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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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梦猎人-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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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年游历四方,广交好友,并无固定居所。五十年前,我在深山中闭关修炼之时,遭到了邪物的暗算,身中剧毒几乎毙命。所幸友人……哦不,是当时的姜润生路经此处出手相救,我才算捡回了一条命。后来,我就定居在盖帽山上这座废弃的道观中养伤,期间,姜润生也随我一并住下,我俩整日餐霞饮气,促膝长谈,观日出日落,赏云卷云舒,夜钓、下棋、品茶、论道,好不快活。我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他却像是活了千年一样,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他甚至捉来一些弱小的妖物,教着我们如何打麻将。遇见他之后我才认识到,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多的有趣之事。”

    原来我师父在收养我之前并不是一直孓然一身,还有梦演道人这么一个挚友,可我从未听他说起过。我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示意梦演道人继续说下去。

    梦演道人将手中的浮尘放在双腿上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我俩怎样玩乐,姜润生却终日唉声叹气,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后来才听他说起,他与妖邪种族鬼豹有着巨大的矛盾,而鬼豹族妖女血苋更是他的宿敌,他们二人纠缠多年却始终分不出胜负。当时我转念一想,就提出了想办法让血苋动情进而暴露弱点的方法。”

    我听后不由得疑惑起来,为什么我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他与鬼豹族之间的矛盾,难道是他在故意对我隐藏什么?鬼豹族是申公豹创立的种族,族人是人类与豹精的后代,身居蛮荒,力大无穷,过着原始人一般的粗粝生活,在与朱雀族的大战中我便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威力了,我师父又怎么会和他们牵扯到一起,甚至帮助朱雀化身流火墙抵挡鬼豹进攻,难道说,我师父也是为了保护天神之力?

    我不得不打断了梦演道人的话问道:“那……我师父是怎么与鬼豹族结仇的?”

    梦演道人摇摇头:“友人当时只说,这仇恨是由来已久的事情,具体因为什么,我不得而知。”

    “那我师父……有没有提到过南极门后面守卫着的天神之力?”我再次追问。

    梦演道人的笑容消失,眉头微蹙问道:“友人说的,可是维持时间正序、保障日夜交替四季轮回的天神之力?”

    我点头:“正是。”

    梦演道人抱歉地回答:“天神之力代表着时间,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姜润生不曾对我提起过。不过……他似乎是说过要保护什么东西,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而是专注于想办法帮助友人战胜血苋。”

    线索断裂,无奈,我只好示意梦演道人继续。

    “血苋毕竟是个女人,美色出众,并且在鬼豹族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因此姜润生便在我的指点下,转变了一直以来对血苋针锋相对的态度,而是拿出了极大的耐心和心思,去变着法得讨血苋的欢心。

    “姜润生本身就是个富有情怀和故事的男人,果不其然,他眼眸中那沧桑的忧郁逐渐吸引了血苋的目光,血苋也如同融化了的冰川,从此看姜润生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原本按照我的计划,友人只需在日常与血苋的交往之中趁其不备给对手致命一击,他与鬼豹族的纠葛就可以告一段落。可是到了后来,事情发展得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虽然姜润生总是以时机未到来搪塞我,可我看得出来,姜润生的眼眸里,也出现了犹豫的闪烁。”

    我愣住了。我师父……居然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了那妖女?

    “不知是日久生情还是相爱相杀,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后来,姜润生就不再回道观了,道观中也终日变得冷清起来。我无所事事耐不住寂寞,就只好选择离开了道观,继续云游四方。

    “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日,我突然收到姜润生的一封飞鸽传书,书云:

    闻说故居雪花开,风吹尽,白皑皑。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长亭久空道且长,酒空杯,思君归。

    “我阅后欣然赴约。那是一个漫天大雪的雪夜,姜润生约我回到这道观,就在那棵千年古树下温了一壶黄酒,我俩沐雪而坐,对饮长谈,一醉方休。那简直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漫长却又最短暂的一夜,我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俩觥筹交错,耳边还恍惚有行酒令在回荡。可是,清早酒醒,对面却早已无人。大雪掩盖了姜润生离去的脚印,我无从知晓他到底去了哪里。三天之后,山下传来消息,说是妖女血苋被人重伤击败,落入山崖之中。那时候我就知道,姜润生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梦演道人说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惋惜的苦笑。我从没想过梦演道人居然与我师父感情这么深刻,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再度提起,梦演道人对我师父的不辞而别也仍旧如此惋惜。这一刻我才明白,之前梦演道人看到我眼神中闪烁的光亮,和那声声亲切的“友人”,都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梦演道人继续说道:“后来,我就不再四处云游,而是隐居在这道观中,我一厢情愿地相信姜润生并没有在大战中死去,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我独居在此,却经常出山游玩,遇到了不少有趣的朋友,就将他们一并带了回来。”

