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女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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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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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穆战走近飓风楼大门,眼睛盯着面前这位着月色长裙的女子再无法移开。

    片刻后,高穆战冰冷的双眸终有了一丝笑意,挺拔的身姿也柔和下来,瞬间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淡淡的柔情,然后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只听他念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冰瓷与词香闻声清醒过来,冰瓷面上不觉一红,低下了小巧的头颅。

    词香左右看了看两人,笑道:“殿下以上古奇书《诗经》中的《硕人》篇,称赞我家姑娘容貌,倒也别致。”

    高穆战直直盯着冰瓷,闻言眼也未眨一下,只说道:“姑娘如此绝色,自然比得卫侯之妻。”

    冰瓷此时方盈盈一拜,柔声应道:“谢殿下赞言,只是以冰瓷之貌实不敢当殿下如此夸奖。”

    高穆战自如伸出双手,轻轻扶起冰瓷姑娘,无尽温柔的说道:“姑娘若当不起,战实不知这天下还有哪位女子当得起?”

    冰瓷向来是卖艺不卖身,此时陡然与一位柔情四溢、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靠得如此之近,脸上的红晕不觉更深了,头颅也埋的更低了一些。

    看着眼前美人娇羞的姿态、白皙的脖颈,高穆战心中不觉泛起一阵轻微的荡漾,伸出手轻轻理了理美人耳畔的一丝鬓发,双眸中散发出无尽的柔光。

    冰瓷感受到高穆战手指的温柔,缓缓抬起头,羞涩一笑,只用如水的双眸,痴痴望着面前的这位有情郎。

    词香看着眼前这幕郎情妾意的景象,心中很是欢喜,只觉自家姑娘后半生有靠了,半响后她轻咳一声,喜盈盈的说道:“还请殿下与姑娘楼上用饭。”

    高穆战与冰瓷闻声齐齐醒悟过来,冰瓷姑娘不觉羞得恨不得躲在闺房三日不出门,高穆战则心头大悦,郁郁几日的心情终一片大好。

    案上的鼎觥器皿皆已收走,很快又重新摆上青鸟甘栌、汉上石耳之类果品。

    高穆战斜坐在案前,痴痴望着一脸肃穆、端坐抚琴的冰瓷姑娘,已忘了手上捏着的一枚甘栌。

    上古名曲《蔡氏五弄》在冰瓷姑娘灵巧的手指下倾泻而出,首弄《游春》弹尽了山中仙人悠游的姿态……经过柳陌与桃蹊,寻逐风光着处迷。鸟度时时冲絮起,花繁衮衮压枝低……一首《游春辞》又唱尽了山中春日的迷人之处……

    虽说子成已答应将增纳精铁之事传回溢城,然送走子成后,愝梁心中却并无畅快之感。

    愝梁走到揽风阁后院时,北曲《坐愁》正飘扬而出。他走近小楼时,曲子已弹到《秋思》……昔奉千日书,抚心怨星霜。无书又千日,世路重茫茫……愝梁只觉这清亮的女音所唱皆是他心中之感……

    说明:1、《蔡氏五弄》为东汉音乐家蔡邕(yong)所著,含有《游春》、《渌水》、《幽思》、《坐愁》、《秋思》五弄。

    2、《游春辞》祥见唐代诗人王涯所著《琴曲歌辞?蔡氏五弄?游春辞两首》。

    3、《秋思》详见唐代诗人鲍溶《琴曲歌辞?蔡氏五弄?秋思两首》。

第五十一章 统一战线(十)() 
高穆歙傍晚回到王府,不见坚叔与喜鸣,找来蔡伯问话,方知二人午后就出门去了。

    高穆歙有些担忧,喜鸣如此乱跑,会否被韩渊郑季的人看到,只是想到有坚叔与她一起,他才放心了些。

    一身本色麻布长衫的坚叔佝偻着身子,蹲坐在路边的树荫下,悠闲摇着一把半旧的蒲扇,不时抬手捋一捋已有些花白的长须,就如这烈日下,凤歧街头随处可见的那些躲荫的老者般,只是漫不经心的双眼却不时扫向不远处的揽风阁大门。

    揽风阁不愧凤歧第一青楼,连门口的迎客侍者都是一身锦衣。

    一身黑色细布短衣的喜鸣面色沉静,昂首走到揽风阁门口。

    锦衣侍者看喜鸣衣着虽简朴,然小小年纪,却很有些气度不凡的样子,想来应是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小厮,于是抬手将她拦住,客气问道:“小兄弟,请问有何贵干?”

