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让车夫折回王府。
“怎么回事?不是要去你府中给贵公子看诊吗?”穆凌落挑了挑眉,惊诧地望着她。
现在的严夫人再也没了往日里的气度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她见得车还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她不由拍了拍车壁,“停车,我让你停车听到了没有?”
却听传来了一声嗤笑:“夫人,现在怕是晚了!”
12点
“你不必说话,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这样,也不违背你对阿墨的承诺,既也让我了解了状况。”穆凌落心中其实也差不多有数了,她缓缓的深吸了口气,慢慢吞吞地问道,“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碧落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敏锐,但她也不觉得惊讶。
她的主子,惯来都是这般的聪慧的。
恐怕,上回主子自己也是察觉到什么了,只是什么都没说罢了。
她咬了咬牙,微微点了点头。
穆凌落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她闭了闭眼,攥紧了手里药瓶,继续问道,“阿墨受伤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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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伤的他,对也不对?”
迟疑了下,碧落还是点头了。
穆凌落见此,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摁了摁自己的额角,慢慢地退后了两步,脑袋都有些生生地作疼。
“王妃——”碧落忙来扶她,满脸担忧,“您怎么样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穆凌落却想起了,这阵子以来,她脑海里晃荡着恐惧,她其实对这些都没什么印象了,可照碧落他们而言,她似乎每次都会在无意识的时候,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这次,她还伤了宿梓墨。
那下次呢,她会做什么?
这个后果,她几乎都不敢想象的。
她揉了揉脸颊,却蓦地站了起来,她想要去宿梓墨的书房看一看,却又想起严夫人还在厅内等她,便又顿住了脚步。
她低头望着手里的这个刻着墨字的瓷瓶,触手的温润感让她不愿松手。
她实在不知道,宿梓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渡过这些个夜晚的,她没有告知他,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以为她能够找到原因的,但是她翻过那些医书却还是一无所获,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想起之前听人提过苗疆擅蛊的事情,而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她没接触过蛊毒,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到了自己身上的,但而今也只有这个能够解释清楚了。
但她却没相关的书籍查证,因为这在青宋是禁忌,根本是连提都不能提的。
“王妃……”碧落见她半天不说话,也有些忐忑不安,忍不住低声唤了唤,“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医术那么高明,治好那么多人,也一定能够治好自己的!”
她语气里虽然是自信满满的,却也隐约带了些担忧。
穆凌落深吸了口气,朝着眼眶都红了的碧落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既然都说开了,那等我回来,我再和阿墨商量一二。我会没事的。”
“现在,我先去看看严家二公子。既是答应了人家的,总是得做到的。今天你不必跟我一道去,就在府中看着吧,府中总是不能没个人坐镇的。”
“可是——”碧落还是想跟着穆凌落的,“奴婢想伺候您啊!”
“好了,以后你可是要当小将军夫人的,总是得学着多管点事儿的。我这也总是不能离不开你的,我先过去了!”穆凌落笑着扯了扯衣服,就开始往外走了。
碧落只能嘟着嘴应了,只是心中却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让严夫人久等了,我们走吧!”穆凌落出来时,严夫人已经急得脸色都红了。
看到穆凌落终于答应要走了,严夫人竟是松了口气,又是心中难受,她忙垂下了眼,神情自然道,“又要劳烦王妃了。”
穆凌落嘱咐了一番碧落,这才与严夫人颔首,一道出了门。
碧落跟在后头送她们,眼见着穆凌落要上马车,她又担心地忙奔了过来,握住了穆凌落的手,“王妃,您可要早点回来啊!奴婢,奴婢等您回来!”
严夫人见她这般的模样,不由愣了愣,心中的阴暗都少了些许,低声笑道:“王妃的侍女可真是满心都是您啊!真好!”
年轻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好!
穆凌落笑了笑,拍了拍碧落的手,“嗯,你好好儿待府中,可别出什么乱子!”
