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大乱,不是惶然无措便是昏招频出,可是,当时年少的先帝没有。
或者该说先帝有一个好母亲,借着卫子夫入宫的事情,皇太后好好地敲打了一番儿子,通过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化解祖孙间的对抗,不动声色便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然而,年少的天子没有止步,微服、出猎、夜游,先帝展示着少年人应有的姿态,没有任何怀疑,即使是建元三年,将自己的随从侍卫命以期门之名,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直到他身边的近臣仅仅持节便调动一郡兵马平定东瓯之乱时,众人才恍然发现,堪堪弱冠之年的天子已经掌握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并足以凭借那份力量掌握自己应有的权力了!
——那才是真正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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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谁是渔?谁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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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真的聪明吗?
霍光的话让内室之中的其他三人沉默无语了很久。
对那位长居建章宫的少年天子,不管是霍光还是张安世、杜延年等人,都觉得十分难以捉摸。
——说他不聪明,他能在燕王上奏劾霍光有不臣之意时,说出那么一番滴水不漏的话。
——说他聪明……他总是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让朝廷上下不安,却又没有办法达到相应的目的……
杜延年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手一板放回漆几上,轻声道:“他毕竟是天子,若是仿先帝例,持节调兵,长水校尉未必不从……”
“不可能!”不等霍光开口,张安世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杜延年的说法。
“持节调兵非制也!本就是权宜之法。再者,征和二年之后,哪一部兵马敢不见诏书、不合兵符,仅凭汉节即受命?”张安世很肯定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的确如此。汉制,调兵需诏书兵符,若不是建元五年,先帝以节调兵,开了先例,仅凭汉节根本无法调一兵一卒。
——尤其是差点卷入那场兵事的长水校尉府,恐怕是投鼠忌器,断不会轻易从命。
——再说,即使是以节调兵,也需要诏书,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帝座之上的那位少年能给下调兵的诏书吗?
——按制,皇帝不佩玺,而且六玺中,唯有赐诸侯王书所用的“皇帝之玺”与策拜外国事所用的“天子之玺”以金银滕组,由侍中组负以从,其余行玺、信玺皆在符节台。
——如今,即使是“皇帝之玺”与“天子之玺”也是由霍光的亲信之人掌管,而不是天子所亲信的侍中掌管。
若非如此,张安世也不会说“仅凭汉节”。
杜延年深以为然,抚额点头:“我倒是忘了这个。”随即便不解地看向霍光:“既然如此,大将军为何还要如此急召臣等?”
——毕竟是新岁正旦,却被霍光的急召惊出一身冷汗,杜延年多少有几分不满。
张安世虽然没有说,神色间也未显露半分不满,但是,只看他没有反对,便知道,他对此也是深感不满的。
霍光皱眉:“我拿不定主意……”
看着霍光屈指轻扣漆几,张安世与杜延年不由有些惊讶,对视一眼后,张安世轻声询问:“大将军不想让上颁此诏?”
霍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皱眉沉吟,似乎真的很为难。
张安世与杜延年只得将目光投向长史公孙遗。
在将杨敞任为大司农之后,公孙遗被霍光任为长史,至今也不过数月,在霍光的两个亲信面前,他多少有些心怯,见霍光不言语,他思忖了一会儿,轻声道:“冬至之后,燕王数次遣使给我送了厚礼……”
——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杜延年不由在心中非议,十分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张安世拍了一下好友的手,以十分认真的态度对公孙遗言道:“君为大将军长史,燕王备厚礼是肯定的!”
——应该说朝廷重臣之中,恐怕没有人没收过以燕王名义馈赐的丰厚礼品。
公孙遗一直在大将军府任职,对此事并不陌生,因此,对张安世的话,他没有任何异议,而是道:“可是,昨日……不!是前日夜间,有人潜入我家。”
想到当时的情况,公孙遗不由满头冷汗——被吓的。
——无论谁被人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见一个蒙面人站在自己床前……没有吓晕,都算胆大了!
