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事的最终受益人只有沈芸,怎么可能会跟沈芸没有一丝关联。
只可恨对方竟胆敢算计她,借着踩着她名声大躁,让她落了个被人黯然失色的形象!
碧枝见她神色闪动,似是又恼又怒的样子,又添了把火道:“小姐,这事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外面都在拿您跟那沈府三小姐对比,说您比不上对方,若再被可恨的沈府三小姐再作弄下去,小姐的名声可就真的被弄差了,届时小姐心心念念的亲事可怎么办!”
是啊,如果名声逊色了,她的亲事该怎么办,明年她便及笄了,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能出岔子。
孙如絮真的坐不住了,忍不住起身慌乱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事不能放着不管,我要与爹爹说去。”
*******
另一边,崔府
崔雅正在崔夫人的屋子里被拘着绣女工,崔夫人相貌不如荣氏的艳丽绝色,却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带着扑面而来的温柔娴淑,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几分喜欢。
崔雅不怎么绣女工,但娘亲每日都要拘她绣个两时辰,着实无奈,此刻手里在绣着,心神却早已飞了。
崔夫人抽空看了她一眼,便察觉出她的几分漫不经心来,放下手中绣样,道:“你这几日都神神鬼鬼的,忙什么呢。”
崔雅眸子微微闪动,嘻嘻笑了一声:“娘亲果然好眼力,女儿做什么当真都瞒不过你。”
崔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昨日还出府去找了孙如絮,嫌外面动静不够是不是。”
崔雅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好心的去与她知会一声么,外面闹得这般热闹,总不能当事人还浑然不知情是不。”
崔夫人压根不信:“你怕不是好心去知会,你是嫌这事不够热闹,硬要往里面添把火差不多。”她的女儿她心里清楚,活泼俏皮,却也不乏心思,焉坏的一个,虽说不一定带着多少坏心呀,但也没那么好心却是真的。
崔雅嘻嘻笑着:“女儿被人这般戏弄,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呀,难道娘您不心疼女儿吗?”
说着,她嘟唇道:“反正女儿听到外面这些事,可是气的不行。”
崔夫人被她这古灵精怪的表情逗得一笑,半响后却也缓缓敛了笑容:“这事确实有几分过了,原本只是吹捧帝凰命格便也就罢了,可如今竟然拉着几位官家小姐下水,踩低捧高,这沈府的当家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头无脑之人,怎么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崔雅嗤笑了一声道:“想来定然是这几天被吹捧的太过,都已经飘飘然昏了头了,所以才这般收不住手。”
崔夫人思忖了片刻,道:“不管如何,这事确实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否则好处全让那沈府占了,倒是叫咱乖乖女儿做了陪衬。”
崔雅闻言登时心花怒放:“还是娘亲对雅儿最好。”
崔夫人问道:“孙府那边怎么样,你与那孙府千金说了后,对方没什么动静吗?”
崔雅正要说话,一丫鬟便从院外急急而入,说清来意后,崔雅脸上笑意更盛:“那孙如絮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贺去上朝时,便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平日里走在路上都会相互招呼几声的同僚大臣,前几天见到他时还热情的跟他道喜,跟他套近乎,可今日见到他莫名就透露出几个人几分疏远客气来。
甚至沈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还看见一个大臣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正要打招呼时,对方却转过了头,与另一个人打起了招呼。
沈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若说方才他只是觉得古怪,如今却已然可以断定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些大臣才会故意疏远他,可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稀里糊涂的上了个早朝;如往常一般浑水摸鱼的下了朝后;其他大臣都是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谈笑说话;他一个人走在人后;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十分憋屈。
“你真是做的糊涂事,”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同僚,这人平日里与沈贺也算是亲近,眼下却是忍不住过来提醒他了,“得罪那几位大人,你有什么好的。”
沈贺茫然了一瞬,立刻领悟到了对方显然是知情的,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那大臣见沈贺一脸的茫然不似作伪,诧异的看他:“难不成你不知情?”
