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远震惊过后,心底也是寻思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冲小六子吩咐:“你便同我一起回香庐一趟,将这件事原原本本,一丝不漏的跟我父亲说一遍。”
小六子眼神不由得跳了跳,心下觉得这感情是好,有聂家公子在,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到了香炉以后都不用打点,估计就能顺顺利利的将话传给聂庐主或者是聂夫人了。
“小的谨遵聂公子吩咐。”小六子赶紧鞠躬点头的应承下来,便与聂长远一同回了香庐,毫不费事的见了聂庐主,将钱妈妈吩咐他的事情,又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聂峰听。
这下子聂峰可没什么好脾气了,听完话就直接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数落起来:“王珊这丫头莫不是魔怔了,怎么就那么蠢,是将我的吩咐当成耳旁风了不成?!我分明是派她去教习古大小姐,怎么转脸就成了张氏那闺女的习香先生?!”
聂峰是真的气的不轻,前日拗不过夫人的请求,怕是以古大小姐目前的条件,根本就没有被教导的机会,这才私下里派了香庐中平日里比较成绩还算优异的学徒,去专门提点几番,哪里想到这人才到古府,就顺坡被人拐去了。
原本着派人过去,为了避免被人传来闲话,说是他阳/城香庐私心偏颇,派香庐中的人去教导古大小姐,故而临走之前,他再三叮嘱过王珊,一定要低调行事,哪里想到这还出两日,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派去的人没有去教香儿,反而是便宜了那对母女?”就在聂峰火气交加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周氏的声音,这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可见周氏也是气的不轻。
不过周氏的这火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聂峰脸色一垮,人已经匆匆的往门口迎了去,见了周氏进来,立刻一脸别扭的数落:“天气怪冷的,你不好好在屋子里歇着,出来做什么?”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周氏瞪了一眼聂峰,嗔怒到:“我不出来,我再不出来,你就成了那对母女欺负香儿的帮凶!”
周氏的语气里满是抱怨,望向聂峰的目光更是像刀子一般。
“这夫人也不能怪我不是,我哪里想到王珊那丫头会办事不利?”聂峰很是委屈,这件事情确实不怪他呀,他原本是看在平日里王珊那丫头是个勤奋好学的,哪里想到她会临门坑了他一把。
“你不知道?王珊那人向来自视甚高,又财迷心窍的,一点点迎头小利就能让她忘了父母是谁?之前就说让你换个人去,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周氏坐到太师椅上。
仰头看着聂峰,话锋一转,又哀叹起来:“可怜的香儿,原本着我见她是真心想上京学香的,刚好在京城里又有远儿照看着,我也放心的很,这才死皮赖脸的托你给香儿找个先生好好指导一番,这下好了,人是去了,偏偏是帮着那对母女埋汰香儿去了。你让我说些什么是好?”
比起委屈来,周氏更是一脸委屈,自己明明是好意,结果好意还没传到,硬生生的变成了恶意,这不是诚心要挑拨她与香儿母女的感情嘛!
一旁的聂长远听着父母的谈话,早就见怪不怪的,也亏得他父亲对母亲甚是包容体贴的紧,要不然冲着娘亲这个脾气,早就将父亲气走了。
眼下看着娘亲越是数落越是离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将屋子里的下人,连同小六子一起退去,这才轻咳一声,打断二人:“父亲,母亲,还是先想一想王珊的事情要怎么处理的好吧,难不成真让她去教习那古二小姐?”
“怎么可能?美的她们!”周氏怒不可止的尖叫一声,反驳掉了聂长远的话。
聂长远叹了口气,才开口:“娘亲你且消消气,那张氏母女做的太过分了,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当真以为香儿妹妹无依无靠了,指不定以后还怎么欺负香儿妹妹呢。”
明明是叫他娘亲消气,可是眼瞅着他冷着脸,咬牙切齿的打算,貌似比周氏火气小不了多少。
聂峰周氏二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再将目光望向儿子。
聂峰在一旁试探的问了一句:“远儿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自然是要将那张氏母女的真面目暴露给众人瞧瞧,让她们在古府的所作所为全部摊到阳/城百姓面前,让他们瞧瞧古府的大夫人,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苛责香儿妹妹,”聂长远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他握着拳头,脸上青筋迸出,显示他已经是火冒三丈。
谈到香庐的事情上,聂峰难得的肃整了神色,面色沉稳的望向聂长远,慎重的问道:”“你可有想过,你若是这么闹开来,别人就知道是我们香庐派人去给古大小姐传授制香的知识去了,这让其他报名参加香考的人怎么想?”
