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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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宸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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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口中的那个他,想必曾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的良人吧。如今佳人陷泥潭,良人已成他日客。那据说待她极好的孙公子呢?可能成为她彼时的良人?

    我试探性的张口问道,“素日里来常听孙公子对姐姐一往深情,姐姐何不送给他呢?!”

    她姣好的面容顿然闪现过一丝惆怅,“妹妹,你还小,这些姐姐日后再告诉你。”

    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见她不欲言语的样子,也不便再多问。

    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我每日里除了接受先生的教习、妈妈们的检查外,就是去暮雪的房中找她玩,有时只是静坐着看她画画,有时却也一起胡乱着涂抹上几笔。她亦告诉我香囊的制作方法,原来那日所闻得的沁人幽香,并不是香粉胭脂,而是她特意托孙公子从外间买来的各色花瓣,待晾干后又加入茅香根、辛夷等药材,细细磨碎,装入自己亲手绣制的香囊内,下边悬挂上各式的花络子,可佩带在腰间,既清心好闻,又可做漂亮装饰用。虽说寻常的香囊也多见,但香味多浓重或留香时间短,未及她教的这般淡雅悠长。

    我十分钦慕她的玲珑心窍,她甚为得意,又不吝赐教于我。我方知她家原是香料世家,祖上起便在这渭水一带经营香料制作和售卖,也算是富甲一方,只因地方官吏与奸商勾结,巧取豪夺她家祖传的制香配方,这才导致了家破人亡。

    “我空留下一身的制香手艺又如何?只能困在这青楼里,卖笑求存,恨不能替家人报仇雪恨,又恐我廖家几世的传承就我手中断毁。”她一脸忿恨,白衣翩然的身影在激动中轻微颤抖,花络缠绕在指间,勒得寸寸青白。

    我急忙夺过她的手,将那团花络子取了扔了,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姐姐何必自苦自弃,我听孙公子不日就要回来了,他是京城里的富贵人家,门路自然也多,他既然珍视姐姐,自会将姐姐的苦楚放在心上,将来若是脱困了,总能寻着法子替你家人陈诉冤屈。”

    暮雪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神色担忧:“话是如此,我也期盼他能早日回来。”—南开大学美女校花艾丽可爱护士装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九章 暮雪挂牌() 
这一等却又是十来日,依然不见孙公子回来,而他留下的银子,显然是支撑不住荣妈妈的耐心。这日,就派了苡荭姑娘过来传话,问暮雪孙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暮雪姑娘只怕就要出去挂牌了。我看到她说这话时候的嚣张得意,仿佛暮雪出去接客她拣得了便宜的嘴脸,真想上去赏她一脸子巴掌,暮雪却是紧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冲动。等她出的门去了,我“砰”的一声关了房门,“姐姐,你看她那副得意忘形的恶心模样,干嘛不让我上去给她点教训!”

    “沁儿。听姐姐一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得荣妈妈格外照顾,明里暗里早多人都对你妒忌三分。荣妈妈待苡荭亲厚,在这梨香苑里她就算半个老鸨,此人狭隘,和那阴毒的黑拐子又凑在一起,若是得罪了她,日后少不得麻烦。凡事不要逞一时意气,学会容忍也是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知道吗?”暮雪倒像是忘了自己的处境,反而劝慰起我来。

    “姐姐,孙公子那里,还是没有音讯吗?”我不得不直面询问这个我并不想询问的问题,虽然有答案早已在隐隐约约的刺痛着我的心。

    院里的彩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嬉笑逢迎的声音渐起,黄昏还不及完全侵袭这片楼院,“梨香苑”里流金幻彩的白昼就已经喧然来临。按规矩,我必须回后院了。

    接连着又是几日过去,孙公子仍是未归,却有好色之徒垂涎于暮雪的美貌,砸银子要求妈妈放她出来接客。孙公子送予她的一些珠宝首饰,为了拖延时日,也已尽数献给了荣妈妈,却仍阻不住荣妈妈一颗被金钱熏黑了的心。

    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纤长的桃红色身影风骚的斜倚在暮雪房外的门廊上,和一个黑色布衣的男子在**,虽然只是个背影,却是倚荭无疑,而那男子,正是荣妈妈手下最得力的拐子打手黑子,长得本来就黑丑,还常着一身黑衣,愈发令人感觉阴冷可憎。苑里多少的姑娘小雏都是拜他所赐坠落风尘,我也是他昔日“慧眼”所识。这两人一向是荣妈妈跟前的人,想必荣妈妈此刻就在暮雪房内,我的心陡然揪痛。

    这一等,竟就是几个时辰过去,天将黑了,才寻着机会避开荣妈妈赶紧溜进去暮雪房里。

    暮雪的房里没有点灯,廊外有灯火穿透薄薄的窗纱,映射的房内景象朦胧。暮雪定定的坐在桌旁,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这昏暗压抑在人心上,我竟不知该如何启口去询问或者安慰她:“姐姐,怎么灯都不点呢?”

