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也疾风般的挡在了短衣和那道石门之间,她沙哑地说着:“这石门是本来就在这个幻境里的,外面带着很独特的力量,能吸食人的精神,一旦陷入其中就会精疲力尽而死”
短衣稍微缓缓了神说:“那为什么,你们还要将石门放在这。”
贺兰皱着眉毛,深思熟虑地说:“我们当初发觉这个石门的诡异之处时,就决定在周围建起这个密室,既希望通过石门来保护情报,也是想着如果有一天那个少年找到我们时,我们可以暂时躲在里面,逃过一阵。”
短衣,再次看向了被黑气遮盖住纹路的巨大石门,约莫有三十几米高,此刻沉重而严丝合缝地紧闭在一起,以肉眼判断来说,很难用外力开启。
“那你们怎么进去?靠灵力,好像不太能推开这扇门吧?”短衣仰着脖子打量远处的石门,她感觉整个人都几乎要后空翻了,才勉强看到石门的顶。
贺兰缓慢地走到大门前面,他从漆黑的气体里伸出同样发黑的手指,仿佛抚摸清晨树叶上的露珠一样,温柔地在粗糙的石门上抚摸着。无数蚕丝般细微的金色光线,从他手指上流动而出,在两扇石门的合缝交界处,缓慢编织缠绕着,渐渐形成一个封闭循环的花纹,花纹的编织密度极高,缠绕动线也诡谲复杂。短衣看得不是很明白,正琢磨着,就看见巨大的石门突然缓慢沉重地移动起来,寂静而空旷的地底,发出巨大的轰鸣。
“你你怎么做到的?”短衣惊讶得合不拢嘴,忍不住从牙座上走下,靠近贺兰,小声地问道。
“一般来说,灵气确实无法打开这扇奇怪的门,但是我并不是用灵力打开的我的身体能化成影子,而影子恰恰能遮盖住全部的纹路,然后我再用一部分身体变成气体,通过这个石门上的一个小口子进入石门后面,只要稍微发力,就能推动了。”贺兰解释着说,其实石门之所以极其难以推动,就是凭借着表面的纹路。
短衣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当再次说起关于石门外那吸**神的力量时,疯婆思考了片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可能解决困境的方法如果利用短衣为诱饵,把少年诱骗到这个地方,再开启石门的纹路,想办法让石门吸食少年的精神游丝,那么少年就会变得极其脆弱面对短衣这么大的诱饵,他不可能不亲自前来,就算到时候无法完全吸食干净少年的精神游丝,那么也能很大程度的牵制住他,到时候贺兰和疯婆就有六成的胜算
疯婆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贺兰和短衣,三人默不做声,整个议事厅里一片寂静
“好。”
“我也赞成。”
第50章 古剑()
炼心之地金刀帮辖地
一个全身披着金色鳞片的少年站在空旷的土地上,双手交叉在身身后,蒙着纱布的双眼发出金色的光芒。
一会后,抽回的金色细丝钻回了纱布下的双眸。
他咧嘴笑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时灰蓝色的天空上,一团巨大的白色光芒仿佛流星般呼啸着,朝着幻境北边的一块边界的山峰上快速飞去。随后,少年身上无数耀眼的金色鳞片脱落下来,在天空中拉成金丝网,仿佛一个捕捉狂兽的牢笼闪烁不熄的光晕将四周的树木照耀得仿佛金色的珍宝。
卸下鳞片后,少年赤身裸体的站在土地上,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奴仆打扮的人招了招手,那个奴仆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递来。他一挥手,衣服就顺着手臂滑入,一件黑色的长袍随即包裹住那略显瘦弱的身体。
“你先退下吧。”少年朝奴仆做了个退下的手示,奴仆连忙跑开了。
这时候天空那张金色的网掉落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个软甲一样。
“还挺合身。”少年对这刚刚新制的衣服颇为满意,穿上人族的衣服似乎挺舒服的,之前一直是鳞甲覆身,所以总觉得活动很不自在,现在舒畅多了。
整个天地的风声都在尖锐呼啸,他身上的软甲渐渐平息的光晕仿佛一朵巨大的金色花朵柔软地舒展绽放,几缕金色光芒飞快地旋转游动这时候恰巧天上,一只巨大的白羽鸟飞过,它小山般庞大的身躯,仿佛一朵黑云挡在了上方,金色的光芒又变得耀眼起来
少年一怒,抬手一指,那只白羽鸟边上飞过一道金光,它抖落一身绒毛,吓得连忙飞走。
刺眼的金色光芒瞬间消失了,浩渺无限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站在空旷的大地上,迎风而立的身影。辽阔的天地间一片怆然的寂静,沉甸甸的白云之下是金刀帮的属地,一堆帮众内外把守着,看起来训练有素。
“终于可以出去了。”少年那湖面般平静的心被打碎了,活跃起来,他心里充满了微茫的渺小感。在这庞然悠远的天地之间,即使贵为古剑之身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神魔千万的寿命,在百亿年静默无声的宇宙历史里,只是萤火匆忙的一次悲伤的闪烁罢了。
