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客栈- 第143部分

　　　　他耳边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心，已经无药可救了，便是再念上数百遍的心经也不管用了。

　　　　陆离沉了一生气，利落的站起身来，转眸看向蹲在地上的攸宁，大步的走了过去。随着他站起身，却有一个陆离的虚影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模样，一边敲击木鱼，一边捻着佛珠念心经。

　　　　他在做什么？

　　　　他竟将自己的元神分成了两半！

　　　　幻境攸宁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双素履，抬头看向他，泪花噙在睫羽上，双颊微微泛红，可怜的看着他。

　　　　“你是谁？”

　　　　陆离蹲下身子，抬起手来，用食指轻轻偕去她脸颊上的泪珠，道：“找不到家了吗？真可怜，我也无处可去。”他轻笑一声，接着道：“你无处不在，占据了我的心，让我无所遁形，你说我该怎么办。”

　　　　攸宁歪歪头，看着他，明媚一笑道：“既然无处可躲，为什么还要躲呢？人都会做错事，为什么不去补偿呢？趁你和我都还活着。”

　　　　攸宁接着道：“你有真心诚意的坦白一切，祈求我的原谅吗？你有与我商量，然后想办法解决事情吗？你想的对错，就真的是真理吗？”

　　　　“你说，世上的对错都是相对的，那么，你真的站在我的位置上，想过这一切吗？如果你想过，那么，事情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究竟我有没有错呢？”

　　　　这一声声的质问，是陆离创造出的攸宁，以她的口吻来质问自己的，也是他心底的问话。

　　　　陆离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可你不懂，三界之间每一个生灵生来就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我有自己的责任义务去做一些事情，却没有权利选择，因为一旦选择了。。。”他抬手抚向她的额发，顺着脸侧，捏住她的下巴，接着道：“一旦选择，后果无法估计。为了我一人之欲，舍弃众生，我做不到。”

　　　　攸宁的面色渐渐凝滞，指着他另一半的元神，那始终念经的素白身影，恍然笑了，然后道：“把他留在这里，你跟我走，怎么样？”

　　　　陆离闭目一瞬，转眸看向自己另一半元神，许久许久，转眸看向攸宁道：“别暮，你太可怕了。你知道为何佛国选择支持释天吗？”

　　　　攸宁摇摇头，不解的看着他。

第三百零九章　旁观到底（）　
陆离轻叹了一口气道：“外间盛传，说佛国是在释天接管清虚界后才来此，所以支持释天。但佛祖的心，又岂会如此简单呢？释天有恶的一面，这一面深深的伤害了你。可他光明的一面，却将清虚界治理的井井有条。他对权利，美色的欲望，人尽皆知，是一个可以预测与看透的人。可你呢？”

　　　　他笑着道：“你的欲望究竟是什么？你要夺取清虚界，却又不稀罕权利。你曾对我爱慕至深，但却绝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争夺。你的法力高强，天生一双墨瞳可以开启虚无境界，你的善恶，你的取舍，全看自心。你实在，是一个无人可以看清的存在，这其中的变数，关系到三界生灵啊！”

　　　　攸宁轻笑一声问道：“所以，就要扼杀我这个无人看清的存在？冷眼旁观我挣扎在生死边缘，挣扎在善恶之间，你，好无情。”

　　　　她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一切。

　　　　她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何不旁观到底？”

　　　　陆离眼眉微微颤抖着，嘴唇缓缓上扬道：“我舍不得，所以要让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保护你、度化你。”

　　　　即便如此鞭打着自己的内心，陆离还是不能轻易放开自己，也不知他究竟是对佛法执着，还是对自己的执念执着。

　　　　攸宁旁观着一切，目光有些调笑的意味，却更有些得意，这家伙就这么将自己困在识海中，抱着自己的幻象？

　　　　她轻挥衣袖，霎时间替代了那幻像。

　　　　攸宁讥讽的笑道：“可我不要你度我，我要你爱我。”

　　　　他不敢再向前一步，又不愿后退一步。于是乎，他就这么看着她。

　　　　她站起身来，嗤笑一声道：“你就留在这里挣扎吧，我，不要你了。”她的语调那么随意自然，不带一丝的不舍，就如同是一双穿旧了再也不喜欢的衣裳般，轻飘飘的舍弃他了。

　　　　陆离微微张唇，目光中有些慌乱，在她即将拂袖而去之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易察觉的一笑，一把将他拉出了自己的识海，并在刹那间，拽进了吉捌造的幻境之中。

　　　　那个纯白的世界，留下了另一半一心向佛的陆离，依旧独自念经，而含情带欲的一半却被带走了。

　　　　陆离只听见“噗通”的一声，然后水流从四面八方灌进了口鼻之间，猛地一挣扎，跃出水面。

　　　　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在半空中，素白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手腕一翻，微笑着看着他。他不是挣扎害怕吗？那就让你无路可退！

