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明筝觉得必须得让苏国铭也加入进来,有他的力量事情会变得好办很多。
“我会下去告诉他们一声,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暂时不要来看你的。”
苏蓉涵之所以不愿意告诉父母,基本就是很多受害女生的心理,不愿让任何人、甚至家人知道,宁愿当作若无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因为不知道别人会是怎样的反应:是关心或鄙视或责备。
许多受到侵害的女生都偏向选择自己掩盖,苏蓉涵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苏明筝想的则是,有苏国铭的力量,将这次的事编造另外一个故事压下去不是问题,不会妨害妹妹今后的人生。同时,追凶与复仇也更容易,还有,往后对妹妹的保护,是该动员全部的力量了。
全心全意地为妹妹着想,这就是苏明筝现时的状态。苏明筝心里一直有一部份持续很冷静,在思索这些现实的事,只除了那一刻,真的当机了。
有了姐姐的保证,苏蓉涵十分相信姐姐,便点了点头,同意了苏明筝的提议。
果然苏明筝走了又回来之后,仍旧只有她一个人来到苏蓉涵的房间,不管苏国铭或黄婉莹都没有过来敲门。
“爸爸和你妈都很紧张,明天会来看你。”苏明筝淡淡地交代。
以苏蓉涵受惊了不愿见人、需要平复为理由,苏明筝力顶了苏国铭的暴怒与黄婉莹的无理取闹,劝住了他们,当然,也因此苏明筝被骂了好一段时间。
唉,这就是个当坏人的命,通报坏消息的使者通常会被当成泄怒的对象,不过与苏国铭讨论好应对之法的苏明筝还是安心多了。苏明筝抱着从自己衣柜拿来的衣服,进了苏蓉涵房间的浴室,她想过:与其在自己的浴室洗,不如来这好了,妹妹也会高兴吧。
并没有想到苏明筝遭遇的局面会是怎样的苏蓉涵专心听着隔墙悉悉漓漓的水声,心,安了,好像回到往日没受伤害前。
甚至还雀跃着,因为,以为无望的恋爱愿望,以不可思议的转折与在无法预料的时机,实现了。
就要在一起了,只要自己伤好。
对怀春少女来说,没有比恋爱更能让少女提起精神的事,苏蓉涵简直都要担心自己等等睡不着了,原本打了止痛药后有些迷糊的意识也变得清晰,心情都奇迹式地好了起来。
她不断回放脑中苏明筝对她做『那件事』的记忆:往床头靠近过来,压在自己肩上的重量,还有那贴在自己嘴唇上的触感,每次想到这心脏就好像非常剧烈地跳了一下。好奇怪,明明只是两片肌肤几平方公分的接触(←理科生),却让人一想再想也不厌倦。
不断回放、回想、回忆,确认着不是错觉。
于是,等苏明筝用手指耙松洗完刚吹干的头发,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时,迎接她的是还大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拉着被子,已经默默把自己往外挪,让出床铺内侧的一半的苏蓉涵。
因为原本是给亲戚用的客房,客人不一定是一人或一对,床铺也是双人床的设置,是很舒服的高级床垫,大小也如苏蓉涵说的:肯定睡得下。
苏明筝摇头笑着由床尾爬上了床,小白兔这也有了小心机呀。
“你是怕我半夜跑掉呀?”所以还故意留了内侧的床位,没有那么容易下床。
苏蓉涵将被子拉到下巴,不说话。事实是,她还真的是这样想的,她怕姐姐在自己睡着以后就跑掉,毕竟是强留她下来陪自己的。
嗅着姐姐身上熟悉的沐浴乳与洗发乳的味道,那是自己平日用的,还有股湿湿润润的,刚洗完澡的清爽气味,苏蓉涵感觉到苏明筝躺了下来,与自己并肩,胸口又紧绷了起来。
虽然到小岛上时两人曾为了赖雅筑而同房,但那间客房是两张单人床的设置,这次,才是第一次真正的同床共枕,而且还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苏蓉涵有一车厢的问题想问苏明筝,例如:你喜欢我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真的喜欢吗?你想要我当你的女朋友吗?