    “你说的……是青骨郡主、无息,还有那只黑猫?”我指了指远处桌案上的油灯。

    梦演道人点点头:“是啊,我们都是被抛弃之人,孤独之人,于是只好红尘结伴,打打麻将打发日子了。”

    梦演道人的话中有话,似乎是在怪责我师父的不辞而别。可我知道他怪的并不是那仓促的雪夜饮酒告别,怪的而是明明仍旧存活在世,却对他避而不见的态度。

    按照我所调查的顺序,我师父大战血苋后可能受了重伤,疗养调息后来到了仙人渡镇,遇到了宝璐姑娘,不知为何突然动了凡心,想要留在这平凡的小村子里娶妻生子,过另外一种平凡的生活。可是宝璐的死让我师父感到绝望,他再度踏上了流浪的生活,直到寻找到古墓中出生的我。

    在这期间,我师父的心绪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转变?

    梦演道人见我在思考,于是一挥手,角落里的一床被褥便自动铺平整齐,他缓缓起身走到了床榻前,紫衣自行脱落,和浮尘一起规整地摆在旁边的架子上。

    他当我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躺下:“友人,我知道的和能帮你的,都已经双手奉上了。至于你认为你是谁,这些都不重要,我相信终有一天你能想起来,看清楚,到那个时候,我会在这里温一壶酒等你。”说罢,梦演道人就转身睡下了。

    我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他还是执拗地认为我就是我师父。没办法,毕竟我来这里是有求于人,我只好对着他侧卧的背影行了个礼,就挥袖转身离开了。

    夜色中的盖帽山漆黑一片,下山的夜路很不好走,我磕磕碰碰地往下慢慢挪动,却还是不慎跌了个跟头。

    就在我摸黑往山下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一举照亮了我脚下的路。我回头看去发现竟是鬼火无息,正晃着幽蓝的火影跟在我的身后。

    我想,这一定是梦演道人吩咐的吧。

    我对无息行了个谢礼,带着梦演道人的好意,就大踏步地往山下走去。

    山脚下的牛车还在,我牵了牛对无息告别就朝着卫辉走去。无息一言不发地看我离去,才缓缓转身飘回了山上。

    一路颠簸,回到客栈都已经是半夜了,灵琚和文溪和尚早已经睡下,雁南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嬴萱因为伤口痛而睡不着,见我回来就叫我过来陪她说话,可我的心思还在那山顶道观中,听着嬴萱絮絮叨叨的嘟囔,我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喂,怎么上了趟山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嬴萱看我心不在焉就抱怨了两句。

    我猛地回过神来:“有么?”

    “当然有。你去山上干吗了?”嬴萱一脸不解,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笑了笑打掉她的手回答道:“只不过上山打了盘麻将而已。”随后就自顾自站起身给嬴萱盖上了被子,不等一脸疑惑的她发问,我就背对着她挥挥手去走出了嬴萱的房间。

    回到屋内,我点起油灯展开黄纸,将无息教我的那些符咒一一默写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截幽香的那伽骨和那根细软的黑色猫毛,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情爱之事我并不擅长,简单哄骗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倒是没问题,可是对手是那般心思细密诡计多端的女人,若不付出真心,是不可能轻易接近她的。

    况且,五十年前,我师父已经深深地伤害过她一次了。

    看来,想要打败血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067 训练() 
第二日清早,我们三人围坐在嬴萱床边一起商议对抗血苋的事情,灵琚坐在角落里在啃一串糖葫芦,不知道是雁南归从哪里买来的。我将昨日在盖帽山上的所见所闻都转述给了文溪他们,一阵沉默之后,文溪和尚率先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我不知文溪和尚为何突然心情低落,于是转身问他。

    只见文溪和尚收起了一直以来那宛如十里春风的笑容,愁眉苦脸地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我觉得……让血苋爱上你,简直比我们直接正面对战打败她还要难。”

    “哎你什么意思啊!”他话音刚落我就发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嬴萱撑着身子挥了挥手说:“我看不一定,上次那骚娘们儿不是挺喜欢楚弦的么,你上次没化梦,没见到那场面,那女人简直恨不得把姜楚弦浑身上下给舔一遍。”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灵琚还在这儿呢。”我急忙打断嬴萱的话。

    灵琚听见我喊了她的名字,于是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声音糯糯地说道:“舔了不止一遍呢,已经是第三遍啦。”

    我顿时血脉喷张,甩了甩灰布长袍的衣袖,急忙尴尬地走过去低头厉声对灵琚说道:“小小孩子不学好,我们在说什么你都不知道,别学那女流氓说话!”

