟然还有人说这家人黑心,要说,说的人才是黑心。
郝汉被这群女人一阵抢白,不由得一时疑惑起来,对童贳的为人也不太了解。一指靠着墙站着史定道:“不信,你问他。就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童贳转头扫了两眼史定问道:“你又是哪个,到过我家买过绸缎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爹爹,我认识他。”
童娇秀从旁边指着史定道:“这个人是个赌徒,向来是喜欢我的。但我岂能是他喜欢的。我就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史定知道自己躲藏不了了,无赖的一笑道:“是,阮小五,我是骗你的。我本来喜欢这童娇秀,因此我便抓着时机让你帮助我大闹一下他家。”
郝汉大怒,便来抓史定。
史定却猛的一窜,跳出了店铺。
卞祥这时候趁机过来,用身体挡着郝汉,不让他动手。
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性急,想要救下琼英,却又中了这无赖的诡计,大丈夫应该知错能改。郝汉想了这些,转头对童贳抱拳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心急想要救一个最重要的人。犯下如此的错误,还请你原谅。”
“我呢,你主要摔得是本小姐。”童娇秀走过来,眼睛眨眨。
郝汉赶忙对她施礼道歉。
“你。”童贳将郝汉扶了起来,望着他目光柔和道:“这么说,那个人对你应该是十分的重要吧。”
郝汉双手攥的嘎巴巴直响,朗声道:“大伯,实不相瞒,我顶着被抓捕的罪名,当然是重要。当初,在下雪天,我曾经伤过她的心。我觉得一生都不能还完。”
“好。”童贳赞道:“好,是个好汉子,说,你要多少钱?”
郝汉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在童贳的欢喜绸缎庄胡闹了这么一通,不相信,不相信这个童贯的弟弟童贳真的将钱借给自己,便开口道:“需要一百两。”
童贳便叫身边的真小厮拿来一百两银子递给郝汉道:“快,救你需要救的人。”
郝汉抱在了怀里,贴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凉凉的,硬硬的,确定是真的银子,便对童贳大道一声谢谢,转头便走。
“站住。”
童娇秀忽然叫道。
郝汉转过头,呆呆的望着他。
童娇秀走了上来,大声问道:“够吗?这些够吗,不够还可以再给你点。”
郝汉见她正挽着自己的头发,动作一片飒爽,眼睛恰似宝石。不由得自己喉头一哽咽,只是点头,而后转头就走到了大街之上。
史定和卞祥又尾随在他的左右,高兴叫道:“你还记得,你欠我们赌坊的钱呢吧,现在快把银子给我们。”
郝汉便抓起一块银子扔给了他们,能抵得上自己从司行方那里借的三两多碎银子。
史定笑道:“你骗人的本事不错。竟然能从童贳的手里骗出这么多银子来。既然已经还了赌债,你还不快拿着这些回家。”
郝汉不在乎他怎么评价,只有自己这些钱都是自己借童贳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反驳他们道:“回家,回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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