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没见过她,见一眼定会喜欢!”
他想想又将革带上的玉佩掀起,道:“这玉佩绦子是玉翘赠的,人人都夸精致!前些日子带回的榆钱玉米糕,祖母不是喜欢的连吃两块么?那是玉翘亲手做的!还有。。。。。。!”
老太君哪见过孙儿这般夸过一个姑娘!瞧这前来时还一脸冷硬,桀骜不羁似套不住缰绳的野马,现却温和含笑,目光柔软,怕自己不喜欢那楚家小姐,急了一脑门子汗,不停叨念着姑娘一百个好,话里语间浓情厚意都要淌成河了!
周振威说着说着,见老太君神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的神态,逐止了话,拧眉问道:“祖母还是对玉翘不喜么?”
“怎么不喜!孙儿喜欢我自然也喜爱的!”老太君一脸惋惜:“但是她无法生养,你断了子嗣。这即便好到天上去,可无后为大,会背旁人戳脊梁骨的!”
周振威听了此话,摇头道:“孙儿喜爱玉翘姑娘,自是不管也不在乎旁的什么!不过,她确是个能生的,只因被太子看中要纳为妃,她亦不肯,宁愿毁了名声!”
老太君怔了怔,颇为动容:“这倒是个不贪名利的女孩儿,我听着就挺佩服!”
周振威松了口气,低声说:“祖母听得这事莫要再讲与第二人听,传了出去,可要引起大祸。”
老太君摇头撇嘴道:“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自是要烂在心里的!”
他俩又说了会子话,周振威才离去不提。
。。。。。。。。。。。。。。
玉翘听了周振威的话,整日呆在家中。天气渐热,园子里碧树流荫,红花喷浓,她倒寻了不少乐子来,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唯一闹心的是公主隔三差五便派人来催她入宫陪读,虽皆以身子抱恙搪塞了过去,但她晓得,依公主的脾气,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一日,玉翘正带着碧秀几个在园子里闲逛,却见着那从藻苲淀带回的雉鸡,昂首挺胸,闲庭信步从她们跟前踱过,后紫水鸡垂头丧气尾随,再后,五六只雏儿,粉团团的,叽叽啾啾滚跟着。
众人皆目瞪口呆,采芙上前想捉只雏儿来玩耍,哪想那雉鸡就发了狠,撵着她四处逃窜!
玉翘几个正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时,绿儿来禀,宫中伺候新阳公主的知兰姑姑,在府二门外,带了顶软轿来,要接她入宫去。(。)
第一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知兰瞧着玉翘姗姗而来,忙迎上前见礼后,方才上下打量了回,见她衣裳素淡,脂粉未施,苍白着脸儿,显娇弱不胜之态。
逐轻言慢语笑说:“楚小姐晓得新阳公主的脾气,也深谙入宫的规矩,怎也不妆扮的更齐整些?”
玉翘摇头,轻淡道:“本就身子抱恙,苍白憔悴,无甚仪容可言,姑姑又何苦强求我去!”
知兰有些讪讪,陪笑说:“楚小姐错怪了!你不在公主身边侍读,她竟半字未进。每每来请又总欠安,今儿个特邀了医德甚高的张太医,要好生给楚小姐瞧瞧!”
玉翘不置可否,扫了扫那顶软轿,半晌才说:“这轿子我不习惯,姑姑要么再等等,我要坐自个府中轿子去!”
知兰敛了笑,面浮不耐烦之意,道:“奴婢等的起,公主金贵身子,可等不起,这要恼起来,谁都受不住呢!楚小姐还是莫要难为人才好!”
玉翘晓得今日此番而去,必是凶多吉少,她转身唤过碧秀,凑近轻声急道:“我走后,你即去晏京府找周大人,就说我被新阳公主召入宫中去了!等父亲回来,你也如此禀他,莫要耽搁或忘事!”
交待完,见碧秀颌首明白,便不再多言,由着同来的小宫女半掀起帘子,入了轿,一行人随即离去不提。
建福宫,后花园,春意枝头闹。
滴水亭中,栏杆榻板上,一层红褥上铺着湘竹软席,新阳公主慵懒歪着,旁端茶递菓子的,捧巾帕、漱盂的,拿拂尘扫摇的宫女皆小心伺候。在另一侧,赵如蕊、方雨沐并另几个眼生的女子,手里碾磨着糕屑,正说笑着喂池里的锦鱼及鸳鸯呢!
赵如蕊何时与方雨沐这么好了?玉翘心中思忖,却也平着脸儿,稳着心跳,跟随着知兰步子,入到亭子里。
新阳公主觑着眼看她近前行礼,竟也不理她,只瞧着宫女手捧的石榴色漆丹盘里,各种色彩绚烂的茶盏儿。
她挑了钟白雪磁盏儿,慢慢吃茶,好一会,才突然朝赵如蕊几个看去,笑道:“你们也过来坐吧!顺便见见玉翘姑娘,这可是个比本宫都尊贵的人物,难见着呢!”
