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女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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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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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瓷说着已走到妆台前坐下,见喜鸣面有疑惑之色,又说道:“公主不知,冰瓷在东风笑时有一经典保留舞曲《将军令》,郑公看后也是赞不绝口——”

    喜鸣闻言眉头微皱,冰瓷才察觉自己失了口,过了半天见喜鸣并无追究之意方才继续说道:“每次舞《将军令》时,冰瓷都会换上一身将军铠甲,也会画上与之相配的英武妆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鸟羽(二)() 
    冰瓷在梳妆,喜鸣愣愣看着冰瓷背影也不知在想何事。过了许久,喜鸣方黯然问道:“冰瓷姑娘,你最后一次见我公父是在何时?”

    冰瓷闻言转过身,面上也有两分哀戚之色,“今年三月,君夫人生辰之时,两位公子也在——郑公说君夫人喜我舞艺,所以召我进宫为君夫人献舞庆生——绮络公主的母亲也在。”

    喜鸣听后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又过了一阵才悲楚问道:“那时我公父母亲可好?”

    冰瓷犹豫半天才应道:“喜鸣公主,冰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请说。”

    “冰瓷当日进宫,郑公甚是健旺,且郑公年不过四旬(注:一旬为十二年),实在不像是突然就会病重难治的景象。”冰瓷小心说道。

    喜鸣闻言心头一震,自韩渊郑季事发后,她一直在心底暗疑公父的死可能是韩渊郑季捣的鬼,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客房中沉寂了许久,喜鸣突然长吐出一口气,又怔怔看了看冰瓷才说道:“冰瓷姑娘,我信你事前并不知韩渊郑季的打算,事发时也未参与其事——此种事情,韩渊郑季不会到处说,事前最多几个心腹知晓——再有,国破家亡的仇喜鸣是定然要报的,不过喜鸣清楚郑氏最大的仇敌是韩渊郑季,喜鸣不会随意迁怒无辜。”

    冰瓷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哽咽应道:“冰瓷谢喜鸣公主不罪之恩。”

    喜鸣又深吐出一口气,“冰瓷姑娘起来说话——喜鸣既然已经答应要为姑娘找一个好的归宿,就必然会做到,只是在此之前,喜鸣有些事也想请姑娘相助——不过姑娘可放心,姑娘不愿为之事,喜鸣也不会勉强。”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公主有事但请吩咐就是,冰瓷定不负公主所望。”

    ※※※※※

    早在荆国立国前,越人部族就一直栖息在荆国南面的山地沼泽中,过了那片山地沼泽再往南则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恶海之滨。

    荆国立国后,在荆国国府眼中,越人部族虽骁勇善战,不过到底是未开化的蛮夷小邦,其栖息之地也是一片穷山恶水,所以历代荆国国君对越人部族皆是无为而治。

    荆国立国七百余年间,越人也曾出过想要振兴部族的首领,仗着几分蛮勇带着族人侵扰与之相邻的荆国城池,只是每每皆被荆国守军打得丢盔弃甲,然后又会老实个上百年。

    眼下越人部族已经又与荆国国府相安无事了上百年,茝阳城中时常可见到越人带着珍稀山货到城中换些米盐铁器。鸟羽此次就是奉越人大首领之命到城中换取米盐,已兹族人安然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鸟羽瘦削矮小,细目尖颌,肤色深沉,一看就是越人长相。今日午后他又去见了荆国三公子高穆康。高穆康甚是爽快,说是盐米皆已装车备好,事成之后鸟羽就可押着牛车返回越人部族。只是此时坐在娇燕楼二楼雅间的鸟羽却丝毫也无喜悦之情,反倒面色沉重的喝着闷酒。

    “啪,”一声闷响,鸟羽将玉爵狠狠掼在案上,雅间里正弹唱的两个姑娘吓得顿时停住了,浑身哆嗦的看着气咻咻的鸟羽。

    “出去,出去,咿咿呀呀唱的心烦——哼,这些荆国人,自诩文明之邦,唱个曲却跟饿了三天似的有气没力。”鸟羽一边自语一边狠狠干了手中酒,随即却又举起玉爵在眼前看了看,“鸟样,还不够一口,哪有我越人直接就着大碗喝来的畅快。”说着直接将玉爵掼在地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随即拿起酒樽畅饮起来。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

    “大漠落日,残月当空。”

    “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峰,枕边六封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

    “报朝廷,谁人听?”

