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这一等,足足等了有一刻钟,才见着古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大敞,一个青黑色长衫的中年人匆匆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古府的大管家,古德元的心腹,身材瘦小,留着两撇山羊胡,眼神甚是精量,一看就是个能耐的。
“奴才刘尚给聂公子请安了。”他几步走到聂长远跟前,行了个礼,才一脸歉意的对他讲:“聂公子久等了,我家老爷前日受了伤,不便起身相迎,所以特意派奴才来迎接,请聂公子过府一叙!”
管家刘尚说完话侧过身,微微弯着腰,冲聂长远做了个请的姿势。
聂长远垂着眸子看了他一眼,不语。
刘管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到底是年纪有些大了,每一小儿就觉得腰间酸疼,见聂长远没有应他的话,也没有动,顿时心下有些不喜,若不是看在聂长远的身份上,怕是他早就冷下脸横眉怒对了。
亏他低声下气的有请,看在他身为古府管家,老爷的心腹面子上,怎么也应该稍微礼遇一些,偏偏这聂公子就是不为所动,放着他一直做这种累身的动作,也甚是无礼了些!
刘管家到底没敢私自收了姿势,偏偏就在这时,突然听闻到聂长远的一声叹息。
“既然古老爷有恙在身,在下就不便打扰,今儿来府上,只是为了捉拿香庐孽徒,还望刘先生能够将府上的习香先生王珊唤出来,带我压回香庐审问。”
“习香先生?”刘管家顺势站直了身子,一脸茫然的看向聂长远,惊讶的问:“什么习香先生?”
聂长远各自比刘管家高了一个头,此时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冰冷的开口:“自然是被古夫人奉为上宾,请做古二小姐的习香女先生王珊,此人正是我香庐的女弟子,原本受家母之托,前来给香儿……给古大小姐授课之人。”
聂长远的声音清冷,句句响亮,一字不差的飘进刘管家的耳中,也让周围的人听的分明。
议论之余又听聂长远开口:“家母听闻王珊违背家父之托,反而收了古夫人重金做了古二小姐的习香先生,顿时恼羞成怒,这才派聂某前来召回王珊一问,明明是私下所托,为何要打着香庐的名义上门,还为了那身外之物,便弃香庐声誉于不顾!”
聂长远的话,一字一字敲在周围的心里,听闻过,闻所未闻的,此时都是一副稀奇震惊的模样,唯独古府管家刘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急恼,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回去与老爷说一说这事。
边上人的议论声,他自然也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若是此事当真,天晓得她家夫人又会招惹出来什么传言。
莫怪他这几日里,那门房和院子里的奴才看他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向来定是被夫人敲打过了,这事不能传到老爷耳朵了,是以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件事。
刘管家面上微露出些急躁的神色,聂长远垂着的眸子闪了又闪,开口对刘管家吩咐道:“刘管家请吧,若是古府想要包庇香庐孽徒,不愿放人,我也只能同家父如实禀告了。”
刘管家能够被古德元视为心腹,自然是心思了得的,他听了聂长远这番话,又哪里不晓得,他这是在警告,包庇王珊就是要与阳城香庐为敌了。
“不若聂公子进府歇息片刻,通融奴才将此事秉承我家老爷,若是此事当真,定会给聂公子一个交代。”刘管家冲着聂长远鞠了个躬,慎重的承诺了话。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就好。”聂长远根本无视他的建言,直直的站在街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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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己解决()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就好。”聂长远根本无视他的建言,直直的站在街上不动。
刘管家一噎,神色有些气馁沮丧。
边上这么多的人分明是来瞧热闹的,他好心让聂公子回避一些,也好被人指点,偏偏人家就不领情。
刘管家只好淡着脸色告退,匆匆往古府院子里归去。
此时张氏还不知道古府大门口的骚动,正在古德元休息的屋子里,体贴入微的伺候着他喝下参汤。
等到刘管家在门口禀告了一声得了吩咐进了屋子,本想着开口将门口的事讲与古德元说,结果一进门就瞧见张氏也在屋子里,当下一愣,行了礼后,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古德元。
张氏见状,明白这是刘管家有事情要禀告,还不愿意她听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喜,脾气一来,还真就不走了。
“老爷,喝汤!”她将汤勺送到古德元嘴边,心安理得的喂着古德元喝参汤。
“有什么是你且说吧,无妨。”古德元大概知道刘管家所说何事,就着张氏的喂送喝下参汤,吃力的冲刘管家挥挥手。
他这次受伤,正是酒楼被炸毁那天,被急于逃命狂奔的路人撞了个正着,跌倒到一旁台阶上,硌伤了腰,好在没伤到骨头,休息个几天就能缓解,不过此时动作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此时刘管家听他这么吩咐,就知道这是相信夫人的了,只是他心中微想,不知道等听了他说的事后,夫人会不会后悔自己非要留下来。
于是刘管家将府门口聂长远的话与他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德元。
张氏在刘管家说话的时候,又舀了一勺子参汤送到古德元嘴边,结果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勺子里的汤微微溢出了些,正好撒在了古德元的嘴角。
古德元原本听了刘管家的话心情就不怎么好了,结果嘴角被热汤一烫,顿时火冒三丈,看向张氏的目光里瞬间带着冰刀,恨不得剐她几层皮:“你有做了什么事!!”
