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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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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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止还安慰颜尘:“别担心了,我只住几日罢了,等那夜凌病好了,我便回来。”

    颜尘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送了白止一只金蚕蛾,一旦发生危险,那蚕蛾便会立即飞回通知颜尘。白止觉得颜尘想得是极其周到的,这金蚕蛾有一个好处就是体型小便于携带,试想若是颜尘送她个金鸽金凤凰什么的,旅途中实在不好带在身上。

    雨师国在汤谷以北,是北海之中的一个岛国,传说那里的人全身黑色,两手各操一灵龟。白止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当她真的来到雨师国的时候,顿时明白了外面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雨师国四面环海,气候宜人,无四季之分,南北皆有沙滩,这里的人最喜欢的事大概就是晒沙滩浴了,到了下午,沙滩上入目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人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晒沙滩浴的时候一定要做好防晒。而每年的五月到十月正是海龟上岸产卵的季节,所以说什么雨师国的人全身漆黑,两手各操一灵龟的传言纯是人们的误传。

    夜浔的宫殿坐落在在整个雨师国的中央,书信中有夜浔的腰牌,城外的守门们见了腰牌,便带着白止来到了宫殿。

    因为见识了颜尘的宫殿,路上白止还在幻想夜浔的宫殿该是如何富丽堂皇,可真正到了之后白止却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因为从了瑶姬巫山旧居的风格,殿内的布置摆设只是一派清凉,简单为主。而且和传言中的一样,殿内皆看不到猫的影子,就是连猫的画像都寻不到,看来夜浔当真宠爱瑶姬。

    见了夜浔,白止急忙行礼,夜浔身着一身银白色锦袍,头上戴着缀有银色流苏的玉冠,大抵是因为这几日要照顾夜凌,所以脸上略带疲惫之色,身子却站得极正,有傲视天地之威仪。白止努力搜索脑海的形容词,只能用“老当益壮”来形容夜浔。

    夜浔示意白止免礼,“瑶儿在偏殿休息,你过去那里找她就好。”

    好像大家都喜欢给心爱之人起一个只有自己才能叫的爱称,听夜浔说完,白止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颜尘起个昵称,颜儿?不好,像唤个女子,那叫尘尘?也不好,叠字通常都是给宠物起的名字。白止仔细思索无果,决定要见了颜尘征求他本人的意见才好。

    跟着夜浔来到了偏殿,瑶姬养了养了一缸金鱼,白止同夜浔进来的时候,瑶姬半曲着身子正在逗鱼。

    夜浔的目光落在瑶姬身上时变得十分柔和,“怎么也没个侍女?”

    瑶姬转过身,见到夜浔和白止,脸上便挂上了明媚的笑意,“我素来不喜人多,阿浔你是知道的。”

    白止注意到瑶姬说话时并没有唤夜浔为国主或夫君,唤的也是爱称,身为为一国之主的夜浔倒也乐意答应,原来真正爱一个人,便真的会放低身份,夜浔便也心甘情愿地做瑶姬口中的阿浔。

    “好了,现在白止过来了,你也开心些,”夜浔宠溺地望着瑶姬,“巫医那边又重新配了几味药,我过去看看,晚上再过来陪你。”

    瑶姬懂事地点了点头,对夜浔说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第二十九章 偷窥这件小事() 
其实白止还是比较佩服瑶姬的,年纪轻轻就做了娘亲,准确的说应该是后娘,而且这白来的女儿不是别人,还是自己从前的情敌。虽说瑶姬和彭祖并未有过粉红色的回忆,但是每天都要和彭祖夜凌这两个人打照面,这其间的心理斗争,不是寻常的女子可以忍受的,由此可见,瑶姬必定是个不寻常的女子。不过好在夜浔对瑶姬处处尽心,瑶姬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白止同瑶姬问起夜凌的病情,“那夜凌怎么突然间就病倒了?”

    瑶姬如实答道:“也不知怎么的,头些日子去了趟渭州,回来就病倒了,而且这病来的迅猛,最初只是发高热,而后越发严重,近几日还有呕血的症状,阿浔未必找遍了四海八荒的名医,却也不见好。”

    “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

    “还好最近岛上来了一位巫医,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夜凌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了。”瑶姬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继续说道:“我现在倒是希望夜凌她快些好起来,这样阿浔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白止仔细想来,总觉得夜凌病得实在蹊跷,于是对瑶姬说道:“你带我去看看夜凌好不好?”

