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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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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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之所以会劫持你,也是没有办法。”卿离望着白止,略显尴尬地笑笑,然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其实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白止上前几步,“若是我说,我可以医得好你的病,你可愿一试?”

    听到白止这么说,卿离连想都不曾想,急忙点了点头,“白姑娘你只管说就是。”

    “倒也没什么,只是要抽掉你一些记忆罢了,待回去之后我再与你细说。”

    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临近傍晚,椿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用过晚饭后,白止唤卿离来到院里。

    白止口中默念了口诀,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夜空,最终落在白止的腿边。

    腓腓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白止,此番见了白止,便一跃跳到白止的怀里,撒娇地在白止胳膊上轻蹭,白止一边抚摸着腓腓顺滑的皮毛,一边同卿离说道:“这是腓腓,专以记忆为食的神兽。”

    卿离望着腓腓,似乎不太相信这一团小东西会有这样大的能耐,白止看透了她的心思,便说道:“我养了它多年,从未有一次失手过,你相信我就是。”

    “抽掉记忆之后,我还能活多久?”

    “百余个年头不成问题。”

    已经足够了,卿离回头望了眼正在床边做针线活的椿,然后出声问道:“白姑娘,我会不会把我娘也忘了?”

    白止摇了摇头,“腓腓只会吃掉你最不想回忆起的那段记忆,至于其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

    白止让卿离躺到榻上,她这些年用见证过身边许多的人和事,也帮许多人完成过心愿,她低声对卿离说道:“过程中不会有什么痛感,你只管安心睡去就好,明日一早醒来,一切前尘往事也就都忘得干净,便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

    卿离合上双眼,梦境中的场景来回交替。

    “抬起头来。”

    “你为何不怕?”

    “原是个哑巴。”、

    ……

    眼前的一切最终归于空白,腓腓感知到卿离的内心深处,吃掉了卿离从遇见夜暝开始到逃离魔界之间这几百个年头里的所有记忆。

    第二日白止早早地起床,卿离竟还在沉睡,可以看出来,这是她千百年来第一次睡得这样好。

第七十九章 卿离篇 找回() 
帮助卿离抽掉记忆的第三日,颜尘终于找上门来。

    那日,白止与卿离正在陪椿说话,院里忽然进来一群人,因为害怕是夜暝的手下,白止让卿离与椿不要动,自己先一步从房内出来查看。

    是九华天的侍卫。

    院门处,身着一席银白色锦袍的颜尘闯入白止的视线。

    白止只望着他久久没有动弹,眼睁睁地望着颜尘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冰冷地让人可怕。

    “这些日子去哪了?”

    颜尘的目光凝着她,手还未触及到她的时候,她身子连连后退,躲开了他的触碰,只听她冷冷道:“别碰我。”

    颜尘低睨着白止,这样的白止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心中有种无名之火,这些日子寻她不见,山上的小妖说打那日她出门去会鬼君,便再也没有回来,他急的要发疯,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将剑已经比在了擎川的脖子上,恨不得将整个神殿翻个底朝天,却没有结果,他慌了神,发动所有侍卫去寻她,最终得到消息,有人在巫咸的殿上见过白止,巫咸,巫咸,又是巫咸,他非要将巫咸的神殿端了不可!

    颜尘猛地上前按住白止的肩膀,白止愣了愣,然后下意识去挣脱,颜尘几乎暴戾地嘶吼:“你非要同我闹是不是!”

    不顾白止的挣扎,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你要带我去哪里?”因为惧怕掉下来,白止只能紧紧拦住颜尘的脖颈,她的头贴着他的胸膛,有些冷意,她永远无法面对颜尘,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做不出决绝的决定来。

    他曾对她那般上心,那般柔情,但是……这样的柔情,他也同样给过另一个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

    想到这里,白止的心也冷了下来,“放我下来。”

    白止被颜尘扔到他的麒麟坐骑上,然后也翻身上去,从身后紧紧揽住她,他怒不可遏,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一路来到九华天的温汤殿,看守的侍女被颜尘暴怒地呵斥下去,在白止还未做出反应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扔进温汤,她有些慌乱地跌入水中,很烫,而且很深,她的脚根本踩不到底,她上下扑腾着,喝了好几口水。

    颜尘也同样入水,然后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出水面。

    “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恩?”颜尘的眼底已经蒙上了寒意,手上用力,恨不得将她捏碎,“你便当真那样喜欢巫咸,对不对!”