这些问题在她心房里跳动,蹦跳着想出来面世。
可是她不敢说出口,不敢做最后的确定,心中忐忑不安。苏蓉涵总觉得事情还没有正式定论,不敢胡乱问出这些问题。
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不要贸然行动,或许比较好……
她的确是很胆小,尤其是面对这件她认为重要性是关系一生的事,更是想谨慎以对。
苏蓉涵不是不懂她与苏明筝要是相恋会面对许多许多问题,不只是同性相恋而已,还有家庭的束缚、继姐妹的名分,甚至,还有自己妈妈与苏明筝的争斗,她不傻,她都想过。
还有更多更多她自己会面对的问题。
所以在今天之前她一直只想要待在妹妹的位置,静静地陪伴着喜欢的人。不会表白,不会索求什么。
保持距离,谨守本分,给予关注。甚至都不敢主动进行肢体接触。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她也不是把那些束缚给忘了,只是──她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的冲动如此强烈。
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仅仅这样而已。
有时候,爱会让人打破束缚,当它很纯粹很纯粹的时候。
但怀着炙热的意念,苏蓉涵却什么都不敢对苏明筝做,她怕自己做错事,怕把人给吓跑了。
感觉到妹妹一直偏着头偷看自己,苏明筝有反应了。
“不想睡呀?不累?”
“不、不,要睡。”苏蓉涵更是躺得直挺挺的了。
苏明筝摸了摸小白兔的头毛,“那,晚安。”她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置紧绷了很久而疲惫的身躯,想了太多,什么都不打算想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反正,兔兔的床也挺大挺舒服的,又软,兔兔的味道,好吧,有浓浓的敷药味,可是呀,有可爱的兔兔那也是挺好的。
“明、姐姐,晚安。”想叫出明筝偏又卡住了,最后还是只叫了姐姐,苏蓉涵有些懊恼。
想叫她明筝,而不是姐姐,那是不一样的意义。想与她并肩,站在不是妹妹的位置,而是可以成为恋人的位置,所以想叫她的名字。
等…等伤好了以后,伤好了以后这个时间点现在对苏蓉涵有很重要的意义,因为她跟苏明筝约好了等到伤好以后,到那时候,一定要把明筝两个字叫出口。
苏蓉涵暗自下了决心。
因为苏明筝上床的时候已经关了灯,只留下小夜灯,房间里是黑暗着,只有脚边透过来橘黄的光。
在这片黑黑的、甜甜的气氛中,仗着盖同一条被子,苏蓉涵的右手蹭着、蹭着,在心跳如鼓中碰到了苏明筝的左手,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然后鼓起勇气,又是偷偷摸摸,像做坏事一样倏地翻上去抓住了苏明筝的手。
紧张得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了等,又等了等,苏明筝没有甩开自己,苏蓉涵放心了,也满足了。
只是抓着手,甚至也不是什么五指相扣,可是可以抓住苏明筝的一部份,苏蓉涵就觉得心里满满的,还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不断涌出。
能够牵着手睡,一定不会做恶梦的,会做美梦。
因为苏蓉涵的食指摸到了苏明筝的指腹后,禁不住那滑滑的又有轻微指纹纹路的触感,不由自主地就这么无意识地来回反复抚着苏明筝的手指。
苏明筝忍不住在黑暗中笑着说:“小兔兔,会痒的。”
听到苏明筝带笑的声音,苏蓉涵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住手』,只敢牢牢抓着不敢再乱动了。
但苏明筝那带笑的声音让她很开心。
她觉得,幸福已经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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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由医院推荐的护工就来了苏家报到,毕竟苏明筝还是要去上班的,不可能当24小时的看护,这点苏蓉涵也早知道了,苏明筝问医院院长护工的事的时候她就躺在旁边病床。
虽然有些舍不得,苏蓉涵也没有闹,只是靠坐在床头吃着护工端上来的早餐,看姐姐离开,然后换了身上班套装回来──嗯…真舍不得。
苏明筝还是要亲自和护工面谈的,护工是位个头高大的中年妇女,粗嗓子,据她自己所说是北方人,长相敦厚、粗手大脚的,但苏明筝看她照顾苏蓉涵倒是手脚利落,说做就做毫不啰唆,细致的工作也做得不过不失,不愧是医院院长推荐来的人,不管是不是院长亲自看过,至少也是院长的得力医师了解的人。
与家里请的家政阿姨比起来,护工平常就习惯照顾病人了,也有基础的医学常识,不会好心办坏事,而且有时候,由陌生人照顾反而比较能放开,这大概也是人性的奥妙。
靠近妹妹床边,苏明筝弯下腰摸了摸妹妹的头,直接当着护工的面就说:“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毕竟护工是个陌生人,总是要防范她欺负小白兔。
苏蓉涵乖乖点点头,“姐姐,再见。”
“早点回来……”苏蓉涵还是忍不住补了这一句。
“byebye。”苏明筝笑着挥手与她道别。
公司是要去的,但苏明筝没有到企画部去,而是去某个公司大楼深处的房间,在那个房间找到了张云汉。
房间里堆满了纸箱,巨大的会议桌上摆满了笔记本电脑,网络线电线拉了满地,而房间的主人正在地下的一个床垫上摊成大字酣睡。
苏明筝已经进了门还是补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冒出胡渣的张云汉终于一骨碌坐了起来,彷佛他刚刚不是正在打呼,两只眼睛也在瞬间恢复精光,丝毫没有惺忪的痕迹。
张云汉醒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了摸床边地上,摸到了墨镜放回脸上才松劲,安下心地端坐在床垫上向苏明筝打招呼。
“大小姐,偷看男人睡觉可不是好习惯。”
“我知道,我也没这个习惯。”苏明筝淡定地抱着胸回应。
她没心情和张云汉闲扯,直接进入主题:“查到了背后主谋吗?”