赵如蕊等已闻声簇拢了过来,皆寻坐与亭侧石凳上,独玉翘一人站着。
新阳公主又睨向知兰,慢吞吞的问:“玉翘姑娘身子骨弱,邀来诊脉的张太医何在?你可是本宫跟前的近身姑姑,可不能仗着本宫器重你,就背后阴损着干些骗人的勾当!”
知兰白着脸跪下讨饶道:“奴婢不敢妄言,实因那张太医等的久,巧着太后娘娘召了,就先了去
!”
新阳公主转而看向玉翘,啧啧惋惜说:“玉翘姑娘可听清了?本说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可谁让那是太后娘娘呢!也只有本宫最是无用,谁都能欺负到头上!”
玉翘面色沉静,恭道:“谢公主挂念!太后娘娘尊贵之躯,怎是玉翘可比!且玉翘每至春夏之交,顽疾总是复发,倒无需太医诊疗,按往年配的方子调理即可!”
“那倒是本宫自作多情,徒寻烦恼!”新阳公主冷笑一声,将手中茶碗重重磕在盘里,响声清脆,玉翘抿着唇,不再吭声。
旁坐一女子笑道:“这就是那周大人求赐婚的楚家二小姐么?病歪歪的,听说还不能生养呢!”
赵如蕊冷哼,接话道:“虽这个模样,却有魅惑男人的狐猸子手段!”
“是了!”新阳公主恍然道:“本宫那太子哥哥对她也挂心着呢!对自个要大婚的正主反不闻不问的!如蕊可要好好向玉翘姑娘细心讨教才对!”
一番话直揭赵如蕊痛处,她脸色时红时白,目光闪烁,身子气得微颤,终忍不过,站起拂袖而去。
新阳公主道:“自个无能耐还经不起话,怪不得不讨人喜欢!”她又看向玉翘,上下打量,笑道:“这可是个讨人喜欢的,把那周少尹给迷死了!不止弃了雨沐姑娘,连本宫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她想起李公公在自个跟前学的那些话儿,心中怒意升腾,逐强抑住,咬牙诚恳说:“今要好好问问玉翘,何时认得那周少尹的?可是互相早己倾慕?如若是此,即便周少尹将那王皇后遗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也会成全他与你!”
如是前一世,自己定会傻傻被她骗了去吧!玉翘还记得新阳公主下嫁哥哥后,晓得迎雪有了身子,某日唤了她二人至她房里,嘘寒问暖,百般欣喜的神态,后又端了补汤出来,让自己劝迎雪喝下,迎雪再不济,也是听自个话的!
玉翘忍不住闭了闭眼,将那血淋淋的一幕掩去。她上前一步,跪在新阳公主跟前,淡淡道:“周少尹初见于探春宴上,再见亦是春季围猎之时,实未曾多有接触过,还往公主明察!”
“玉翘姑娘不带这么编谎话哄人的!”方雨沐立起,行至新阳公主身侧,看向玉翘,温和笑着,道:“雨沐倒听说周大人三天两头往太傅府去呢!审粮铺管事也是他亲自到府查办!前些日子还随着你一同去郊外祭扫,玉翘姑娘说可有此事?”
新阳公主此时坐直身子,又俯身凑近玉翘跟前,边笑道:“本宫方才说过最恨这些骗人勾当,玉翘姑娘听不进么?”边就扬手挥出!
玉翘早已晓得今日总是躲不过此劫。
新阳公主的手,较一般女子要来的长而阔,指甲却留有三寸,状似尖笋,锋利的很。所以甩来时,玉翘微偏了偏颊,火辣辣的痛在所难免,甲尖的割裂应轻了许多。
她忍着痛意,依旧沉稳,说道:“玉翘哥哥曾是周大人部下,同在边关戍守,情谊匪浅,虽常走动,也仅限垂花门之外,不得入深宅后院。粮铺之事实为母亲与哥哥主理,玉翘自然不知首尾。至于祭扫之事,子需乌有之事,公主可让人来与玉翘对证!”
玉翘再抬眼看向方雨沐,冷冷道:“雨沐姑娘又使得好主意,借公主的手,来报曾经被玉翘掌刮的仇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2()
玉翘在赌,她那日祭扫虽周振威同去,两人却行踪谨慎,怎会被方雨沐生生给瞧了去?她倒想听听是何人与她通风报信!
“雨沐姑娘,你可要答的仔细。”新阳公主眸光森冷,显了狠戾之气:“本宫可不是随意被谁拿来消遣的。”
方雨沐随旁跪下,忙道:“雨沐说话从不打诳语,自是有人亲眼目睹,还是在她府上!”
她话音未落,却有一太监急步进了滴水亭,尖细着声音召道:“太后娘娘前来,请各位备着接驾!”
众人皆肃穆起身,新阳公主这才撇撇嘴,慢腾腾的站起,知兰忙上前替她整容一番后,瞅着太后已近亭子,才踱步至前,率众人行礼,给太后请安。
“都免礼起身吧!”太后声音苍老却慈味深浓,玉翘掩在赵如蕊身后,转眼便见几个上了年纪的姑姑,搀扶着银发苍苍的太后坐于方才新阳公主所歪之处!