    白止的沉默被颜尘误认成是默认,他猩红着眼睛,伸手撕扯她的衣服,白止双手抱在胸前,想要抵抗他的撕扯,手上却护都护不急,眼睁睁地看着衣服一件件地被剥落,羞辱感渐渐涌上来,她开始死命地挣扎,“不要碰我!放开我!”

    颜尘重重地喘了口气,拳头渐渐攥紧,“好,好!”

    白止以为他是要放了自己,却不想身子被颜尘就势提出水面,他的胸膛便压了上来,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牙齿发泄般的咬着她的唇,痛感袭来,白止却无法推开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白止微睁了眼睛,望着那张久违的脸,她再也没有办法推开他。

    “起初我还想不明白,颜尘认识你也没有多久,怎么会对你如此上心,现在我却是明白了,有个词叫什么?睹物思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颜尘果然是个痴情的种子,那女妖都过世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你当真以为颜尘会喜欢你吗?白止,你的梦也该醒了。”

    荷漪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白止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颜尘瞪着她,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扳过她的脸,没有任何前戏,生生地占有了她。

    白止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铺天盖地地涌出来,她拼命地捶打着颜尘,像一只凶猛的小兽,“颜尘,我恨你,我恨你……”

    看到她的眼泪,颜尘的心还是疼了一下,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用力地动了起来,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些恶劣,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将白止永远留在身边。

    “阿止,一会就不疼了,相信我……”看到她紧紧蹙起的眉毛,颜尘低声安慰道,可是当看到白止暴露在他面前白净净的身子,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仿佛只有这样,他那种极不安全的感觉才会得到缓解。

    白止大口地喘气,眼泪依旧止不住,眼睛被水汽烫得发疼,她从未想过颜尘会如此对待她,于是反抗得更加厉害,身上能动的地方都在扭动着,眼睛很疼,身子也疼,她却不管不顾。

    最终精疲力尽,白止一度身体麻木得没有知觉,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昏睡在颜尘的怀里。

    再次醒来时,身体已经被颜尘抱上了抬沿,白止身上不着寸缕,整个身子都在忍不住颤抖着,她从颜尘怀里挣出来,弯下身子从池中,一件一件地捡起衣物,刚准备套在身上,却被颜尘拦住。

    “做什么?”白止没有一丝表情地望着他。

    “衣服都已经湿了,我叫人给你拿套新的。”说罢便唤来侍女。

    白止背对着侍女,然后从颜尘手中接过衣物,镇静地穿好衣服,她身上皆是纠缠时留下的红紫痕迹,而颜尘也好不到那里去,脸上身上都是被白止抓过的痕迹,显得十分难堪。

    颜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止,他知道自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阻止了半天语言,才终于开口:“阿止,其实我……”

    白止的心已经疲惫不堪,她与颜尘的关系原本就十分复杂,如今又多了这层关系,头疼的厉害,她不再继续想,软绵绵地从地上起身,拖沓着脚步朝门口走去。

    颜尘冲了过去,猛地从身后抱住她,他害怕此刻就失去她,他怕的要命,“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罢了!”

    白止松开他的手,然后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对聆琅,果真是情根深种啊……”

第八十章 卿离篇 贺礼() 
语落,颜尘的瞪大了眼睛。

    颜尘的表现让白止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她目光平静地看着颜尘,在他张嘴要说话的时候,打断了他:“其实你可以早些告诉我的。”

    颜尘难堪的沉默着,他觉得在白止面前他什么都没有了,骄傲,自尊,气魄他全都拿不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良久后他终于嗫嚅着说:“阿止,无论你是从哪里得知关于聆琅的事情,我都要告诉你,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解释着,说到最后连开口都显得艰难。

    白止望着眼前的男人,五官皱到了一起,充满痛苦的乞求,白止静静地听着,等到颜尘住口以后,声音从她口中飘出来:“错了,都错了……”

    白止背过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双手颤抖得厉害,声音因为沾上湿意更显凄凉,“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最后那一句你多保重,她没有说出口,悲哀席卷全身,再多说一个字,泪水就要决堤。

