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结局是苦的！”古楚楚大喊。
“你还没死呢，哪来什么结局。”佛像打了个哈欠，“话说结局什么的，重要吗？明明过程占你人生的比例更多呀。用短短的结局，去评定长长的过程，这方法不是很蠢吗？”
“蠢？”古楚楚低下双目，“可如果结局不幸福，那为之所付出的过程，又有什么意义呢？”
佛像叹了口气：“又绕回到开始的问题了，好吧，我就告诉你人为什么要来世间。”
“可您刚才不是说……”
“为了爱。”佛像用石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为了得到爱。”
“爱？”
“是的，甜美的爱、苦涩的爱、阳光的爱、阴晦的爱、广义的爱、狭隘的爱、正常的爱、扭曲的爱、膜拜的爱、怜悯的爱、父母之爱、子女之爱、恋人之爱、朋友之爱……爱、爱、爱！人就是为了这个玩意来道人世！”
佛像的影像渐渐变化：“所以说，你的结局不是失败的，因为你已经得到了……”
“我爱你，楚楚。”佛像变成了古爸爸的模样，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我爱你，胜过爱这世上的一切。对不起之前瞒着你，那是因为我和你妈妈都很爱你，不愿伤害你。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楚楚，爸爸爱你。”
“爸……爸爸……”感受着那令人怀念的胸膛温度，古楚楚的眼泪决堤了，“爸爸，我也爱你！爸爸！”
“以我林菲之名，愿爱拯救被神抛弃的人们。”
林菲用金光驱散了还俗尼姑心中的阴影，起身扭了扭脖子道：“解决了，去找下一个吧。啧啧，我这么干老爸会不会生气呀，算了，反正老妈会很开心就是了。”
一旁的莫玉莹皱眉问道：“圣誓大人也是如此传播教义的吗？为什么上次……”
“我妈？”林菲掩嘴笑道：“我妈可比我利索多了，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后挥挥手，那个世界的生灵就全变成只会说爱的傻子了，嘿嘿。”
“她上次来是比较低调，那是因为这节目是我老爸订阅了的，他们夫妻俩有协议，不会干涉对方的兴趣爱好。一直等到这大世界毁灭的那天，他们老两口才会来次最终的爱恨对决，怎样？他俩都有够中二的吧？是不是挺般配？”
林菲在面前划出一道黑线：“下一站，毒舌女明星的梦境。”
众女来到六号的梦境后却发现这里跟她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梦境世界是由一部部屏幕组成，手机屏、电脑屏、电视屏，而梦境主人丽丽则站在一块黑了屏的屏幕上朝她们抱怨：“怎么这么迟？我骂这些贱民都骂累了。”
莫玉莹惊咦道：“你没事？清醒着？”
“废话，我可是丽丽，万众瞩目的明星，怎么会被这么渣的梦境迷惑。”丽丽转身向那些屏幕喊道：“白痴们，本明星抛弃你们了。”
所有的屏幕上开始浮现文字：
“狗屁明星！骗子！”
“华夏女明星丽丽公然对媒体和观众叫嚣，对此事件我台将会跟踪报道。”
“丽丽，你好耿直，我爱你！”
莫玉莹瞅着屏幕问道：“这些难道是……”
“嗯，我的生存空间。”丽丽冷哼一声，“就是一群白痴的屏幕，只会显示一个言行恶劣的女明星的信息，毫无社会价值的渣渣屏幕。”
林菲环视四周的屏幕点头笑道：“有意思，大黄也真的传授了你不少东西呢。”
“别跟我提那靠不住的死喷子，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丽丽怒道。
“罢了，那就下一站，娱乐女记者，我感觉她的梦境会跟你有联系……”
晓燕兴冲冲走进办公室，举起一份文档道：“总编，我这次的报道。”
报社总编拿起文档看了看：“嗯？过气明星又为山区儿童办了所希望小学？”
“是呀，我刚才和那位明星通了电话，采访到不少……”
“哦，这报道先放放吧。”总编随意的将文档放下。
“为什么？”晓燕问道。
总编看了看她，知道她的脾气又犯了，叹了口气道：“晓燕，你是新闻工作者对吧？”
“嗯。”晓燕郑重点头。
“那向民众报道的自然应该是新闻咯。”总编拍了拍文档：“这是什么？那明星已经过气，他又不是第一次办希望小学，无论从对象亦或事件来说，都没有一点新的。”
晓燕立刻反驳：“不，那所小学是新的……”
“不用争啦，读者不想看这些。”总编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对部下道：“晓燕呀，我理解你渴望报道正能量的意愿，但你也知道，现在是移动信息的时代。咱们的读者已经快被那些连采访权都没有的移动媒体抢光了。”
晓燕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在这信息乱流中坚定自己的观点，向民众传播正面新闻。”