他青绿色的长袍,被风卷动着,猎猎之声听上去仿佛一支单调而伤感的歌谣,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事,谁会在乎一柄剑的过往,大多的人只将他看成杀人的利器。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云欲。
只是很久没有人呼唤过他了,上一个呼唤他的人张什么样子,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那个书生无欲无求,所以云欲便为他所用只可惜书生平淡的性格,一生只是携着古剑流浪各地,从未拿他换取权利或者荣耀。
云欲很喜欢那个书生,可是他是人类,最后终于还是逃不脱寿命的禁锢,死在了流浪的旅途上。再后来他被贺兰和疯婆无意间拾取,只可惜那时候的云欲已经修成人身,不甘心再成为他人手中之剑,所以他奋起杀戮
“找到了?”突然几个背上绑着金刀的彪形大汉凭空出现,半跪在云欲面前,云欲质问着,语气里尽显杀意。
“找到了。”那些彪汉面孔坚毅刚硬,仿佛被风雪吹刻千年的山脉。
云欲闭上了眼睛。
尽力感知着这个幻境内的灵力变化,他微微皱着眉头,神情疑惑,仿佛对自己的感知有点无法相信。
他问:“我前面朝你们发来的地点派遣了一支前锋,既作为灵力捕捉的一个点,也作为试探性的进攻,你们感应到了那支队伍的生命迹象了吗?”
其中一人睁开眼睛,脸上充满了迷茫而又略微恐惧的表情,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仿佛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瞬杀,那些被派去的人,一瞬间就死光了。”
少年点点头,脸色凝重地说:“没错,你感应的和我一样。”
“”
炼心之地边界山寨
满地血迹斑斑的尸体。
短衣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稍显急躁的心跳,说:“贺兰,你怎么一出手就杀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吗?”
短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这些死去的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预感。
贺兰似乎对她的所思所感完全清楚,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抱歉,下次我会先让你离开,再出手。但是这些人身上有着一种回馈信息的咒文,他们是金刀帮派来的,如果不立刻解决了他们,我害怕以那个少年的能力会获得更多的信息。”
“原来如此。”短衣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地面,一股轻微的不适从心口蔓延开来,她好像又错怪了贺兰。
贺兰按照人族换算年龄计算来看,应该算是短衣父亲辈的人物,她似乎对贺兰有种很亲密的依赖,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直接就说出了口。她两道斜飞入鬓角的浓密眉毛下,是笼罩在狭长阴影里的碧绿瞳孔,短衣自责的扯了扯一旁疯婆的衣袖。
疯婆说:“没事,你随意责骂他就是了,按照尊卑来说,我们都是只是叙白国的刺客而已。”
贺兰点点头,他虽然年龄比疯婆大上许多,但是对于这个人族老人,还是十分的尊敬。
短衣用力地摇头说:“不,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疯婆和蔼地笑着,手中的铁杖插入了地上,轻轻地扬了扬手,空气里一条漂亮的淡金色透明涟漪,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刃,朝那些死去的金刀帮帮众的身体劈砍而去,他们身上爆炸出一道狭长深邃的裂缝,血水四散激射。
短衣低下头,顺着婆婆的目光看向地面上的人
疯婆耐人寻味地说着:“这样势必更会激怒他,引诱他提前来袭,我们去做好准备吧。”
短衣同意的点点头。
第51章 杀戮(一)()
贺兰刚准备开始去弄陷阱,朝疯婆抛去一个离开的目光,而就在这时,山寨的上空突然飞下无数柄金色巨剑,就像流星一般插入大地。
那些剑端陷在泥土里,把坚硬的土地生生地撕开一道裂缝。
随后,伴随着一声石裂般巨大的爆炸声。
天上卷动云层里,慢慢出现了一个大洞,就仿佛被一双手强行撑开,漏出大量的金光。
可能是那爆炸声引起的波动,山寨内稍微矮小一点的土墙瞬间就崩塌碎裂,坍圮成一撮黄沙,像河水一样平摊在地面上。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还是没有处理得再快点。”贺兰看着那大洞倾泻而下的金光,隐隐感到云欲已经来临了。
随着金色巨剑在地面上越插越多,掀起了一圈金色气浪。
