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草药,唯一欣慰的是他的血止住了,再有几个时辰,他也该醒来,额头似乎也不是那么烫了。
林芳语一喜,烧退了!
她放下心中大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坐在地上擦汗。
好似从上一回醒来,就没有见他吃过东西,她这么想着,又开始折腾起吃食来。
没有锅碗瓢盆,没有油盐酱料,山洞外野菜倒多,林芳语将它们洗净了,找了个破碗,搭起架子,开始熬制野菜汤。
白逍遥在迷糊中,感觉一双热乎乎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作为夫妻,同处一室的时间不少,自然少不了观察了解,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味,他再熟悉不过。想说这女人怎么这般聒噪,也不由他好好歇息,可眼皮太过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他下意识动了动手,发觉全身无力,只能任由她的手一会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又自言自语起来。
全身热得犹如在滚开的水中,让他整个人快要爆炸了!忽然间有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了他的额头,舒坦的感觉就这样从头皮扩散到全身。他竟然忘记了挣扎,甚至希望这病痛,可以长久些,再长久些。
然而毕竟是十八般武艺一样的高手,这点伤原本算不得什么,经林芳语悉心照料,烧一退,整个人立即精神抖擞了起来。
伴随她“怎么还不醒?汤都要凉了,不然我自己先喝掉”的言论中,他假意地动动肩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呃”
“你醒了?”林芳语看着他醒来,惊喜地说道,手忙脚乱地从架起的锅里,就着一大把杂草,将滚烫的野菜汤端来,眼巴巴看着他,说道:“快,趁热喝,我不会游泳,所以只能找到这些野菜,都是没有毒的,你快喝。”
热气腾腾的野菜汤被端到他跟前,白逍遥皱眉。看着碗中绿油油的一片,皱起眉:“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谋杀亲夫?”
“你!”林芳语那个气,看在他救了她,因为她才受伤的份上,好心好意帮他冷敷,又折腾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熬了这么一碗汤,居然被嫌弃!她立马就不悦了,将碗塞进他的手上:“我是怕你就这样死了,侯府会让我跟着陪葬!”膈应人的话,谁还不会说啊,难不成就只有你才有嘴巴?她愤愤不平地想着,绷着脸,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刚踏出一步,就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挣扎着起身:“干什么你,放开我唔”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胃里?因为是横躺着,流质的食物自然而然顺着喉咙就下去了,她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唇已经欺压上来!
她瞪大眼,侧过脸,天啦!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竟然,竟然竟然嘴对嘴喂她喝下了野菜汤???
脑子里混沌成一片,就像太过浓稠的浆糊,怎么也抹不匀。
“要不说我们是夫妻呢,这一回,看你怎么逃?”他轻笑了一声,口吻变得极为认真:“我从来没有把我们成亲,当做一笔交易,从来没有。”如果可以,他还想告诉她,是他请求皇上赐婚的,就是怕会遭到她的拒绝,才用了这样一种强硬的方式。可又怕实话实说,会吓坏了她,将她推得更远。
“你我你”她红透了脸,吞吞吐吐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话,鬼才会相信!”其实已经有些震惊,他居然会这么坦白,难道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原因?
“这么说,你是不信了?那为夫,也得表示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说着直接丢了碗,甩了剑,搂住她,欺身上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二章 达成一致()
直到那股热浪过去,林芳语依旧双颊滚烫,整个人处于茫然状态。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对白逍遥的亲昵接触,自己居然没有抗拒!非但如此,还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难道就是因为他说“母亲不是希望早点抱孙子吗?你若不肯,那母亲必然是不依不饶的。”
她嘴上说着:“只要将军喜欢”
一个“欢”字,消失在他的亲吻之中
白逍遥好笑地看着小妻子,确定她是在走神,他调侃道:“莫非夫人对为夫的表现不满意?”