沈贺苦笑:“下官真不知晓,还望指点明津。”
那大臣这才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那几位不搭理沈贺的大臣赫然就是被外面流言波及进去的崔尚书孙尚书几人,原本他们对外面所发生的事也不知情,但架不住回府后女儿哭诉,夫人抹泪,于是个个都知道了自己娇娇养的女儿竟然在外面被评头论足一事,还成了吹捧沈府那帝凰命格的三小姐的陪衬,这下可捅到马蜂窝了。
也亏得这几位大臣向来是脾气好的,不轻易与人结恶,忍了又忍,才没有在朝堂上爆发,否则几位大臣一同上书,沈贺少不得要被圣上撸掉一阶官职。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有今早沈贺遇到的这般情形。
沈贺听完这番话,背后登时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那些大臣都不搭理他,这是故意作壁上观,等着子在一旁看好戏呢。
也幸好这几位尚书都是平日里性子不错的,换个爆点的,说不好今天便要在朝堂上让他下不来台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事若不解决,爆发出来也就是迟早的事。
沈贺脸色难看的要命,匆匆道了声谢就赶紧离开了。
一路袖子遮面回到沈府,脸上表情陡然阴沉下来:“将夫人和三小姐请过来。”
小厮见他浑身压抑着暴怒的气息,吓得一哆嗦,赶紧就下去了。
沈贺坐在椅子上,竭力平复着心底怒气。
也是这几日过得太顺风顺水,他竟慢慢放松了警惕,没太注意外面的流言趋势,才发生了这件事。
一想到竟将几位尚书的千金都牵扯了进去,还是成了自己女儿陪衬的那种,沈贺就一阵头疼。
难怪对方会恼怒,这种事若落到他头上,他必得借机参上对方一本,好好出口恶气不可。
可眼下这件事,他却是真不知情,但即便说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
沈贺让人传话荣氏和沈芸到前厅的消息不一会儿就被入琴带到了沈知面前。
“小姐您说的可真准,”入琴笑嘻嘻道。
原本自家小姐说,不出三日,老爷便要将荣夫人和三小姐喊过去,她还半信半疑呢。
结果现在,瘪说三日了,两日都还没到,老爷就让人传话去了。
方才看见荣夫人和三小姐惊疑不定的样子,她就心里一阵暗爽。
沈知笑了笑:“便是喊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惩罚,你高兴的太早了。”如今沈芸可是沈贺手里十分值钱的一张牌,沈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对方出什么事呢。
要知道,有这张牌在手,便意味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一点从这段时间,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
沈知唇角微翘,便是不会有什么世纪性的惩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另一边
荣氏和沈芸被带到了前厅,瞧见沈贺脸色沉黑的坐在正座上,地上还摔碎了两个杯盏,荣氏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觉得情势颇有几分不妙。
她琢磨了一会儿,到底是袅袅走了过去,温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气。”
“怎么了?”沈贺冷哼一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我倒是要问问你们都做了什么,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
荣氏有些茫然,她这几日忙着打理府中中馈,还跟多家布庄的老板见面要签转铺的合同,忙的脚不点地,外面的事她也就一开始留意了,后面基本没有心神再去管。
然而听到沈贺这番话,她立刻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是外面的流言出了岔子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堂下的沈芸,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暗骂对方靠不住,只好回头继续问道:“外面是发生什么了吗,妾身这几日都在忙着主持府中中馈,外面的事,妾身一时间便疏忽了,还望老爷恕罪。”说着,一脸歉意。
许是她柔柔的嗓音安抚住了沈贺,沈贺粗压着心中火气,将事情粗略说了一遍,说完后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气道:“也幸得事情尚有挽回余地,否则我这头上的帽子,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第109章怀疑()
什么,这么严重?
荣氏骇了一跳,差点没失声叫出来。
到底是向来深沉的心机叫她在一瞬间强压住了失态,蹙眉作忧虑状:“怎么会有这种事,妾身竟不知道,可老爷明鉴,这段时日妾身都忙着打理府中事务,恨不得一刻钟分作两刻钟用,如何会去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沈贺原本也没太怀疑她,目光看向站在下首的沈芸:“你呢,这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沈芸连忙跪下道:“爹爹明鉴,女儿这段时日一直安静的呆在府里,对外面的事并不是很清楚,且眼下这等关键时候,女儿又怎么会会不知好歹的在这个时候惹事生非。”
说着,她袖子下的手却是忍不住捏紧,指背泛了白。
两人都说的如此笃定,沈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开始在听到外面有着这些流言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院里的人不甘寂寞在那边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心思,可眼下,可眼下几番盘问,他却也相信了几分这些说辞。
原本芸儿就已经能靠帝凰命格在京城里出一番风头,确实不必再用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计策才是。
只是若不是芸儿,那又是谁在跟他们沈府过不去?