    “你与她素无交情,怎么忽然间这样关心她?”瑶姬不解。

    白止急忙解释,“我,我只是好奇罢了,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瑶姬点头,“也好,明天早上你陪我去看看她。”

    瑶姬命人早早地收拾好了一个宫殿让白止住下,瑶姬是知道白止喜好的,所以白止倒也住的习惯。

    入夜后,白止刚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忘记了带寝衣,想到瑶姬身量与自己差不多,便想到瑶姬殿里借件寝衣。

    雨师国虽然没有明确的四季变化,可夜里却是极凉的,白止不禁裹紧了衣衫。

    远远地看到瑶姬殿里灯还亮着,心想瑶姬大概还没睡着,于是白止急忙加快脚步,走到门前便准备敲门,可当透过门上的薄纱白止看清夜浔也在殿内的时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白止马上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愚蠢,夜浔与瑶姬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夜浔白天也说过晚上会过来陪瑶姬。

    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应该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头就走才是,奈何白止是个求知欲极强的女子,因为好奇瑶姬与夜浔的婚后生活,白止愣是耐着寒冷,瑟瑟发抖地在瑶姬殿门口站住了脚跟。

    透过薄纱,夜浔似乎半卧在软榻上看书,而瑶姬则盖着被子躺在夜浔怀里,看样子已经睡熟。夜浔一手握着卷轴,另一手揽着瑶姬,因为害怕瑶姬睡熟的时候着凉,不时会放下卷轴,为瑶姬整理被角。

    一会看到瑶姬在夜浔怀里动了动,白止猜想瑶姬大概是醒了,只见夜浔合上手中的卷轴,轻声问道:“可是烛火太亮了?”

    可能是怕瑶姬睡不踏实,殿内不过点了两盏小灯。瑶姬两手从被子中抽出来,说道:“烛火暗,你看书不方便,再点亮着吧。”

    夜浔却又将被子重新盖好,“不碍事,怕烛火晃得你睡不着。”

    这下瑶姬被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盯着夜浔出声:“我已经醒了!”

    “知道了。”夜浔轻笑,伸手轻轻触了触瑶姬的脸颊。

    夜浔继续看书,瑶姬则继续靠在夜浔怀里,时不时地瞥上几眼。

    “阿浔,”许久之后瑶姬轻唤夜浔,“我,我口渴。”

    “好。”

    夜浔翻身下榻,径直走向桌边,灯光暗淡,片刻后只见夜浔手中端着一盏茶杯回到榻上。夜浔将茶杯递给瑶姬,然后将瑶姬重新揽进怀里。

    瑶姬喝完水,将茶杯放到一旁,见夜浔仍在看书,实在无聊,便伸手缠住了夜浔的腰肢,抬头一下一下蹭着夜浔的脸颊。

    这样的动作似乎十分奏效,没一会夜浔便放下了手中的卷轴,然后将瑶姬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瑶姬一愣,只见夜浔单手覆上瑶姬的脸颊,“你这样叫我如何看得进去?”

    瑶姬有些自责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夜浔并未作答,手指从瑶姬的脸颊慢慢滑到了唇上,手指抵着瑶姬的唇瓣轻轻摩擦。宫灯暧昧,转眼间,夜浔已将瑶姬按在身下。

    事情发生的较快,望着床榻上两人交叠的身影,白止觉得实在不应该偷看人家的闺房之乐,如果这个时候再不离开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自己只怕会被当成心理变态的偷窥狂。虽说前面已经算是偷窥了,但是一定要在关键时刻遏制住,心里是这样想的,白止急忙转身,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白止找到瑶姬,因为经历了昨晚的事,白止在看到瑶姬的时候神色显得十分不自然。

    瑶姬也纳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白止有些心虚,急忙扯开话题,“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看夜凌的吗?”

    “嗯,她此时也应该醒了,我带你过去。”

    跟着瑶姬来到夜凌的殿内,彭祖正在殿内照顾,见了瑶姬过来,目光不禁一怔。白止不知彭祖此刻作何感想,也许根本就没有感想,因为当初毕竟是他亲手推开了瑶姬。

    彭祖定在远处,微微垂了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嘴唇动了动,“见过母后。”

    瑶姬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彭祖身上,径直挪步到夜凌床前,望着夜凌柔声问道:“你可好些了没有?”

    看得出来,夜凌因为病魔的折磨,已经虚脱得不成样子,面色惨白,两只眼睛也深深地凹陷下去,样子甚至有些可怖,面对面夜凌,也不知彭祖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呢?

