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心外- 第22部分

　　　　“等一下。”在莫彦佳的唇贴上她之前，窦熙雅抬手低住莫彦佳的肩，在最后一刻阻止了那已经有些微触碰的亲吻。

　　　　莫彦佳抬眼看她，眼神里透出明显不满的情绪：“怎么了？”

　　　　窦熙雅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渐渐变得狠厉，她猛地推开仍然拥着她不放手的人。那人趔趄两步，重新站定后，挂上不耐的表情扯着嘴角对她笑得无耻：“窦医生好眼力。”

　　　　窦熙雅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无以言表的愤怒，努力压抑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而停不下来的颤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谁？”

第31章　｜｜｜｜｜｜（）　
那人手指放在唇边，眼神暧昧地看着她，冲她眨眨眼睛：“你猜。”

　　　　披着莫彦佳外皮的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骚气，动作和眼神里的挑逗意味不言而喻，但那语气里的嘲讽让窦熙雅额头的青筋都爆起了。她揪住那人的衣领用力一拽，转身粗暴地砸到办公桌上，嘶哑着声音低吼道：“我问你是谁！彦佳呢？！”

　　　　那人一声惨叫，因疼痛而扭曲了五官，被她压着无法起身，也摸不到被撞疼的腰，只能胡乱挥着手□□：“疼，疼！”

　　　　“别让我问第三遍！”窦熙雅愤怒的情绪达到极点，她看不得这人用莫彦佳的外表摆出一股风骚的姿态。

　　　　被她压得动弹不得的人似乎被突然暴躁的她吓到，掰着她手显得极为慌张，结结巴巴地求饶：“冷、冷静，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你先松开。”

　　　　窦熙雅一愣，这人……外强中干啊，还以为有多难缠，没想到还挺认怂。

　　　　窦熙雅松开那人，那人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揉着被撞疼的腰用撒娇的眼神看她，小声嘀咕一句：“这么凶干嘛。”

　　　　窦熙雅看不得她那副样子，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那人跟过来，腻歪地坐到她办公椅的扶手上，没骨头一般往她身上靠，嗲兮兮的撒娇：“你不帮人家揉揉吗？这身子莫彦佳也要用来着。”

　　　　窦熙雅瞪着女人，强压住想甩她两耳光的冲动，怒道：“给我滚开！”

　　　　女人啧一声，无趣地站起身，渡着懒散的步子走到靠墙的地方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办公桌对面。女人翘着腿，胳膊支在腿上，托着下巴，看着窦熙雅的时候仍然是那副暧昧又挑逗的眼神。“窦医生，你对莫彦佳那么温柔，对我怎么这么凶呢？”

　　　　窦熙雅抱着手臂，黑着脸，忍着想要暴躁的情绪冷漠地看着女人：“我没空跟你废话，说，你是谁？”

　　　　女人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勾着一副妖媚的懒散笑容：“我是米楚楚，活在左晓梦身体里的不知道多少号人格。窦医生，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呀。”

　　　　“彦佳呢？你为什么会出现？”

　　　　“嗯？”米楚楚发出一声性感的鼻音，嘴角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挑逗：“莫彦佳啊？想知道吗？”

　　　　窦熙雅觉得这女人真的在挑战她的耐心。

　　　　见窦熙雅黑着脸不回她话，米楚楚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窦熙雅身边，又问了一遍：“窦医生，你真的想知道莫彦佳现在怎么样吗？”

　　　　“废话。”

　　　　“那我告诉你。”米楚楚这么说着，轻轻拉过窦熙雅的手，直接盖到自己胸上，用力往下压：“她在这里呀，好好的呢。”

　　　　“……”窦熙雅因为太过在意莫彦佳，没防备米楚楚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被手心里柔软的感觉惊到后，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只差没有吐出一口老血。

　　　　窦熙雅猛地抽回收，腾地站起身避开靠她极近的米楚楚，踉跄两步才站稳，还差点撞翻了桌上的电脑屏幕。米楚楚看到她惊慌的样子，笑得十分得意：“窦医生，你好纯哦，刚才我还以为你是老手，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啊。”

　　　　窦熙雅气不顺，胸口起伏巨烈，脸也憋得有些泛红，咬牙切齿地朝米楚楚伸过手去，她也不知道她想拿米楚楚怎么样，伸手去揪她也只是因为气过头的下意识反应。不过米楚楚这次倒是反应快，迅速退后两步躲开了：“窦医生，不要动手哦，你可是个文明人，动不动就动手可有损形象。”

