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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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姝-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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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爷竟然打算“近女色”了?

    他感动得快哭了。

    ******

    拾翠馆,午后。

    采芹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聂思芸正坐在靠着南窗的榻上看书。她半个身子倚着榻上的梅花小几,纤纤素手捧着本《易地志》,看得正入神。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点点碎金般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灵秀姣好的面庞。两弯微蹙的烟眉入鬓,乌发蝉鬓,长长的睫毛如微微颤动的黑色蝶翅,四周静谧无声,她犹如仕女图上走下来的女子般,娴静而美好。

    一时之间,采芹不由看呆了。

    她从来没有发觉,小姐竟然这么美。

    “在看什么呢?”春柳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见采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采芹一把拉过春柳,低声道:“春柳,你有没有发现,小姐长得真美。”

    春柳伸出手来,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现在才发现啊,我早说过,小姐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一定跟夫人一样,是个大美人。”

    一提到夫人,两人的神色都黯淡了一下。

    很快,采芹抬起头来,望了春柳一眼:“你怎么也过来了?”

    她记得春柳方才告了假,说是她的母亲病了,要回去探望。

    春柳这才记起自己进屋的目的,不由得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嘲道:“瞧我这记性。”

    她快步走到聂思芸的面前,叫了声:“小姐。”

    聂思芸自书中抬起头来,有些讶然地望着她。

    春柳道:“小姐,奴婢方才刚出府门,就听说,二夫人那头的大姨奶奶的儿子,也就是在巡房营办差的霍武,在京城各个街口四处抓算命先生,听说抓了几十个人,全关到大牢里去了。一切,都如小姐所料。”

    聂思芸露出笑容来。

    春柳想了想,又道:“奴婢还听说了另外一个重大消息,说是霍武在城北抓最后一名算命先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路上突然来了一个路见不平的,霍武欺负对方是个文弱书生,想一拳撂倒人家。不相人家竟是会武的,深藏不露,一下子就把霍武的两根手指齐齐砍掉了,当时霍武是疼得在地上打滚。”

    “削掉两根手指?”聂思芸这回才是真正的吃惊,“对方是什么人物,竟敢动霍武?”

    要说这个霍武,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其大舅乃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姨丈又是当朝二品大员,而他自己又在巡房营当差,也算是吃皇粮的人,怎么就有人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他动手呢?

    她想不明白。

    “那人究竟什么来头,打听得到么?”聂思芸沉吟片刻,问道。

    春柳摇摇头。

    聂思芸合上书本,陷入沉思。这个霍武,前世虽说霸道,但生性狡诈,左右缝源,所以吃得很开。官职也是节节上升,并没有听说过被人削掉手指的事情呀。

    难道,自她重生之后,有些事情改变了?

    还有那个敢于把霍武的手指削掉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背景,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于冒犯这个霍武?

第五十三章 登徒子() 
采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小姐,您就甭操心了。俗语说得好,恶人自有上天收。这个表少爷啊,平时胡作非为,上天也看不过眼了,所以就派个人下凡来给他一个教训。奴婢觉得啊,这个能教训表少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聂思芸淡淡道:“能教训霍武的人,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不过,心怀正义是好的,但凡事也不能只凭一股冲动。要知道霍武也不是等闲之辈,牵之一而引发全身……”

    春柳听出聂思芸话里的不寻常意思,疑惑问道:“小姐,你是认为,动了霍武,会后患无穷?”

    聂思芸摇摇头,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别看霍武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房营的人,除了上述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个暂时还未定的,那就是霍武的妹妹。

    前世霍武的妹妹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不容小觑。

    她以秀女的身份入选,凭着精湛的舞姿,入了皇上的眼,从此平步青云,成了皇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如果前世的轨迹不变的话,这位霍三小姐,此时应该在家中待选吧?

