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贵女- 第22部分

　　　　傅兰在一旁看着，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可浑身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第三十一章　所谓盆满钵满（）　
玲珑进颐养堂时很是狼狈，双眼红肿成了桃子。丈夫竟然因为一个外室这般给她没脸，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见到玲珑这般模样皆是大惊。玲珑最好面子，今日竟然这模样，可见受到的打击真是不轻。

　　　　傅兰甚是吃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玲珑，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夫人！”玲珑见到傅兰再忍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顾大千他他为了外室要休了奴婢！”

　　　　“什么？”傅兰和老夫人震惊，为了个外室休弃发妻？这事可真是混账至极。顾婉君同样装作初次听闻一般瞪大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傅兰不信顾大千竟如此大胆，忙追问详情。

　　　　玲珑哭着道：“奴婢近日来发觉顾大千行踪诡异，问他他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来然。便派人跟踪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安置了外室！那外室还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傅兰听到这儿不禁皱了皱眉头，有儿子的外室可不好办。毕竟玲珑嫁给顾大千之后只生了个女儿，这点就亏了理。

　　　　“奴婢将那外室请来，还没说上几句那外室就一副被欺凌的模样。奴婢气不过，就就打了她几巴掌。没想到那死鬼得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将外室护住，奴婢气不过，他就要休了奴婢！”玲珑不傻，故意将不利于自己的一些事隐了去。

　　　　这番话听得傅兰和老夫人直皱眉头。对于正室来说，最看不惯通房妾室和外室，这其中外室最甚，尤其是生了孩子的外室。顾大千为了外室要休妻已经犯了宠妾灭妻的大忌，这到哪都说不了理。

　　　　“岂有此理！”傅兰气愤的一拍桌子，恼怒道：“好个顾大千，竟如此欺辱我身边的人，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她扶起玲珑，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做主，没人能这样欺凌我的人！”说罢就要让人把顾大千绑过来。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她也觉得顾大千做的实在过了。

　　　　“母亲且慢。”顾婉君慢悠悠的打断了傅兰的话，看到对方不满的目光，笑了。

　　　　“顾大千好歹是大管家的亲侄子，大管家把他当做亲子对待，母亲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她看到傅兰有些犹豫的神情继续说了下去。

　　　　“况且就算是官府断案也要听两方人的证词，母亲只听了玲珑的话是不是有失偏颇了？知道的是母亲心疼玲珑受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对大管家有什么意见呢。”

　　　　她这番话说的傅兰大惊失色，忙大声喝止。“你不要胡说！”待看到老夫人面露不满时，口气缓和下来。“你提醒的对，是娘想偏了。”遂吩咐下人去将顾大千请来。

　　　　“夫人！”玲珑不满，傅兰暗暗瞪了她一眼，玲珑顿时闭嘴不再吭声。心下的委屈达到了极点。

　　　　顾大千丝毫不知妻子已经去顾府告状了，为柳儿请了大夫上好药后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去胭脂铺了。毕竟这铺子不是他自己的，也不能随意离开。

　　　　他苦闷之色萦绕在身，整个脸黑的发红，任谁一看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尤其是脖子和脸上上的伤痕很是明显，一看就知道是被女人抓伤的。铺子里的伙计小声的议论，谁也不敢触他眉头，生怕惹祸上身。

　　　　小声议论在顾大千耳中更是气闷，恶声骂了几个伙计后就去了后堂。账房先生早已等候多时，他看到顾大千狼狈模样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如那人所说，顾大千今日会出事。

　　　　赵先生忍不住心中暗自得意，他只需要按那人所说的去做，这铺子的掌柜就该换人了。眼带怜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无所知的顾大千，赵先生正了正色。装作一副讶然的模样上前拱了拱手，和顾大千谈起了店铺的事宜。

　　　　顾大千再怎么脾气火爆心中烦闷此刻也要按捺住不爽。别人还好说，这赵先生在顾府也是有背景的人。而且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他不能乱发脾气。

　　　　赵先生谈完公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顾大千很是心烦意乱。忍不住先开口道：“你是想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对吧？”

　　　　赵先生点了点头，神情极为真挚道：“看来顾兄应该是为家事烦恼，若是顾兄不嫌弃可以向小弟说说。说不定小弟能提出解决方法，就算不能，说出来顾兄也能好受许多。不然憋着太难受了。”

　　　　顾大千叹了口气，闷闷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带着怒火道：“她连儿子都给我生不出，每天在家里耀武扬威。妾室通房也不让我纳，外室生了个儿子我都没接进家中，这还不够给她面子吗？”

　　　　赵先生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点头赞同顾大千所说，添油加醋道：“顾兄说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能随心所欲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他顿了顿，看着顾大千脸色缓慢道：“依我看，嫂嫂是被顾兄以往宠的太过了。若这次顾兄退让了，以后嫂嫂定会得寸进尺，到那时，顾兄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什么？”顾大千一怔，细细思索，觉得大有道理。怒火再次被勾了上来，“你说得对，我这次绝不能退让！”