    灵琚看我发火,急忙摆出一脸哭相,无辜地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小嘴往下一耷拉:“那灵琚不舔了……上面还有一点糖,留给师父舔……”

    这丫头原来是在说糖葫芦……这下我更加尴尬了,身后的嬴萱和文溪和尚倒是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就连窗子旁站着的雁南归也一脸笑意地侧目看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换了副笑脸越过羊角辫拍了拍灵琚的脑袋:“我是说……糖葫芦要咬着吃,你把糖都给舔完了,等下干吃山楂,可就要酸倒牙了。”

    灵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呢。”说着就又继续低头吃起糖葫芦来。

    我走到文溪和尚面前,低下头正色道:“我觉得正面交手现在咱们的条件还算是有利的,毕竟我们上次失手,是因为大量的毒虫血蚁,这次我们有了那伽骨,血苋的招数便不攻自破,我若是再将五行符咒运用成熟,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但关键是……你行吗?”躺在床上静养的嬴萱试探地问道。

    我一摊手冲她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行不行的,你又没试过!女人是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的!”

    嬴萱不屑地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切,根本不用试。”

    “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不行,我也能很快掌握。”我急忙反驳她。

    嬴萱痞气地歪嘴一笑:“哟,刚还说不能说不行,现在反倒自己说自己快?”

    “你!”我最受不了嬴萱这副女流氓的样子,能够一副淡然地开口说着荤段子,丝毫不避讳自己是女人的这件事,真怕灵琚跟她相处久了而学坏。

    雁南归似乎也觉察到了我和嬴萱话中有话,忽然一脸冷漠地转过身去,可那苍白透亮的肌肤却居然渗出了微红。

    文溪和尚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咱们说正事。要不这样,姜楚弦,你先练习一下昨日学得的五行符咒,时间紧迫,你先找一个最能克制对方的来练习,确保万无一失,咱们再去正面迎战也不迟。”

    和尚说的有道理,我转身拍了拍雁南归的肩膀,叫他跟我出去。

    灵琚嘴里叼着糖葫芦也橡皮糖一样跟了上来,无奈,雁南归只好驮起了灵琚,一同跟着我往客栈后面的荒林走去。

    我得找个对手来练习五行符咒中的捉神符,嬴萱受伤,文溪和尚又手无寸铁,只有朱雀神族的勇士雁南归,才能足够与代表金属性的强大束缚性符咒捉神符相抗衡,这样也无形中对我而言是种训练。

    荒林中人迹罕至,正是练习捉神符的好地方。灵琚一听我要和雁南归切磋,便十分兴奋地爬到了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翘着小腿津津有味地看着我们。我突然觉得压力有些大。

    “那个……我先试试,你可以先做好防备,避免误伤你。”我没底气地抽出玄木鞭横在眼前,突然觉得在雁南归的青钢鬼爪下,玄木鞭几乎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是毕竟灵琚在一旁看着,我不能灭了自家威风,便强撑着说道。

    雁南归没有说话,更没有掏出青钢鬼爪,而是双臂抱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随即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该死的野鸟……绝对是成心的。

    我不去理会雁南归的目中无人,闭上眼调整呼吸,昨日刚刚背下的心法,气运丹田,感受着体内筋脉的涌动。

    天地未分之时,被称为混沌状态。天地乾坤混在一起,日月星辰没有生成,昼夜寒暑没有交替出现,上面没有风雨雷电,下面没有草木山川人禽虫兽。这时一股灵气在里面盘结运行,于是从太易之中生出水,从太初之中生出火,从太始之中生出木,从太素之中生出金,从太极之中生出土。五行由此而来,此后天地人各有发展。

    五行之法,乃是木骨,金筋,土肌,水血,火气,五物之象也,讲究循环与相生相克,我必须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循环运转的状态,方能催动五行。

    我感受到体内涌动的暗流,便抬手撕下了玄木鞭上的一张原始天符甩向空中,手画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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