    见了瑶姬,夜凌微抬了眼睛,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地,“好多了……谢……谢母后关心。”

    “那就好,”瑶姬转身介绍身后的白止,“对了,这是白止,是我从前的挚友,知道你生病,特意过来看看你。”

    白止示意地笑了笑,夜凌的目光落在白止身上有些飘忽不定,转而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第三十章 双生蛊的真相() 
彭祖站在一旁显得似乎有些多余,许久之后犹豫着上前,“母后,小婿就先退下了,有事您再叫我。”

    瑶姬偏过头,眼梢轻挑,撇了一眼彭祖,说道:“也好,退下吧。”

    待彭祖退下,瑶姬同夜凌问了些体己的话,夜凌的病情似乎缓解了许多,一句一句回答得不疼不痒。

    白止似乎想起什么,拉过瑶姬,“瑶姬,我有些话要同夜凌说,你先出去一下。”

    瑶姬就更加纳闷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你就别管了。”白止急忙推搡着瑶姬,示意瑶姬出去,“我略懂些医术,应该能帮上忙。”

    瑶姬实在拗不过白止,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离开,离开的时候也不忘嘱咐白止,“你可不要惹事。”

    “放心吧。”白止拍着胸脯向瑶姬保证。

    白止关上门,然后走到夜凌床前,眯了眼睛仔细地打量夜凌。

    见白止这般,夜凌虽是隐隐不安,却也对上白止的目光,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出声问道:“你将她支出去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白止提了裙子坐在夜凌床前,看似不经意地问:“听说你前段日子去了渭州?”

    “问这些做什么?”夜凌抚着胸口轻咳了几声。

    只听白止说:“渭州有种蛊虫叫孖婆,也叫双生蛊,这种蛊虫分为子蛊和母蛊,被种了母蛊的人先是会高热不退,咽喉肿胀,不能吞饮,而后便会心力衰竭,呕吐咳血,或数日死或数月死。若想救治,只有一法,须取了被中子蛊之人的心肝,以此入药,方可痊愈。”

    夜凌的角色愈加苍白,唇颤得厉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在渭州生活过数年,夜凌你骗不了我,”白止眉锋一划,冷冷地盯着夜凌,“你把那子蛊种在谁的身上了?”

    夜凌身子一晃,目光顿时变得阴冷,她支撑着坐了起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想要瑶姬的命换你的命对不对?”白止攥着夜凌的肩膀质问道。

    事情果真应了白止的猜想,夜凌将那母蛊种在自己身上,然后将子蛊种在瑶姬身上,再让那巫医出现告之夜浔,为的就是要取了瑶姬的性命。从前白止只觉得夜凌是因为自小疏于管教,性格叛逆些罢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毒辣。

    夜凌眼中有泪,咬牙切齿,大声说:“彭祖放不下她,父君把她宠上她,她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你叫我如何不恨她!”

    ……

    瑶姬从夜凌殿内出来,此时宫里的辛夷花开得正好,花团锦簇,连成了一片紫白的花海,瑶姬也忍不住停下来驻足观看。

    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瑶姬猛的回头,对上了身后彭祖错愕的目光。

    彭祖直直地定在原处,许久之后,才开口:“瑶姬……”

    “子婿这样唤我实在不合礼数,”瑶姬姣好的面容上并无一丝波澜,继续说道:“我既嫁与夫君为妻,你又娶了我女儿,遵从礼法,应像从前一般唤我母后才是。”

    彭祖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身子立在那里良久,唇动了动,却并未出声。

    瑶姬精致的眉眼之中扯出淡淡笑意,声音略显庄严,“若是子婿无事,我便先走了。”

    “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彭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瑶姬转了身子,面对彭祖,脸上现出疑惑之色,“子婿说得这叫什么话?”

    “瑶姬,其实我总是在怀念我们从前的日子,那时我们……”

    瑶姬打断他,“前尘往事罢了,提它做什么,不过是我从前年少无知罢了,还有,至于你我之前的种种,皆被你那一巴掌打散了,哎,想想也是,那时倒也真傻。”

    彭祖的身子微微颤抖,上前想要拉住瑶姬,却被瑶姬躲开,在对上瑶姬厌恶的目光之后,彭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可笑,片刻后,彭祖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意,“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瑶姬淡淡说道:“从前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又怎谈得上记恨?”

    说罢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彭祖在原处立了许久,回想起许多年前的瑶姬,那时的她虽然莽撞,却又不失可爱,喜欢缠着自己,总是祖哥哥祖哥哥的轻唤,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那时瑶姬的眼睛里似乎只有自己,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恍若隔世。

    不远处的扶桑树后,白止躲在那里看清了这一切,只是这一次白止不是偷窥,只是从夜凌殿里出来的时候,恰巧撞到罢了。而且瑶姬与彭祖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为了避免被他人看到后乱嚼舌根,白止决定躲在树后为两人把风。

    直到瑶姬离开,白止才松了口气。

    听人说过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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