　　　　窦熙雅看着米楚楚那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深知她反应越大，表现得越在意，只会让米楚楚越得意。她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快，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米小姐，不想我动手，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米楚楚耸耸肩，也走回去坐下：“可是我没有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呀，这里可是你工作的地方，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窦熙雅看着米楚楚那自信满满又透着一种百无聊赖的表情，猜测这女人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人，这种人，越是把她当回事她就越来劲。所以，窦熙雅把视线从米楚楚身上移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开始赶客：“那米小姐请回吧，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有陪你聊天的兴致。”

　　　　米楚楚不太高兴地拉长音调：“诶？窦医生不要这么冷漠嘛，人家难得出来溜一圈，跟人家玩儿嘛。”

　　　　窦熙雅瞥她一眼：“我可以陪你玩儿，但你也要给我提供让我觉得值得花时间陪你玩儿的信息，不然这种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米楚楚耸耸肩，站起身撇撇嘴：“你不陪我玩儿，自然有人陪我玩儿，哼，你可别后悔。”

　　　　看米楚楚那副老娘才不缺玩伴儿的自信样，窦熙雅心里咯噔一声，这么爱折腾的米楚楚，不可能会让自己闲着，指不定会趁着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来。想到刚才莫彦佳来找她的时候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莫不是米楚楚已经做了什么让莫彦佳无法忍受的事情？这么一想，窦熙雅觉得她还真不能放米楚楚走。

　　　　“回来。”窦熙雅喊住已经抬脚往外走的米楚楚。“从现在起，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米楚楚一愣：“凭什么呀？！我才不要，我就要出去玩儿。”说着她白一眼窦熙雅，转身就走。

　　　　窦熙雅快步过去，将米楚楚拦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回办公桌前，按着她的肩把她压在椅子上坐下。“凭什么？”窦熙雅俯下身子，揪着米楚楚的衣领阴森森地瞪着她：“就凭我在乎彦佳。你要是敢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就弄死你！别忘了我可是心理医生，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而已，弄不死你也能让你疯。你信不信？”

　　　　米楚楚被窦熙雅吓到，喉头滚了滚，艰难地咽咽口水，颤颤巍巍地点头：“信。”

　　　　“很好。”窦熙雅拍拍米楚楚的脸：“乖乖在这儿坐着，到彦佳替换你之前，你要是敢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窦熙雅的威胁起了作用，米楚楚还真就听话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办公，也不敢再吵着要离开，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一会儿拿出手机来翻翻一会儿扯开自己的领口往里瞧瞧，偶尔也怯怯地看看她。

　　　　窦熙雅整理完几份病人资料后，收起文件夹，看看电脑上的时间，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但她已经无事可做。米楚楚跟个多动症儿童一样，很明显早就坐不住了，但是也不敢说想出去。

　　　　窦熙雅靠在椅子上，一副看管犯人般的姿态，仰着下巴斜睨着米楚楚：“想出去玩儿？”

　　　　米楚楚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想。”

　　　　“可以。”窦熙雅答应得爽快，米楚楚刚要高兴，她又补充道：“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带你出去玩儿。”

　　　　米楚楚的脸色垮下来，嘟着嘴不满道：“就知道你没这么好。”

　　　　窦熙雅敲着桌子，满不在乎的威胁她：“我不介意让你继续在这儿坐着。”

　　　　米楚楚赶忙道：“答答答！我答还不行吗？你想问什么问吧。”

　　　　“你为什么能出来？彦佳应该不会允许你出来才是。”

　　　　“哼，莫彦佳那个死……”骂人的话吐出一半，突然感觉一道冷光射过来，米楚楚赶紧改嘴：“彦佳她是掌着权，可也不是绝对啊。”

　　　　“什么意思？”

　　　　“其实我跟彦佳一样，如果没有人打压我的话，我也能感知外界，也能随意切换，不过我打不过她，她老欺负我压榨我不让我出来。”米楚楚说得极为委屈，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说完抱怨她又话锋一转：“不过在她晃神的时候我也能感知到一些外界的信息，比如她自己出来活动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多精力管我怎么样了，所以我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情，窦医生。”说着又冲窦熙雅抛个媚眼，被窦熙雅一个眼刀甩回来，无趣地嘟起嘴收回视线。

　　　　“那这次你为什么能替换彦佳？”

　　　　被窦熙雅这么一问，米楚楚突然精神振奋，一副问到她点子上的兴奋劲：“这个我也觉得很惊奇，本来我只是想看看八卦的，没想到就这样出来了！”

　　　　窦熙雅皱起眉头：“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我不是说了莫彦佳晃神的时候我就有机会出来吗？她以前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最近在你面前的时候她晃神晃得特别厉害。刚才大概是她心神动荡，不小心被我钻了空子吧。”

　　　　“……”

　　　　“窦医生。”米楚楚朝窦熙雅挤挤眼：“有戏哦。”

　　　　“……”