    颜尘没有追出来,白止的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尖刀深深扎进他的心脏,疼得他一阵冷汗,疼痛中他从嗓子中挤出声音悲哀地低声唤着白止的名字,白止一次也没有回头。

    外面的光线亮的刺眼,白止伸出手遮在眼上,眼前有些发黑,最后她只能扶着墙慢慢蹲下来,眼泪落到地上,溶进土里。

    她哭得昏天黑地,五官都跟着在抽搐,她从前还对颜尘抱有信心,可是在颜尘听到聆琅名字的那一刻,白止就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天色渐渐暗下来,白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内心充满了悲哀,委屈和不甘,却独独没有对颜尘的恨,前尘往事还历历在目,所有片段交织在一起,像碎片划过全身,一遍又一遍凌迟。

    白止昏迷了一天一夜,最终在河畔边醒来,此时已经入夜,白止睁开眼睛,正对上满天的繁星。

    月色浮上来,夜风凉飕飕的,白止开始努力回想,大概是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不小心坠了河,顺着溪流才飘到了这里。

    白止其实并没有要为颜尘殉情的意思,坠河确实只是意外,她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死,可见上天垂怜,不想后人为杜撰出一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来。

    赶到卿离的茅草屋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白止低声唤起卿离,“我要为你重新换一副面孔,不要为我为什么,我总是为你好的,换脸之后,你同你娘都可以安稳的生活。”

    卿离抬头去看她,虽是满脸疑惑,却也点头答应。

    换好脸后,白止对卿离缓缓说道:“如若有魔族的人过来,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即便他们找到你,有土地神在,也会护你们周全,我所说的,你可记得了?”

    卿离一向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听到白止这么说,便答道:“白姑娘你说的,我都记得了。”

    从前便说过,白止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情怀,自己已经这幅境地竟然还有心思为人家善后,她只是觉得帮人帮到底,而卿离又是个可怜人,她答应过会帮她,便不会食言。

    秋末,魔君逝世的消息传来,由魔君的第四子夜暝继位,其妃芙霖封为天妃。

    新任魔君继位,设宴款待天下,连白止这神界不知名的小仙都收到了请柬,夜暝运筹帷幄了多年,等待得就是这一天,可见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白止也觉得有必要,去会会这个新任的魔君。

    白止的鞠陵山并没有存什么宝贝,她只得向陆吾借了几坛刚刚开封的梅子酒,作为贺礼送与夜暝,而且她还有一份更大的贺礼。

    临入殿的时候,白止将自己的面孔化成了卿离的模样,试想,当这样的一张面孔出现在宴席中,夜暝一定会留意到,白止她不相信,他在做过种种事情之后,内心会没有一丝愧疚。

    宴席临近结束的时候,夜暝果然在人群中一眼就望见了白止,在对上夜暝的目光后,白止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只是那目光中并没有得意之色,相反却显得十分沧桑,白止至今都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目光,夜暝,你对卿离是心存了愧疚吧?

    见夜暝拨开人群,朝自己走来,白止急忙匆匆离开宴席,几番辗转之后,终于在一处宫殿前停下,背对着身后的夜暝站好。

    “卿离,是你吗?你回来了对不对?”夜暝的身子有些不稳,苍白的面容里浮出痛色,哑着声音问道。

    白止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了原本的面孔,在对上夜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后,白止缓缓说道:“魔君怕是认错了人,我不是卿离,我只是她的朋友。”

    “我从未听说过她有过什么朋友,”夜暝一瞬不瞬地望着白止,“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白止骗了他,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后,补充道:“而且,她走的时候很伤心。”

    夜暝微微抬眼,血色一点一点从唇角褪去,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你说什么?”

    白止没有再重复,她知道他听清了,她望着夜暝,看着他的眸光渐渐暗下去,又继续说道:“她说有个男人负了她,原本她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她想说她死心了,什么都不再奢望了,可是那个男人每次将她推向深渊的时候,都要再次给她希望,然后继续伤害她,折磨她,算计她,最后连他们的孩子他都没有手软,她的心被那个男人糟践死了,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躯壳,一日又一日地熬着,最终,她熬不住了……”

    白止走近夜暝,淡淡道:“你说,这样对她是不是很不公平?”

    夜暝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白止漫长的一段话的,这些日子他总是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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