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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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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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卿离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作打算,这瘴气遮天蔽日,想要走出去只怕费些功夫。“

    卿离嗯了一声,然后两人找地方休息。

    “尸妖是些什么东西?”卿离开口问道。

    “是由人族死后变作的妖怪,不被各界收留,只能四处漂流,因为心存怨念,所以极具攻击性,这林子瘴气密布,人迹罕至,所以它们便聚集在此。”

    卿离许久没有回应,出神地望着前方,见她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白止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想我娘。”卿离回过神来,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有些沙哑。

    “出了这片林子就快到了。”白止取下身后的水壶递给卿离,待她喝完,自己也喝了两口。

    “白姑娘,你有过爱人吗?”卿离突然问道。

    白止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她愣了愣,然后低头抱住自己的膝盖,想起颜尘,她的一颗心都绞在了一起,连跳动都显得无力,“我爱过一个男人,同他有过许多美好的时光,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替身,一个失败的替身罢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是卿离却不知该如何劝慰白止,白止笑了笑,然后对卿离说道:“走吧。”

    两人重新上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白止不忘做下记号,越向里走,瘴气就越浓,外面明明是大白天,这里却暗无天日,偶尔有阴风刮过,吹起地面上的树枝,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声,直让人心生寒意。

    前行的路被横生的树木挡住,两人不得不停下来,白止同卿离说道:“应该马上就到出口了,等下我设法除掉障碍,我们就能出去了。”

    想到马上就能出去,卿离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些。

    “你稍靠后些。”

    说着白止便集中意念,一时四面狂风呼啸而起,一股力量爆发出去,生生劈出一条道路来,白止向来懒惰,不过好在法术没有退化。

    而就在白止准备带卿离出去的时候,却听得叮铃一声,回头时,卿离手中的铃铛碎的四分五裂。

    糟了!

    那铃铛碎了,尸妖马上便会赶过来。

    “不好,快走!”白止猛地抓起卿离的胳膊,向前狂奔。

    尸妖的声音越来越近,白止来不及思索,她对一旁的卿离说道:“我朝反方向跑引开他们,你先走!”

    还不等卿离答应,白止便在卿离惊慌的眼神中将她推了出去,两个人跑目标太大了,她没有什么伟大的情怀,她只是觉得她会法术,逃跑会比卿离容易些。

    成功地吸引了尸妖的注意之后,白止停了下来,然后默念口诀恢复了原身,白尾窜得极长,眼看着尸妖张牙舞爪扑过来,白尾狂扫过去,将一众尸妖劈开,一时间躯体满地,白止有许多年不曾打架了,却并不显生疏。

    几个回合下来,白止已经有些吃力,可是聚集的尸妖却越来越多,寡不敌众,身上又多处受伤,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白止此时已占不上上风。

    打斗了许久,白止有些支撑不住,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正当白止觉得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金光,白止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人来救自己了,不过那些尸妖却都纷纷倒了下去。

    白止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不然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巫咸呢。

    “一定是幻觉。”说罢便倒了下去。

    巫咸手指轻转,建立里一道屏障,那些尸妖便被隔离在里面,然后长眸微眯,缓缓走向卿离。

    “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遇见你呢?”

    巫咸将白止打横抱起,他素来整洁,却并不避讳她身上的血污,低头仔细打量她,若是平常这般,自己一定会落上个登徒子的声号,可是她此时昏迷,也无法与他计较这些。

    伸手为她擦掉脸上的血污,她似乎并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从前微微丰腴了些,总是要有点肉才好看。

    白止似乎睡了很久,她是被全身上下袭来的痛感唤醒的,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好了,老娘果然命不该绝!

    吃力的起身,却发现是在一处陌生的宫殿中,而且身上各处已经被包扎好,白止开始努力回想,她记得,她之前是在林中与尸妖打斗,然后她寡不敌众,在她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巫咸?不不,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而就在白止努力回忆的时候,巫咸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在看到巫咸的那一刻,白止着实愣了一愣,不是幻觉!真的是巫咸救了自己!