“可没读者又有什么意义呢？”总编似乎不是第一次和她争论这个问题了，“那些写手们为了点击率，什么都敢写，既不用费时去校对，也不用害怕会误导民意什么的，更不受政策约束。咱们再保持原样，如何与之竞争？”
“我觉得人们总会意识到……”晓燕还想说什么，但总编却打断了她。
“不用争了，报社要给你安排一个长期的采访任务，以后你就专门报道这个吧。”总编递出一份文档。
晓燕打开一看：“咱们金秋县本土的……相亲节目？”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私密的娱乐报道（）
金秋县县报社娱乐版记者晓燕报道：
今天我接到了领导安排的新任务：采访本县当红相亲节目的相关人员，获取关于节目的新闻信息。
（领导说之所以安排我来报道，是因为节目的主持人朱逍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我和朱逍取得了联系，他的积极性很高，当即就开车到报社来接我，说是带我去采访节目人员。
（可当我问他自己关于节目的看法时，他的回答却像是在撒谎。但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自以为很了解这个相处多年的同学。）
我在朱逍的带领下先后采访了电视台台长、节目导演、监制等等工作人员。
（或许先前的确是我的错觉，他们都对节目持乐观态度，且抱有很高的期望。）
我之后要求采访节目女嘉宾，特别是已经参加过三次演出的一号邓雪和十三号杜珊妮。
（朱逍一开始很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这我能理解，节目要保护嘉宾的隐私，朱逍已经违规了，看来他非常重视报社对节目的影响。）
我在火葬场旁的一个胡同前遇见了杜珊妮，她表现的很从容，而且有明确的择偶条件：猥琐的老骗子。
（胡同口有个小吃摊，那摊主大妈作的粥汤很好喝。我喝了一口，差点连自己的工作都忘了。十三号身旁有位同龄的男性，据他自己说是十三号的朋友。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记者吧，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羞涩。）
一号邓雪的经济条件非常糟糕，从她床前摆的药物来看，她似乎病得非常严重。但她对我的采访却很热情，非常坚定自己会通过节目实现梦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对视时会感觉害怕，或许是因为她快要病死了，所以身上带着一些将死之人才有的气息吧。）
朱逍表示六号丽丽是节目爆红的主要原因，她在节目上颠覆了自己的形象，吸引了众多媒体蜂拥报道。
（和她通电话时，我感觉她很愤怒。）
很遗憾，我未能采访到节目的爱情医生李少，朱逍说他在休息日不喜欢被打扰。
（我能理解，他同我一样反感某些媒体的夸张报道。）
（朱逍邀请我参加节目，不知怎的，我答应了。报社领导竟没有批评我，反而表扬我为新闻事业献身的精神。我参加自己报道的节目，这样真的好吗？）
我上节目了。
（到节目结束时，我感觉自己像作了场梦，自己怎么就和六号联手为难男嘉宾了？那位特级公务员林毅亮又为什么会来节目？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说不太清楚……他就好像一个深渊，一个欲望的深渊……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今夜我真的做梦了，梦见和朱逍返回了高中时代。似乎不是好梦，因为有丧尸。不过……好像结局是好的……梦有结局吗？）
我第二次参加节目了。节目因为国际赞助商的支持，升级成了环球旅行。有位新的女嘉宾很特别，三号，一位还俗尼姑。
（天哪！我们来到了孤岛，遇见了逃犯假扮的女奴，更被她们挟持！多亏有丽丽照顾我！E427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国家真的是被大国变相侵略了？我又要不要联系她的恐怖分子同伙呢？这个黄默……似乎很有来头。）
（对了！到底是谁救了我？不是朱逍，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唉，为什么我的记性这么差呢？）
第三次参加节目，我们遭遇了两位男嘉宾的先后劫持，但最终平安无事。
（丽丽表现得很出色，她好勇敢，我很羡慕她，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唉，我在说傻话了。二号男嘉宾向我提出的牵手的请求，我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清。我的‘儿子’很奇怪，惹我爸妈生了好大气，更奇怪的是，我不讨厌他，反而觉得有些亲近。
二号林菲……她应该是之前那个林毅亮的亲女儿吧？和他一样，一样的欲望深渊……我怎么又这么说了？欲望深渊这个词到底是从哪来的？）
