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红颜- 第19部分

　　　　车子停在村口，尚悦梅第一个下车，冲着老两口叫到：“大叔大婶，新年好，我把人给您带回来了。”

　　　　林母见果然是刚子的同学尚悦梅，忙笑道：“梅子，我猜就是你，谢谢你啊！”

　　　　林刚出来，叫声爸妈。老俩口扑上去，一人拉着林刚的一只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柔柔，还坐在车里干嘛？出来呀。”尚悦梅见柳如嫣还坐在车里，就冲着车里喊。

　　　　柳如嫣坐在车里，还有点没有适应过来，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婆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设定了见面时该怎么叫、怎么说，可真正见到了林刚的父母，心却猛然怦怦直跳。所以柳如嫣没有急着下车，她将手放在心口上，想平静一下心情。

　　　　林刚听尚悦梅一喊，忙走过来，打开车门，见柳如嫣脸红红的，手放在心口上，就弯下腰问：“怎么啦？是不是长时间坐车，不适应？”

　　　　柳如嫣含羞地白了林刚一眼，将手伸向他，林刚接过柳如嫣伸出来的手，扶着她钻出车门。

　　　　“爸，妈，这是如嫣。”林刚牵着柳如嫣的手，对老两口说。

　　　　林母一听，一时不知所措，在电话里，儿子可没有告诉还要带对象过来呀。

　　　　“妈，这是如嫣。”林刚见母亲怔怔地望着柳如嫣，又提醒了一次。

　　　　林母愣了一会，赶忙上前，拉着柳如嫣的手，惊喜地上下打量着柳如嫣。

　　　　柳如嫣见到这位饱经风霜、久病初愈的老人，满脸沧桑，佝偻着背，手掌就像麻石般粗糙。可想而知这位老人一辈子的吃了多少苦啊！姚柔望着老人，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本来当时想好了准备叫林刚的父母做大叔大妈的，见了面，竟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妈。”

　　　　“哎。”林母激动地拉着柳如嫣的手，高兴地应着。苍老的脸上，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柳如嫣拿出纸巾帮杨母擦拭脸上的泪水。

　　　　尚悦梅也为此情此景感动了，她不失调侃地说：“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看，刚见面，就搂在一起了，弄得我都有点嫉妒了。”

　　　　林父站在那里，见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双手在身上来回搓着，苍老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见李远征从车里出来，就立即招呼：“小李，谢谢你啊！”

　　　　李远征握着林父的手，稍稍弯腰对林父说：“大叔，谢什么呀？我和林刚是兄弟，兄弟不言谢。”

　　　　“嗯，嗯。”林父拼命地点头，“走，走，进屋歇歇，进屋歇歇。”“走啦，进屋吧，远征，把车开进去，放下他们的东西，我们也要回家。”尚悦梅快言快语地吩咐。

　　　　小山村既没有出过官场哪怕一个最基层的人物，也没有通过上大学而在外成功人士，更没有因外出谋求生计而飞黄腾达的大款，所以村里难得见到像样一些的小汽车，平时见到的不是那些拉客的三轮摩托车，就是那些微型载客面包车，坐微型面包车进村的村民通常是逢年过节时在外打工者到镇上后相邀回来，而一般三轮摩托车是拉一些农资。

　　　　村口停了一辆三菱车，在村民眼里，可以算是大人物的用车了，于是许多村民在议论当中都陆陆续续过来看个究竟。

　　　　“是刚子回来啦。”

　　　　“刚子，总算回来了。”

　　　　“刚子，今年回来过年啦。”

　　　　“哎呀，刚子，真看不出耶，要么不会来，一回来就坐着这么好的车来，真了不起。”

　　　　“哇，刚子，你真的发财了，抽这么好的烟，就是我们乡干部都抽不上。”

　　　　村民们热情地跟林刚打着招呼，同时望着这三菱越野车，眼神里自然也流露出羡慕。林刚忙拿出柳如嫣为他准备的中华香烟，递给过来打招呼的乡亲。乡亲们眼神已由羡慕变成了崇拜。

　　　　女人素来喜欢热闹，村里的女人和林刚打了声招呼后，自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牵着林母的手，站在林母身边的柳如嫣了。

　　　　“婶子，这姑娘长得太好看了。”女人们由衷地赞叹柳如嫣的美丽。

　　　　林母拉着柳如嫣，见人就介绍：“这是我刚子媳妇。”眼神里的那份心喜，那份得意，那份自豪，是任何人都无法感受得了的。

　　　　柳如嫣被围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欠身答礼，并根据杨母的介绍一一招呼。

【039】震撼（）　
走到屋门口，柳如嫣停下脚步，一看眼前的这栋房子，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震撼，她压根也没有想到，林刚家里竟是这样的状况，这个景象，她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有想到电影里的虚构竟出现在现实当中。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栋低矮地土砖房子，屋顶上还有一半盖的是稻草。

