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从未像这一刻那样的冷静,便低着头,任凭垂落的阴影遮住视线。
“怎么,不过相了个亲,连自己男人都不认识了?”
男人?
她笑,喉咙干涩地滚动起来,“我哪来的男人,我男人早在四年前就没了。”
“陆先生你是我前夫。”
又一次重重强调了“前夫”二字,苏霓背脊僵直地靠在墙面上。
背后冰冷。
可她面前,却足以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温度。
于是扬起眸,目光笔直地望进他眼底,“不需要我再强调的吧,你没权利干涉我的事。我跟人相亲也好,吃饭也罢。哪怕真睡了,你又能管得着么?”
很好,越发的胆大。
陆长铭瞳仁深黑,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瞧见她褪去了惊慌后有些苍白的脸,忽的笑开,手指便伸了过去。
粗砺的指腹落在她脸颊上,细细摩挲。
“对你的相亲对象印象如何?”
很简单的一句问候,仿佛唠叨家常一般的询问。
苏霓明知道她相完亲回去,外婆会问,桃枝知道了也会问。
可这话,从陆长铭嘴里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开始揣摩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里,隐藏着的情绪是什么。又在想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地方,又怎么恰到好处地出现
片刻后,却只是微微扯开唇,梨涡浅浅的,露出一抹比哭还要勉强的笑容,“挺好的。”
“好到什么程度?”
他犹不死心,把她按在墙壁上,连同她的双手一起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
胸前因为这个动作而挺起,两人甚至有了摩擦。
好在隔着厚厚的布料,否则他该察觉到她的反应
苏霓思绪纷乱,又听见男人十分淡漠的话语。
“说说,对他印象怎么样。下次还有约会,还是”
“会考虑和他结婚。”
她随口便答,却并非说谎。
许赞拿出戒指的时候,她当真考虑过两秒。只是很快又被否认而已。
而此时,陆长铭手指微顿,脸色也跟着僵硬。却只一秒,又恢复那淡然平和的面容,“进展这么快。”
他忽然笑出声,指腹从她手腕缓缓下移,滑过细嫩的手臂和软软的脸颊,在那软嫩的唇瓣旁停留了两秒,最终却落在脖颈上。
修长,迷人。
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颈动脉上轻轻一刮,明明是细麻的触感,却给人极度危险的感觉。
苏霓下意识将脖子朝后仰,可显然已经贴到了墙壁上,她只能缓缓地将目光移回去,瞧着那男人,“没办法,他能帮我。”
说完她便要走,眼也不抬地道。
“我出来也有十分钟了,补妆也该结束的。”
此刻她倒是心思通透,哪怕许赞肯帮忙,也必须得费一番手脚。成不成还得另说。
可面前这男人
陆长铭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伸出手便抓住了她。
还是一样的姿势和表情,但苏霓分明能看见他眼底不一样的情绪。
更加冷漠、可怕。
“说说看,他能帮你什么。”
“养家啊。”
苏霓许久,才轻吐出这两个字,眉眼弯弯的,盈满了笑意,侧身回望他的时候,明艳、清亮。
“我总得要养女儿啊,陆先生不肯帮忙,只能另外想办法。”
陆长铭这下脸色是真沉了,下颌线条紧紧绷住,宛如一条直线。他手上略用力,将人一步步抓了回来。
“你说的办法,就是相亲?”
苏霓轻哼,“不,是结婚。”
话落,她隐约听见倒吸凉气的声音。
可男人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较之四年前,心思更难揣摩。
苏霓倒也想的开,他越气,她就越高兴,不去深究缘由,却凑过去,气息柔柔地在他耳边。
一只手,抓住他袖子,“我没办法的呀,事务所开不起来,整个海城也没哪家敢雇佣我。想和你合作,又被甩了一纸没用的合同。”
“我女儿才四岁,你见过的,多可爱。我得养她”
多么坚实有力的理由,连苏霓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可她这样胡乱缠弄,却终于耗尽了陆长铭的耐心。
他倏地拽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拉着人往怀里靠,喉咙摩挲过的沙哑声线,就这么一字一顿地窜入她耳朵里。
“养女儿要多少钱,嗯?”
“我给怎么样,这么作践自己。不如我付钱,你来伺候我”
苏霓掌心握成拳头,按捺住没朝他脸上挥去。
她这么嬉皮笑脸地说了一阵,陆长铭约莫也是生气了。
可这样伤人的话,谁听了不气?
