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女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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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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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伙计哪知喜鸣这些心思,见她进了店,已开始热情介绍店里的客房有多周到舒适。

第九章 亡命天涯(一)() 
已是亥时三刻,荟萃堂楼上楼下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一幅生意兴隆的景象。

    一楼最深处,两位身着青衣的苍茫盐场兄弟,正立在一间宽敞雅间的门口,盐场二场主车坻沧正在为大盐商镡頔接风洗尘。

    车坻沧在渔福镇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早年间,他与车坻海、车坻桑、车坻田四兄弟跟随车离打天下,后成了苍茫盐场二场主。

    车二场主时常在荟萃堂宴请盐场贵客,只是有客商喜欢二楼的美酒、美食、美色,也有客商喜欢一楼三教九流的热闹,渔福镇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在渔福镇,镡頔是行走天下的大盐商,是苍茫盐场的大客,车二场主自是要亲自为其接风洗尘。

    樊武则是随从,向来与镡頔形影不离。

    雅间里三人正推杯换盏间,门被轻轻拉开,一名盐场兄弟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对着三人躬身一揖,然后走到车坻沧身边一阵耳语。

    前来禀事的兄弟离开后,守在门口的盐场兄弟轻轻拉上房门,雅间里的说话声又淹没在周遭吆五喝六的热闹中。

    房间里的三人神色比刚才凝重了些,只听车坻沧低声说道:“小頔所言少年已到,是个生面孔,已在海风客栈住下。”

    “跟着我们的三人呢?”樊武有些着急,说到底这三人最要紧。

    “兄弟们已将渔福镇的大小客栈查完,暂无可疑之人。还有一帮兄弟在打听今日是否有形迹相符之人到过渔福镇,一时还没有消息。”

    “已经这个时辰了,会不会这三人根本没来渔福镇?”樊武转头看着沉吟不语的镡頔问道。

    “车大哥,你说这三人会不会为避人耳目,分头进渔福镇?或绕道从另一侧进来?”镡頔未理会樊武,道出自己的怀疑。

    “小頔所言甚是……”车坻沧一边答话,一边向立在边上伺候的盐场兄弟招了招手,“去告诉三公子,这三人有可能会分头进渔福镇,也可能绕道从另一侧进来,让他不要拘泥形迹,先将所有今日到渔福镇的人都找出来,不论生、熟面孔,尤其是身手了得之辈。”

    半个时辰后,禀事的兄弟又推门走了进来:“二场主,守在海风客栈的兄弟来报,那位少年进房后再未出来过,期间店里的伙计曾送过一碗牛肉面和几桶热水进去,除此再未见有人前去与他碰头。这位送东西的伙计底细清白,一直都无不妥。一炷香之前,少年房里已经灭灯,此后再无动静,想来是真的歇下了。”

    “好,让弟兄们继续盯着,看他明日会否有动静。”

    “是——这是三公子按二场主吩咐重新查探后递上来的第一批可疑名单,其余还在查探中。”禀事兄弟边说边递给车坻沧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三公子说,‘可疑之人清理完后,他会带着兄弟们再一一排查,明早务必有准信’。”

    禀事兄弟离开后,车坻沧将名单递到镡頔手上,道:“小頔,你和樊兄弟先看看这份名单。”

    镡頔接过纸条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抬头说道:“车大哥,这少年要只是路过渔福镇,在此住一宿,明日一大早就离开,那我们对他岂不是无从查起?”

    车坻沧想想后答道:“要真是如此,就只有先派两个兄弟跟着,看他接下来有何动静,只是此种做法,甚是耗时耗力,且不知何时才有成效。”

    镡頔思忖片刻,突然促狭一笑,道:“若是今夜到明日他离开渔福镇时都无事发生,那我们就去给他找些事情,然后趁此与他结交一番,如何?”

    樊武看到镡頔又显出活泼天性,心里莫名一阵轻松。

    

    苍茫盐场将梧桐院长包后,一楼布置成待客厅、书房,楼上则全是寝居之所,专司接待盐场贵客。

    镡頔和樊武是晚就宿在梧桐院二楼,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盐场兄弟过来请两位去盐场,说是二场主正在盐场等着两人一起用早点,用完早点后再请两位到盐田查看这批盐的品质。

    渔福镇大大小小几十家盐场其实并不在镇上,最近的离镇子也有七八里地,远的甚至在百里开外。

    镇上是盐市,各家盐场在此设有店铺,来自天下四方的进货盐商也都聚集于此,镇上各种茶楼酒肆客栈也因此应运而生。

    七大盐场也因此在盛园都有长包房,专用于接待盐场贵客。

    苍茫盐场离镇上有十多里地,镡頔和樊武快马一刻即到,车二场主已在桌前等候二人。

    同坐的还有一位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岁稍小之人,此人正是车氏四兄弟中的老三——车坻桑,他与老四车坻田一起被渔福镇人称为车氏三公子、四公子。