    “伤口还疼吗?”巫咸上前关切地问道。

    巫咸生了双月牙眼,笑起来是极好看的,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这个时候是理应春心荡漾的,不过此时白止还来不及思考她应不应该春心荡漾的问题,她慌忙问巫咸:“你可还遇见过一个姑娘?她……”

第七十五章 卿离篇 寻亲() 
“那位姑娘现正在偏殿,”巫咸将实情原委说与白止,“我也是碰巧遇见她,她只说她有朋友在林中遇险,求我搭救,竟没想到是你。”

    白止低声道谢,“那还要多谢上神了。”

    “不必言谢,”巫咸顿了一会,然后问白止:“对了,可否需要我通知颜尘过来接你回去?”

    白止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颜尘,急忙摇头,“不、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巫咸虽然疑惑,却也不再继续追问,“也好,你便在我这里安心养伤,待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那便叨扰了。”

    巫咸的院子极大,院里种了株上千年的扶珠树,这扶珠树最初生在南海的岛屿之上,后被巫咸移至神殿,巫咸的神殿所在之地也算是块福地,所以这扶珠树长势极好,盘根错节,足有数十丈高,密密麻麻的枝条垂下来,宛若天成的天然屏障。

    夜幕降临,天空上挂着一轮明晃晃的月亮,白止在屋内待得烦闷,便到院里踱步,走至扶珠树下时纵身一跃,然后落在树枝上。

    偶尔有夜风拂过,白止靠着树干坐好,思绪回到她与颜尘初见时的场景,她喝醉了酒,误打误撞遇见颜尘,他生的那样好看,身上穿了件月牙色的锦袍,眉眼如画,目光清朗,她应是从那时喜欢上他的,之后种种只不过情根深种,

    她心头微微一痛,摇摇头不再去想他,回眸时,巫咸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树下。

    巫咸负手而立,抬头望向白止,“这么晚了,不睡觉?”

    “还不困。”白止忙整理好表情,微笑着回应巫咸。

    “白姑娘还真是好兴致。”巫咸说罢也飞身而上,落在距离白止不远的树枝上。

    白止向来不善社交,如此一来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同巫咸客套道:“这几日打扰上神了。”

    “谈不上打扰,我这里一向没什么人,冷清得很,有朋友过来坐坐才有些生气,不是很好吗?”巫咸着得依旧是白袍,身上一尘不染,白止有些纳闷,他就这样喜好白衫吗?白止其实很想向他求证,但最终还是忍住。

    她记得颜尘也是这般整洁,想起颜尘,就又是一番落寞。

    见白止许久没有回应,巫咸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陪朋友寻亲,在岐山脚下的一寸地方。”白止抬头望天,看到天上只有几点残星,月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她还是忘不了颜尘,她,做不到。

    巫咸低头尴尬地笑笑,“原是如此。”

    白止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筋了,才会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巫咸:“上神可曾知道聆琅?”

    可是话已出口,已没有收回的余地,只见巫咸愣了愣,然后答道:“倒是有所耳闻,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好在帝君极力封锁消息,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少之又少,大概是疑惑白止缘何会知道,良久,巫咸开口道:“从前之事已经过去,颜尘他……”

    荷漪她并没有骗自己,白止心口剧烈地疼,疼到她几乎要窒息,“上神不必说了。”

    巫咸看得出来白止她心情不好,便说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快些。”

    白止微微点头,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

    在巫咸殿里住了五日,白止告辞离开,和卿离启程去往岐山,岐山距离这里并不远,只一日便到了。

    “你可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子?”白止问卿离。

    卿离摇了摇头,答道:“我打有记忆起,便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她叫椿。”

    单凭一个名字去寻人,难度不次于大海捞针,于是白止仔细斟酌后,便带着卿离找到当地的土地神。

    白止将事情原委告知土地神,土地神是个上了年纪的,平时多愁善感了些,听说卿离的经历后,十分同情她,马上便通知下去,帮助卿离找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天下午便有侍者进来禀告:“回土地神,找到了!”

    土地神有些坐不住了,“快叫她进来。”

    一个侍女模样的妇人从外面缓缓走进大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急忙行礼,“参见土地神?”

    “先起身吧,”土地神记得她是殿里的侍女,却并不叫这个名字,“你就是椿?”

    椿一五一十地说道:“奴婢之前住在临界的一个村庄,后来发了山火,连着烧了七天七夜,村子也没有幸免,奴婢便随着同村的人由魔界逃难到这里,这才改了名字。”

    “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个女儿?”

