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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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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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上官安无可奈何地摇头:“丁君如此信我,我便说两句,不过,这些话,出我口入君耳,便与我无关了。”

    “自然!”丁外人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安就实话实说,若是措辞不妥,丁君切勿上心。”上官安沉吟着为他解说,“丁君依附于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主尊荣则依附县官,县官年幼,长主供养,实有母恩,故县官安,长主安,丁君方能安。”

    “然丁君若想更进一步,封侯享国,必于县官有大功方可。“何功为大?莫过拥立、救驾二者。”

    “上已继位,自无拥立之功,若说救驾”上官安稍顿了一下,丁外人立刻困惑地问道:“上位不安吗?”

    上官安轻笑:“燕王乃先帝长子,先帝在世便自以为帝位非其莫属,县官年幼,所谓主少国疑,岂有力震慑?”

    “不是还有三位将军与御史大夫吗?”丁外人并不傻。

    上官安嗤笑一声:“御史大夫是精明之人,最是从善如流,如今大将军秉政,兵权朝政皆在其手,他是我地外舅,与车骑将军素来亲善。此消彼长,臣既强,君必弱。”

    “我该如何?”丁外人并不关心小皇帝的处境。

    上官安轻笑:“丁君以为是锦上添花好,还是雪中送炭好呢?”——

    风险与利益从来都是相当的。

    丁外人沉吟不语,片刻之后,他抬眼望向上官安:“不知公子与尊家君如何选。”

    上官安轻笑:“丁君以为呢?”

    丁外人不由也笑了:“仆虽鄙陋,也听说过公子伉俪情

    “忠君乃大义。”上官安大义凛然。

    “君所言甚是!”

    华室中,两人响亮地击掌,相视而笑。设,丁外人心中思忖了一番,确认今天的事情没有漏洞了,才转身离开。

    “待会儿要好好问问太子孙的事情”一边往外走,丁外人一边想着待会儿见了上官安要问什么

8、金氏兄弟的消息() 
(谢谢所有支持订阅的朋友上架易楚曾经很悲观地怀疑,本文会不会出现没人订阅的情况啊无论如何,有订阅就比我预计好得多了!谢谢各位了!对手指——有粉红票的话,也请支持一下,好吗?易楚不想吃鸭蛋来着)

    庄子曰:“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

    骀荡意为放纵、无拘束、舒缓、怡悦。

    以此为名的骀荡宫是建章宫春日的景胜之地,所谓“春时景物骀荡满宫中也。”

    先帝一般正月幸甘泉,整个春季多在外巡狩,本是供天子春日游幸的骀荡宫也就很少启用,刘弗陵即位却选了此处为居处。

    既是以春景为胜,冬日自是一派萧索清冷的枯败之相,让人不由地觉得此处的寒意比别外更盛三分。

    坐在辇上,鄂邑长公主陡然想起,天子每日的作息有定,昼食之前都要由、博士等人启蒙授学,不禁就是一怔。怔愣之后,积聚的怒火便消散了大半,心中反而兴起了一丝怯意——

    她之前那些话可是着实有些不妥——

    尤其是关于遗诏的内容

    因为遗诏是天子崩后方由尚书令授御史大夫,而汉室从无此先例,对遗诏的真实性,早在先帝驾崩便有人质疑。当时,卫尉王莽的儿子王忽为先帝侍中,在封三人为侯的遗诏颁下后,王忽对人说:“先帝驾崩,忽常在左右,安得遗诏封三子事!群儿自相贵耳!”话很快传入霍光耳中,霍光没有处置王忽,而是找来王莽,严厉地责备了一通,王莽却是惊惧万分。回家后便鸩杀了儿子。

    按汉律,父母杀子也是死罪,只是可以赎死,但是。王忽死后,王莽不仅没有被问罪,还从卫尉升迁为右将军——这么明显的事情,朝中有谁看不明白呢?

    出了一身冷汗。再被寒风一吹。鄂邑长公主便感到头痛。却也一个激灵。想通了一些事——霍光秉政是因为先帝遗诏命其辅佐少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刘弗陵地——

    那会让他成为千夫所指地对像——

    昔日吕后称制。汉室江山几乎易主。但是。最后。还不是文帝继位。诸吕覆灭?——

    谁是正统。谁便更占道理!——

    如今地天子是先帝册封地皇太子。继位名正言顺。皇曾孙虽然占了嫡字。论帝系正统。终究不及今上。

    想明白了。鄂邑长公主便不管骀荡宫已经在眼前了。揉着眉心吩咐宫人回转。并让人立刻宣召太医——

    她只怕是伤风了。

    “皇姊到宫门前又回去了?”寝殿正堂,边角皆垂挂明珠、玉璧的幄帐内,正准备用昼食地天子听到近臣的禀报,不禁一愣。

    忘年之交难得,年仅九岁的天子自然不会亲近太过年长的近臣。刘弗陵最亲近地侍中近臣是金日的两个儿子——金赏与金建,十二岁的金赏是奉车都尉。十岁的金建是驸马都尉。

    对天子的反问,金赏与金建对视一眼,不太能确定,天子究竟要不要他们回答。

    正在两人犹豫时,刘弗陵忽然询问殿中侍奉的黄门丞:“皇姊今日可安?”