第四次参加节目……
（刚到愉怡，E427的同伙便联系了我。E427没死！从魔鬼三角区逃出来了！我好想再见到她，问问她更多关于她国家的事情。可是她的同伙，一个叫马龙的神父，却让我感觉不舒服，不舒服到拒绝了他的邀请。他所在的教堂，似乎和E427国家的信仰是对立的，为什么要用这个伪装？不舒服，我不喜欢这个人，说不清。）
（节目开始了……是谁？是谁？我到底爱上了谁？我爱上了谁？谁……）
林菲皱眉瞅着正在编写自己报道的晓燕，朝杜珊妮、莫玉莹她们摊摊手道：“这个我没办法。”
“为什么？”莫玉莹不解道，“晓燕的情况似乎挺简单呀，她困扰的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谁。你一定知道，告诉她就可以了。”
林菲叹了口气：“是呀，我知道是谁，告诉她后的确就能叫醒她，不过这个答案必须她自己去发现。不然别说我老爸会发脾气，就连我老妈都会跑来揍我。”
丽丽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事，我告诉她得了。早就瞧出主持大人对她有意思，他俩又是青梅竹马，一定是朱逍没错！”
林菲摇摇头：“甭管是不是他，可你若告诉她答案，那她一定会否定，就算本来是喜欢的，也会变得不喜欢。”
丽丽一愣：“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爱情不是问题，没有答案。”林菲答道，“这问答是理性的思维回路，爱情却是感性的，尤其是初恋。你若给她理性的答案，那她就会抹杀自己感性的一面。”
“唉，所以说很麻烦，得要她自己感觉。什么时候砰然心动了，连报道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她就知道答案了。瞧现她在这个样子，似乎还欠缺点火候。”
莫玉莹也皱眉道：“那要怎么办？我们不能将她丢下不管。”
林菲玩着头发想了一会后，提出了一个方案：“珊妮，你来吧，改变她梦的中心。从对爱情的困扰，转变成对其他事物的愤怒。”
杜珊妮歪头看了看七号女记者：“她的愤怒似乎藏得很深……嗯……有了。”说罢她就要打响指。
“轻点，慢慢来，别一下弄死她了。”林菲提醒道。
“麻烦。”杜珊妮打响了响指。
晓燕慢慢停下了打字，猛然抓起电脑屏幕狠狠摔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读者就是看不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头发才是王道（）
“晓燕，你成为记者是为了什么？”林菲用手写的文字书信和陷入梦境的七号女记者交流起来，署名竟还是“匿名读者”。
晓燕想了想：“我想让读者们在读了我文章后获得心灵愉悦。”
“没错，你一直是这么做的，积极的传播正能量，那现在还困扰些什么？”林菲写道。
“我很愤怒，很失望，因为读者们比起我的文章，更喜欢阅读那些被夸大、被误导、被情绪化的言论。”晓燕说着狠狠砸了砸键盘。
“不，这不是原因。”林菲写道：“你之所以会愤怒，会失望，是因为自己的观点无法得到大多数读者的认同和关注。”
“不，不是的……”
林菲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我问你，这世上只有正能量吗？”
“不，也有苦难，有让人消极的事情发生。”
“那就是了，这些事情从古到今都有，且因为信息交流的便捷，这些事情被广泛传播。你非常清楚，自己所遭遇的，仅是时代变革的冲击罢了。”
晓燕困惑道：“冲击？我不清楚……”
林菲嘴角微翘：“之前负责信息传播的只是如你一般的新闻工作者，但是现在，人人都可以传播他们的所见所闻。”
“这些新生的传播者和你们不同，缺乏相应的社会责任感。正因如此，才导致现在的信息越来越个性化、情绪化、目的化……”
“他们为了得到社会认同，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为了赚取私利，传播信息时追求的不再是信息的内容，还是读者的看法。”
晓燕听后一愣：“难道我也……”
“不错！”林菲的文字越来越犀利：“你跟其他新闻工作者一样，在这种冲击下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你知道读者因为人类的天性，更愿意去看自己想看的事物。他们更愿意看到这世上有人不如自己，看到有人赞同自己的落魄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世界，更愿以高高在上的角度去俯视和批判同类……这些你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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