　　　　陆离张开嘴唇，呆怔的看着一袭玄衣的银发女子，正饶有兴致的品着茶，并调笑的看了他一眼。

　　　　“别暮？”

　　　　她点点头，笑着道：“梵离，为何改名？现在，我是叫你梵离，还是叫你陆离呢？”

　　　　他改名叫梵离，因为做了错事，他已经不配叫梵离。

　　　　别暮微眯凤目，突然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到了她身边，瞬间砸到了睡榻上面。

　　　　水花飞溅的到处都是，他闷哼一声，突然抬眸看向她。

　　　　“我还没报仇，你还是梵离。”

　　　　她手指轻轻一挑，外裳飘然落在地上，银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那通透霜白的肌肤泛着一丝红润，凤眸微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他知道她在气愤他的做法，在惩罚他的背叛，惩罚他也惩罚她自己。

　　　　逶迤在地的玄色裙琚落在地上，她高挑又婀娜的身躯挺得笔直，一双凤目凌厉的看着自己，唇角的笑容倔强又苦涩。

　　　　她一定不知道，她这样强装坚强的表情，足以软化他的心，让他忘记一切。

　　　　他的心，猛然被刺痛着，生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久久散不去的心疼。他一时的气愤，告诉她自己从未爱过她，让她这么这么的难过。

　　　　可是她这样的姑娘，即便难过至极，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流出眼泪来，反而会更加疯狂的报复他，折磨两个人的心。

　　　　“梵离这样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人，也会偷窥女人的身体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睡榻边上，然而，看着自己的那双逼人目光却没有垂下。她轻笑一声，讥讽的看着他。

　　　　她俯下身子，将娇躯靠在他的胸口，玲珑起伏的曲线，晃的人花了眼。

　　　　她握着他的手，抚向自己腰间，灼热的空气，似乎要将天地万物都烤焦了。

　　　　他的喉咙干燥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心痛，并轻抚着她的腰身。

　　　　他能闻到，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味道，如同摄人心魄的麝香一般，让他几乎失去理智，某一处可耻的挺了起来。

　　　　他略微转过头不去看她，微垂着眸光，红着脸拉扯一旁的锦被盖在她身上，嘴唇颤抖语气却平和的道：“别暮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造这幻像，我想，我该出去了。”

　　　　他以为自己仍然在他的幻像中？他以为自己造了个春梦？攸宁想要笑，事实上，她的确是笑了。

　　　　他的耳垂因为脸红而连带着微微泛粉，嘴唇颤抖着不知在念什么经，这个眸光似佛的男人，干脆闭上双眼，可攸宁觉得，这样的陆离反而更加可爱有趣了。

　　　　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气息的男人，光裸着身子，身体某处可耻的坚挺着，颤抖着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即便他明知自己在幻境当中，也要用厚厚的锦被盖上她的身体。

　　　　她看着他闭眼平和的模样，仿佛两个人回到了从前。虚幻之中，他白衣胜雪，修长而骨节均匀的手，如抚琴般的撩动着她的肌肤，手指所过之处，如同突然受寒一般的打着冷战。

　　　　她凝眸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陆离微微蹙眉，却还是睁开了双眼，他牵强的扬起笑容，已经镇定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这样笑着看着她，缓缓的道：“别暮，我是否寡廉鲜耻，禽兽不如？”他那双往日充满慈悲的眼睛，竟然带着一丝泪光。

第三百一十章　夕闻情障（）　
攸宁无法理解他的悲痛，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他抬起素白的手，为她将锦被拢好，拿起一旁的外袍穿在了身上，徐徐的道：“当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便再也不是自己了。人生来就知道世间沧桑，所以一落地便在哭。对不对？”

　　　　“我知道你心系于我，三百年前知道，三百年后重逢也知道。可我，找来了那么多的理由将你留在身边，不断的加深你对我的依恋。我无数次的推开你，你无数次的回来，我想，只要你不觉醒，便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所以，我便阻止你觉醒。”

　　　　他转眸看向她，逾发平和淡雅的微笑着。

　　　　“我无法承受你脱离我的掌控，宁愿你忘记一切。我与你那师尊，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现在，我不愿再欺骗你，我愿意放手任你去夺自己要的一切，所以。”他微笑着看着她，眼泪沿着侧脸的痕迹，落了下来。

　　　　他认命般的用双臂将她拥在怀中，这双手臂隐约有着肌肉的线条，这一拥，让她心间一窒。眼泪不知不觉的涌上眼眶来，耳边听见他清亮的声音，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你问我对你究竟有没有爱。”他轻笑着道：“为什么要问呢，难道你看不到吗？”