苏霓自认不是圣人,脾性甚至比一般人还要烈一些,便扬起脸,迎上那被灯光打得冰冷的脸,忽的轻笑,“好啊。”
“陆先生打算出多少?”
“我的价格,一般人是出不起的”
怎的真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卖身一样,苏霓莞尔,没了继续的意思。
可忽的抬起头,才发现男人脸色早已铁青,她半真半假的话,似是真惹怒了他。
此刻陆长铭阴沉着一张脸,身上散着冷厉的气息,忽的加剧了手掌力度,几欲捏碎她手腕!
“苏霓,你真是长进了!”
他倏地将她拽紧,直接按到怀里,动作粗暴不说,甚至不顾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就这么将她拽着往楼梯上走。
那紧紧绷着的一张脸,活像要将她一口吞下。
陆长铭动作迅速猛烈,几乎就在苏霓惊呼出声的时候,便重重一巴掌拍在她臀部。
她到嘴边的尖叫因为这个动作而生生卡在喉咙里。
“陆长铭你”
“你简直”
“我怎么?疯了还是不要脸。苏霓,你就不该惹我生气。”
他脚步根本不停,从洗手间出来便拐,径直去寻楼梯口。
这一路上,自是有许多人看见,可瞧见男人那一声冷厉的气质和价值不菲的穿着,却也不会往心里去。
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霓被他扛在肩上,头朝下,胃里翻江倒海的要吐出来。
等到被甩进车子里,才觉得头晕脑胀,一片空白。
她头砸靠在椅背上,视野还是混乱时,便又一次被覆盖。
陆长铭干脆地压了上去,厚实的身躯与她贴合,就在角落的车库里,借着墙壁遮挡,硬生生把身子挤入她双腿间。
地方狭窄,她双腿被按住,根本伸展不开。便干脆由着他找好位置,借此机会捋顺了呼吸,“你想干什么?在这做,这是强暴!”
“不,我付钱了。”
那样理所当然的声音。
苏霓忽的愣住,只听见那被他仍在一侧的手机传来“叮咚”的声响。
男人打开屏幕放在她面前,“看,一百万,我先验验货,表现好价格好说。”
随手又将手机扔回去,他开始好整以暇地找姿势,甚至在她臀部轻拍了下,“放松一点,这样可不会让我满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还要继续穿成这样丢人现眼()
苏霓僵了下。
他凑的那样近,火热的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朝她袭来,只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扯开她的裙子。
那强势而又霸道的气息就这么落在她脸颊和胸前。
没有一丝怜悯,可此刻,她内心的惊惧已经被羞辱所取代。
陆长铭那些话,真真切切地让她觉得难受,心里闷闷的发疼,无声无息堵了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可偏偏她没有能站得住脚的理论,这男人是顺着她的话说的。
“陆先生果然财大气粗是不是?可我要的不是钱呢?”
呵
他冷笑,面上没有半分其他情绪,就这么冷冷盯着她,指尖不经意划过那姣好的曲线,从胸前缓缓往下,落在小腹上。
黑发垂落在他额前,遮掩了那些阴鸷的情绪,“说说,想要什么?”
苏霓又是一僵,没料到他竟会顺着自己的意思。
而男人缓缓靠了过来,烟草和药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这么萦绕在她周身,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只细细落在她耳畔,连带着还缭绕着耳蜗里麻麻痒痒的。
“不说,我就开始了”
“陆氏!”
苏霓惊呼,深吸一口气,没发现自己的胸脯正因为这个动作而上下起伏。
她笃定了这个条件不会被接受。
“我要陆氏!”
苏霓是真急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慌张而带着低泣,男人那双手格外大胆,几乎就这么探到她身上。
一时间气上心头,吼了出来。
然而男人脱她衣服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便更加大胆起来。
甚至细细的吻已然落在她颊畔,“好,就给你陆氏”
给她陆氏?
苏霓猛地瞪大眼,双手抵靠在胸前,眸光快速地在男人脸上扫过,却看不出丝毫勉强。
“陆长铭,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如今整个人被他压在车后座上,背脊抵靠在真皮座椅上,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出了汗,如今隔着那松散的裙子,正粘湿在背后。
因为男人刚刚的话,苏霓越发惊惧。
车内狭小,她头几乎抵上车门,双腿却还伸在外头。男人压上来时,那格外颀长的身躯便有大半悬在外头。
可即便如此,却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
“嗯哼。”
陆长铭说着话,一只手将她双臂屈起摁在头顶,另外一只手却还能空出来撑住身体。
居高临下地凝着她,那满带着侵略的气息就这么直直落在她脸上,浓郁的呼吸缓缓地移到她胸前
“混蛋,松开”
“我说要卖给你了么?放开!”