    与车二场主的沉静威武不同,车三公子性格爽朗,镡頔一向与他意气相投。

    此时镡樊二人一到,车三公子立马起身将镡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同时一叠声招呼樊武也坐下。

    候在边上的盐场兄弟很快端上了热腾腾的丰盛早点。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四人后,车二场主率先说道:“小頔、樊兄弟,昨晚三弟已有所获,故一大早就将你二人叫了过来。”

    “三哥,怎样了?”镡頔见到车三公子甚是开心,饭也顾不上了。

    “小頔,边吃边说——昨晚大哥传话过来后,我和兄弟们就将昨天到渔福镇之人全找了出来,竟有六十三人之多,那些车队帮工之类还不在此列。这些人中,无一起是三人同行,难怪之前我们查不到行迹相符之人。”

    “结果呢?”樊武性急问道。

    “这些人中只有两人是从幽南山方向来的,到渔福镇时午时刚过,很像是小頔所说之人。余下六十一人中有五人可疑,兄弟们正在其中核查这第三人。”

    “这两人应该是了——可有查到他们的来头?”镡頔点点头应道。

    “说到这两人来头可真是让我和大哥大感意外!”

    镡頔和樊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饭也不吃了,就等着车坻桑赶紧往下说。

    “这两人,一人是吉祥盐场的总管陈山,我和大哥都认识;另一人是这家盐场的老客,叫颜无,兄弟们说这人是四年前第一次出现在渔福镇,此后每年都会来个两三次,每次带走几车盐,是个小盐商。”

    镡頔和樊武听得面面相觑,问道:“吉祥盐场?我和樊武来渔福镇已不下二十趟,怎从未听说过?有何来头?”

    车坻沧插话道:“此事说来有些话长——自渔福镇名声在外后,天下各处到此购货的盐商络绎不绝,一年只需几车货的小盐商也大有人在,各大盐场无意做这些小盐商的生意,琐碎利薄,如此就有了吉祥盐场之类专做小盐商生意的小盐场——这些小盐场既无背景,自身实力又不足以挑战各大盐场,赚得都是些辛苦钱,又正可补大盐场之不足,于是这些大盐场也就任由他们留在了渔福镇。这种小盐场在渔福镇有三十多家,吉祥盐场就是其中之一,你们未听说过实属正常——说来这吉祥盐场在渔福镇已有二十多年,比我们来此要早许多。据说其场主陈道喜本是行商世家,后家道中落,就带着伙计陈山来渔福镇找机会重振家业。只是渔福镇这些盐场多有来历,陈道喜想要有所作为实不可能,好在他为人实诚热心,遇事又愿忍让,几年后终让他挣下了吉祥盐场这份家业。我们到渔福镇时,吉祥盐场是陈道喜带着陈山,还有一个盐田管事陈大、几个护场兄弟、另有二十来个盐场工人,守着一片小盐场过日子。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一切都与当初同样,所以此前大家都未对它多加留意。”

    “我和大哥实在不曾想到他们会跟此事有关,看来这十多年我们都看走眼了——想想陈山,一个小盐场总管,身手竟好过你二人,藏得真够深——如今可要重新认识这吉祥盐场才行。”车三公子接着说道。

第十章 亡命天涯(二)() 
海风客栈的伙计第一趟进来,送上一盆热水,第二趟进来,端上的是一盘热气缭绕的早点:“客官,这是小店专为住店客人备的,请慢用。”

    喜鸣看着一脸实诚谄笑的伙计,最终还是将想问的话憋了回去:此地处处透着怪异,自己又正在逃亡路上,还是谨慎些好。

    不过离开詹姑的避暑小屋已有两天两夜,一直未见到韩渊郑季的人,喜鸣心里还是放松了些,遂决定吃完早点后出去逛逛,看看这座古怪的渔村。

    至于家中之事,走出幽南山时她已想的明白,还是先压在心中不去碰触为好,要不独自一人实难坚持走到商邑,眼下不若先按詹英大哥和詹姑的安排,将心思用在了解中原地理和形势上。

    从客栈出来后,喜鸣先到附近几条街转悠。

    昨晚去过没去过的都转了一圈,白日里什么都看得清楚。

    这几条街两边都是些茶楼酒肆客栈,大概时辰还早,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稀疏行人。

    后来她又到镇子东面去转悠了半天。

    这东面与西面完全不同,大大小小上百家卖盐的商铺聚集在此,间或夹杂着几家手工作坊铺,另有一些卖米面、布料等的杂货铺。

    虽还未到巳时,街面上已是摩肩擦踵、拥挤不堪。看着眼前这副热闹繁忙的景象,多日来郁积在喜鸣心中的苦痛竟消散了大半。

    “这渔村里为何有如此多的盐铺?”喜鸣骑着马慢悠悠往镇外走去,这座镇子让她诧异之处越发多了。

    喜鸣吸吸鼻子,空气中的鱼腥味越来越重:看来这条宽阔平整的大道竟是通往海边!