    听到土地神这么问,又看到殿里多出的两个女娃,椿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于是扯着衣裙道:“是,是有过一个女儿,逃难的时候失散了……”

    听得出来,椿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心里却又不知道这两个女娃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女儿,目光正在白止与卿离间来回打量的时候,白止伸手将卿离推了出来。

    卿离在椿的面前停住,望着椿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原来她就是娘亲……她幻想过许多与娘亲相认的场景,可是当真的见到的时候,却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显得有些木讷,半晌后,她才迟疑地伸出手去,“娘……”

    “冬,冬儿,娘的冬儿啊……”椿见了卿离,又听她唤娘亲,眼泪是止也止不住,哭着将她抱进怀里,“娘还以为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你了。”

    卿离环住椿,只觉得这一路受的苦也值得了,最终抽噎出声,“娘,我很想你。”

    老土地神见到这种场景,也是老泪纵横,“好,好,相认了就好。”

    土地神在山脚处赏了处茅草屋,椿和卿离就住在哪里。

    “娘没福分,刚怀上你就守了寡,因为你出生在冬日,所以就叫冬儿。”椿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同卿离说道,卿离身上的衣服太破旧了些,她想给卿离做身衣服,见卿离只是看着她笑,椿又问:“这些年没能陪在你身边,你可怪过娘没有?”

    卿离猛地摇摇头,“只要能够找到娘亲,我便知足了。”

    “那就好,那就好。”椿说着便又要抹眼泪。

第七十六章 卿离篇 心病() 
卿离其实是开心的,她有了娘亲,还有了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让人有些想哭,于是急忙伸手环住椿的腰,然后将头埋进椿的怀里,眼角微微湿润,急忙劝慰道:“余生我会好好照顾娘的。”

    分别多年,母女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自始至终卿离都没有向椿提起过夜暝,那段经历太苦了,她不想椿因此难过。

    此时已至初夏,岐山下风景如画,有瀑布自岐山飞流直下,汇集于山下,唤作凫羽河,

    这天天气正好,白止同卿离在凫羽河旁散步,原本还是有说有笑的,卿离却忽然停下,望着远山若有所思,她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了,至多还能撑个一月,可是可是她却有些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娘亲,原是母女相认的喜事,她不想让娘亲在感受过丧夫、失女之痛后,又要受一遍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这太残忍。

    见卿离一副愁容,白止心中也猜出了一二,于是开口道:“巫咸同我说过你生的是心病,心病的根源是什么,你可知道?”

    卿离自然是明白的,便问白止:“白姑娘可有法子?”

    从前卿离只是怕死,但是现在她却舍不得去死,因为她在世间有了留恋的东西,她这前半生无依无靠,她想用剩下的日子陪伴在娘亲身旁,只可惜剩下的时间少之又少。

    白止想救她,无论怎样,她都要试一试,“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要告诉我,你离开魔界之前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卿离的思绪随着她悠远的目光渐渐飘远,忆起往事,卿离总是会忍不住的颤抖,白止知道,这段往事便是卿离的心病。

    卿离因为孕期经历过数番变故,胎息十分不稳,夜暝派了十数名医士忙前忙后为卿离安胎,这才微微有些好转,卿离又是第一次怀孕,所以万事都显得小心,她一个人太寂寞了,她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怀孕的关系,卿离便更加嗜睡,一日里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每每睁开眼睛,都会看到夜暝守在床边,夜暝终究是孩子的父亲,卿离始终不能跟他撕破脸。有孕之后,卿离便将所有精力放到了腹中的孩儿身上,她对夜暝,已经别无所求。

    她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夜暝来这里这样频繁,以芙霖的性子,怎么会忍气吞声,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的确一连几月都没有见到芙霖的影子,她这里终于难得清静。

    辛辛被医治好后,差进了卿离殿里侍奉,白止听到这里的时候感到十分震惊,辛辛从前是浮羿身边的人,夜暝他向来谨慎,怎么会做这种养虎为患的事情,在白止仔细思索之后,除了想让卿离开心以外,竟也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原因来。

    四下无人的时候,辛辛问卿离:“主子,您爱过太子吗?”

    卿离一愣,“以后休要问这种话,在这里,只有一个主子,他不开心了,大家都要遭殃。”

    “这样对太子,对您都不公平。”辛辛固执地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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