聂长远面上一凛,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他眼看着香儿妹妹被如此欺负,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只是眼下他眉眼一跳,睨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这是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可不相信父亲派人去之前,没有做好准备?”
聂峰没有想到会被儿子将了一军,面上一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望向聂长远:“是你想闹又不是我想闹,难不成你还想着闹过之后,让我给你善后不成?”
啦啦啦,大家剁手的怎么样啦?幸亏我提前存了点点小稿,要不然真是心疼的没手码字了。嘿嘿。(。)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是去是留()
聂峰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分明是他想着要试探试探自己的儿子,哪里想到居然会被儿子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顿时恼羞成怒的指着儿子吼道:“是你想闹又不是我想闹,难不成你还想着闹过之后,让我给你善后不成?”
“难道你做错了事,不是你来善后,还等着儿子给你摆平不成?”周氏坐在一旁瞟了一眼聂峰,语气冷淡的问道,明摆着为儿子说话的。
聂峰顿时支吾了一声,闷声坐到周氏边上,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要不要总是想着帮儿子,他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学会自己的做才对,我又不能帮他一辈子,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个理,周氏不是不懂,可是她觉得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遂将视线调转到儿子身上,柔声劝道:“远儿,你想怎么做,想做什么,心里一定要有个章程,切莫一时冲动,得不偿失,即使做的不好,也有你爹给你撑腰呢。”
这是认同了聂峰的话,却也表明自己是站在儿子这边的。
聂长远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聂峰,眉眼低垂的问道:“父亲,那王珊,是去是留?”
“呃?”聂峰冷不丁的被问到王珊,显得有些错愕,然后才开口:“要说王珊那丫头,心思可能是多了点,可是也是难得一见的调香人才,在调香制香上也是极有天赋的。”
若是真的因为一点小事除了名,对他们香庐来说,未尝不是一见损失,是以他的语气里带着些惋惜和商量。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像她这种阴奉阳违,为了一丁点身外之物,就完全不将您的吩咐放在眼里,不将香庐的声誉放在眼里的香徒,您想要留着?”聂长远侧着头望向聂峰,脸上的质疑很是明显。
聂峰原本就有意试探自己的儿子,思绪转了几转,立刻为难的开口提醒:“香庐有规定,没有大过之人,不得擅自驱离香庐,况且我对王珊的吩咐,也不过是私下里的嘱托,并不算是香庐的公事,怎么能因为她没有遵照我的意思,就将人踢出相庐?”
“什么是大过?忤逆香庐主的命令不算大过?还是说只有她真的哪天将香庐放到火上烧一烧,让香庐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那才算是有大过失?”聂长远沉声质问他。
“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聂峰瞪了儿子一眼,觉得他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聂长远只是站的笔直,冷冷的看着他,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竟然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心慌发虚,怎么就觉得他这儿子几年不在身边,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气势了呢。
“好了,远儿你要去就赶紧去,一想到那母女两个的作为,我这心里就绞的,恨不得上去给那张氏几个耳刮子,老天怎么就生出这么不要脸的人来。”周氏劝完孽缘父子,又双手捧心甚是痛心疾首的抱怨起张氏母女来。
当年若不是那个贱人,她馨儿妹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偏偏这人做了主母非但不知足,还变本加厉的苛责香儿,她的心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周氏再心痛,自有聂峰在一旁安慰,聂长远便跟着随口安慰了几句,就匆匆的出了门,更在香庐中挑拣了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往古府去了。
这与被钱妈妈派来的小六子,早就在聂长远出门之前,先行离开,匆匆与钱妈妈报信去了。
等到钱妈妈收到小六子的回话,面色匆匆的去古娇香院子里时,聂长远已经率众人抵达了古府门口。
他们这一群人声势浩荡而来,已经引得百姓好奇张望了,此时见众人集中在了古府门口,好奇心起,立刻纷纷围上来,四下里打探出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阳城香庐的少主聂公子么,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怒气冲冲的跑到古府来了?”围观人群中有人指了指那个众人之首的男子,好奇的询问。
“嘿,这出了什么事,我敢肯定你们绝对猜不到?”边上有一笑的猥琐的男人,嘴里叼着跟干草,神秘兮兮的冲着众人挤眉弄眼。
大家伙儿一瞧这人,自然是认得此人正是城中出了名的泼皮猴儿侯二昌,平日里也是无所事事,专门挖别人家院子里的事,传扬出来供大家乐呵,当然他那些话,是真是假,大家也只是听听,一笑而过,哪里会有人去深究。
“说的你好像知道似的。”此时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胡吹了,有人不耐的冲他甩甩手,意图赶人。
“嘿嘿,你还别不信,这事我还真就知道了!”这泼皮猴儿见没人想搭理他,立刻吐了嘴里的干草,拉住刚才那个好奇询问的人,往人家跟前凑了凑,笑道:“哎,别赶我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是做什么的,古府里的那点事,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那人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来,这泼皮猴儿的哥哥侯大昌,就是在古府里当差的,在看他一脸自信的模样,像是真的知道这件事似得,心思一转,到底还是抵不过好奇之心,停下来等他开口。
“嘿嘿!”泼皮猴儿见那人当真就静下来听他讲话,周围人也都竖着耳朵好奇聆听,他立刻来了精神头儿,故作神秘的指了指古府大门的方向,小声开口道:“这可是我听我哥说的,千真万确的事!”
