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就往上,就越困难。三年从灵王初阶到灵王中阶,这已经极为厉害了。
当然不能和于氏族人比。
于氏族人的天赋,是逆天的。丁念儿父亲应该是在丁念儿出生那年开始的修炼,现在十四年,便已经是灵皇了。
如果将分散的于氏后人聚集起来,只消十数二十年时间,那将又是一支攻无不克的力量。
“陆霜现下在大牢,若想插手,便说一声。这个人对于我的事情,怎么都没关系。”丁念儿又说道。
也就是说,放过她也无关紧要。
裘槐表情一紧。
当时听闻陆霜被囚,他想起了以前。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她了,以前的事情,已经有些模糊。
那时候他用的感情都是真的,谁知最终会被那样伤害。被伤害的时候,想过报复,后来却没了这些闲心。九尾狐已经放归了森林,这份感情,已经被自己终结。她于自己,只是一个故人而已了。
虽然从前想过有一天如果再见,他一定要风光地站在她面前,让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可也没想过要让她如何悲惨。
听到陆霜被囚的时候,他没有生出别的想法,既不想幸灾乐祸,也不想出手帮忙,甚至都不想再见了。那都是她的事情,与自己已无关。
没想到丁念儿会主动提出来,丁念儿一提出来,裘槐略略有些慌。
裘槐垂着头没说话。
丁念儿扔过一个令牌和手信,“这个人要如何处置,随你了!”
裘槐胡乱接过,出来的时候,看向了远方。
丁念儿选择居住的地方,视野很好。开阔爽朗,坦坦荡荡。
裘槐停驻看了一阵,终于释怀地笑了。
他还会因此情绪波动,说明自己还没真的放下,只是避开罢了。难怪丁念儿也不问下去,直接将处置权交给了自己。
要想真的放下这个人这些事,只能直面。
裘槐回身向着房间里躬身拜了一下,扬长而去。
裘槐回到队里,队友们纷纷上前询问,“大队是去见大主家了?”
裘槐点头。
“那大主家怎么说?我们拿下了乌藤,这足以证明我们优秀了吧?”当初大主家说了这样的话,要等他们足够优秀,才与他们相见。
“大主家准备什么时候现身相见?”
队友们争相问着。
裘槐笑了笑,这些人大都知道丁念儿,也见过了,却不知道,丁念儿就是凌虚佣兵队背后的大主家。
平日里听他们闲聊,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且是高手。
先入为主就将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给排除掉了。
就算聊起丁念儿丁统领,他们也都一致认为全是幕后高手操纵,譬如,那个灵皇。
丁念儿有说抽闲下来安排时间会见,裘槐却避而不说,笑道,“你们不都见过了!”
见过了?什么时候?
队友们都做不解状,“见过谁了?在哪里?什么时候?”
“你们好生想想,说不准你们想对了,大主家便来了。我要去趟夏琉,近期没有特殊任务,大家自作休整,以修炼为主罢!”裘槐道。
裘槐吩咐完就走了,队友们还在叽叽喳喳猜测,“见过了?会是谁?”
“丁统领身后的那个灵皇师傅,你们见到了吗?我一直以为是他!”
“我也一直以为是呢?可是我们没见过他呀!”
“我见过他!”有一个人道。
其他人眼睛亮了,“真的,你见过,什么时候?”
“他有来乌藤的,只是不在人前,戴着面具立在屋顶,仙风道骨的,别人没看见,我见到他飞开去了!”
“戴着面具你怎么知道是他?”
“傻呀,能飞的人有几个,而且传说那灵皇,就是一直戴着面具的。”
队友们激动起来,“这么说,我们的大主家,果然是他?”
“是他,一定是他。这样一来,他让我们凌虚做的事,就都能理解了!”
他们搜集药材,便有了无源镇,无源镇背后是启大师。
他们拿下乌藤,便有了丁统领。
这不都是辅证嘛。
原来是灵皇。原来是做成这样大事的人!
队友们心潮澎湃,只盼再优秀些,哪天能够与大主家相见让大主家赏识。
第186章 六年的终结()
冬日里早早地落满了雪。
桃夭也早早地开始缝制春衫,看款式,又是丁念儿的。
大门敞开着,也不怕冷。
雪帘后的桃夭,容颜真是让他这个男人也会晃神。
当然,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惊艳罢了。
萧萧摸摸鼻子,侧头轻咳了两声,呼出一口热气,调整情绪走了进去。
“打听了,丁姑娘年前是一定会赶回来的。”
桃夭停了手中的活,“年前是还有多久?”