杜延年不由挑眉:“怎么?是燕王使者?”
公孙遗抬手拭去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正是!那人出示了燕王宫的名符,要求我做一件事。”
听着长史的描述,杜延年不由微笑,看了一眼仍旧神色不动的张安世与已经回神的霍光,他很认命地负担起提问的职责,让那位看起来便已经过于紧张的长史稍稍缓缓一口气:“那么……燕王要求什么?与此诏有关?让大将军同意……也不对,将军没有道理不同意这种事情……那么……”
边说边思忖,杜延年多少已经明白霍光为何为难了,不过,他没有看霍光,而是一拍手,对公孙遗道:“一定是要你暂不要向将军呈报此诏!”
公孙遗诧异地点头:“正是!”
张安世不由拧眉看向霍光:“大将军是在想燕王?”
霍光毫不避讳地点头:“被人窥探的感觉很可不是很好。”
杜延年不由失笑,让三人同时看向他,他连忙摆手:“只是觉得……颇有几分螳螂捕蚕,黄雀在后的意思……”
“还是内讧!”张安世冷着脸补了一句。
霍光不由也笑了:“燕王……也许想效太宗孝文皇帝的故事……”
——灭诸吕后,诸功臣以少帝非孝惠子之由欲行废立之事,几乎商议后,议立了母族势弱的代王,而当时,代王也是高帝尚在人世的诸子最年长一位,诸臣用的也是“立长”的名义。
——若是当今天子崩后无子,按太宗之例,自然应该是孝武皇帝诸子中,如今最年长的燕王即位。
在这里的四个人,包括霍光都很清楚,燕王此举也就是想让天子与霍光彻底反目,更有可能的是,他最希望的是君臣二人兵戎相见,以少年天子的实力,绝对是一败涂地,到那时,霍光除了另立新君,也别无他法了!
张安世不由出神,随即深深地叹息:“上也对燕王也不无期望吧……”他在禁中,与那位年少的天子也算接触得比较多,自然也对其的境遇感到有些惋惜。
杜延年对此倒是没有感觉,却不由想起了另一件事:“其实……自从劾奏一事之后,上官家与燕王的联系倒是……更频繁。”
这句话让霍光与张安世他们同时一愣。
“……上官家?……燕王?”张安世一时没有办法将两个词联系到一起。
——上官家是天子的妻族……怎么会与明显觊觑帝位的诸侯王联系频繁?
杜延年无奈地摊手:“大将军与光禄勋事务繁忙,恐怕是只注意他们为何联系,没有关注他们的联系次数……”
——的确如此!
霍光与张安世不禁皱眉。
“虽然说功莫过于拥立……”霍光想不通,“但是,燕王能给上官家什么?一门两侯,上官家还想如何?”
——非刘氏不王。
——对于非刘氏的大臣,列侯之爵已是封赏的顶点了!
——上官桀还想如何?
张安世与杜延年同样想不通,倒是公孙遗很轻声地说了一句:“大汉旧制,也曾封异姓为王。”
“不可能吧……”杜延年不敢置信。
——异姓诸侯王……哪是那么容易的!
——功排首位的萧相国也不过是封侯而已……
“……左将军能相信?”杜延年觉得,即使燕王真的如此许诺,也不值得相信才对!
——毕竟,燕王也是高帝一脉。
张安世却觉得很可能。
手指用力按着漆几的边缘,指甲已经泛白,张安世咬牙道:“想要让人为己所用,总要让人有所得,以上官家如今的权位……燕王能许的不多!”
最初的惊讶一过,霍光反倒比任何人都清醒,听完两人的议论,他冷笑:“何必那么麻烦!单是当朝首席还不够吗?”
先帝指定的三位辅臣中,上官桀当时的秩位最高,乃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却只得左将军之位,三人中,席位最低。
——上官桀的太仆之位也是征宛立功得来的,未必不以此为傲!
——原本居于己位之左的人全列于其右……
——满心不甘……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着霍光冷漠的话语,三人除了点头附和,沉默不语,还敢如何?
