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吃惊的看向周振威,不晓得何时他已睁开了眼,暗暗沉沉的紧盯着她,瞧不出喜怒。
玉翘被他看的心一缩,抿着樱唇,软糯糯娇怯怯唤了声:“夫君!”
她只觉手被不轻不重的一带,天旋地转后,己侧身躺在床褥上,周振威也侧着身与她面对,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入同样强壮悍实的胸膛,就这样搂着,不动也不言语。
玉翘有些后悔不该脱了他的里衣,此时她的脸儿贴着,小嘴儿触着他赤。裸的胸肌,那里坚硬而火烫,正随着沉稳的心跳而阵阵鼓动,偎的她睑晕红潮,靥面春浓。
也不晓得静默了多久,玉翘星眸慵展,秀气气打了个呵欠,在周振威怀中扭成软玉一团,便要陷入黑甜梦乡里去。
却朦胧中,听到周振威凑近自个耳畔,低低切切的问:“你还是我的娘子么?”
玉翘不晓得他为何如此问,迷蒙又乖顺的点头:“玉翘自然是夫君的娘子,只是夫君的娘子!”
“可你从来未曾说过欢喜我!”热热的呼吸喷着粉雕玉琢的小耳垂,话里却含着几分悲凉。
玉翘困顿的想睁开眼,又像是在梦中,辩不出真幻来,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意,抬起雪白滑腻的酥臂,软绵绵环上他的颈,娇媚媚的轻道:“玉翘欢喜夫君,玉翘整个人和这颗心都是夫君的!”
半晌,他又迟疑的轻问:“你夫君是谁?”
“周。。。。。。”玉翘混混沌沌的呢喃:“周振威!”
又稍片刻,他语含浓重苦意:“那你为何要背叛我?”
一片沉寂!(。)
第一百六十二章 痛楚(3)()
玉翘已经醒转,却懒懒的未起身。有风从窗缝里透进,吹得一室温凉,只觉鼻息处,有淡淡甜香缠绵。
昨夜为了去酒味,她让凌素端了盆夜合花搁书案上,这花夜闭昼开,昨还是满枝骨朵,现已开的繁花似锦,引得蝶儿时不时啄着纱窗,翅翼半张半合的流连不去。
“小姐还不起来么?”门帘晃动,是碧秀打了洗漱的水来。
玉翘翻身坐起,并未答话,只是闷闷的问:“现几时了?姑爷去哪了?”
“现辰时二刻,姑爷在园子里练剑呢!”碧秀笑道:“采芙几个都站在廊下看热闹。”
玉翘默了会,才迟疑问她:“你有未觉得姑爷这趟回来后,人有些变了?”
碧秀抿着唇笑道:“小姐真真多心了!早起姑爷还交待着,说你昨夜困得晚,让你多睡会,莫要来扰。”
“可是。。。。。。。”她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行宫私会,夫君抱她坐窗台上耳鬓厮磨时,她晓得他那话儿鼓胀的有多厉害,虽隔着白绢裤,却也剑拔弩张,将她腿窝处弄得又酸又软,湿了一片。
照理来说,玉翘小脸火烧的思忖,依夫君那股子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劲头,也不该昨夜儿去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更不该这会练哪门子剑呀,把她孤零零弃在床上,不管也不问。
玉翘这边琢磨不定时,那厢周振威却掀帘进得房来,就见她上穿淡紫粉色系襟小纱衣,下着同色纱裤,如裹着一团烟气般,正散着乌油油的发垂在胸前,桃脸红娇的坐在床上,愣愣的发怔。
他不由攥紧青铜剑柄,把眸中炽热火焰半掩了去,咬着牙将剑悬于墙上。碧秀忙上前笑道:“姑爷可要洗把脸?刚帮小姐打来的清水,要么姑爷先用着?”
“这倒不必!”周振威寻了桌案前的椅子坐下,淡淡道:“方在外头已在浴间洗过。”
他倒不是说给碧秀听的,随手拿过放在架上册书,翻了几页,上有玉翘题的批语,只觉字迹隽秀,好看的很,一时只顾津津有味的细瞧,并无二话。
玉翘揣着心思,起了疑,自周振威进得房来,便不吭声儿,只眉眼盈处将他暗暗瞄着,却见他看起书来,也不和自己说话,愈发觉得没意思。
碧秀看看自家小姐歪在床上,形容淡淡的,以为她还乏着,逐立在门边,仅等着她起来再上前伺候,这样一来,房里瞬间静静寂寂的,唯听到的,只有窗外渐鸣渐响的聒噪蝉声。
“这是四爷的院子么?”帘外有婆子高声问着,碧秀忙打起帘探出半个身子,笑回:“这里就是,你有何事呢?”