“不是”
“那就是不喜欢今日的地点”
“不”她这才惊觉,自己被他带进去了,人家好笑地看着她,林芳语有些恼,殊不知这样真实的她才是白逍遥最想看到的。他收敛了笑容,轻声说道:“这才是你。”
仅仅四个字,概括了对她全部的了解。她像是一株仙人球,浑身都是刺,一旦有人靠近,必定鲜血淋漓。
她不知怎地觉得胸腔被挤压得难受,多年的掩藏,其实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然而,她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将她揽过来:“你不必说,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你愿意,往后,这侯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避风港。”说出来也是苦涩无比,因为想了解,因为想靠近,固执地请旨赐婚,才让她面临今天的处境。但侯府,是比林府还要复杂的所在。
“在哪里不是一样。”她说道,显然知道他最后的叹息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是嫁给宁仲成,重蹈覆辙,在侯府,将军府或者其他府邸,没有多大分别。
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开心,最起码她愿意与他接触,愿意跟他靠近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不是吗?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难得享受片刻的宁静,身在王侯之家,哪里有什么惬意人生,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如他一般,外强中空的侯府,漫天飞舞的流言,还有同僚之间拉帮结派,要想统领好禁卫军,做好皇上的保护措施,难如登天,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有机可乘,招致祸患,他的脸,他瘸着的腿,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么?
又如她,前狼后虎,费尽艰辛,总算扳倒宫夫人,然而宫妙音仍旧在国公府颐指气使,宁仲成运气好,有了宁国公的庇护,毫发无损,依旧是国公府最杰出最受重视的嫡长孙。反而是自己,嫁到侯府来,不得不面对宅院之间的争斗,一不小心得罪了婆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太平了。
“对了,我想到一些事。”林芳语坐起来:“我在你母亲的坟旁发现了奇怪的事。”
她把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白逍遥,白逍遥听完,笑道:“我当是什么,母亲说那是座孤坟,也不好让人迁走,所以一直留在原地。”
林芳语摇头:“那你记不记得,那座坟是什么时候起有的?是在先夫人下葬之前,还是下葬之后?”
白逍遥难得的沉默了,林芳语猛盯着他瞧,倒叫白逍遥别过脸。林芳语“噗嗤”一笑:“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哎哟哟,这可真是破天荒地头一回啊!林芳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兴奋:“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注意过?还是,你觉得实属平常,没有什么玄机”
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开始分析自己预测的结果:“如果是在先夫人之前,倒也情有可原,如果不是呢?为何好端端的,又增添一座新坟,而且还是孤坟!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还有,这坟墓里,到底又是谁呢?”堂堂侯府夫人的墓穴,该是风风光光,即便不是过分华丽,也不会这般突兀。家族的墓穴等同家族未来,掌握兴衰,从来都是要找一处风水好地。到了先夫人这里正好相反,葬在一处光秃秃的地方,还只有上下一条道路,另外的一边直通崖底,既不依山,也不傍水,那叫一个离奇。
白逍遥定定坐着,不发一言,林芳语最后的话触动了他,在这之前,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得到白夫人的回答,现在看来,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复原,再想方设法离开此地。
走出山洞,是一眼望不到顶的山崖,他们就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坠落下来的。先夫人的墓穴,也应当就是在上空了。林芳语听过几种埋葬的方法,道:“我听说有个民族埋葬的方法,是把人装进棺材,然后安葬在高高的崖壁上,如此可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子孙便可福祚绵长,兴许,这是先夫人的意思。”
白逍遥嗯了一声,继续陷入沉思。两个人都不再多言,商量着上去的办法。
也许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陡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她的小手被他包裹在手心,她柔柔看他,道:“我”
“舍不得这里吗?”他问。虽然只有一日一夜,可是却似乎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自己,卸下心中防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们心里都清楚,一旦回到侯府,回到那个位置,一切的一切,这桃花源一般舒适的生活,将再次变成奢望。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他们都不可能抛弃家人,一走了之,林芳语说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我答应你,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就离开侯府,远走高飞,过平淡的日子。”
她苦苦一笑:“但愿那一天,可以快点来到。”
争斗的戏码每日都在重复上演,他要追查当年的真相,她要将宁仲成推入死胡同,他们的任务同样艰难,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或许理想中的一天,永远也只能是畅想。
白逍遥发出信号,这烟火寻常时候是用不上的,只有在最紧要的时候,才能发出这样的命令,也预示着,他自己暗地里豢养着一批死士。这举动很是冒险,假如被人发现,告发到朝廷,他又会惹上官非。
但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林芳语不会武功,他身上还有伤口,他们耽搁不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负荆请罪()
“大少爷大少奶奶”山谷中回荡着声声呼唤,倾盆的大雨浇透了侯府的人群。
“二少爷,您都找了几个时辰了,还是先去歇一歇吧!要是找到了大少爷,小的一定第一时间禀报您!”