——当然,霍光也没有说错。
即使不论那些,只说上官家作为外戚,也该得到更显赦的权位了。
——大汉素来是皇后父族重于帝舅之家,霍家不过是皇后的外祖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比上官家更显赫……
即便已经交恶,霍光与上官桀毕竟相识多年,彼此知之甚深,因此,上官桀的想法,霍光多少都猜到七八分。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上官桀怎么还敢把筹码全压在天子的身上。
——很显然,年少的天子与兄长有相似的想法。
——更希望霍家与上官家拼个你死我活!
——都想坐收渔人之利啊!
“这么说……”杜延年深思着,“此事的确要好好想想了!”
——谁是渔?谁是鱼?
这种复杂的情势下,决断不能不慎,也不能拖延……
——的确让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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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私心()
“既然大将军有心一劳永逸,那么……”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杜延年勾起唇角,笑得非常愉悦,故意拖长话尾,意犹未尽地眯起眼,刚吸引了三人抬头,便被微微眯眼的张安世接过话头。
“只能将蓝田的租税交给长公主了!”
张安世的语气十分无奈,还配合着轻轻摇头,仿佛十分不甘心。
杜延年当即就翻了一个白眼,霍光也不由咳嗽了两声,只有公孙遗,还是头一次见张安世如此作态度,不禁便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眼中还颇有几分惊恐之意。
——素来一本正统的光禄勋也会开玩笑?
咳了两声之后,霍光很无奈地对张安世道:“子孺还是甚有不满啊!”
张安世收起脸色做作的无辜神色,垂下眼,掩去闪烁的目光:“我是不满。”
听到好友严肃的陈述,杜延年也收敛了刚刚兴起的一点轻浮之意,眉目间显出极其严肃的郑重之色。
公孙遗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变色的两人,不知道自己主君的这两位亲信为何忽然直言不满。
就在公孙遗惊疑不解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叹,让他顿时全身僵硬,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光禄勋开玩笑之后,大司马大将军又无奈叹息?
公孙遗觉得今年的正旦就是他的受惊日!
“幼公也不满?”叹息之后,霍光便认真地询问杜延年。
杜延年倒是没有回避,也没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很诚恳地对霍光道:“我只是希望,大将军能够将自己期望的结果告诉臣等,否则,臣等如何能够商议出达到将军所期结果的方法?”
尽管深得霍光的信任,但是,他不比张安世,没有那么多年的深厚情谊,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听起来,像是霍光没有对心腹亲信说全部的实话……
公孙遗不由大惊,顾不得之前所受的惊吓,转头看向霍光。
“大将军所期望的结果……”公孙遗不解地重复,同样希望得到答案,只是,看他煞白的脸色,实在不难想像,他究竟往哪里想了。
——估计是往某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上联想了。
霍光按住面前的漆几,无奈苦笑:“长史不明白,君等……非要我说出来吗?”
闻言,杜延年不由犹豫,张安世却猛然抬头,一脸肃穆,断然而言:“大将军所期若是不可告人,又何必多想!”
这话说得极重,连杜延年也不由大惊,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却被张安世扬手挥开,公孙遗更不敢置信地来回打量张安世与霍光,似乎生怕这两人有什么异动。
霍光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瞪着眼盯着张安世看了半天,却不得不在对方的坚持下移开眼。
这一次,他没有叹息,只是搁在漆几边沿的手已紧紧握成拳,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手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半晌,那只拳头缓缓松开,霍光以异常平静的语气开口:“不可告人……”
沉吟了一会儿,霍光失笑摇头:“倒不是不可告人,只是……这种情势,我还惦念着自己的私心……不好意思对君等开口罢了!”
杜延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到背上的冷汗已浸透贴身的衣裳,公孙遗更是忍不住抬手,轻揉已有湿意的额角,只有张安世缓了脸色,轻轻颌首,眼中显出一丝笑意。
“大将军不是圣人。”张安世轻语,“世人谁无私心呢?”
霍光点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脸色显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