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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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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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真刀真枪地动手,以免伤了她,几个彪形大汉最终只能使出绝杀,也就是传说中的打嘴炮。

    一番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下来,白止已经彻底没了耐性,老话怎么说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舅舅都不忍了!于是白止口中默念了口诀,使出了一个定神决,将几人困住动弹不得。

    没了侍卫的纠缠,白止便大摇大摆,直奔颜尘的璋华殿。

    在殿里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颜尘,白止有些纳闷,难道他真的不在,是自己误会他了?

    白止刚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颜尘似乎还有个后院,于是急忙赶到后院,果然瞧见颜尘端坐在一棵树下喝茶。

    这下白止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果然是这样,他果然是在戏耍自己,正当白止摩拳擦掌准备上前问个明白的时候,一抹青绿的身影忽然闯进她的眼睛,这九华天上喜好穿绿色衣裳的女仙很多,但是喜欢穿绿色衣裳身姿又这般风骚的便只有一个。

    白止也是低谷了菏漪这女人的毅力,从前颜尘已经强烈表达出了对她的厌恶,竟然还没有断了她的念想,她难道真的会天真地认为,除掉了自己这个劲敌之后,颜尘就会对她有所改观?

    哎,很傻很天真啊,还不等白止感叹出口,只见菏漪身形一个不稳,整个人便软塌塌地跌进了颜尘的怀里。

    照理说颜尘应该反手推开她才是,可是颜尘接下来的举动,惊得白止下巴都要掉下来。

    颜尘并没有躲开,而是稳稳地接住了菏漪,然后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还暧昧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白止站在远处,被这一场景雷了个外焦里嫩,此时已经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了,以她对颜尘的了解,就算没有聆瑯,没有她,他也不应该爱好菏漪这种类型的女人,难道他这么快就转了心性?

    男人果然都是如此,喜新厌旧,刚还从自己说什么不会放自己走,现在就拥其他女人入怀。

    白止刚想一走了之,却又停住了脚步,仔细想想,诺大一个九华天,守卫自然十分森严,自己之所以能够这么容易就闯进来,多半还是因为颜尘故意将她放进来。回想起这一路的畅通无阻,白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白止还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既然一切都是颜尘她有意为之,那眼前的这一幕必定也是他故意要营造出来,迷惑自己的假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颜尘他是要让自己因为菏漪吃醋,他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想通之后,白止便更加觉得颜尘无耻,于是也不再躲躲藏藏,径直走向树下的两人。

    “阿……阿止……”颜尘大抵是没想到白止会在此时出现,一把推开了怀中的菏漪。

    菏漪身子一晃,这次是真的实打实跌在了地上,一脸受惊的表情望向颜尘,“太子……”

    颜尘似乎并不怜香惜玉,而是冷冷地道:“滚下去!”

    颜尘说话时连眼神都不曾落在菏漪身上,菏漪本就委屈,这样一来,眼泪马上涌上了眼眶,但碍于白止的关系,却又硬生生将那泪逼退了回去,然后愤愤离开。

    “喏,”说着白止将袍子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淡淡道:“你的袍子还给你。”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手却被颜尘一把擒住。

    白止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转过身子,“你就是成心要戏耍我对不对,还特意找来菏漪共同演了这一出戏,倒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气你,更不会恼你,我好的很,就算你真的同菏漪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今后你我尘归尘,土归土,各自珍重吧。”

    颜尘原本以为白止生气是因为自己同菏漪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他内心甚至还有些欣喜,欣喜白止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可是白止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淋下,让他由内而外,冷了个彻底。

    不过菏漪的事,白止的确是误会了颜尘。

第九十一章 终篇 误会() 
说来大家也许不肯相信,颜尘的确想要白止吃几次闭门羹来着,但是荷漪的出现,却是个意外,至于后面能够准确无误地接住荷漪,是意外中的意外,而被白止撞破,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的意外。

    荷漪她不声不响跌落在自己怀里,颜尘内心自然是拒绝的,之所以会握住荷漪的手,是想要将她推开,而后面的耳鬓厮磨,是颜尘在荷漪耳边厉声警告,却不想这一切看在白止眼里,就都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你说的可都是认真的?”颜尘将袍子狠狠摔在地上,怒道:“你说我戏耍你,可你对我呢?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你说放手的时候说的那样干脆,可见你心里又何曾有过我!”