他大概就是吓她。
苏霓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陆长铭这样的男人,自尊心总比寻常人更要强烈。
何况还是他这样偏执的性子,平日里也是个不好接触的,如今过了四年,虽说沉稳不少,但发起火来却比以往更可怕&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还招惹他,若真能避开,就当成陌生人一般,多好?
陆长铭本不是会强迫女人的人,一如方才在洗手间走廊,他借着盆栽的遮挡将她按在墙上,她被捂着嘴,也被困着双手,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这男人终归还是放开她的。
但此刻苏霓却有些不确定,男人那着火一般的眸,仿佛跳跃着火焰。
“你这样的女人,跟谁不是一样?既然要卖,何不卖个好价钱,价高者得不是么?”
他靠近,分开她双腿,那火热的手掌渐渐往她裙子里探去。
苏霓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道惊呼声。而后忽然意识到,他并非只是想吓唬她。
这男人,大约是真生气了。
苏霓这才真的害怕起来。
男人的一只手已经探向她裙下,厚实的掌心带着火热的温度,烙在肌肤上,活像是要将她烧灼。
“我会告你强暴!”
苏霓挣扎了下,实在是没法子了,“我警告你,许赞是知道我在这里的。不过是上个洗手间,总不至于大半个消失还不出现。他会到处找我并且、并且我自己就是律师,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再进一步就是强暴。”
她那样慌乱,可陆长铭却格外安静地注视着她。
“你能告的了我?证据呢?我们前夫前妻的关系,藕断丝连再正常不过。”
“一切出于非自愿发生的关系,都是强迫!无关夫妻!”
她低声尖叫,声音却如猫一样。
陆长铭也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车停在角落里,如今四处看过去,哪有半个人影
她心慌意乱,一直在挣扎。
可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只是轻描淡写地拨开她拦在面前的双手,黑眸眯起,“这就是你的倚仗,在海城还算有那么点名声,所以迫不及待?”
“我没这么自大”
“那么你是以为,再加上许赞就够了?”
男人瞧见她愕然的眼,一下子答不上话,似乎失了兴致,冷眸微移,动了动身躯,没再压在她身上。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他坐在车旁,侧靠在椅背上,随手、点了根烟。
缭绕着的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渐渐散开,男人隔着细细的一层雾瞧着她,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在那价值不菲的车厢内敲掉了烟灰。
“许赞在海城也算的上有名气。几年前他甚至还帮陆氏打过一场官司。可苏霓,我一再告诉你,不要着急,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报仇,嫁给陌生人?”
“陌生人又如何。”
苏霓冷静下来,干脆也不去整理衣服,就这么缩在车子角落里,双腿蜷缩起来遮住上半身的裸露,“我这样的失婚女,嫁给谁都一样。”
“倒是陆先生你,这么激动算什么?男人的自尊心让你在离婚后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前妻再嫁?”
“可我终归是要再嫁人的,哪怕不是许赞,也会有下一个!”
男人忽的意识到什么,她的话真真切切戳到他心坎里。
这么些年无比担心的就是这点,天知道在她回国后,承认和单泽奇只是朋友时,他心底有多开心。
可如今,事情正朝着他无力改变的方向发展。
苏霓如今就在他身边,狭小的空间内,那张莹白的脸因为刚刚的挣扎而变得通红,此刻蜷缩在角落里,头发散落垂下。
淡淡的灯光透过车窗之后,只余下细细的阴影,此刻正打在她侧脸上,光影结合之处,忽明忽暗的瞧不清楚。
然而苏霓对他那些细小的表现会有多了解呢,大概就是他只要蹙了一蹙眉,她便知道这人是在思考、还是生气。
此刻男人的手指就搭在一旁,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烟。
偶尔有了细微的动作,便抖落些许烟灰,每当这时他便会再度拿起来,轻吸一口,再吐出一个浓郁的烟圈。
而此刻,他嘴里吐出的烟雾,却散散地落在一旁,像是没了力气
“陆先生这样的激动?”
苏霓轻笑,唇畔梨涡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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