　　　　林母见柳如嫣站在屋外怔了一怔，心里也“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媳妇恐怕又留不住了，这时的林母，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清楚地记得，一位姑娘在没有看到房子之前，也和眼前这位一样，甜甜叫着她，可一看到这场景，脸色顿时沉下来了，就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就执意要回去，说一刻也在这呆不下去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有一位姑娘刚刚来到房屋前，见此场景，扭头就走。

　　　　她更清楚地记得，为了儿子的婚事，她到处托人张罗，每每看到这栋房屋，没有人愿意帮她的儿子说亲。

　　　　眼前这幕，不和当年几个姑娘的表情是一样的吗？

　　　　善良的林母心里清楚的很，有哪家姑娘会乐意住在这样破的房子里呀？

　　　　不行，要解释解释。林母心想，这次可不能和前几次一样，一场欢喜一场空。

　　　　想到这，林母颤抖着双手，拉着柳如嫣，开口就叹了口气说：“唉，孩子，我们家太寒碜了，这都怪我这个老太婆，是我造的孽呀，都是我这病造成的，唉，我这把老骨头，死又不早死，留在这世上连累自己的儿子。”说着说着，眼泪就蒙住了那双失神的眼睛。

　　　　柳如嫣一听，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让林母误会了，慌忙扶着林母，帮杨母擦干眼泪：“妈，您说哪里话来？您老的健康就是我们做儿女的幸福，林刚挣钱给您治病，是林刚的义务，更是他的责任，他如果不是对妈您孝顺，我还看不上他呢，其实我妈就是因为我的疏忽，没有及时帮她检查身体，成了我一辈子的痛，只要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好。”

　　　　“哎，哎。”林母一边点头，一边挽着柳如嫣进屋，听到这样的话，林母心里的一块石头稍微放下了。

　　　　坐了一会儿，尚悦梅和李远征起身告辞，林父极力挽留他们吃了中饭再走。尚悦梅婉言辞谢说：“不了，大叔，我爸妈也踮着脚望我们回去呢。柔柔，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我走了。”

　　　　尚悦梅走后，柳如嫣打开旅行包，拿出两套衣服，对二老说：“爸、妈，来，试试我们给您二老买的衣服。”

　　　　杨母怔了怔，看看儿子，又看看柳如嫣，觉得这不可思议，按理来说是自己要给未过门的儿媳见面礼的，现在反过来了，未来儿媳竟给自己买衣服。

　　　　“妈，这是柔柔专门到商场给您挑选的，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六百多块，这都是柔柔用自己的工资买的，看我这身西装，也是柔柔买的，一千多块。”林刚见母亲愣在那里，就上前向母亲解释，他在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柳如嫣的表情，心里也出现了一些忐忑，随后听到柳如嫣对母亲说的那些话，眼泪也差点出来了，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位女神。“六百多块呀？”林母听了儿子的话，惊讶地说，随后高兴地对柳如嫣说：“崽呀，我们有衣服穿，给我们买衣服干什么哟？你们自己多买点，看见你们穿得体面，我就高兴。”

　　　　柳如嫣没有接应林母的话，只是将林母拉到跟前，帮她脱下身上的旧外套，将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给她穿上，扣上扣子后，边拉拉衣角，边对杨正刚说：“林刚你看，妈穿上这身衣服多精神啊！快给爸换上。”

　　　　待林父也换上新衣服后，柳如嫣看到二老穿着新衣服，精神一下子就焕发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笑着对林刚说：“看，林刚，我的眼光不错吧，爸妈穿了这身衣服，都年轻了，唉，不记得多买一套，那样就可以换洗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买了，有这套就足够了。”二老笑的合不拢嘴，不是因为柳如嫣给他们买了新衣服，而是他们都放心了，这个儿媳不会嫌弃自己的这个贫穷的破家。

　　　　欢喜地欣赏了一会，林母要脱下新衣服。

　　　　“脱下干嘛，就这样穿呗，大过年的，也该穿衣穿新衣服了。”柳如嫣见林母要脱衣服，就劝道。

　　　　“我要到园里去弄菜，怕弄脏了。”林母解释说。

　　　　“就这样穿着去，小心一点就是了，闺女给你买的衣服。”林父制止道，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老伴穿出去，宣扬一下儿媳的孝顺。

　　　　林母拿起竹篮，柳如嫣说：“崽呀，你先坐，我到菜园里去弄点菜回来。”

　　　　柳如嫣站起身，望了望林刚，对林母说：“妈，我也去吧。”

　　　　“崽呀，菜园里的路好难走，你不习惯的，就在家里坐，我去去很快就回来的。”林母疼爱地拍拍柳如嫣的手说。

　　　　林母刚出门，就有村民和她打招呼：“婶子，今天穿上新衣服了，恭喜呀。”