说完,她这才上了马车,随着那滚滚车轮而走。
碧落望着他们远去的车辆,依依不舍,心中也是不安不已,她紧走了两步,却也只以为自己想多了。
而她却不知晓,这是她在京城里,最后一次见到穆凌落了。
上了马车后,哪怕是快马加鞭,也是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到严府的,穆凌落便在车上与严夫人了解严流的情况。
等听完了状况后,穆凌落便有些惊讶了,“之前不曾见过这样的情况啊,按理说不该出现的,这并不合理。该不会是最近二少爷又接触了些不该接触的东西吧?”
她不过是猜测,可落到了严夫人的耳中,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她颤抖着唇角,低声道,“我记得上回,您和我提过,我家阿流的情况,只是中毒对吗?”
“是,虽然严重了些,但天下之大,总是能想到办法的。”穆凌落安慰了两句。
严夫人却骤然想到了当初塞米雅塞入严流体内的虫子,虽然后来又原样地出来了,但现在严流却又发了这种病,再加上甘狄的话,她顿时也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并不是个傻的,只是身为个母亲关心则乱而已。
其实,她心中也早已怀疑,不过是一直都压着不说,而今被穆凌落这隐晦地一提,她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闭了闭眼,骤然睁开了眼,咬了咬牙,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勇气,下了很大的决定,她急声道:“王妃,现在您快走吧!”
第1667章()
“不能说?”穆凌落抿了抿唇,“碧落,我以为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们才是一体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却没想到……”
她虽没说出来碧落让她失望的话语,却比说出来,还叫碧落感到难受。
她咬了咬牙,干脆磕头道,“王妃,在奴婢心里,您永远是奴婢唯一的主子,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就是如此,奴婢才不敢说的。”
穆凌落叹了口气,抬手把她给扶了起来:“起来吧!你的性子,我也最是了解。是阿墨吧,他不让你说的,是吗?”
碧落小心地望了望她,咬了咬唇,颔了颔首。
“你不必说话,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这样,也不违背你对阿墨的承诺。”穆凌落心中其实也差不多有数了,她缓缓的深吸了口气,慢慢吞吞地问道,“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12点后!!
穆凌落倒是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天,严夫人竟然又上门来寻她了。
她其实也不清楚,严夫人特地来寻她,是为了何事?
但是,碍于当初退了严峰和柳心蕊的婚事,她也算是欠了严家一个人情的,故而她也是避开,直让把人给请了进来。
而等见到严夫人后,她不禁惊诧得厉害。
在她印象里,严夫人一直都是温柔又美丽的,她从来没想过,她竟是会变成这副憔悴的模样的。
她惊讶道:“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生脸色——这般的难看?”
严夫人这回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人,也就跟着个贴身的丫鬟,闻言,她勉强扯了扯唇角,摸了摸脸,眼眶却是红了。
“您这是——”穆凌落看到她这副架势,也是惊诧,却也是立刻就猜出了缘由来,“可是贵府的二少爷……?”
除却了严流,也没有旁人能够牵引住严夫人的心神的了。
严夫人闻言,当下就落下了泪来,她几乎是急促地上前来,抓住了穆凌落的衣袖,就要往地下跪去的。
“王妃娘娘,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的阿流吧……”
“严夫人,您不必如此,快快起来!有什么事儿,慢慢儿说,你别着急,不要这样!”穆凌落是见不得人下跪的,忙去扶了她起来。
严夫人捂住了脸,泪水潺潺,“王妃娘娘,是我对不住你……现在,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我家的阿流……算我求您了!”
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哪怕是有违良心,她也只能走下来了。
穆凌落包裹都收得差不多了,本来是要去见一见柳心蕊,给她安排下事情,顺便看看她的。
现在听到这话,顿时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成的,我这就换身衣裳。我之前就答应过你,若是贵公子有事,我自是会尽到我能力范围的力的。夫人请稍等片刻,我速速就来。”穆凌落也没推脱。
严夫人闭了闭眼,突然就跪了下来,朝着穆凌落磕了个头,“多谢王妃!”
穆凌落顿了顿,只扶起了她,就先行回了房。
碧落边给她换衣裳,边道,“王妃,严夫人可真奇怪,以往她不是最看重身份的嘛,怎生今儿个却给您下跪了啊?”