张云汉是鑫光的保全主管,保全部门最高长官,过去是当贼的,在国外高级神偷团混过,瞒天过海之类的电影范本之一就是他们团,不过神偷团的老大前几年被抓了,连带排名前几的老二老三老四也落网,剩下一些名气不那么大的中坚份子和新人,最后也散了。
张云汉没心干下去了,就选择退休,回老家种地,不,是找个工作,预备未来娶老婆。后来被苏国铭的朋友介绍来鑫光当保全主管,做过贼的最会防贼,鑫光作为一家大企业也有不少被贼惦记的资产,例如业务资料、最新的研发机密等……还有总裁的人身安全也是他的负责范围。张云汉帮鑫光设计了跟得上最新科技的保全系统,培训了不少保镖,但日常任务他都丢给了副主管,反正工作只要做到鑫光愿意给他那吓人的高薪就够了。
张云汉在外国见多了金发美女,每次他做了一票后就会去挥金似土,美女自然对他无比热情,导致他一直觉得自己潇洒不羁,比起什么阿汤哥也不差。
可是张云汉回国后到鑫光养老,第一次见到苏明筝苏大小姐,就多次利用机会在苏明筝面前露脸,自表忠心,自愿鞍前马后,还挑明鑫光的工作算什么,与其替苏国铭这老头工作,他宁愿替大小姐工作,要是大小姐吩咐他干私活,他绝对先为大小姐办好。
据他所说,这叫投缘,他就是喜欢苏明筝,就想替苏明筝办事。
苏明筝觉得他既不务正业,又有m的属性,不过经过几次的考验,发现他确实没别的企图,年纪轻轻完全已经是退休养老的心态,替有女王架势的苏明筝做事大概是种消遣,又能满足颗m心,就和他成了半个朋友。
给苏蓉涵的礼物也是找了他订作的,于是,对苏蓉涵的定位讯号就只有苏明筝与张云汉掌握,那天苏明筝也是打了电话给他,亦是私活亦算公事,既然是鑫光的保全主管,拯救鑫光二小姐的任务自然也是负责领域。
张云汉的确不负使命,带了他培养的人将四个男的都抓到了,还关在小房间严刑拷打,先把人打得不成人样才丢到警局。
那时苏国铭已经和苏明筝有过讨论,有苏国铭对警界高层的一通电话,警局自然不会追问为什么嫌犯被打成这样,就按正常程序收监了,当没有空白的数小时。
“那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张云汉挠了挠刚睡醒的鸟窝头。
墨镜后的眼神看不清楚,他说:“一名姓赖的小姐做的。”
“叫做赖雅筑。”
实则苏明筝从没想过是这个答案,事实上她就不觉得苏蓉涵这种小白兔会与人结仇,为勒索赎金而绑架她还比较有可能,当然,看过现场情形的苏明筝早排除了单纯为勒索赎金这个目的,或者,最后也还是要讨赎金的,但刚绑到人就做那类丧心病狂的事,明显是为仇。
是赖雅筑吗……苏明筝静静抱着胸沉思,这个人其实她不是很熟,从前在她身边也算不起眼的小人物,会守在她高中的教室外,或者混进武大企管系附近,以学妹之姿仰慕她的人实在蛮多的,要不是黄婉莹出自赖家,苏明筝说不定还记不清赖雅筑是谁。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做出了这么大胆的事……
“把她绑了。”苏明筝下了决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张云汉这种老手不用说太多,如何布置能抓得到人的问题他自然能去调查、去解决,只要提出结果就好了。
“先绑个一天,我再亲自去解决。”
敢伤害自家妹妹的人,苏明筝自然要亲自去处置。
她由昨天就极度地渴望这么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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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复仇也讲究耐性,先忍耐过后的品尝会更甜美,同时,苏明筝也不打算对伤害妹妹的人速战速决,自然要拉长折磨的时间。
和张云汉讨论好时程,与交代绑了人之后要做到什么程度,苏明筝还得思虑要不要对苏国铭报告。
要是别人伤了自己苏家的人,苏明筝想怎么整大概苏国铭都没二话,但是赖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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