语气虽平淡,但那副不加遮掩的眼神,又一身红妆,怎么有点像等待丈夫归来的新娘子。还好眉头是皱着的,五官是有男子气的,身板儿是硬朗的,不然真让人误会。
萧萧低头收敛住想要笑的意思,“二十来天吧。快了,也没说一定是踩着日子回,没准提前也说不定!”
桃夭不说话了,半晌萧萧抬头,见他看向了外面,眼里却没有雪的影子。
萧萧道,“公子若是想丁姑娘,不如就直接去见她!”
这是萧萧最不理解的,明明一个大男人,怎么守得像个姑娘家一般。丁念儿走时不带着,他便安心地等丁念儿回来。每日里除了炼丹,就是做衣服给丁念儿送去。
这角色实在是反过来了,让他这个同为男人的人,十分难以苟同。
“再等!”桃夭复又低下了头。
这样,才像个贤内助。
更何况,丁念儿走了,丁家也要他来护着。
萧萧走出去,看着漫天的飞雪叹了口气。
是个强者,可是,除了强大之外,其它方面可真是让人看不起。
那丁念儿倒是有王者风范,可是修为不够强。
倒是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
……
裘槐走进了囚牢。
裘槐知道一般的囚牢是怎样的不堪入目,但丁念儿的囚牢里比裘槐想像中要干净整洁许多。冬日里,也准备了棉被,不让囚犯们受这种挨饿受冻的苦。
这一定是丁念儿制定的规矩。
从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只要进了囚房,就像下地狱,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落下一身毛病。
她就是这样,有很多小手段,很小气,很奸诈,对待仇人,会很残忍,可是对待仇人之外的,却很大方,坦坦荡荡。
仿佛验证丁念儿多小气似地,转个弯,裘槐便看到了魏熵。
旁边都是有棉被的,独魏熵没有,穿得也单薄,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便是修炼者,体质优于常人许多,这也是受不住的。
魏熵和裘槐,在以前就认识,与陆霜无关。魏熵一眼认出了裘槐,眼睛猛地喷出怒火,“裘槐!”
裘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理也没理,抬脚走了过去。狱卒恭敬地跟着。
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看着他们如今的境地差异,便已经解了当初未婚妻被抢的闷火。
裘槐心中快意,魏熵觉得极为屈辱,像要挽回面子一般,魏熵大笑着奚落,“装什么好汉,连自己的女人都拿不住,转头就钻到我跨下骚浪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她在我下面有多放荡,我有多快活!”
裘槐原本平静的心,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猛地狂怒了起来。
他返身走到牢房前,伸手透过铁栏掐住了魏熵的脖子。
狱卒跟了过来,眼瞪着魏熵狠道,“丁统领说了,这个人,大家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死了无所谓,只是别死得太轻松!”
裘槐怒视着魏熵的眼睛,恨不得直接掐断他的脖子。“连自己的妻子都这样侮辱,你他妈真不像个男人!”
魏熵一副得意邪狞的嘴脸看着裘槐,“在你那里才是个宝!她在我这里,不过是个泻火的玩物。你要不要听听我们是怎么快活的,妓房里……”
裘槐猛地扇了一巴掌,打得他说不出话来。
关了这么久,连求生都不想了。跟这样的亡命之徒置气,着实没什么意思,倒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裘槐松开了手,“把舌头割了,省得污耳!”
狱卒应是,立刻照办。魏熵还在拼命说些难听的话,裘槐已经不在意。
男牢过后,里边才是女牢,中间隔着一道门。
门一关上,后面的声音便阻隔开去,有一个女子连滚带爬地从棉被中出来,趴在玄铁栏上,“阿槐,阿槐,是我,我在这里,我是阿霜,阿槐救我啊!”