    “别点!”暮雪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一缕浮荡无依的游魂。

    我无声的陪坐过她身边,伸出手去,用力的握住她也同样泛着冰冷的双手。我们都没有能力去解救对方,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孤冷绝望的夜里,互握着双手,传递给对方一点温度和力量。暮雪依然一动不动的僵坐着,不给我一点回应。我的心片刻之后就开始慌乱了起来,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她,还是透过她,可看到的将来的自己。迫活于泥泽已属无奈,但我若脏污了自己,岂有面目以见天上的娘亲?!莫不如一死!

    我的脑中轰隆一下,一死!暮雪,不,我不要她死!

    “姐姐,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还有冤仇未报,孙公子他或许只是有事给耽搁了……”我急不择言,笨拙的想哄劝她。

    只是一声幽幽的叹息,却苍凉得仿佛娘亲去世时那掉落一地的秋叶。

    “沁儿,他不会回来了!”

    “从进这个牢笼那天起,我就没奢望过会逃脱,我只期盼,有朝一日,能求得机会,替我廖府上下惨死的13条人命伸冤雪恨。”她语气渐有些缓慢,细弱的娇躯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战抖:“只要能帮我伸冤雪恨,我这一辈子哪怕做牛做马的也愿意回报他,甚至,甚至让我一辈子都待在这牢笼里,我也愿意!他临行前说好的,顶多不过二三十日,就会叫人递消息来给我,可是这都已经快两月了,音讯全无。他不会再回来了……”

    余声哽咽,那些压抑着的痛苦,此时都齐涌在她的心上,恨不能跳出胸腔,喷涌而出。那纤白的拳头用力的紧拽着胸前的衣襟,仿佛每用力一分,就能多揪出一分的痛苦。

    我顿然词穷,原来,她那日不愿对我启齿的,竟是这般,什么情投意合,什么万般宠爱,说到底,不过是一桩以利求色的交易。可笑可悲我竟然还曾天真昏噩的以为来这花钱****的男人或许会一颗万分稀有的真心!

    翌日,就传来了“梨香苑”雪姬姑娘要开始挂牌的消息。挂牌日子定在了2日后的廿十六,荣妈妈说本不欲那么快,但翻看了皇历,二月廿十六为本月最佳的黄道吉日,满日利开市,除此之外近期内都没这么好的日子了,所以就委屈暮雪提早挂牌了。我看她尽是满口瞎话,这白白胖胖的妇人,看上去一副富贵慈善的模样,私底下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当年她也只不过“梨香苑”一普通歌姬,没几分的狠心歹毒,想必她也坐不上这一苑之主的位置,而这“梨香苑”恐怕也早在淮阳河畔的这一片灯红柳绿、莺歌燕舞里黯然消亡了。

    心下不觉有些恨恨难平,倒真该早早消亡了这些烟花柳巷,少了世间多少悲苦女子。

    暮雪挂牌的那日,的确是个极好的日子,春雨绵绵的时节里难得的暖阳高照。我站在院子里,听风在身边轻轻吹过。院子里,一树海棠开得似火如霞,映衬得这“梨香苑”平添了几分春意和喜庆。可我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冷冷的,冷得即使抱着暖炉,也止不住寒颤,那海棠花的幽香袭来,沁入心扉刺骨的寒冷。

    晚上,前院里灯火阑珊,弦乐声中几点********较以往更显得纷扰。看样子,虽不是初夜挂牌,但前来捧场的宾客应该不少。荣妈妈此时的笑容,想必比院里怒放的海棠更要灿烂吧。

    只听得“铮”的一声琴鸣后,前院的嘈杂声一下就安静了不少,紧接着,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伴随着悠扬灵动的琴声飘了出来。

    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

    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引自李白《秋风词》)

    何如当初莫相识,是呵,青梅竹马如何,红尘情缘又怎样,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最终的人去楼空,莫不如一开始就莫相识,莫相思,就不会绊人心,伤错付。

    歌声渐停,不知道暮雪姐姐今晚身边躺着的会是什么人,她心中想必是十分苦楚的,却还要强颜欢笑着承受。这也就是我的将来罢?!当下惆怅悲悯,辗转难寐,听着前院隐隐约约的丝乐歌舞声,直到清晨,这才勉强睡去。{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十一章 飞来横祸() 
门“吱呀”的一声就打开了,虽然已经很轻巧,但在寂静的清晨依然显得有些清晰刺耳。暮雪冷着脸迅速把我拉了进去:“沁儿你跑来找我太胆大了,巧慧也没拉着你,让荣妈妈知道了非得剥了她的皮!”