    喜鸣拱手一揖,不紧不慢地答道:“侍者大哥,我家主人早听说过冰瓷姑娘大名,不想首次来凤歧,即碰到冰瓷姑娘也在凤歧,故特命小人前来预定明日晚上的席位,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喜鸣说着已悄然将一金塞到守门侍者手中。

    出手豪阔者,迎客侍者早见的多了,然对他出手即是一金者,也常年难见一次。

    迎客侍者紧紧拽住手中黄货,对另一迎客侍者说道:“你先盯着,我带这位小兄弟进去一趟。”

    喜鸣走进揽风阁时,围在揽风阁一楼厅中,吵着要先见冰瓷姑娘一面者已越聚越多。

    喜鸣看着众人手中捧的珠宝财货,以她出身都看得暗暗心惊,心道:“这冰瓷姑娘一来,揽风阁不知要赚多少,还好自己今日财货备的足。”

    迎客侍者领着喜鸣绕开厅中众人,径直来到后院一僻静厢房外。侍者轻敲了两下房门,即推门带着喜鸣走了进去。

    房中一锦衣年轻人,正就着一碟牛肉、一碟豆腐,悠哉的自斟自饮,见迎客侍者带着喜鸣进来,抬头漫不经心的问道:“张五,何事?”

    叫张五的迎客侍者先恭谨的对喜鸣说了声“小兄弟稍等”,这才急急两步走到锦衣年轻人身侧,俯首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年轻人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这时张五又回到喜鸣身边,轻声对她说道:“小兄弟,这位是房管事,你能否定到明日席位,就要看房管事是否愿帮忙了。”

    喜鸣听得心中亮堂,先对张五说了句:“多谢张兄。”然后稳步走到房管事面前,先拱手一揖,这才说道:“房管事,小人姚三,家主乃是草原大商,已久仰冰瓷姑娘大名,不想首次来凤歧,即有幸遇到冰瓷姑娘在揽风阁献艺,还请房管事行个方便,圆了我家主人心愿。”喜鸣说着,已将一个小布囊塞到房管事手中。

    房管事也不客气,打开布囊瞄了一眼,然后摆摆手,打发张五先下去了。

    张五走了后,房管事方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兄弟,出手大方嘛。”

    喜鸣笑笑,答道:“还请房管事高抬贵手,了了我家主人一桩心愿。”

    房管事沉吟片刻,说道:“小兄弟,明日晚上乃是冰瓷姑娘在凤歧的首场献艺,你也知,凤歧多少达官贵人都在翘首以盼可有一席之位,所以……”

    喜鸣见状赶紧说道:“我家主人在凤歧已经事了,后日即要启程回草原,还请房管事多帮忙,价钱好说……”

    “好吧,看小兄弟也是耿直人,我就直说,明日晚上所有雅间和席位本已定完,只是小兄弟也知,想我揽风阁开门做生意,总要有些以防万一的手段。”

    喜鸣听得连连称是。

    房管事见状又继续说道:“现只有二楼最角落处还有一雅间,虽与台子离得稍远……”

    喜鸣见状赶紧说道:“位置不打紧,只要有就好,这价钱……”

    “房钱嘛,一晚上三百金。”

    喜鸣听得暗自咂舌,心想:这揽风阁的钱也真好赚。口中却说道:“好说,今日姚三先付五十金,余下两百五十金,明日晚间我家主人来时再付。”说着又拿出一布囊。

    房管事接过布囊,打开看了两眼,拱手笑道:“小兄弟爽快人,那就明日见。”

    天色完全落黑,坚叔与喜鸣才回到王府,坚叔满面笑意,喜鸣更是一脸兴奋。

    高穆歙将两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两遍,问道:“坚叔,你何时蓄了长须?”

    坚叔一笑,答道:“这是公主的意思,不想露了身份。”

    高穆歙鼻子里“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喜鸣,继续问道:“喜鸣,你与坚叔去了何处?”

    不知不觉中,高穆歙已将喜鸣后的公主二字省去,只是众人皆未留意。

    高穆歙虽面有笑意,喜鸣不知为何,却看得心中一凛,只转头看着坚叔。

    坚叔见状,赶紧出来圆场,将午后与喜鸣在院中商量之事说了出来。

    高穆歙听得不禁摇头,说道:“你二人若是想看,让蔡伯打发人去一趟揽风阁也就是了,还用如此打扮?”

    坚叔继续说道:“公主的意思,还是不让人知晓我二人与殿下的关系为好。”

    高穆歙闻言未置可否,看着喜鸣问道:“席位可定到?”

    喜鸣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将刚才在揽风阁之事说了一遍。

    高穆歙听了却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何处学了这些?”

    喜鸣一愕,偷偷扮了个鬼脸,却不答话。

    边上的坚叔见状忍不住笑道:“想是公主在军中时学来的吧?”

    喜鸣赶紧点点头,说道:“在军中时听了不少,也见过几次。”

    高穆歙听得直摇头,转头对蔡伯说道:“蔡伯,既如此,你也让人去揽风阁定一间房,明日我和祥云也去。”

    此时,坚叔方问道:“殿下,事情如何了?”