白逍逸听也不听,扒拉开草丛继续焦急寻找:“无妨,找不到大哥,我心中不安,就算勉强回去,也不安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队伍的扩散寻找,随着雨水的冲刷,随着日暮逐渐西斜,白逍逸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可是”小厮好为难,夫人发了话,务必带回二少爷,可看二少爷的架势,要是不看到大少爷安然无恙,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去的。而且两位少爷的个性都如出一辙,那就是倔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小厮好纠结,若是依了二少爷,夫人那里不好交差;若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强行把二少爷带回去,到时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二少爷会怪罪他一辈子。就在他掰着指头计算可能性时,忽然听到那边一阵惊呼,解了他燃眉之急。
“二少爷,这里有发现!”
白逍逸不顾滂沱大雨,丢了伞冲进雨里,短小的玉笛,混和着泥土气息,忽然间一种剧烈的情绪在他心口翻滚,他将那玉笛牢牢握在手心,心中道:“这是她的,她来过,她真的来过!”
“继续找!”确定行踪,他更加不愿轻易离开,小厮知道即便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人来劝说,也未必可以撼动二少爷了,他瘪瘪嘴,乖乖地找人。
而白逍逸,看着茫茫大雨,心中呼喊:“大哥,嫂嫂,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他的手不经意地颤抖着既为自己的迟来一步,也为惊奇的发现。原来却原来
大部队继续搜索,仍旧一无所获,白逍逸的不安一点点扩大,玉笛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轻巧便于携带,最主要是做工精细,小小的笛管拉开,便是宁神定惊的药粉。他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她心中会给他这个连姓名也掺假的人留下位置,他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隔了这么久还带着,必然是悟出其中门道,带着以备用的。
而今连这小小物件也遗失在地,那是不是预示着,她的情况很不妙?
“啊!”他一拳打进泥水里,泥浆布满他的脸,他的发,他的唇
身在侯府的白夫人也是坐立不安,打从她知道两个儿子先后出门之后,她坐在椅子上,额角皱纹卷起,见到院中出现的下人,忙站起来,几乎是要奔过去,问道:“怎么样了?二少爷呢?”
下人身后空空如也,白夫人见了,面色一变,怒道:“去,多叫几个人去,就是打晕了,也要把他给我抬回来!”
刘嬷嬷见白夫人快要沉不住气了,劝诫道:“夫人,莫要着急,二少爷不会有事的,大少爷”
白夫人焦急打断:“我怎么能不着急呢?逸儿从小身子骨就弱,若非如此,我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把他送去做宋四爷的徒弟了。不就是想着他能够自己诊脉,自己调理,不用劳烦别人吗?”
刘嬷嬷便不再言语,确实是如此,二少爷原本也是更喜欢武刀弄枪的,可是他总生病,耐力也不如大少爷好,夫人才将他送出去学医。
“二少爷和大少爷的感情向来就好,如今大少爷有事,二少爷不会袖手旁观的。”刘嬷嬷分析道。
“是啊,兄弟情深,总是不让我省心。”白夫人扶着额,叹息道。
过了最初那种惴惴的状态,又大口喝下一杯茶,白夫人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偏偏罗姨娘没有眼力劲,故意跑来凑热闹,顺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白夫人,说是那个叫做香樱的,莫名其妙被大少奶奶罚跪,又说兴许是良辰吉日没有选好,才会在大少奶奶进门后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罗姨娘表达的很含蓄,基本意思白夫人是听懂了,变相地说林芳语是不祥的人,是因为她的出现给侯府带来了麻烦事。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我这里已经够乱的了。”白夫人直接赶人,等罗姨娘走后,方叫刘嬷嬷去安置香樱,刘嬷嬷也道:“大少奶奶这一次果真过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香樱好歹也是夫人您”
白夫人静静听着,道:“去后院叫一个人过来。”
却说白逍遥与林芳语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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