那婆子忙吁口气道:“孙大当家遣我送早饭来的!”碧秀摆手笑答:“你老送错地了吧!我家奶奶每早都是去老太太房里用早饭的。”
周振威这才抬头,沉声道:“没送错,是我叫送过来的。”他逐朝玉翘看过来,顿了顿,才道:“你还不起来么?用过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玉翘隐听到外头婆子笑着说道:“这食盒子沉甸甸的,姑娘力气小,我帮你拎进房里摆桌上去。”又听到碧秀笑着道谢。
她想着这日头已高,如若婆子进来瞧到自个还赖在床上,只恐背后说她懒怠,唬的一骨碌抻直了软柳腰,两纤腿垂在床沿边,一只白玉瓷骨的小脚儿在床下探啊探的,寻着自个那双红色鸳鸯戏水绣花鞋。
周振威不动声色的看她着急慌忙的样子,只觉娇姣妩媚,又见她脚儿摸索反把绣鞋推进床底深处,逐不可忍,站起朝玉翘走去。
半跪床沿边儿,他从床底捞出两只小绣鞋,一手拿鞋,一掌握住了她的小脚儿,替她将鞋套上。逐又拿过另一只绣鞋,又握住另一只脚儿,这次动作明显滞缓,那软糯滑润似团玉般蹭着掌心,滋味实在夺魂噬骨。
玉翘本还硬气,不要理他,却见他蹲下魁伟的身躯替自个穿鞋,心便软了一半,又见他握着自己脚儿不动,使性子挣了两下,他却攥的更紧。
憋了半日的委屈袭上心头,鼻一酸,眼眶一红,玉翘咬着粉唇,吸着气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容易盼回来,就冷冷淡淡折腾我是不是?”
周振威蹙眉看她眼横秋水,气恼恼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晦涩酸苦,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却听到帘动,逐替她将另一只鞋套上,方才站起,靠一边橱子沉默无语的站着。
这婆子进来,正瞧着周振威半跪那儿替玉翘穿鞋,逐看在眼里。将食盒搁桌上朝碧秀笑道:“我手不干净,麻烦姑娘将食盒里的碟碗盘取出来,这食盒子还得拿去厨房盛了饭菜给别屋端去。”
碧秀笑道:“我稍会要给四奶奶梳头,这手弄的油光荤腥的可不成,你等会,我去叫别的姑娘来取。”说着即出了门去唤人来。
这婆子便上来给主子请了安,看玉翘用清水净湿了小脸,闭着眼四处摸索棉巾,又见周振威拿过棉巾手脚粗笨的给她擦面,顿时满脸笑出了褶子。
玉翘见她盯着自己只是笑,有些难为情起来,也笑问:“你光看着我笑做甚么?”婆子眉飞色舞道:“四奶奶是个有福气的呢!”玉翘瞄了眼周振威走向书案,自己即坐在妆台前梳着发,饶有兴趣问:“你说说看,我怎得有福气?”
婆子笑道:“我在这府里呆了半辈子,没听着没见过哪个爷给娘子跪着穿鞋,替娘子擦面的。奶奶有人这么疼着,就是天大的福气呢!”
玉翘听了,眼儿清澈又望向周振威,他正立在书案前寻着书,背影挺拔健硕的很,想想确也甜蜜,便抿着嘴笑,未吭声儿。
周振威也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她们闲话,直到婆子说她有人疼着,是天大福气时,他才僵直崩紧了身躯,屏息等着听小娘子会如何回应,却见她不言不语,这颗心顿时沉了又沉,神情严肃而冷凝。
自已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说的我想的,岔了。()
采芙把饭菜、碗著皆摆在桌案上,偏头见姑爷无趣地翻着书,又看看自家小姐做妆台前,任由碧秀替她挽了一个倾髻。
再瞧这婆子嘴里叨叨念念就没个停,索性拿起食盒塞进这婆子怀里,往外推着她,一面嘴里赶道:“这个妈妈好生啰嗦,也就我家小姐性子好,由着你乱说,你要去二奶奶那里试试?不拿烙铁烫你的嘴才怪!”
那婆子便告辞出去,在屋外还笑着嘟囔个不停:“看着四奶奶面善我才多说两句,别个想让我说,我还不说呢。”
玉翘将那云脚珍珠卷须簪斜缀在发间,想想又拣了几朵银红绢花嵌进髻里,这才站起转身走至桌案前。
周振威已在坐,抬眼看她,心似被猛捶了般,倾髻本就妩媚,而玉翘又多妖娆,这满面儿皆是娇娇滴滴的俏。
如此风情十足的让男人看了去,谁肯放过她?
想至此,周振威顿时脸一冷,眸一黯,紧着下颚,闭着唇不言语。
玉翘早已看进眼里,不晓得他闹哪门子别扭,撇着小嘴儿不理他。转而瞧桌上,摆着三四碟凉拌小菜,一碗金澄澄油渍渍的烧鸡,一盘油盐炒银芽香干,还有一碟没见过的花样糕点,并一海碗温吞吞软糯糯的红枣稻米粥。
虽心里发着狠,玉翘还是很没出息的接过周振威的碗,亲手替他盛粥,舀的不稀不厚的,再递他面前,汪着水眼,像只奶猫儿般可怜无助的看他。
周振威突的心里一颤。
这个小美娘是他费尽心思,历了劫难才辛苦娶回来的,起了誓言要待她如珍宝般呵护疼惜,可现他却轻她、冷她、甩脸子给她呢!