　　　　“不仅不能让，还要站住道理，让别人知道不是你的错。”赵先生为其出主意，“顾兄这么做了，保证以后想有几个妾室就有几个妾室，嫂嫂定不敢多言了。”

　　　　“可是玲珑是顾夫人身边的”顾大千多有顾虑，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先生打断了。

　　　　“顾兄多虑了，顾夫人看着也像是通情达理之人，还能拦着顾兄不准纳妾不成？哪家主子也不能管到下人的房里事。”

　　　　“好兄弟，你说的太对了！”顾大千一想也是，忙对赵先生道谢。还没道完谢，外面就来人说是顾夫人请他过去。

　　　　顾大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赵先生便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只怕是嫂嫂去顾夫人那里告状了。”这一句话把顾大千气的直跳脚，咬牙切齿的走了出去。

　　　　“好个臭婆娘，我都没说什么她竟然还有脸告状，看我这次这么收拾她！”

　　　　赵先生站在原地看着顾大千远离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顾大千抵达时，看到玲珑跪在傅兰面前更是恼火。深感自己丢了颜面，强忍着怒气向主子们行礼。

　　　　“顾大千，你当初向我求娶玲珑时是怎么说的？”傅兰首先发难，“你说过要好好对待玲珑，现在竟然要休妻？玲珑是我的人，你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地？”

　　　　“母亲，你这话就不对了。”顾婉君没等顾大千说话便抢先开口。“还没听顾大千说是怎么回事呢，母亲就这样责怪他，说不定顾大千有自己的苦衷呢？”

　　　　顾大千对顾婉君面露感激之色，心底对傅兰升起一丝怨恨。他辛辛苦苦为傅兰做事，竟然被这般当众责骂，让他颜面尽失，真是岂有此理！

　　　　老夫人偏向顾婉君，也跟着开口道：“顾大千，你把原委说一遍。怎么就冒出休妻的念头了？”

　　　　“回老夫人。”顾大千重重的磕了个头。沉重之色遍布脸上。“小的只是吓唬一下玲珑，并没有真心要这么做。”

　　　　“你胡说！”玲珑厉声尖叫，“你为了个狐狸精打我！”

　　　　“别胡说！”顾大千眉头大皱，朝老夫人露出自己的伤痕。“老夫人明鉴，这都是玲珑挠的。玲珑身上可没有半点伤痕。”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点倒是没错。

　　　　顾大千不管玲珑，自顾道：“玲珑自嫁给小的后，小的自问待她不薄。吃喝穿戴一应俱全，可玲珑从不满足，没事就对小的吆来喝去。这也罢了，可玲珑结婚三年没生出一个儿子。小的可是家中独苗，没有后代算怎么回事？偏她拦着不让纳妾，连通房都不许。”

　　　　“小的没有办法才在外安置个外室柳儿，柳儿生了个哥儿。这样小的也没说要把柳儿纳进府中，可玲珑知道后不依不饶，把她绑了过去又打又骂，还把小的抓伤了。非说要把柳儿卖入窑子里，可柳儿是哥儿的生母，她要进了窑子里，哥儿以后怎么办？”

　　　　顾大千说到这儿深吸口气，沉声继续道：“柳儿为保清白撞柱自杀，多亏丫鬟机灵才性命无忧。偏偏玲珑还要打她，小的一时气愤才说若是玲珑再胡闹就写休书。不是小的胡闹，实在是忍无可忍，还请老夫人明察！”

　　　　顾大千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老夫人皱的眉头更深几分。这次不是对顾大千，而是对玲珑。

　　　　“如此说来，倒怨不得你。”

　　　　傅兰也有些默然，若真如顾大千所说，她的确不好偏帮玲珑。

　　　　“你这个没良心的！”玲珑看出傅兰和老夫人的心思，心下震怒。内心压抑的怒火全部爆发，扑上前去厮打顾大千，边打边咒骂个不停。

　　　　“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当上掌柜？若不是我你能受到夫人重用？要不是我你能赚个盆满钵盈？你看看别的下人，有几个像你这么风光？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你竟敢这么对我！”

　　　　“住口！”

　　　　“住口！”傅兰和顾大千两人心中大惊，厉声喝止玲珑。顾大千伸手捂住了玲珑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

　　　　“住口？我看玲珑说的挺好的，为何母亲和顾大千二人如此紧张？”顾婉君眯起双眼，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顾大千，盯得对方冷汗直流。

　　　　“是怕玲珑说出什么话吗？”顾婉君轻描淡写的说出令人窒息的话。

　　　　“还是说，怕我听出所谓盆满钵满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第三十二章　砍掉四肢又插刀（）　
“不”顾大千强自镇定，挤出几分笑容。“二姑娘，小的不知你什么意思。”