    

    “公子,你看。”樊武拉拉身边正在和车坻沧、车坻桑说话的镡頔。

    四人正在苍茫盐场的盐田转悠。

    既然扮作盐商,戏自要做得让人深信不疑才好。

    镡頔顺着樊武所指看去,不由笑道:“车大哥、车三哥,那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林中少年——想不到他也来了这盐田。”

    车坻沧、车坻桑都还未见过喜鸣,所有消息都是盐场兄弟查到后报与二人知道。

    此时两人抬头往镡頔所言方向望去,却都是一怔,车三公子诧异道:“那是吉祥盐场的盐田!”

    镡頔和樊武听了也是一怔,四人想的都是一件事:又是吉祥盐场。

    就在此时,只见一蓝衣人快步走到喜鸣跟前,指手画脚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喜鸣好似在辩解。

    只是离得太远,四人也听不清他们的话,只是很快就见喜鸣牵着马怏怏的往这边走来。

    正看热闹的四人一阵愕然,樊武问道:“这又出了何事?”

    镡頔率先醒悟过来,低笑道:“管他出了何事,如此正好,我们也不用另找机会结识他了——樊武,你先去招呼他。”

    其他三人也都醒悟过来,车三公子拍拍樊武,两人一起装作查看那边的盐田,慢慢迎着喜鸣的方向走了过去。

    喜鸣站在两片盐田间的一小块空地上,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两人,又转头看看刚才呵斥她离开的蓝衣人,很感进退两难,不知到底该从哪边离开此地才好。

    “咦,这位小兄弟,又碰到了——你也是盐商?”

    喜鸣一怔,旋即认出樊武那张憨厚的脸,正是昨日在官道上碰到的两人中回头看她的那人。

    樊武一副咋见惊喜的模样,让喜鸣刚被人呵斥而有些低落的心绪好了些,再说对方看去并无恶意,若是不搭理反倒不合常理,于是应道:“这位大哥真是巧,又遇到了。”

    “是呀,小兄弟,我们也是盐商,到这渔福镇入货——刚才见你在那边跟人起了争执,出了何事?”樊武一脸关切的问道。

    喜鸣一愣,料他是看到了自己刚才与蓝衣人的争执,于是顺着对方的话搪塞道:“我本想看看这些盐品质如何,哪知那人说私家盐田不能随意进入,然后就将我赶了出来——我正要离开此地。”说着就想离去。

    喜鸣虽从未接触过私盐生意,但在军中时,也听了些江湖轶事,大致知晓私盐生意是何种营生。

    这一上午逛下来,对渔福镇之事她已猜得七七八八,此时顺着樊武口风扮作盐商搪塞他几句也不是太难之事。

    车三公子见喜鸣有离去之意,赶紧笑盈盈开口问道:“那片是吉祥盐场的盐田,小兄弟不是吉祥盐场客商?”

    见问话之人与樊武同路,且一脸诚挚笑意,一时间喜鸣倒不好强行离去,只好先停步,继续应道:“不是,我只是到处逛逛,看看渔福镇出产的盐品质如何。”

    哪知樊武又热心问道:“小兄弟是第一次到渔福镇?”

    喜鸣只好继续搪塞下去,却也不愿总是被人用话拿住,于是应道:“确是如此,大哥如何知晓?”

    几句话的功夫,镡頔这帮老江湖已看出喜鸣的生涩稚嫩,心中疑惑却有增无减。

    樊武笑道:“这镇上有几十家盐场,各家在这海边都有一片盐田,只是这些盐田若无主人邀请,都不得随意入内——我是看小兄弟好像不知此项规矩,所以猜你是第一次到这渔福镇。”

    “哦,原来如此。”喜鸣趁机说道:“那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谢两位大哥指教,告辞。”

    镡頔看喜鸣要跑,哪会如此轻易让她离开,紧几步走到三人身边,问道:“樊武,这位小兄弟你认识?”

    樊武转身一揖,答道:“公子,这位小公子你也见过——昨日从幽南山出来后,我们曾在官道上遇到一少年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印象?”

    镡頔打量了喜鸣两眼,拱手笑道:“难怪有些面熟——小兄弟竟敢独走幽南山道,不愧英雄出少年,实在让人佩服——在下镡頔,乃是一盐商,常来这渔福镇拿货,今次可遇见小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实属有幸,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如此一来,喜鸣只好再次停下脚步,不过镡頔的一番恭维却让她心生疑惑:为何独走幽南山道是一件英雄之事?

    只是与对方到底不熟,此种事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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