“老爷!”张氏慌张的拿了帕子在他嘴上胡乱一擦,被冷不丁的一吼,立刻撇着嘴,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明知道那人是阳城香庐来的,你居然也敢把人接下来给静儿当先生,是不是看着咱们古府好不容易顺风顺水了些,你不找些麻烦就不痛快?”古德元痛斥着张氏。
原本着因为之前香庐的事,他和聂锋的关系就一直僵着,偏偏前日的那批香料,也被香庐找了个由头全部退了回来,他这几日在外奔波,不就是为了打点这些事,
他希望找些个朋友伙伴来,代与那聂峰通通气,也好将这越来越僵硬的关系打破,免得到时候失了香庐的这笔大买卖,影响古府的生意。
怎么偏偏她张氏做事不过脑子,立马就给他找了麻烦来!
“老~爷~!”张氏嘟着嘴,一脸委屈的唤了他一声,尾声婉转缠绵,眸中水光粼粼的,好一副娇俏模样。
若是在平日里,张氏这般姿态一出,古德元立马心猿意马,恨不得将她一口吃进腹中,可是偏偏眼下的情况,让他没有丝毫冲动,反倒只有满腔怒火。
“出去,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去解决!”古德元冷着脸,冲着张氏狠狠的吩咐道,见张氏听了自己的话,微坐在他身旁的榻沿上,杏眼微瞪的望着自己,一脸哀怨,脚下却不动半厘。
他当更是火冒三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就恢复了些力气,一抬手直接挥向她身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我告诉你,今儿这是若是没给我好好处理干净了,让香庐找到借口冲咱古府施压,你就永远待在自己院子里别出来了!”
亏得古德元受了伤,手势挥动起来了,到底还是没有力气,要不然就冲他这火冒三丈的脾气,怕是一早就将她狠狠的推开,跌倒在地了。
张氏只是被他突然挥手向她动手吓了一跳,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绝对会手上无跑了,结果他推在自己身侧的手绵软无力,让她虚惊一场。
只是一想到他的斥责的话,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直接开口顶了他几句:“静儿马上就要香考了,结果连个教香知识的人都没有,难得有先生自己送上门来,我替静儿请了有什么不对?既然老爷不喜,我现在就把人轰了去!”
说着话,她双眼泛着些泪花,扭头就跑了出去。
刘管家见张氏气冲冲的出了屋子,这才一脸担忧的望向古德元:“老爷,这事让夫人单独去处理,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
做的不好惹恼了聂家的话,还不是徒增麻烦?
后面的话,刘管家没敢说,主子做的再差,也没有奴才多嘴置喙的余地。
哼!
古德元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刘管家的话。
道理他又不是不懂,只是一想到张氏竟然将香庐派给大女儿的先生拦截下来,重金留在静儿的院子里不说,她偏偏还让外人传开了。
填惹出来这等的大麻烦,饶是气急,他还是开口让张氏自己的处理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待日后香庐再以此时为借口的话,他就可以装作不知情,香庐要埋怨,也埋怨不到他的头上来,直到是宅门内怨之事罢了!
张氏带着王珊走到古府大门口,起初王珊被带来古府大门处,她还一脸茫然还不明所以,因为张氏只是叫她随着走一趟,并不知道什么事情。
结果她人一迈出古府的大门,视线立马就定在了街上那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身上,面带星辉的一张脸,她先是闪过一道欢悦的光,继而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当下脸色一白,有些不安的退了几步,躲到了张氏的身后。
只是她哪里想到,张氏因为与古老爷置气,早就将王珊给推了出来。
是以看着王珊往自己身后多,她一把抓住人,直接推向了古德元的防线,声音甚是清冷的回到:
“聂公子,人我是给您带来了,要杀要剐,您自己看着办!”