　　　　“不知何意？”顾婉君粉嫩的嘴角向上扬起，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嘲讽的笑意从眼底直指顾大千，手一抬，流萤会意的将胭脂铺的账本递到顾婉君手上。

　　　　顾婉君“啪”的一声将账本扔到顾大千面前，把顾大千吓得一个哆嗦。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二姑娘只是个稚龄儿童，可偏偏自己就是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就好像有时候面对相爷时一样。

　　　　“胭脂铺这三年来经营不善，表面上看着像有盈余，实际上算上别的开支根本就是勉强持平。你一个区区顾府下人，除了胭脂铺的掌柜没有任何差事，就算领了薪水也只能过的充足，不能算上盆满钵满，这钱，你哪来的？”

　　　　顾大千冷汗直流，忙磕头狡辩。

　　　　“姑娘，你可不能听信玲珑这个疯婆子的话。她现在已经疯了，逮谁咬谁”

　　　　“看来是你觉得我好欺负了。”顾婉君眯了眯眼，一双似梦似幻的桃花眼变得狭长，流离出几分神采。转过身，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见到老夫人想插手，她暗暗拍了拍老夫人。这件事最后裁决的时候才需要老夫人的力量，现在还用不着。

　　　　老夫人得到暗号平静下来，淡然的看着孙女要怎么做。面上虽平静如水，但心里已经掀起了巨浪滔天。她真的没想到孙女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短短几句话就显出不一样的智慧。

　　　　或许以后她要试着把孙女当作成人来培养了。

　　　　“婉儿，你在胡说什么呢。”傅兰强自镇定的笑着打岔。“那个铺子的收益怎么样，账本上不都有写吗？玲珑是娘的丫鬟，一向好面，娘最清楚不过了。她只是有些激动，口不择言罢了。”

　　　　“口不择言？”顾婉君垂下眼帘，宛如小刷子一般又长又黑的睫毛弯弯的遮住明亮的眸子。优雅的喝了口茶润润喉，慢条斯理道：“可常人道，激动时的口不择言才是心底的大实话呢，是不是啊，玲珑？”

　　　　玲珑已经被这一幕给吓住了。她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被抓住了把柄。忙连连摇头，不过嘴巴还被捂着，暂时说不出话来。

　　　　“看来玲珑是说不出了。”顾婉君淡淡的笑了笑，蓦地将茶杯砸到玲珑身上，厉声道：“你们夫妻是当我瞎了眼吗？玲珑身上穿的是什么？头上戴的是什么？她手里拿的帕子又是什么布料做的？凭顾大千的月钱半年也未必能买的起她头上的一根簪子，你跟我说误会？当我是三岁孩子那样好哄吗？！”

　　　　玲珑被茶水溅了一身，狼狈至极。众人惊愕间听到顾婉君说的话，皆向她看去。这一看之下都是咂舌不已。识货的诸如老夫人、傅兰和李嬷嬷、万嬷嬷等人都看出玲珑头上戴的是珠宝坊的首饰。

　　　　珠宝坊的首饰虽算不上京城第一首饰，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寒碜点的官宦之家都不会给自己女儿买太多里面的首饰，更何况玲珑一个区区的奴婢？

　　　　这下真是一目了然，众人心下明白，这顾大千肯定贪墨了不少银钱。老夫人对跪在地上的夫妻俩露出深深地厌恶。

　　　　“奴婢奴婢这是这是赝品！对，是奴婢贪慕虚荣做的赝品！”玲珑慌不择言，胡乱扯了一条可笑的借口。

　　　　“那要不要请珠宝坊的人来看看？”顾婉君眯着眼睛，清冷的嗓音让人不寒而颤。

　　　　“若确认了，那就拿帖子去府衙吧。罪名就说奴大欺主，偷盗东西，贪墨银钱。”顾婉君每说一条罪名玲珑就颤抖几分，吓到最后直接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死命的磕头求饶。

　　　　“求二姑娘饶命，求二姑娘高抬贵手啊！奴婢下面还有个姐儿，实在离不得奴婢啊！”

　　　　顾婉君露出一丝笑容，“这么说，你认了？”

　　　　“认，奴婢认罪！”玲珑的话还被说完便被顾大千掌掴了一巴掌。

　　　　“闭嘴，你个蠢妇！”顾大千青筋直跳，恨不得当初将玲珑掐死。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玩意？

　　　　“来人，把顾大千拉下去。”顾婉君眼中凌厉之色乍现，“绑起来，不许动弹。”

　　　　“婉儿，你这事有所不妥吧？”傅兰心下不安，想要保住顾大千。玲珑没了也就没了，顾大千可是直接为自己办事的。若顾大千出了事，她也跑不了。至于玲珑，随便说也没证据。自己只需要说其是神志不清胡乱咬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