    暮雪真是有些生气了,苍白的双颊隐泛起薄怒。我拉着她的手刚想撒娇求饶,不意却看到她的双眼泛红,不对,她一身的白衣齐整得好似知道我要来提前就穿戴好了,烛台上只剩下一滩烛泪,那是彻夜燃烧后余下的痕迹。

    “姐姐,你还说我,你为什么通宵不睡?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我愣了一下,想起柔姬,突然又想起了孙公子:“姐姐,你别糟蹋自己的身子了,留得青山在,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柔姬一样……”

    “不是的,沁儿。”暮雪打断了我的话,别过头去,又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姐姐不是因为这个难过。”

    “那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是真当我是你妹妹,就不应该瞒着我,哪里像真心待我、信任我的样子!”我口不择言,急得直跺脚。

    “好妹妹,姐姐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令你担忧。”暮雪扭过来我的身子,“是他……绿翘房里那人。”

    绿翘房里那人,莫非是……孙中棠那虚情假意的家伙又回来了?!姐姐不会还在为他伤心难过吧,那我也太替她不值了。“姐姐,那孙公子……”

    “不是他。”暮雪打断我的话,继而咬牙切齿:“是害我家人、夺我家财、不共戴天的仇人——王启昭这个贼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话说着,一枚粉拳直接砸到了桌上,传来杯盏轻微颤动的声音。

    “姐姐。”我急忙拿过她的手来看,芊芊玉指已是微微红肿。“沁儿知道你受的委屈。可你想想,你委身于此地不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沉冤报仇吗?可你总这样不爱惜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那你全家的冤屈恐怕就再没人知道了。姐姐,时日方长,留得一条命在,才有希望,切莫一时意气了。”

    暮雪点了点头,我又安慰了她一番,故意和她东拉西扯的聊一些院里院外最近发生的巧事,她的心情可算好了些许。估摸着院里的姑娘恩客们差不多该起床了,催我赶紧回后院去,我也不敢再作逗留,匆匆和她道了别,蹑手蹑脚的一路小跑了回去。

    饶是这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日晚间,我正和巧慧、巧莲在房中抓阄阄儿玩,看巧莲输得满下巴都贴了小纸片儿,活像个滑稽的白胡子童颜小老头,我得意的咯咯大笑。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倚荭尖利的声音:“玉沁屋里的,快开门,妈妈来了。”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巧慧和我对望了一眼,赶紧跑过去给她们开门。倚荭留在了门外,荣妈妈带着孙妈妈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却是抬手就给了巧慧和巧莲两耳光,打得巧莲眼里立时盈满了泪水。

    “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叫你们看好姑娘不要乱跑的,你们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

    “妈妈,你怎么可以乱打人?!”我自是心疼她们,找荣妈妈理论。

    “你住嘴!”荣妈妈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惹得她如此动怒。

    “你个小冤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不要往前院跑,你就是不听,现在惹出事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妈妈,沁儿哪值得您如此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我只是前几日清晨去了趟暮雪房里,一路上也没遇着什么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事儿的啊。

    “尹知府和王少爷来了,点名的要叫你过去陪,你自己说吧,该怎么办?!”荣妈妈这时已冷静了下来,其实她一向来都很冷静,刚才那暴怒的样子,只是想给我们点教训而已。但我知道,这事她肯定会比我还急,如此这般的装腔作势反倒是有可能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泪珠儿唰的一下滚落,**一弯,直直的就朝她跪了下去:“妈妈,沁儿让您伤心了。您栽培女儿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女儿时刻铭记在心,一直想着以后要好好的孝敬您,努力报答您。只是,您也说过,沁儿年纪还小,如何,如何……”

    荣妈妈看我哭得梨花带雨,也不马上叫我起来,故意装着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叹了口气,拉我起来。“现在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了?可惜晚了!”她又重重的停顿了一下:“这知府大人,妈妈也是得罪不起的。唉,好在你前些日子以来一直抱病,眼下也只有这个借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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