终于从小黑屋爬起来了,继续定时送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条路可选()
“聂公子,人我是给您带来了,要杀要剐,您自己看着办!”张氏将王珊往前退到了聂长远面前,语气甚是清冷的冲聂长远开口。
张氏已经在院子里听说了门口的事情,知道阳/城香庐聂公子是来上门质问王珊的,是以此时张氏对王珊的态度,并不如先前那般奉承了。
王珊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氏把她带来见聂长远,本以为她家少主是来找她是有重要的事情,尤其还是这么兴师动众的,让她瞬间觉得心花怒放,可是听了张氏的话,却很是恼火,什么叫做要杀要剐?把她当成什么了?
王珊冷脸瞥了张氏一眼,回过头巧笑嫣嫣的往聂长远面前走了两步,凑得进了些,深吸一口气,呼吸间恨不得能闻见他身上的清新的味道,这才状似娇羞的将自己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冲聂长远行了个礼,巧笑嫣嫣的的开口询问:“不知少主师兄来巡珊儿师妹,可是有事?”
“噗!”
聂长远并没有回话,反而是他身旁的小厮聂小川,听了王珊的话,没有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好笑的将王珊上下打量一番,小声的嘲讽:“叫的还真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们少爷多熟似的。
收到自己少爷的怒目一瞪,他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去,垂下头撇着嘴在心中耻笑:你一个小小的女弟子来香庐不过两年的时间,我家爷已经在京城修习三年,根本就没见过你好吗?
聂长远瞪着聂小川,见他低头不在胡说八道,这才回过头,目光冰冷的看向王珊:“我且问你,可是我母亲私下里嘱咐你莫要以香庐弟子身份来古府教习古大小姐的?”
“不是,不是夫人……”王珊听了聂长远的话,皱着眉想解释不是夫人派她来的。
聂长远哪里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待她开口立即打断她:“那你为何要自报家门,打着香庐的名号上门?”
王珊此时在懵懂,也知道聂长远来者不善了,听着他扭曲事实的问话,当即心中一急,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只是这看门的小厮不给我通传,我才报上了自己来处,怎么就是打着香庐的名号了?”
“那照你这么说,是因为古府嫌贫爱富,因为不知道你是香庐的人,就不放行喽,所以迫不得已才自报家门喽?”聂小川得了机会,在聂长远开口之前,率先指着王珊的鼻子质问了几句:“你确定不是你虚荣自大,借着香庐弟子的身份抬高身价?”
“我没有!”王珊突然神色激动的冲着聂小川大吼一声:“我与少主讲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的?”
不过看她气势汹汹的为自己辩解,却让人怎么觉得都是在心虚。
聂长远冷冷的看着她激动中带着心虚的神色,突然话题一转,又问:“先且不说这个,我在问你我母亲分明是嘱咐你来教授古大小姐的,为何我听说你非但没有遵从嘱咐,反而收了张氏的六千两银票,转身去做了古二小姐的教习先生?”
聂长远的话,让四周发出一阵唏嘘声,王珊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再加上本就心虚,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王珊就是因为在香庐中,一门心思学香,人品又有那么点点问题,以至于那些同门师兄姐弟妹的,平日里都不怎么愿意与她讲话,是以她并不知道古府的事情,还有聂家的关系。
否则的话,当初她也不会见钱眼开,反正想着都是古府的小姐,教谁不是教,既然有钱拿,自然是出钱的人说了算。
聂长远来之前,已经从他母亲那里将王珊的秉性听了七七八八,是以此时也有些了解她的想法,遂睨着王珊,冷漠的开口:“若是你已经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今日便给你两条路选择。”
王珊不知道古府以聂家和古大小姐的关系,是以她只觉得自己错在不该贪图那些银两,将庐主吩咐的话当成耳旁风,没有按部就班的去完成。
王珊听闻聂长远让她选择的话,自以为是的想着,她家少主果然是个好相与的,定是要谈些条件,打算原谅她的无心之过的,然后一脸希冀的望着聂长远,等他开口。
张氏却有些不耐,眼下这么多人在围观,全然一副瞧热闹的表情,又因为刚才分神听了几句周围人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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