    黄门丞思忖了一下,恭敬地道:“臣之前隐约看见有太医往承光宫方向去”

    刘弗陵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开始安静地用膳。

    虽然年幼,但是,刘弗陵一直就比同龄人高大。饭量自然不小。几乎与成年人差不多,宫中规矩又多。一顿昼食便用了半个时辰才吃完,待宫人将食案撤走,刘弗陵便摆手让其它也退下,只留下金氏兄弟叙话,这是天子的习惯,宫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自然没有人多话,立刻按吩咐全部退下。

    殿中再无旁人,原本端坐在床上的刘弗陵立时歪了身子,倚靠在旁边地凭几上,两腿伸直,毫无形象可言地踞坐着,金氏兄弟见状,一边摇头,一边也有样学样地在床边踞坐,金建还不时地踢踢脚、伸伸腿,刘弗陵还自在。

    刘弗陵眼珠一转,用足尖点了点金建的后背:“你也有点规矩,不然以后就不只是大将军不把女儿许给你了!”

    这种时候,三个少年间没有什么君臣的讲究,金建不屑地摆手:“陛下封我一个列侯的爵位,别说大将军的女儿,便是陛下地女儿,我也能配!”

    这话让刘弗陵与金赏同时一愣,片刻之后,刘弗陵将头伏在凭几上的臂弯中,闷声大笑,金赏则抬手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瞎扯!等陛下的女儿能议婚了,你都多大了!”

    金建夸张地揉着后脑勺,苦着脸争辩:“说不定我会很巧地与公主先后遭遇失偶嘛!”

    “哈”刘弗陵再压不住暴笑的冲动,伏在凭几上放声大笑,双手还不住地拍着手边的凭几或者床面,金赏也是彻底地失去了在此事上教训弟弟地兴趣,无奈地摇头,片刻之后,终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一通笑闹过后,用膳后的倦怠感稍退,刘弗陵倚在凭几,屈肘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颌,皱着眉努力思索着什么。

    “主上?”金赏小心翼翼地出声,轻声唤他,刘弗陵蓦然回神,盯着金赏的眼睛问道:“有什么事情会让皇姊那么惊慌地赶来呢?”

    “长主没有进来啊!”金建随即补充了一句,金赏却明显地犹豫了一下。

    “赏?”同龄的近臣就这两个,刘弗陵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们。

    金赏看了天子一眼,微微垂眼,低声道:“应该是长主知道了一些事情吧。”

    “哦?”刘弗陵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盯着金赏的眼神愈地凌厉。金赏却还是在犹豫,直到金建也不解地催促:“哥哥,有什么事主上不能知道啊?”——

    他是天子啊!——

    这是催促也是提醒。

    金赏苦笑,想到那天无意间听到父亲与霍光的交谈,因为过于吃惊而被察觉时,父亲惊讶却无奈的苦笑,霍光也只是摇摇头,两人都没有叮嘱他什么——

    想来也不是不能让人知道地消息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自己会不会猜错”金赏尴尬地干笑两声。

    刘弗陵眨眨眼,金建撇了撇嘴,没有开口对金赏那本就不多的“瞎扯”天赋表示嘲讽。

    “七月时,我听过父亲与大将军为太子孙的事争执”金赏知道在这两人面前,自己没有太多的挥余地,却还是努力地斟酌用词。

    “父亲说,无论大将军做了多少安排,掖庭都不是个适合孩子的地方他觉得由史家继续照顾他比较好”

    “大将军怎么说?”刘弗陵垂下眼帘,打断他的叙述,平静地问道。

    金赏欲言又止,片刻之后,他看着年幼的天子蜷着腿,静静地缩成一团坐在凭几旁,不由心酸:“大将军说,他应该适合掖庭,卫太子的元孙怎么会不适合未央宫?”

    面对已经对这些有预感的天子,金赏只能将霍光的原话复述出来,其它什么话都说不出

9、老套的对策() 
(这两天上级组织活动,实在脱不开身,昨天的更新拖到现在各位见谅了,今天活动结束,晚上会更新的。)——

    卫太子的元孙怎么会不适合未央宫?

    听到金赏复述的这句话,刘弗陵不由苦笑,双臂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膝头,将脸埋在臂弯中,良久没有抬头。

    原本还悠哉地坐在大床边的金建几乎是跳着站起来,惊惧不已地望着兄长。

    金赏在说话时便已站起,此时更是躬身肃手而立,看都不敢看天子。

    “敬侯如何说的?”刘弗陵没有抬头,闷声问了一句——

    敬侯?