“快说这古府到底又出了什么事?”周围人对于泼皮猴儿这种废话不爱听,就想知道发生了啥事。
“嘿嘿,我哥跟我讲,古府前日里有个妙龄女子上门。”泼皮猴儿就爱这种话说一半,挑起大家好奇心的恶兴趣。
见众人因为他说有妙龄女子,立刻心照不宣的想到了其他事情,皆是睁大好奇的双眼看着自己,偏偏又因为自己说话只说了个开头,迟迟不说结果而心急的模样,立刻让他来了劲头,赶紧开口:“据说那女的自称是阳城香庐的女弟子,前来古府是要为古大小姐授课习香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门质问()
泼皮猴儿显示是看出来大家都想歪了,赶紧出声打断大家的旖旎想法,言道:“听说那个女子自称是阳城香庐的女弟子,前来古府是要为古大小姐授课习香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他询问众人,见众人一脸茫然又好气,只好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古夫人一听说是阳城香庐出来的人,立马就将人迎了进去,然后直接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好生款待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么,看来这古夫人还是很关心古大小姐的嘛,有女先生上门来授课,自然是要好生款待了。”有人不明白这泼皮猴儿说的话到底是有何稀奇的,有贵客上门,当家主母来迎有何问题了?
侯二昌才不管众人面上漏出来几丝嘲讽的眼光,又往众人面前凑了凑,指头捏在一起相互捻了捻,挑着眉毛冲人说道:“你可不知道,听说古夫人私下里给了这位女先生那么厚的一沓子银票。”
他说话时是指拇指捏出一个距离,甚是夸张的说道:“这么厚的银票,少说也得有五千两了。”
嘶……
侯二昌终于让众人惊叹的倒吸了一口气,甚是得意的笑了笑,伸出食指在人前左右晃了晃,撇着嘴咂了几声,叹到:
”啧啧啧!你们当她是为了古大小姐,才甘愿出这些银子吗?那你可就错了,古夫人给了女先生这么多银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不用去教古大小姐,而是做古二小姐的习香先生。”
众人听到这些话后顿时震惊的瞪大双眼,继而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神情。
众人自然听闻过之前张氏苛责古大小姐,甚至暗害柳氏的传闻,先前听侯二昌说她对那女先生不仅奉承款待,甚至下了血本送银两的。
还道是她突然转了性子呢,原来真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的亲闺女啊,怪不得古夫人突然就这般慷慨大方起来了。
聂长远余光打量着众人,耳边隐隐听着侯二昌与众人的对话,见周围的百姓正如他所愿的议论纷纷,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聂长远一想到张氏母女平日明里暗里对香儿妹妹的欺凌苛待,他的眸光顿时阴冷极了。
他笔直而立,目光深沉的盯着古府的紧闭的大门,看着聂小川去敲门,然后再见那门房匆匆的跑进院子去,大概是去找人。
百姓的议论声不断,聂长远就安静的站在古府门外,静静的等着有人出来。
结果他这一等,足足等了有一刻钟,才见着古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大敞,一个青黑色长衫的中年人匆匆走了出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