    高穆歙闻言面色沉了下来,答道:“今日午间,愝梁在揽风阁先见了五弟,然后又见了子成。”

    喜鸣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的看着高穆歙和坚叔。

    高穆歙见状,说道:“走,书房说。”

第五十二章 君臣交锋(一)() 
今夜是冰瓷姑娘在揽风阁首场献艺的大日子,往日揽风阁主楼屋檐下的一圈小风灯,今日皆换成了大风灯,映得揽风阁更添流光溢彩之感。

    冰瓷姑娘的献艺本是戌时中刻开始,想着早些到兴许客人没那么多,喜鸣与坚叔酉时三刻即到了揽风阁,哪知揽风阁里里外外早已挤满兴奋不已的人群。

    喜鸣依旧是一身黑色细布短衣的小厮打扮,不过坚叔的花白胡须已换成了三缕黑须,身上也换了件黑色锦袍,很有些富贵逼人的气象。

    喜鸣在人群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定周边并未可疑迹象,这才到门口找到张五,又塞给张五一金。张五会意,低声说了句:“跟我走。”

    张五带着喜鸣与坚叔,穿过拥挤的人群,匆匆上了二楼。

    二楼皆是雅间,房里都很安静,走道上也空无一人。张五将喜鸣与坚叔带到最里面的雅间,说了句“二位请稍候”,即匆匆离去了。

    喜鸣与坚叔皆在仔细打量这雅间,喜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最角落处。”说完推开门来到走道上,往其他房间和一楼的台子张望了一番,又回到屋子里,对坚叔说道:“坚叔,我们若想看到台上的献艺,要到走道才行。”

    坚叔点点头,说道:“这间房临长林街,开窗就可看到王府。”

    不一刻,房管事匆匆走进雅间,喜鸣会意,上前将一鼓鼓囊囊的布袋交到房管事手上。

    房管事也不客气,打开布袋数了数,方对坚叔笑道:“还望贵客今夜可尽兴,今后有空常来。”说到此处,房管事看看手中的布袋,又补了一句:“今夜我大安的几位王子都要驾临揽风阁,诸位王子都会在这二楼,两位还请……”

    坚叔了然的点点头,不待房管事把话说完,已应道:“这位小兄弟,今夜之事先谢了,其余之事我等自然省得,小兄弟先去忙吧。”

    戌时初刻,二楼走道上渐渐开始有了人声,喜鸣趴在靠走道的窗边,探出头往楼道上张望。

    不一刻,喜鸣看到高穆歙带着祥云上了楼,同行的还有一位与高穆歙身量相仿的年轻锦衣男子,几人进了临揽风阁后院的一间雅间。

    坚叔不知何时已凑到喜鸣身边,轻声说道:“与殿下同行的是三王子高穆泽。”

    喜鸣闻言点点头,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厚重有力的脚步声,不一刻,一位气势非凡的年轻锦衣男子带着几个随从上了楼。

    喜鸣看得一怔,她原以为高穆歙已是这天下俊美无双的男子,不曾想这位年轻锦衣男子与高穆歙相比,喜鸣竟有难分伯仲之感,却又觉两人有天壤之别。

    坚叔的话又轻轻响起,“这是五王子高穆战。”

    喜鸣闻言有恍然之感,难怪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只是“歙”有和洽、安定、敛息之意,“战”则是争斗、战争之意,所以望去两人又有天壤之别。

    坚叔还在继续说:“与五王子一起的是少宰愝梁,还有郑国使臣子成。”

    喜鸣听到郑国使臣四字,忍不住盯着子成狠狠看了几眼,只是她记忆中对子成并无映像。

    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喜鸣突然急急离开窗边,往屋子中间退了两步。

    坚叔见状赶紧轻声问道:“公主,出了何事?”

    喜鸣定了定神,才答道:“坚叔,我与你和殿下说起过的,在渔福镇遇到的那镡頔与樊武,也在这揽风阁二楼。”

    坚叔闻言问道:“就是昨日跟踪你的那位樊武。”

    喜鸣闻言点点头,未说话,只是身上的轻松已不在,神色不觉凝重起来。

    过了半响,坚叔方自语道:“难道这冰瓷姑娘真有问题?”

    此时,楼下台上响起风宜说话的声音。

    风宜话音刚落,台子两侧如云层般的帐幔后,响起一阵清脆嘹亮的古琴声。

    琴声开场拟出一阵清脆嘹亮的鼓声,随着琴音飞扬,鼓声由慢渐快,然后陡然一顿,两点急促的鼓声后,琴声自如转换到委婉平静,意境悠远犹如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

    正当众人沉静在这月上东山、风回曲水的意境中时,琴声又是一转,犹如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此时,遮在台子上方的布幔不知何时已拉开,一袭轻盈的水色长裙无声无息的铺撒在半空,随着舞者的舞动,“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

    一曲《春江花月夜》琴舞演绎至归舟远去、万籁皆寂,众人正沉浸在春江越发宁静中时,琴声陡然一转,一阵铿锵有力的战鼓声响起,舞者的水色长裙随着一阵犹如震撼山谷的号角声般激昂高亢的长音,渐变成阵阵翻滚的铁红色,犹如那战场上浩浩荡荡、由远而近、阔步往前的威武军阵……

    琴声在千军万马声嘶力竭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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