荣氏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沈贺的神色,猜测道:“会不会就只是一些市井粗鄙之人在说些闲言碎语时无意间将这些传闻传出来的?”
这也不是不可能。
沈贺心头烦躁,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戾气,索性挥了挥手道:“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们先下去吧。”
荣氏和沈芸见状,都识趣的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出了前厅,两人一路无言,直到离前厅远了,荣氏才问道:“芸儿,你老实与我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沈芸蹙了蹙眉:“娘,您也怀疑女儿?”
荣氏不说话,沈芸气道:“娘让女儿不要去找沈知的麻烦,女儿这段时间都忍了没再去招惹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多生枝节。”
荣氏细眉紧锁。
确实,芸儿虽然总是与沈知不对付,但也向来是个有心思的,万不会在这个时候泛糊涂才是。
那到底是谁?
回了芙蕖院,沈芸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阴晴了下来。
“小姐,”一旁的晴空欲言又止的看她,“若是老爷查出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查出来又如何,与我何干。”沈芸冷笑一声,话虽说的这么硬,但眉宇间却仍是笼罩着一团乌云。
她也没说谎,这事确实不是她做的。若真要说起的话,她也不过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实而已。
早在前两天,她便对这个关于诗茶会的流言有所耳闻,只是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又思及诗茶会上确实被那崔雅生生压过了一个头,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故而想着借此让对方吃点苦头罢了。
谁知道这两日流言越传越烈,竟闹到这般地步,还让爹爹也大动肝火。
想了想,她皱眉问道:“你还没查出来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晴空摇了摇头,沈芸道:“接着去查。”
前厅这边的动静瞒不过多少人,不一会儿,府里便有好些个消息灵通的知道了前厅里发生的事情。
沈府一处角落里,几个丫鬟婆子扎作一团窃窃私语着,小声八卦着从前堂那边打听来的消息。
“你们说,这事会是谁做的啊?”一个丫鬟一脸八卦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老爷发了一通火,正在让人查呢。”有人说道。
“哎,周婆子,你不是消息很灵通吗,你也不知道?”有人看向坐在一边磕着瓜子一脸淡然的婆子。
周婆子稳稳道:“主子的事,我怎么知道,这事是里面做的还是外面做的都说不清,你问我我问谁去。”
“倒也是。”
“连老爷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就更不清楚了。”
“”
周婆子听着她们在那边絮絮叨叨,不着痕迹的看向一个方向,给那边站着的一个丫鬟递了个眼神。
那丫鬟受到她眼神的示意,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正巧有人随口说道:“外面我是不清楚,这府里面要查起来还不方便,多盯着这几日谁出去过不就知道了呗。”
跟周婆子眼神往来过的那个丫鬟闻言,顿时插嘴了进去,轻呵一声道:“你说的可真轻巧,府里这几日进进出出的下人这么多,你还能有火眼金睛,看出谁给外面递消息了不成。”
那人一噎,不服气道:“这更简单了,既然往外递消息了,自然要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不是,只看看这段时间谁出去的最频繁不就成了。”
拿话堵她的丫鬟顿时就道:“便是你这么说,府里今日进出频繁的下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便说那管家,抑或是管理马棚的马夫,还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三小姐那新换的丫鬟晴空,都有几分嫌疑了?”
原先那人闻言,气的脸都涨了些红。
她看这人就是故意跟她作对差不多,管家平日里就进出频繁,府里大小一应事务都是对方在接手,也算?还有那马夫,天天要管理马棚,进出更是顺当,也能拿来举例子?夫人掌管着府里的中馈,这几日还招待了不少布行的老板来商谈签订契子,身边的大丫鬟代为做事不是很正常吗,也能扯进来?
还有那三小姐,三小姐
丫鬟猛然一梗。
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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