第32章　｜｜｜｜｜｜（）　
依据约定，窦熙雅带米楚楚离开诊所，可是她也并没有地方可去，米楚楚想去的地方她又不乐意去，最后她干脆开着车带着米楚楚在马路上兜风。米楚楚虽然不满意她的这个安排，倒是也没有太吵闹，只是把车上的音乐开得很大声，坐在副驾驶座上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窦医生窦医生，我们晚上吃什么呀？去吃大餐好不好？莫彦佳有钱，你先垫付一下，回头让她还你。”

　　　　窦熙雅瞥一眼米楚楚，那女人像个孩子一般瞪着充满期待，又含着几分恶作剧的兴奋的眼睛看着她，她忍不住问道：“你几岁了？”

　　　　“三十。”

　　　　“我以为你十三。”

　　　　“哎呀讨厌，窦医生嘴真甜，人家这么显年轻吗？”米楚楚故意误会窦熙雅的意思，摸着自己的脸一副陶醉的模样。

　　　　窦熙雅懒得跟她贫嘴：“你想吃什么？”

　　　　“窦医生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看看时间，这个点吃晚饭还是有些早，可是老在路上这么兜着也不是办法，窦熙雅想还是找个能喝下午茶的地方坐会儿吧。

　　　　窦熙雅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米楚楚一看是咖啡厅，立马不乐意了：“窦医生，你不能这样，虽然我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可是咖啡可不能当饭吃呀。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不能这么虐待我。”

　　　　窦熙雅回头瞥她一眼：“你的晚饭下午四点吃？”

　　　　知道这只是下午茶后，米楚楚又欢愉起来，一把抱住窦熙雅的胳膊开始卖弄风骚：“原来窦医生是想跟我约会啊？早说嘛。”窦熙雅冷漠地甩开米楚楚，径自走进咖啡厅，米楚楚撇撇嘴跟上去，腹诽窦熙雅真是不解风情。

　　　　咖啡厅里人不多，但是环境不错，窦熙雅和米楚楚面对面坐着，米楚楚还是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东看看西摸摸，桌上的奶球也能让她拿来玩。

　　　　“反正闲着没事，你跟我说说你们的事？”窦熙雅觉得这是一个收集材料的好机会，面对莫彦佳的时候她还真开不了这个口，但米楚楚好像不太介意这种事情，而且反正她们也不熟，就算米楚楚介意她也无所谓。

　　　　米楚楚的视线从用奶球搭起的小金字塔上迅速瞟一眼窦熙雅，随口问道：“我们？我们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不是说过，你是左晓梦不知道多少号的人格吗？其他人格的事情你知道吗？”

　　　　“有些知道，有些没兴趣知道。”

　　　　“那跟我说说你知道的那些吧。”

　　　　米楚楚面前的奶球金字塔倒掉了，她有点不耐烦地啧一声，托着下巴，视线瞟向窗外：“不想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麻烦。”

　　　　窦熙雅看着米楚楚看似无聊，实则有些抵触的表情，为了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她只好放出诱饵：“作为你回答我的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我能做到的要求。”

　　　　米楚楚的视线回到她脸上，短暂的沉默过后，米楚楚勾起嘴角：“这个要求能保留吗？”

　　　　窦熙雅很干脆：“可以，但是记住，要是我能做到的。”

　　　　“好。”米楚楚倒是也挺干脆的。“窦医生想知道什么？”

　　　　“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人格？”

　　　　“没数过，多着呢，这几年好了一些，以前可是每隔一断时间就要出现一个，烦死人了。”

　　　　窦熙雅心里一惊，深感情况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她以为左晓梦只是因为幼年丧失双亲的那段时间太痛苦才发展成了多重人格，那种情况下，一般出现的人格不会太多。可是现在听米楚楚的话，似乎并不是这样。“都有些什么样的人格？”

　　　　米楚楚听她这么问，勾起一丝恶趣味的笑容：“窦医生，你是心理医生，相信对多重人格肯定有所了解，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吧？除了有莫彦佳和我这样的理智派，还会有些什么样的人格，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窦熙雅的脸黑了黑，虽然她知道米楚楚说的是实话，而且她也确实预想到了，但是她实在无法想像，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想，莫彦佳在管理着左晓梦内部人格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米楚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悠哉悠哉地继续道：“窦医生，是不是不愿意去想像？平常看上去温和内敛的莫彦佳，其实也有残暴的一面？”

　　　　“……”窦熙雅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外泄：“说点别的吧。”

　　　　“呵，心理医生也有不愿面对现实的时候啊？”米楚楚端起咖啡杯，小抿一口，放下杯子后又开始拨弄面前的奶球：“我劝窦医生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了，我说出来的事情绝对都不是你愿意听到的。”

　　　　窦熙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