    白止呆住,从未想过他会这样问,从前她同颜尘在一起的日子,自认是问心无愧的,她望着颜尘,无言了好久。

    其实话一出口,颜尘就有些后悔了,他对白止的心性了如指掌,这些话他也只是气急说出了口,“我其实……”

    半晌后,白止向颜尘行礼,“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小仙就先告退了。”

    颜尘抱起她按在身后的树上,脸低下去擒住她的唇,舌尖上传来的微微酒意也让白止意识到,他喝的也并不是茶,而是酒。

    白止本能地挣扎,颜尘则从后面扣住她的头,逼着她仰起脑袋迎合着他。

    几番肆虐后,白止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其实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会哭,大概是因为痛恨颜尘每次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用这一种方法来解决,也更加痛恨两人的纠缠不清。

    脸上沾上湿意,颜尘睁开眼睛便对上了白止泪意朦胧的眼睛,他内心一慌,松开了桎梏着白止的双手。

    却不想下一刻白止却揽上了他的脖子,嘴唇又重新覆了上去,和他唇瓣纠缠。

    颜尘愣了一愣,身子僵直,皱着眉望着她,复杂而又难过的神情。

    一番纠缠后,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颜尘看着白止道:“你方才是做什么?”

    白止脸上依稀还可以看到泪痕,脸上却没有悲伤的表情,她望着颜尘,淡淡道:“殿下不就是喜欢这样吗?”

    颜尘有一瞬间的愤怒,却又马上被席卷而来的悲哀完全覆盖,他曾经以为,只要他不放手,两人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待白止,可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小仙告退。”

    望着白止的背影,颜尘出声叫住她,白止回身,毕恭毕敬地问:“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吗?”

    颜尘连出声都显得困难,白止抬头望他,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竟没有一丝波澜,良久后颜尘艰难地开口,“好,我放你走。”

    白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说:“如你所愿,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干,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白止望着颜尘的方向,久久没有出声,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呢,就像一支一直比着自己心口的箭,终于离弦命中了自己的心口,然后穿膛而过。就是你明明知会有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悲哀一番。

    她感慨同颜尘这些年的纠缠终于在这一天做了了断,她对颜尘淡淡地笑笑,“好。”

    说出最后这一个字,白止慢慢地走了出去。

    颜尘一直望着她离开,直至背影也消失不见,四周一片死寂。

    颜尘不知在院子里坐了多久,只命人不断地拿酒过去,最终喝到昏天黑地,没了意识,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时光进入七月,山下仍余留着未曾过渡至初秋的暑热,居陵山上已经十分凉爽,阳光虽然明媚,却并不灼热。

    其实白止是个心智成熟的女仙,从前在颜尘面前的时候,她只是习惯依赖颜尘,习惯依赖和完全依赖是两码事,所以就算真的离了颜尘,她还是一样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正午,院子里洒满阳光,白止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腓腓则盘成一团卧在她身旁。

    有巫咸的侍者上山,见到白止后,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上神新得了两株冰莲,已命人制成羹汤,特意来请您过去品尝。”

    “先替我谢过上神,我马上便过去。”说着白止将身旁的腓腓放到地上,腓腓便撒欢地跑到远处,追着落叶玩去了。

    白止起身拢了拢外衣,她生来最怕欠着别人些什么,便命人摘了满满一篮的山果送给巫咸。虽说这冰莲和山果确实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礼轻情意重,白止心里也会好过些。

    巫咸殿里的厨子手艺真真不是吹的,冰莲入口即化,芋圆醇香软糯,这一道冰莲芋圆羹堪称绝品,白止对待美食向来没有什么自制力,于是也就多吃了几碗。

    一通风卷残云之后,白止便倒在椅子上消食。

    “喝茶吗?”巫咸望着白止,笑着问道。

    仿佛只要能够见到她,就已觉得满足。

    白止自然也回以笑容,“好。”

    从白止的角度来看,巫咸并不想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不堪,单从对待朋友这一点上来看,他倒算是个敞亮人,白止自认也是个敞亮人,既然同为敞亮人,自然做得成朋友。

    白止看着巫咸取出一套增光瓦亮的白瓷茶具,然后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放好,白止便出声问道:“你亲自泡茶?”