通淫之事起了后,周振威冷静思虑许久,让玉翘受千人所指、万人唾弃,想着那凄惨一幕,他就心乱如麻,痛苦难捺,更何况将她休离,赶出府门!他清醒的很,自己离不开玉翘,即然离不开,只能尽力去释怀,让光阴慢慢去浅淡这一切。
这般一想,他便伸手将烧鸡两只肥嫩的腿儿扯下,放在空碗里摆玉翘面前,温和道:“这是洛阳鼎鼎有名的道口烧鸡,特意买来给你尝尝的。”他又夹起一块热糕给她,说道:“这叫蓼花,酥脆焦甜,你也吃块吧!”
玉翘睇他面色缓和,渐起欢颜,只当他源起公案烦心,逐也把方才的小别扭放下,将自己碗里的烧鸡腿夹起一只,重放他碗里,抿着唇笑道:“这个你也吃!我吃一只便好。”
“你。。。。。。!”周振威心头一暖,眼眸微睐,掩去那份潮热,桌下手掌忍不住紧握成团,他实想不通,对自己贴心暖意的小翘儿,怎会这般痛伤他心,怎能如此背叛他呢!
。。。。。。
等玉翘吃完早饭,漱洗后,这才带着采芙出了院落,直奔垂花门而去,远远的便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摆着香烛冥纸及其他祭物,她一下子醍醐灌顶,瞬间红了眼眶,忍不得看着周振威。
玉翘知道,周振威即便再如何冷淡她,甩脸子给她,最后她总气不起来,总想着法子去讨好他,只因,这个男人,实把她疼进了骨血里,是真心实意喜爱着她啊!
前一世,如若有个男人如他这般待她,那样的苦,苦便不是苦,她也不会年轻轻的,孤单单惨死在某个寒冷冬夜。
周振威看着玉翘泫然欲泣的模样,笑着摇头,拿过她手上洋红绢子,边替她拭泪边低道:“都是个小妇人了,还这样哭鼻子。。。。。。!”
他话音未落,身后却有个女子“扑哧”一声未语先笑。
周振威笑容敛去,将玉翘护到身后,不动声色看着垂花门内从暗处突现的人影,他没猜错,正是二房媳妇,张可儿。
“二堂嫂一个人,这是要去哪里?”玉翘被周振威一手阻在身后动弹不得,即探出脸张望,瞅自个夫君不吭声,张可儿似笑非笑,神情诡谲,索性开口淡着声问。
“你莫理她就好!”周振威低声阻玉翘说话。
张可儿嗑着瓜子,啧啧两声笑道:“四弟可真霸道的很呢!这一大家子的,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又有甚么好呢?如若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有人又蒙在鼓里,那才叫不白之冤呢!可儿我是个爱憎分明的,见不得出这种事。”
玉翘见张可儿话里含沙射影,只疑她已晓得自个那晚遣小厮痛揍周振寰一事,本能便朝周振威背后靠了靠,抿着嘴不语。
周振威脊背一僵,浑身崩紧,生生会错了意,只当玉翘心虚臊脸,逐朝釆芙看去,命她扶玉翘去车舆内等候。
待玉翘走远,周振威才面无表情的紧盯着这个女子,他这半年多,断案大大小小上百起,轮番历炼下来,怎会看不出她满脸充斥着贪婪、无餍、狡诈及对权欲的渴求。
“你想要什么?”周振威淡淡地,问的漫不经心。
张可儿一愣,即被看透心思,她便不在装模作样,直截了当道:“我要周府的掌事权!”
周振威嗤笑,冷道:“蒙你看得起,你我皆孙辈,恕难办到!”
“即便不能,日后我若有机会,你的娘子不可与我争,你可答应?”
周振威看她一眼:“你大可放心,你定是没有机会的。”
张可儿忍着气,想了想说:“我不与你缠斗,你只帮我夫君留在晏京为官,我自会将你娘子的事烂在肚里!”
周振威终有了笑意,摇头说道:“你父亲为了此事正上下而求索,你找我何用!”
“你这也不肯,那也不愿!”张可儿怒极厉道:“如有一日,你娘子的丑事若满城皆知,你休要怪我。”
“你试试看!”周振威紧紧盯着她,眼眸瞬间皆是血意,满面狠戾之气弥漫,一字一顿冷道:“我曾是个将军,在沙场,斩将杀敌骁勇,这双手早已满是鲜血。如若谁惹我那娘子难过,我不在乎,手上再多一点血迹!”
张可儿浑身抖得如筛糠般,眼睁睁看着周振威转身,头也不回的朝马车疾去,那一刻,她知道,这男人真会杀了她!(。)(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说的我想的,岔了(2)()
玉翘在母亲坟前清扫、燃香烛、摆祭物,焚冥纸。拉着周振威一起磕头跪拜。后转去周振威父母坟前,又把规矩走了一遍。
这番下来已过二三个时辰,日头毒辣辣的,虽有采芙打着油伞遮阳,但瞧着玉翘奶油般的肤,泛着红烫之色,周振威很是心疼,也不急着回府,领她进了一处水亭歇息。
这里,他们曾来过。那时雨落如倾,满目流碧,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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