    居然凭着一时冲动,就削掉了霍武的两根手指,与未来贵妃娘娘的大舅子结下梁子……

    聂思芸摇摇头,她唯有希望这位“热血侠士”自求多福了。

    心里面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脑子里依然飞快地转动着,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正义之举,不能让天下侠士寒心。

    随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钦天监”。

    是了,要救那个侠士,至少得把这股风雷之势的矛头引开,在这一方面,钦天监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火势好像还不够大……

    聂思芸合上书本,暗暗沉吟。

    采芹见小姐没有说话,双手托腮,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知道小姐又陷入了沉思。她看看小姐,又看看手中的物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春柳眼尖,发现了她手中的东西,不由疑惑道:“采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才拉聂思芸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举目望去,果然见采芹手里攥着一个钱袋子,呈暗灰色,有暗纹,一看便是男人所用之物。她马上拧了眉头。

    春柳也看到了,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马上伸出手来,用力拧了采芹一把,低斥道:“你作死啊,把这个东西带到内院来,你想害死小姐啊?”

    采芹吃痛,“哎呀”叫了一声,抬头委屈地瞪了春柳一眼:“这又不是我的。”

    春柳十分的紧张,忙四处关窗闭户,这才折回来,压低声音道:“你倒是快说,这钱袋子从何而来?”

    聂思芸也把探询的目光落在采芹身上。

    采芹揉揉胳膊被拧痛的地方,委屈道:“这个钱袋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嘛,是上午来仁和堂的那个小厮掉落下来的。”

    春柳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你怎么不早说?”

    她还以为采芹一时之间昏了头,跟外面的小厮私相收授呢。

    “拿来与我瞧瞧。”聂思芸道。

    这个时候采芹倒犹豫了,紧紧的攥着那个钱袋子,看看聂思芸,又看看春柳,脸上的神色似乎很是为难。

    春柳不明所以:“又怎么了?”

    采芹看看手中的钱袋子,期期艾艾:“小姐,您……您还是不要看了吧?”说到这,她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春柳不由急了,一把扯过采芹手中的钱袋子:“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小姐看看,小姐自有定夺。”

    一边说着,一边将抢过来的钱袋子递到聂思芸的手里面。

    采芹忐忑不安的伸长脖子,紧张兮兮看着聂思芸把钱袋子的扎口打开,然后往梅花茶几一倒,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不过是一些小物件,花梨木锦鲤型的木梳,两只八分的银锞子,还有一些火珊瑚珠,尽是一些女子的物品,而且,里面还有一个绣功精湛的荷包。

    春柳溜了那个荷包一眼,这一看之下,红得脸快滴出,血来,恨不得转身掐死采芹。

    荷包并不大,但是由于绣功太好了,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

    竟是一幅“春”“宫”图!

    图案上,一男一女相互偎依着,姿态撩人人看得眼红心跳。

    聂思芸看得很认真,甚至还伸手拈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看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的图。前世的时候,能让三小姐成为太子妃,她什么事情都为三小姐打点,甚至包括“春”“宫”图这样隐秘的事情。说到底,她为他人做嫁衣裳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但是,她得到了什么?

    身首异处,一杯鲜血,兼之遗臭万年。

    采芹小心冀冀地看着聂思芸的脸色,道:“小姐,上午的时候,奴婢还有些同情那个小厮,觉得我们冤枉他了。现在看起来,他那是活该!指不定啊,此人就是登徒子一名,流连于花街柳巷,整天寻花问柳。而且,指不定啊,他看上人家老伯的姑娘了,人家姑娘不从,他就将人打成重伤,逃避责任,才把人朝仁和堂送……”

    说到最后,采芹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聂思芸纤细的手指翻转着这个精致的荷包,回想着上午的事情。

    在仁和堂,她经不住她的那个老顽童师父的死缠滥打,只得亲自下厨,作了两个菜给他解解馋,顺道表示一下自己把他流放在外两个月的愧疚。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小厮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老头进来了,那个老头被打成猪头,面目都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当即就怒了,训斥了那名小厮,还让采芹将那人赶出仁和堂。

    其实,对于采芹的推测,她并不是很赞同。那名小厮一看就是跑腿的,这打人者不用说只能是他的主子了。

    狡诈的主子不露面个小厮替他跑腿,这是京城那些浪荡公子哥的通常做法。

    从这一点上说,那个小厮的主子才是真正的登徒子,再加上这钱袋里女子用的东西,还有这个绣了“春”“宫”图的荷包,便是最有力的佐证了。

第五十四章 兴师问罪() 
京城西北角,祥云戏班。

    一大早的,戏班的洪班主就吆喝大伙起来:“赶快收拾收拾,要回湖州了,动作快点,脚力都套好了,争取明天回家暖暖热炕头!”