    ……

    乐声时而威严庄重,时而激烈紧张,却又不失矫健轻捷,和着唱曲者沧桑低沉的嗓音,令闻者无不心生豪迈之情,却又难掩酸楚之意……歌声停下后,沉浸在苍茫余音中的鸟羽许久才长吁一口气清醒过来,抬手一抹,原来早已泪湿满面。

    “鸟样,荆国竟也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曲子,不输我越人——草叶,去将刚才唱曲的先生请过来。”鸟羽难得竟用了‘先生’二字。

    片刻后,草叶回来禀报,刚才唱曲的先生是娇燕楼的客人,说是闻曲者若是不弃,请移步共饮。

    “好,客人就是跟这娇燕楼的姑娘不一样,唱的曲也不一样——草叶,带上我们的好酒好肉,过去与先生共饮。”

    鸟羽拿着酒樽踏进隔壁雅间,雅间主人是位年不过四旬的中年男子。

    男子肤色深沉,三缕长须,一袭黑色商人锦袍,看去粗粝又不失飘逸儒雅。与男子同坐的是一位白衣年轻公子,剑眉星目,英气勃发,只是面色发青,看去不大好的模样。两人身后站着一位黑衣少年随从。雅间里还有两位娇燕楼的姑娘在抚琴。

    鸟羽难得躬身拱手行了一礼,“请问刚才的曲子可是先生所唱?”

    中年男子见状赶紧起身回了一礼,应道:“是在下所唱——在下刚才听了彩蝶姑娘所奏曲子,想起往日在大漠行商的岁月,一时忍不住就唱了这曲《将军令》,若是打扰了客人还请见谅。”

    “不打扰,不打扰,先生唱得实在感人,有我越人风范。”鸟羽说着已径直坐下,“鸟羽听了忍不住过来想要与先生大醉一番。”

    “鸟羽?——客人是越人的鸟羽首领?”中年男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鸟羽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道:“确是越人鸟羽——先生怎会知我鸟羽之名?”

    “越人善战,鸟羽首领勇猛无敌,我等打算在荆国行走的商人怎会不知。”

    鸟羽听后又是一阵畅快之极的“哈哈”大笑,“先生行商?”

    “是,在下郑国商人陈坚。”中年男子应道,随即又指着白衣公子说道:“这是小儿陈英。”

    “陈英见过鸟羽首领。”白衣公子起身向鸟羽躬身拱手行了一礼。

第一百六十章 鸟羽(三)() 
    酒过三巡,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山鼓之声,白衣公子陈英陡然放下玉爵脱口说道:“父亲,像是娇燕楼特有的东山舞要开舞了?”

    鸟羽眼前一亮,问道:“公子知东山舞?”

    陈坚闻声不由“呵呵”笑道:“鸟羽首领有所不知,英儿从小喜音律,除中原各国常闻曲乐,对大漠山东各部族的曲乐也有所涉猎。”

    “鸟羽首领,陈英听闻这东山舞乃是据越人部族大祭之时的巫舞而来,不知是否真有其事?”白衣公子好奇问道。

    “哈哈哈……英公子所言不差,这东山舞确是据越人巫舞而来——英公子可知鸟羽每次来这茝阳城为何皆是宿在娇燕楼?”

    “难道就是因这东山舞?”

    “哈哈哈……世人皆以为我是喜娇燕楼美色,实不知我是喜娇燕楼的东山舞,是喜娇燕楼的这点越人之味——走,去看越人之舞。”鸟羽边说边拉着陈英走出雅间,往楼下大厅去了。

    ……

    一曲舞罢,鸟羽携着陈英再回雅间,看到陈坚马上关切问道:“英公子稍一走动即咳喘不止,可要找个郎中瞧瞧?”

    陈坚闻言不由叹息一声应道:“英儿这肺疾是从娘胎带来,不知已有多少郎中看过,皆是无治,唉——实不瞒鸟羽首领,陈坚此次来茝阳,一则是为买卖,二则就是为英儿的肺疾。”

    “哦——茝阳有郎中可治英公子肺疾?”

    “那倒不是——陈坚在凤岐时,听一老医家之言,说是山东大山深处有大贝,入药可治肺疾顽症。只是这老医家也说,这大贝只长在山之巅,甚是稀罕,且有剧毒白节黑看守,所以市面上极其难见——陈坚此次带着英儿来茝阳也是碰碰运道,看能否找到这山东大贝——唉,净说家事了——今日难得我父子与鸟羽首领一见如故,来来来,喝酒,喝酒。”

    鸟羽干了一爵,细目两转后说道:“鸟羽冒昧,不知先生作何买卖?”

    陈坚闻言一怔,不由看了看两位娇燕楼姑娘。

    鸟羽见状大手一挥,直说道:“去去去,没看到我与先生说话!”

    待两位娇燕楼姑娘离开后,鸟羽先吩咐草叶将雅间门关上才又问道:“先生可说了吧?”

    “不瞒鸟羽首领,非陈坚不愿说,只是陈坚明人不愿说暗话,有些营生实在不便宣之于口——鸟羽首领该知,商道也有明道暗道之分,陈坚只能说明道暗道皆有些门道。”

    鸟羽听后沉吟一阵方说道,“先生爽快,你我今日一见如故,此后兄弟相称如何?”