　　　　“爱你，胜过爱天下众生。”

　　　　他终于承认了。

　　　　他手臂撑着睡榻，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二人眼神交织的瞬间，分别刀剜似的痛。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唇齿相交，她的银丝与他的青丝相互交缠着，构成一幕纠缠火热的场景。

　　　　他手指略过她光滑的肩膀，顺着胸前的弧线，停顿在她平坦并略有些线条的小腹上，目光看着她的眼睛，身体缓缓地滑下去，嘴唇一寸寸的吻过她的身体，最后在小腹部停了下来。

　　　　唇齿轻轻的啃咬着她的小腹，攸宁身体一阵阵的颤动，不知所措的闭上了眼睛。

　　　　陆离扬唇而笑，耳垂微微泛红，沉了一口气，身体又继续下移着。

　　　　攸宁惊讶又害怕，羞得并拢的双腿，他轻声道：“别怕，放轻松。”他的嗓音略有些嘶哑，声音飘荡进她耳中，她不由的轻嗯了一声。

　　　　。。。。。。（为响应国家号召，请大家自行脑补，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是时候了，他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俯首微笑。

　　　　“我终于放下一切，真好。”他这样说着，然后轻轻的啃咬着她光滑的肩膀，一点一点，顺着那肩膀啃咬到了高峰之处，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

　　　　一股一股越来越强烈的酥麻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维，她一边自唇角发出声声嘤咛，一边咬紧了牙关轻声道：“你若敢负我，本尊定让三界给你陪葬。”

　　　　他的呼吸逾发浓重，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的呼吸，温热的打在她耳边，轻轻一笑，然后突然一挺身，没入她的身体。

　　　　“恩。”她痛的瞬间额头渗出细汗来，感觉到他身体僵直着，不知该进该退。

　　　　她双手抓着睡榻上的锦被，一双素白柔软的小手渐渐嵌入锦被的纹路，一咬牙将痛感压抑，问道：“怎么，又该喝虎鞭酒了？”

　　　　陆离身体一顿，猛然一挺身。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连带着耳根也泛着粉色。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无名之火。他能感觉到，他手下的娇躯正强撑着，却颤抖不已。

　　　　他轻柔的抚抚她的发丝，道：“就知道逞强，别怕。”

　　　　她身体一软，双腿像藤蔓一般攀上他有力的窄腰。他微微一笑，反复的舔舐着她软嫩的耳垂。酥麻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她略微挺挺身，扭动着细腰。

　　　　见她终于放松了，他适应性的摆动身体，一股酸麻的感觉袭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仿佛明天就是末日一般，不留余地的去爱她。

　　　　“还要不要嫁给安歌？”

　　　　攸宁紧咬着唇齿，唇齿溢出几个奇怪的，让人更加火热的音调，却是没有回答。

　　　　他狠狠的一挺身，问道：“还要不要嫁给安歌！”

　　　　“要！”她咬着牙，睁开双眼，却看见陆离的额角正滴落了一地汗珠，汗珠顺着他的侧脸，流到了精瘦而线条硬朗的胸口，那滴汗，随着他身体的颤动，滴在了她的胸口。

　　　　“要？要什么？”他问。

　　　　攸宁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这痛感，却像是欢愉至极的感觉，传输到他全身。

　　　　“要什么！”

　　　　攸宁别过脸去：“要你！”

　　　　“要我怎么样？”

　　　　“要你认错！要你后悔！要你。。。不留余地。”

　　　　突然，一股绝难形容的感觉让两人颤抖着，仿佛，仿佛要到云间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描述。

　　　　她把住他的双臂，突然一翻身，将他压住，双手颤抖着与他十指相交。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风光，一股酸麻从尾根传来，化成实体，在最高峰的时候，缴械投降。

　　　　她浑身一软，瘫倒在他怀中，缓缓的道：“你高兴吗？”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相拥着，希望暂且忘记一切。

　　　　他抚摸着她的银发，缓缓的道：“高兴。”

　　　　“那就好好记住这感觉。”她手臂撑着身体，一把推开他。

　　　　陆离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她的双腿，在锦被之下微微颤抖着，笑语嫣然的道：“你明知这只是一场梦，为何还会高兴呢？”

　　　　“是梦啊，并非是真的，难道你忘了？”她的目光清冽，情韵一闪即逝。

　　　　命，能用命抵，可谁来赔他数万魔族的命？情，能用情抵，可谁来偿她错付真心的情？尊严呢，该用什么来抵？

　　　　她凭什么就原谅他呢？

　　　　他们相互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抓紧对方，也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