    这个祥云戏班,是湖州颇为有名的戏班子。前些日子接到京城一些大富人家的帖子相邀,到这些大富人家的府第唱戏祝寿,这银子是赚得盆满钵满的。然后,又歇了两天,把京城一些好玩好吃的统统买了一些回去哄自家婆娘与孩子。这不,今天行当也收拾好了,马车也套上了,准备打道回府。

    此时,一个跟班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长相异常清秀的少年郎。

    “班主!”跟班的叫道,“有人找您。”

    洪班主有些为难地拧紧眉头。

    他一看来人,便知道这人不是寻常之辈,衣着光鲜,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厮。而且,手里面还拎着个钱袋子,摇来摆去的,他明白这人来的目的了。

    “这位小爷,真的不好意思啊。”洪班主迎了上去,不等这位少年开口,他就双手抱拳,歉然道,“我们这个祥云戏班今天就要回去了,不接单。”

    少年看看四周,点点头:“是要回湖州么?”

    洪班主丝毫也没有惊讶,他们打出来的旗帜明确写明是“湖州祥云戏班”,想必这位少年方才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旗帜。

    “那正好。”少年又点了一下头。

    “正好?”洪班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小爷,难道你不是来下单的?”

    少年看了他一眼:“我如果不是来下单的,我跑你这里来做甚么?”

    洪班主有些茫然:“哦是啊,你如果不是来下单的,当然不可能来我们戏班,可是我们戏班今天就要回湖州了,接不了单啊。”

    少年差点被洪班主的绕口令给绕晕,他摆摆手道:“好了,且听我说。今天我来到你们洪家戏班,当然是来下单的。但是,你们接单之后,并不是在这里唱戏。”

    洪班主更是茫然:“那您打算让我们到哪里去唱?”

    少年很快说出了目的地:“湖州。”

    洪班头大喜,这与他们今天此行不谋而合啊。但是……

    “这位小爷,你是京城人士,为何要下单让我们回到湖州才唱戏呢?”洪班头不懂。

    一直以来,只有各地戏班受邀到京城唱戏,受邀回到本地唱戏倒是第一次听说。

    少年似是看出洪班主的疑惑般,道:“这位班主,你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赴京考取功名,几年没有回家,家中老夫人甚是挂念。当初公子离家时,由于老夫人特别喜欢看戏,于是便与家人约定,以戏传讯,通过戏把京城的趣事唱与她老人家听,顺便报个平安。”

    洪班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你家公子一片孝心了。”

    少年大大方方地把钱袋子放在洪班主的手上,道“不知道班主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手上传来银子的沉甸感,洪班主当即脸上笑成一朵花,满口应允下来。

    少年又叮咛他,回到湖州,在七星湖畔搭个戏台子,唱上三天三夜,就专唱京城最近发生的趣事,就好比“无名侠士路见不平,京城小霸王被削指败走”之类的。

    只要有银子,洪班子是什么都唱的,当即一边看着银子,一边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少年看事情办妥了,也不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祥云戏班,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关于霍武被削断手指的事情,很快在威宁侯府引起轩然大,波。

    霍武被手下兄弟送到威宁侯府的时候,整个人已痛得几近昏迷。他脸色苍白,捂住断指处,虽说用布捂住伤口,但鲜血还是汩,汩不断地涌了出来,滴了一路。

    二夫人匆匆走了出来,一看到霍武的惨状,吓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来想好好的给这个外甥一个立功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的,谁曾想,功还未立,这手指就没了两根……这要如何向大姐交待?!

    一想到她那个强悍的大姐,她就不由得心里发怵。

    她的这位大姐,颇有其母的风范,生性泼辣,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小小年纪就掌管整个家族在湖州的生意,硬是把偌大的一个家族料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兄长,如今的镇北大将军也不得不听她的话。

    所以,当这位大姨奶奶把一封以命令语气写的书信递送给二夫人的时候,二夫人哪敢不从?马上与二老爷商议,直接把霍武送到巡房营去,还给了一个小头目给他做,算是给大姨奶奶有一个交待。

    可是现在呢,人都出事了,她要如何交待?

    偏偏大姨奶奶又只生了这么一个独子……

    霍武捂着手指,十指连心,痛不欲生,只哀哀地哭道:“二姨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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