是剑气。
寨中其他灵力低下的部众已经被这股磅礴的气浪掀得远远飞去,他们完全暴露在气流的攻击范围内,身体被狂风席卷着如同断线的风筝往后飘飞而去,一边后退,一边撞击着沿途的房屋,发出肋骨断裂的沙沙声。
疯婆和贺兰左右围住短衣,两人身上的灵气和那剑气相互撞击摩擦着,就像风中滚动的砂砾,发出奇怪的细声。短衣夹在之中,脚踝上的银铃铛因为气场的浮动,发出了脆响。
“来了。”贺兰血红色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气态的身体瞬间膨胀了数倍,他朝天穹急促飞去,就像黑夜来袭。那浑身幽冷的气息,就像雪谷里的冰狼吐纳的气,带着无比的苍凉。
贺兰靠近了上空那个巨大的黑洞,里面的金色巨剑不再像大雨一样倾斜着射下,当刺眼的金色光芒逐渐散去天空中颓然飞下的,是披着青绿色长袍,外面还套着金色软甲的一个少年,他的呼吸仿佛游丝,表情冰冷,整个人就像杀戾的鬼使。
“终于抓到你们了。”云欲像陨石般坠落而来,全身剑气无懈可击,他回身巧妙的一指,一股剑气就顺着贺兰的身躯飞了过去。云欲本身就是古剑之一,所以起手之间,哪怕只是指尖轻点,都是古来凛然的剑气。
那一束剑虽然被贺兰躲过,但还是微微震慑住了他。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在这样的敌人面前,稍微停顿一刻,只是一瞬间就能结束人性命的剑。
说实话,云欲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了,他也有点兴奋了,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突破的欲望。如果今天他是最后一个走出这里的人,那么云欲将获得永远的自由身了。
在幻和魇编织的这段岁月里,他努力修炼,眼里只有剑,心中也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猎杀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贺兰咧嘴笑着,刹那间,小山峰般的黑色身躯分裂成了十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同时窜向云欲的身躯,好像想要直接从少年的身体里穿过。
“当我的剑寻找到你的咽喉,眼看着鲜血弥漫空气,你就知道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云欲幽幽地说着,丝毫没有想要躲开的举动。
刹那间,贺兰分出的十团黑气就已经来到了少年的身旁,马上就要穿破他的胸膛。而就在这时,云欲先后扣动中指和食指,剑气从体内外漏,怦然一声推开了那些森然冒着冷气的黑色团影。
还没有结束。
云欲的手臂突然一圈金光纹路闪现,他一扣无名指,天上又流星般的飞下金色巨剑那些剑全部都砸向了贺兰的身上
贺兰化成的十个分身,被击碎了三个,就像破碎的镜面一样洒在空气里。他开始汇聚四周的力量,吸食着暗影,因为影子和阴影都被贺兰吸入,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都失去该有的颜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这充满死意的阴暗所笼罩,黯淡了下来。
贺兰之所以强大,就是体现在对于暗影系列秘术的运用,他能吞没黑暗,然后在制造黑暗,吞噬光明
两人所在的那片天空,顷刻间变成了漆黑的战场,不再有一点光芒。
随着一声年轻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云欲的身躯已经感到锐利的痛,双眼却没有闭上。他眼眶里残留的泪水,混合着眼珠内部流出的红血,飞洒在辽阔的黑暗上空。他的身上残留着仿佛贺兰特有标志的黑色秘术幻化成的影子剑,那是实体的力量,影子剑端下正在流动着冰冷的血液。
云欲睁着双眼,难以置信自己感应到前面的中年人的灵力强度,一个崭新的、超越一切法则的、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四十五万年级别强者已经诞生了。
“赢了吗?”短衣问疯婆,而奇怪的是疯婆都无法看清漆黑的暗黑上空里发生的一切,但是她竟然看得清清楚楚。
疯婆一挥铁杖,几根精神游丝钻进了那黑色的帷幕里,就像湖水悄悄渗入一样,她察觉到不对劲。事情还没结束。她认真思考了片刻,眼睛突然变得恐慌起来,疯婆将铁杖用力地插入大地,地面上钻出一只巨大的石柱刺向那个暗空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贺兰被推出了幽影里,他的分身全部被打碎了,本体就像一颗重心倾斜的黑色陨铁,朝山寨摇摇欲坠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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