　　　　林母赶忙拍拍身上，应道：“是啊是啊，同喜同喜，这是我刚子他媳妇买的，好贵哟。”

　　　　柳如嫣听了，望着林刚微微一笑，心里却一阵酸酸的，听村民的口气和眼前的家境，不难想象林家二老平时是过着一种怎样的贫苦生活。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这位母亲一样，一生操劳，自己却省吃俭用，和这位母亲是何等的相象啊！眼前的这位母亲，平时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今天穿了一件好一点衣服，竟如此的满足，还把功劳记在这个儿媳妇头上，一味地向村民宣传儿媳的好，可爱！可敬！

　　　　这时，大姐林春桃带着丈夫和儿子来到家门口，林刚忙迎上去，递了一根中华烟给姐夫，接着就把他们迎进屋。听说十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的弟弟今年回家过年了，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赶到家里来。

　　　　林春桃惊喜地走到柳如嫣身边，拉着柳如嫣的手，问：“刚子，这是你媳妇啊？”林刚点点头，并向柳如嫣介绍姐姐姐夫。

　　　　“舅母好漂亮啊！”十岁的外甥站在林刚身边，望着柳如嫣说。

　　　　柳如嫣的脸“腾”递下红了。

　　　　待他们坐下后，柳如嫣又从包里拿出两套衣服，一套给林春桃，然后走到小外甥身边说：“姐，试试我们给你买的衣服吧。”随后就蹲下来给小外甥换上。

　　　　林春桃接过衣服，眼里也闪出了泪花，拉着柳如嫣说：“妹子，按理说，姐要给你们见面礼，姐家穷，没有给你们买点礼物，你还给姐买衣服，姐哪里过意得去呢？”

　　　　柳如嫣微笑着说：“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你是姐，我们理应尊敬你们，不要见外了，啊，把衣服换上试试吧。”

　　　　“哎哎，姐不说，姐换上。”林春桃连声答应。

　　　　“姐夫，给，买了一条烟给你。”林刚见柳如嫣在给杨春桃母子俩试衣服，忙从包里拿出一条高档烟递给姐夫。

【040】化解矛盾（）　
姐夫看了看烟，惊讶地说：“刚子，你发财了，买这么好的烟？”

　　　　林刚摇摇头解释说：“我哪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呀，我挣得钱全给妈治病用掉了，这些都是柔柔买的。”

　　　　林春桃听弟弟这么一说，更是感动，拉住柳如嫣的手说：“妹子，姐太感谢你了，我们家穷，刚子三十来岁了，我们心里急呀，可又无可奈何，你是我们家的福星呀。”

　　　　这时林母也提着菜篮回来了，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林刚，你不是说还有个大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们一家来？”柳如嫣见只来了大姐一家，大哥一家没有看见，觉得奇怪。

　　　　“我没有那个儿子，不要良心兜的东西。”林父一听柳如嫣问起大儿子林强，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柳如嫣是第一次进家门，甩口就是这句。

　　　　柳如嫣不解地望着大家，大姐林春桃就坐在柳如嫣身边，就向她解释说：“我这个大弟呀，生性懦弱，弟媳妇麻辣又不讲人情，这些年，就是靠刚子一个人赚钱养家，他们不但不给父母的口粮，连过年都不准父母过去，我们又要到初二才回来，可怜父母和刚子。”说完，就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林母没有吱声，也偷偷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柳如嫣起初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儿，就望着二老说：“爸、妈，我和林刚远在省城，大姐也不方便，我们虽然可以拿钱过来，可以让您们生活的好一些，可您们这么大年纪，随时要有人照料，大哥不管怎么行呢？这样吧。”柳如嫣转身对林刚，“林刚，大哥也是住在村里吗？我们不是给他们也买了礼物吗？我们俩到他家走一趟，俗话说‘雷也不打送礼之人’，总不至于将我们也赶出来吧？”

　　　　林父把眼一瞪，叫道：“还给他们买东西，有钱作泼呀？送给狗吃还会摇摇尾巴，你把东西送给他，就像丢在水里，响都不响。”

　　　　“爸，人家柔柔这样做，还不是为我们家好，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林春桃拉住杨父，转身就对柳如嫣说：“妹子，爸是老糊涂了，别听他的，你们还是去一趟吧，毕竟我们只有三姐弟，他再不好，也是我们的兄弟呀。”

　　　　林刚和柳如嫣带着一条高档烟，一套女装和两套小孩子的衣服，起身来到大哥林强家里。

　　　　林强正坐在屋檐下，拼命地抽着劣质香烟，他心里也憋屈的很，明明知道弟弟回家过年，却不敢去看一下。

　　　　妻子万杏花在房里咒咒骂骂，说什么林刚在外面逍遥自在，而你林强却守着家里有点薄田，还有脸去那家什么的，反正骂出来的话，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习惯了咒骂的林强一声不哼，心里盘算着怎么偷偷地见一见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