“皇奶奶素日里吃斋礼佛,怎有空来新阳这儿?”新阳公主自宫女手中捧过茶,亲自送至太后跟前。
太后不接,她身前姑姑出声婉拒道:“方才在宫里吃过茶来的!”
新阳眉眼一跳,似也如常,并不在意。
太后朝众人慈眉善目的一一打量过去,瞧至玉翘颊腮红胀,顿了片刻,抬首看向身旁的张太医,缓道:“方你跟哀家禀,还要来看诊楚太傅家的二小姐楚玉翘?”
见张太医点头称是,她便问:“楚玉翘在何处?到哀家身边来!”
话落,即看到那伤着半脸的女孩儿纤纤弱弱,不堪风雨般走至跟前来,欲要展拜,她忙拉着手上下看着,嘴里道:“恁标致的小姐怎成了这副模样?倒怪可怜见的!楚太傅瞅见还不知怎么疼了去!”
瞧玉翘眼儿微红一圈,逐看向新阳公主嗔怪道:“平日里你调教宫女,哀家也就由着你性子去,这楚玉翘可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家中也是娇宠养大的,如今又病着身子,哀家瞧你请太医予她诊治,心下欢喜逐来看看你,哪想却把人家在宫里好生遭贱,这如何向楚太傅交代?”
新阳公主见太后动怒,忙前跪下,也不吭声,只垂头倔着。
正说着话,闻讯而来的皇后由宫女簇拥而至,见眼前众人正皆跪下来,摒息寂寂,大气不敢出。心下一悚,已有太监抬了张花椅来,她上前给太后行了礼,这才坐下,陪笑道:“太后金安,莫气坏了身子!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此惹事?臣妾定要重重罚她!”
太后面容严厉,狠睨皇后一眼,瞧她瑟缩才冷笑道:“还能有谁?皇后看来是个只知生,不知养的,把这新阳公主可惯成宫中一霸王呢!哀家担心着她这性子,下嫁到谁家,也是把人家祸害了,倒不如索性把头发绞了,送庵里当姑子去!”
此话一出,不只新阳软瘫了身子,皇后脸色瞬间灰败,起身也跪在太后脚边,含泪道:“太后仁慈,新阳好歹也是皇家血脉,就饶恕她这一次,臣妾定当严加管束,必不让她再如此肆意妄为!”
太后哼了声,也不看她,只道:“皇后也不必求哀家,你自去向楚玉翘求情去!”
众人心中哗然,却噤着脸不显,太后此举,不但剥了皇后与新阳公主的面子,只怕里子也扒剩无几!
玉翘怎能让皇后来求呢!后宫多纷争,自己只不过是个由头,被太后借来立威唱得一出大戏罢了!定也容不得自己恃宠而骄,适可而止才是上策,再瞄眼方雨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她忙跪前道:“今这事实怨不得公主的,只因她听信方雨沐馋言,一时不察才失了手,却是无意而伤!”
“楚玉翘所说可真?”皇后急急接言,看着新阳公主点头,逐由宫女扶着起身,喝道:“方雨沐何在?”
方雨沐颤栗的跪前,她又恼又恨,恼玉翘反将一军,恨新阳公主为自保,摒弃与她,却也只能将此恼恨逐一咽下,也不理皇后,只朝太后求道:“今日被新阳公主邀来,聚一起说些玩笑话儿,不成想公主多了心,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瞅一眼皇后面露凶意,又打量方雨沐浑身哆嗦,逐思忖会叹道:“也是个标致的女孩儿,跟朵花似的,定是无心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但总得长点教训才是!就罚掌嘴十下,在送出宫去吧!皇后可同意?”
瞧皇后允诺,她才阴沉沉道:“这些天又在重翻王皇后遗案,哀家彻夜难眠,如若她还在,岂会出这等事?哀家早至佛堂,翻阅经书,见扉页发黄,字也浅了,看着实吃力,新阳公主就潜心重誊遍吧!”
语毕,却见李公公来传皇上口谕,宣楚玉翘至养心殿西暖阁觐见皇上!
晏京府。
平王坐椅上百无聊赖的品茗,瞧着周振威聚精会神的书写王皇后案折。
他叹口气,笑道:“你都未曾完,让本王坐这巴巴的等!何苦来哉!明日再去觐见皇上就不成么?也不缺这半日辰光!”
周振威不言,也不理!
“本王晓得你打的主意!不就是想把姑娘早些娶进房么!”平王越说越起劲:“那楚姑娘本王见过,纤弱娇媚,你这虎背熊腰的,到时她还不晓得要遭多大罪,你不如先去凤栖院跟花娘长长经验!”
话音未落,却见一支小狼毫迎面飞来,他转身避过,可见周振威未曾用力道,却还是有一滴墨落在他月白袍子一角。
“我要去找花娘,玉翘姑娘还不把我宰了!”半晌,周振威才冒出一句,话里皆是笑意,他此时心情轻松,案折虽只写太半,但也就再半个时辰,即可了事!”
平王正欲再调侃两句,却见府役来报,楚太傅家有一名唤碧秀的丫鬟前来急见。
周振威顿时脸色大变,心跳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