    陈坚连称“不敢”。

    鸟羽未理会,继续说道:“不瞒陈兄,陈兄要的这山东大贝鸟羽手上倒是有些。”

    陈坚陈英闻言齐齐双眼一亮,鸟羽却好似有些为难,犹豫一阵才又说道:“只是鸟羽这次带到茝阳的山货三公子已悉数清点过,以换取盐米——尤其是大贝此等稀罕药材,三公子更是清点的仔细。”

    陈坚陈英闻言不由齐齐露出失望之色,鸟羽也在看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了一阵,陈坚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不知三公子给鸟羽首领这批药材作何价?又可换取几多盐米?——盐米生意陈坚也有些门道。”

    “父亲尤通海盐之道,父亲给鸟羽首领的价可比茝阳市价低上三成,粮米也可比茝阳市价低上一成。”陈英接着说道。

    鸟羽听后心中一动,只是想到三公子的话,面上又浮起一丝犹豫之色,随即又有几分愤懑之色。

    陈坚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鸟羽,想想后又说道:“鸟羽首领这批山货陈坚可比茝阳市价多出两成。”

    鸟羽听后一怔,随即连连摆手说道:“也不能让陈兄赔钱才是。”

    “实不瞒鸟羽首领,如此陈坚也不会赔本,只是不赚钱罢了。且鸟羽首领要是不嫌弃,此后每年你我皆可如此买卖,陈坚想要越人手中所有山货。”

    鸟羽听得眼前一亮——越人每年有许多山货,所需盐米也量大,只是那些茝阳大商嫌弃越人蛮夷,要不就是不愿与越人交易,愿意与之交易者则是一边拼命压山货的价,一边拼命抬升盐米的价,其中心酸只有越人自知。

    “陈兄,你看如此可好,今年鸟羽毕竟已与三公子说好,越人最是守信,如此你我之间的买卖可否从明年开始?——至于大贝鸟羽可找三公子通融,让出一些予陈兄。”

    陈坚听后未言声,只低头沉思,陈英却突然插话问道:“鸟羽首领可是三公子友人?”

    鸟羽还未及说话,陈坚已低喝一声,“英儿——”随即又转向鸟羽歉疚说道:“英儿年轻,分不清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还望鸟羽首领见谅。”

    鸟羽却摆摆手直说“无妨”,他听出陈英好似话中有话,“英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陈英看了陈坚一眼才小心翼翼说道:“陈英与父亲来茝阳已有几日,对茝阳城中之事也听说了不少——”

    鸟羽对陈英之言似懂非懂,陈坚见状叹口气说道:“不瞒鸟羽首领,陈坚如今行走商道只想与商道同行往来,不想再沾染各国国府之事。”

    鸟羽闻言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陈坚又叹息一声才应道:“实不相瞒,陈坚早前为利也曾与国府中人走的近,只是近来却因此事饱尝艰辛,这才痛下决心,此后只与商道同行来往,再不与国府中人有牵绊。”

    “先生可否细说——不瞒先生,鸟羽近日也有些与先生相近的烦心之事,只是在这茝阳却无人可述说。”

    “此事其实也无甚不可道人之处——鸟羽首领想必已知郑国易主之事?”

    鸟羽点点头“嗯”了一声,此种震惊天下的大事,就算越人是蛮夷也早已听闻。

    “陈坚以前为买卖与郑国国府中人来往甚密,眼下郑国新主因此事容不下陈坚,陈坚为此可谓损失惨重,所以陈坚才不想再与各国国府中人往来,以免以后再遇此等事情。”陈坚说着喝了口闷酒方继续说道:“说来今年也不知是否流年不利,我有一凤岐商道友人,近日也有此遭遇——我这友人先前与二殿下走得近,哪知二殿下近日却被分封去了徐县,我那友人如今在凤岐也是不得安生——唉。”

第一百六十一章 鸟羽(四)() 
    “先生是说大安二王子与五王子在争夺太子之位上输了之事?”鸟羽小心问道。

    此时高穆歙被封去徐县之事已传遍天下,伴着此事的还有各类甚嚣尘上的传闻。其中传的最有声有色的即是高穆歙在与高穆战争太子之位中失利,此次分封徐县实则是贬封。

    陈坚点点头应道:“我这友人先前想着二殿下乃是王后独子,又是太宰大人学生,太子之位定是手到擒来,哪知……唉——所以这深宫之事最是风云莫测、难以预料。”

    鸟羽听后眼睛一阵急转,也不知在想何事,过了许久方小心问道:“陈兄既在茝阳,想必已听到城中传闻——陈兄以为荆国新君会是哪位王子?”

    此时雅间中只得陈坚父子主仆三人与鸟羽主仆两人,陈坚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小心往四处看了看才应道:“鸟羽首领,此种事情还是不揣测的好——世间风云变幻莫测,此种事情若是揣测错了只能是不死不休之局,再无翻身之可能——想当初陈坚不过是买通郑国国府之人暗地里做些铁材买卖,还算不得真与先郑国公一族走得近,已经落得个有家不能归的下场,我那凤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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