    金赏与金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敬侯是指他们的父亲——

    尽管金日下葬已经一个多月了,金赏与金建仍然没有习惯将父亲与敬侯这个谥号联系在一起。

    金建不禁也看向兄长,听着兄长用有些艰涩的语气回答天子:“先考对大将军言:那个孩子是卫太子之孙,但是,他不应当只是为卫太子之孙这个身份而活。大将军道:那是自然。随后,他们就现臣在门外了”

    在金赏说话的时候,刘弗陵抬起头,神色仍有些惶然,却已经能够克制地平静下来。待金赏说完,他闭了闭眼,随后睁开,却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幄帐上垂下青翠长羽:“如果太子哥哥没有出事,就不会有那么多扰乱人心的流言了吧!”——

    如果是刘据继位。就不会有任何人敢质疑半分——

    先帝驾崩前两天。他才被立为皇太子。让天下人如何不疑?

    对这种话题。金赏与金建除了沉默。还能如何?

    片刻之后。刘弗陵蓦然回神。对两位近臣眨了眨眼。笑道:“不说这些了。无论如何。朕现在是皇帝。”

    金赏与金建用力地点头。

    天子地暮食素来是与鄂邑长公主一同用地。今天也不例外。宫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宫人进呈膳食地工夫。刘弗陵便感到长公主频频注目地视线。不由皱眉。好奇地看向姐姐。

    “皇姊可是用话要对我说?”

    鄂邑长公主看了看天子,犹豫之后还是摇头——虽然已是成*人的身量,但是,他终究是个孩子。

    “臣只是想提醒县官,最近天寒风大,千万不要室外肆意玩耍。”找了个勉强的说辞。鄂邑长公主稍作解释。

    刘弗陵乖巧地点头应承。

    姐弟俩用过暮食,黄门将食案依次撤下,鄂邑长公主正在思忖要对刘弗陵说多少、怎么说。就听刘弗陵坦然地吩咐内者令:撤了皇姊的幄帐,请皇姊过来叙话。”

    在天子身侧坐下,鄂邑长公主还没有开口,就听天子关切地询问:“皇姊可安?午前为何至宫门又回转?”

    鄂邑长公主不由一惊,随即抬手抚额,又捋了捋鬓后才放下手,笑道:“临时想到些事情,谁知路上吹了风,头痛得难过。我便先回去请太医了。”

    刘弗陵眨了眨眼,确认姐姐看起来没什么事后,才用好奇的语气询问:“皇姊想到什么事了?”

    鄂邑长公主之前那样回答时,便已想到天子可能会这样问,此时自然一点也不意外,笑得更加优雅,温和地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担心县官身边有人妄言是非。”

    刘弗陵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是非。

    看着宫人服侍天子就寝后。鄂邑长公主才走出帝寝,轻身吩咐随侍地黄门丞将殿中的宫灯熄灭数盏,抬眼便看到了在殿外准备值宿的金赏与金建。

    目光在行礼的两人身上游移片刻,最后,鄂邑长公主抬手指向金赏,笑道:“金侍中,我有些事想问你。”

    “诺!”金赏一惊,却不能拒绝。

    跟在长公主身后,却迟迟不见其问。眼见即将走出宫门。金赏不禁有些疑惑。

    “见过未来的侯夫人吗?”鄂邑长公主蓦然停步,问得很急。

    金赏不由一愣。却也下意识地点头。

    他当然见过,霍光素来视他们兄弟如子侄,他去霍家的机会自然不少。

    看了看略有成*人气质金赏,鄂邑长公主笑了笑:“品貌如何?”

    金赏隐约觉得长公主地问题别有深意,却怎么也猜不透,也不好犹豫不答,再想到自己的小妻子,他不由垂下头,尴尬地点头,脸上隐隐烫。

    “这有什么?”鄂邑长公主轻声调侃天子的亲信,“孔子不是说什么食色性也吗?少年人喜爱颜色是理所当然的。”

    霍光的容貌不俗,霍幸君也是容颜姣好,她记忆中,那位早逝的大司马骠骑将军更是风华天成的耀眼,既然不是正妻所出,能得霍光的青眼,想来那位女子的容貌也应当不凡,这样算来,金赏未来地妻子无论如何也应该是不错的。

    “大将军的女儿,金侍中都见过吗?”鄂邑长公主轻笑,“大将军与敬侯素来亲善,应该是选最好地许予侍中吧。”

    金赏的脸色愈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心中却是大震。

    鄂邑长公主一直微笑着等他回答,金赏不能不硬着头皮回答,他虽然猜出了长公主的用意,却毕竟年轻,哪里想得出应对之策,最后,他只能老实地回答:“不是渺君不及长姊”——

    不及霍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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