    巫咸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答道:“嗯。”

    巫咸是个讲究的人,所以每个步骤都十分细致,有条不紊。他本就生得白,这一双手再配上纯白的茶具,看得白止眼神都有些痴了。

    一洗一泡后,巫咸倒好一杯茶,递给一旁的白止,从始至终,白止的眼睛都一直落在巫咸的那双手上,以至于在巫咸将茶杯递过来的时候,她竟完全忘记要接过来。

    “白姑娘?”见白止久久没有反应,巫咸试探地问。

    。

第九十二章 终篇 旧景() 
被巫咸唤了两声,白止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过茶杯。

    “方才在想什么?”巫咸柔声问道。

    其实巫咸同颜尘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就比如说两人都喜欢干净,手生得又都那样好看。每次看到巫咸的时候,白止总是会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白止努力说服自己,她之所以同巫咸交好,并不是因为巫咸同颜尘有相似的地方,更不是想要在巫咸的身上寻找颜尘的影子。

    这很悲哀。

    “没什么,”白止略显尴尬地笑笑,然后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我,我是在想这杯子可真好看。”

    “你喜欢?那送你好了。”说着便吩咐侍者将另外一套新的茶具包了起来。

    其实白止客套的话已经涌上嘴边,但是见巫咸盛情难却,只好说道:“那我就先收着了。”

    巫咸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为白止续杯,在对上白止的目光以后,脸上就又漫上了笑意。

    在很多年之前,有过一个女子,也同样有着这般清澈的目光,他喜欢那样的她,可是那时的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一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捷足先登,他所付出的所有好意和善意都被她拒之门外。

    巫咸望着眼前的白止,努力安慰自己,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转眼就到了帝君的寿辰。

    因为陆吾殿里有事,会晚些时候到场,白止便和巫咸约好,一同前去赴宴。

    宴席设在晚上,所以白止并不急着出门,用过了午饭之后便卧在榻上,准备睡过午觉再去找巫咸。

    刚刚合上眼睛,便有小妖进来,“大人,巫咸上神过来了。”

    白止从榻上爬起来,自言自语道:“不是还早着呢吗?他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当白止理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巫咸正负手站在院子里,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其实巫咸这一点就要好过陆吾,若是换了陆吾,势必要冲到自己房里将自己从床上揪起来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看来,巫咸的确是个谦谦君子。

    白止从台阶上走下来,出声问巫咸:“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宴席不是设在晚上吗?”

    “是在晚上不错,”巫咸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不同于两人初见时那副不染凡尘的模样,倒显得平易近人,“先不急着过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白止不解。

    “去了你便知道了。”

    多日的相处,白止同巫咸已经从邻居与邻居的关系,发展成了朋友与朋友的关系,所以她内心是信任巫咸的,于是也不再多问,跟在巫咸身后腾云离开。

    “去哪里?”眼见着越行越远,白止忍不住问道。

    巫咸偏过头,望向一旁的白止,声音淡淡飘出来,“去人界。”

    其实白止也不知巫咸会将自己带去哪里,只是腾云跟在巫咸身后,片刻后,两人终于在一处雾枫林前停住。

    白止记得陆吾曾经说过,那一年,他与她就是在此相遇。

    白止虽然嘴上说着已经放下,可是还是从心底里抵触这个地方,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却又不想驳无限的面子,只能随着巫咸入林。

    这里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雨,风回云散,浅金色的阳光投射下来,湛蓝的天空贴近林子上空,仿佛触手可及。

    四周雾气缭绕,衣衫上仿佛也沾染上了湿气,而雾枫林虽嵌了个枫字,枫树却并不多,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花,足下便是一片花海,细密散发着香气的花朵交颈相挨,如丝绒般展开。

    林中景象美则美矣,可是白止心里却在想着,这里湿气那么重,年纪大了一定会患上风湿的,所以说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安度晚年的好去处。

    “从前我因受人所托,在此住过一段日子。”巫咸一边引着白止朝林子深处走去,一边同她说道。

    白止仔细去品巫咸这话中的意思,他从前在此处,是因为受颜尘的嘱托,代为照顾聆瑯,而他此番带自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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