毕竟,以严夫人这种有诰命在身,又丈夫出息的,根本是不需要给穆凌落行这么大的礼的。
瞧着,可不就是生生奇怪的。
穆凌落眸子闪了闪,“可不是嘛,严夫人这举动,便是我也觉得奇怪了。”
“要不,您就别去了吧?奴婢这眼皮子总是跳,心里也不安稳得厉害。”碧落只觉得心口慌得很。
“严夫人到底是二品诰命,而且之前因为心蕊的事情,我答应了她,会救严流公子的。现在,她都求到跟前来了,我总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倒不是我把我自己放得多高,而是这样言而无信,食言而肥,总是不妥的。而且,严二公子,怎么来说,都是一条性命。便是而今的严夫人再不妥,我总是得走一趟的!”
穆凌落抬了抬下巴,让她给自己别好项链,淡淡道,“再说了,严夫人也不敢如何我的。毕竟,她总是得顾及一二她们严府的!”
若是严夫人真有那胆子,那这严府怕是也长久不了了。
严夫人不是没脑子的人,应该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碧落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礼,她边给穆凌落系好腰带,边道:“那咱们可得早些回来,王爷今儿个也会早回来的。娘娘,您可好几日没好好儿和王爷好好说话了,今儿个早些回来,可能待上好一会儿了。”
穆凌落扯了扯唇角,刚要说话,目光却突然觑到了搁在柜边的药瓶,她略略一怔,“这金疮药怎么搁在这了?”
说着,她就顺手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碧落脸色微微一变,“这——”
“这是阿墨的,我特地给他配的,这药瓶也是我特地为他定制的。这药已经开封用过了,碧落,你是不是有事瞒我?”穆凌落垂着眼眸,语气冷淡。
她其实今早上就察觉到了碧落的异样,只是她一直没开口,直到方才碧落提到宿梓墨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又见了这药,她这才会抓出来问。
碧落不是个会藏事的人,心思也没那么深,基本看两眼就是能知道的。
穆凌落还不了解她,此刻她就望着忐忑的碧落,等着她的回答。
碧落一惊,手都抖了两抖,心里暗道,王爷竟也这么不当心,竟是把这药落在这了。
口中只道:“王,王妃,没有啊!估计是王爷之前用过的吧,奴婢,奴婢也不清楚的……”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穆凌落把玩着手里的药瓶,脸色沉沉,看不出具体的情绪来。
碧落一慌,可一边是宿梓墨的嘱咐,一边是穆凌落的追问,她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的。
最后,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哭丧,“王妃,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的……奴婢只是不能说……”
第1668章 是你欠我的()
随着宿梓墨的命令下发,京城各大出入口被封锁,御林军一**地出现,然后对京城各地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但是,却也依旧一无所获。
穆凌落就像是空气一般,突然间就从整个京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宿梓墨的脸很是黑沉,表情就没舒展开来过。
而听说其失踪和严夫人有关后,宿梓墨便亲自去了严府。
严夫人从马车上摔下来,虽然没摔成重伤,但是却也是卧病在床的,严大人一听说其出事了,不禁也颇为无奈。
“你方才说什么?”严大人在得知情况后,脸色顿变,恶狠狠地瞪了眼床上面色惨白的严夫人,咬牙道:“我原先还道你识大体,知礼节,而今看来,你这就是个糊涂鬼。宸王妃是什么人物,也是你能动的?”
“现在宸王正在满京城的找人,无论找不找到,到时候咱们都是罪责难逃。你这是助纣为虐!我这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乌纱帽,这是一朝就要被你给打回原形了!祖宗基业都要被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给毁了啊!”
“南召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南蛮子,你居然敢和他们做交易?现在,不但阿流没治好,还落下了这病症,还不知道今后是个什么章程了。你现在还有脸哭?哭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引狼入室,现在落下这番,也是你自作孽了。”
严大人气得脸都青了,冷冷地斜睨了眼捂住了脸的严夫人,真的说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他在朝堂里步步为营,结果倒是好,严夫人往日里那么精明,而今遇上了严流的事情,就像是没了脑子一般,还不知道被政敌抓住了把柄了,该如何对付他了。
严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道:“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心疼阿流啊。他还那么年轻,他继承了咱们夫妻的优点,本也该是那挥斥方遒的人儿,我便是不求他建功立业,有那功名利禄的,我也只求他能够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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