陆霜一叫,其他人都跟着叫了起来,狱卒赶着稳了秩序。
裘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陆霜,心中有些恍惚。这个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或许是她变了太多,也或许是从前自己的记忆中美化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裘槐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让自己从回忆中醒来。
他是来做个了结的。
陆霜还抱着希望,“阿槐,你还是那个阿槐对不对。你当初拒绝了那么多女子,只愿跟我好,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我一直都只爱你一个。阿槐,我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以前那样多好。”
有同关在牢中的女人讥笑起来,被狱卒喝止。
裘槐皱眉,当真是完全变了。
都这个时候,还在说着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什么话都说得出。
还有什么脸来提从前?从前的陆霜,不会不顾脸面。
看着陆霜现在的模样,裘槐对陆霜所有的遗憾和愤怒都像烟一般散了去,到此才算是真是陌生人。
裘槐打断陆霜的话,“我是来放你走的。到底相识一场,若不是我出事,也不会这般,就当是一种补偿,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不想再听从前的事,从前是他看走了眼。
陆霜听了心内发慌,她知道裘槐会恨自己,但裘槐来见她,就说明还放不下她,还念着旧情。
“阿槐,我懂的,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也有苦衷。我知道说再多也没意义,也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所以我愿意用我下半辈子来还债。我嫁过人,伯父一定不接受我了。我没关系,哪怕做妾也没关系!”
裘槐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霜,她真的以为两人还有可能?
“但是修为必须留在这里。”裘槐硬着心肠道。
放了她可以,不能给丁念儿留下祸患。
陆霜终于尖叫起来。
没了修为,她还有什么?她都听说了,他们陆家已经被抄斩了,不管是鹰王这儿,还是皇上那里,都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裘槐果然是对她没心了。
陆霜拼命地喊,“阿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们一起六年,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真的,但你早已丢弃如垃圾,而今我也放下。
裘槐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囚牢,裘槐一身轻松,看向自己眼前的路,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第187章 上国信使()
鹰王一直建造王府,几个月没有外出,今日才要外出会见上国来的信使。
驮金听从主子命令嗒嗒嗒走到院门口,正好拦住打扮得清纯粉嫩隐隐透着诱人气息的应芸。
应芸心中一慌,抬起头看到驮金载着的启孩,“师——师傅!”应芸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到哪里去?”启孩问道。
应芸眼神闪躲,“芸儿就是出去逛逛。师傅也没教芸儿炼丹,药理药材芸儿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左右没事,想着买些年货什么的!”
启孩皱着眉,想了想道,“在芸儿心里,师祖是怎样的人?”
乍然问出这个问题,让应芸心中惊了惊。师傅突然提起丁念儿,难道是要试探什么?
应芸握紧了手,“师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除了这个,应芸说不出别的。
有些看法,当然不能对启孩说出来。比如她觉得,丁念儿狂妄自大,丁念儿小气自私,丁念儿目中无人等等,她不能说。
“在你心里,她只是厉害而已?”启孩又问道。
应芸想了想,有些违心地道,“师祖人很好,嗯!”
启孩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飘雪,“是啊,你师祖是一个很好的人。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为师和你师祖住在客栈。夜里被人给偷了行李盘缠,没钱交住宿的钱,店家就开始悉落。你师祖虽然摆平了店家,又重新弄到了住宿的钱,可心里对偷东西的人非常生气,大为生气,为此你师祖宁愿慢了行程,用了几天时间,设计将那小偷捉了出来。可是你猜后来怎样?”
启孩很认真的说着,应芸却听得心不在焉。她惦记着出去有事。
见问应芸道,“后来怎么样?捉到了吗?杀了吗?”以丁念儿不吃亏不受委屈的态度,一定是将那小偷杀了。
启孩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小孩子,他说他知道做小偷是错的,不应该的,所以他愿意以命相抵,求了死。”
“小孩子求了死,那还不就是杀了?”应芸说道。
启孩再次摇头,“没死,师傅将半死的他又给救活了。”
应芸错愕,“为什么?”丁念儿是这么好的人?
“你师祖说,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小孩子,偷东西必然是不得已,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启孩意有所指,“你师祖是一个好人!”
不过是放过了一个小孩,就是好人了?丁念儿惯会装这些有仁有义。
应芸想着,心里有些着急。她还要混到鹰王旁边,还要寻机会表现让鹰王注意,这要费些时间,再这样废话耗下去,机会就要错过了。
应芸赶紧转了话题,“师傅,今天雪大,您的腿受了冻又该受疼了,您快去室内吧,芸儿去去就回!”
启孩看着应芸有些失望,干脆说直白些,“芸儿,你不要走错了路。好生想想,莫要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