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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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堂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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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仙降氖奔洹!

    马嬷嬷骇得不轻,秦卓这什么意思?本来是打算要把她扔在这儿么!他们真干得出来!

    马嬷嬷终于阴了脸消停下来,众人落个清净。

    管事给之前拉车的马上了个马鞍,牵了过来,秦逸晋扶着秦侞暮蹬上去,马婆拉着缰绳。

    秦侞暮不乐意,“换个人帮我拉绳,马婆拉着,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女的!”

    管事笑着,指了个护院替了马婆,秦侞暮好不神气,一路在高马上东瞅西望。

    她穿着道服,生得俏丽,白白软软的,像年画上观音座下的童子,引路人纷纷侧目。

    秦逸晋将秦侞暮送到郡上茶楼,留下数十护院,叮嘱她,“切莫贪玩,不然回晚了,祖父恼你,我可帮不了你。”

    得了秦侞暮几番保证,秦逸晋又与管事说过几句话才走了。

    茶楼里有说书先生在讲三国,说的是夷陵猇亭之战,正讲到吴军乘着大火,把蜀将张南、冯习斩于马下,刘备被围困马鞍山生死攸关之际,一曲三弦悲腔豪情哀婉可叹,屋里不时叹息连连,曲罢说书先生与众人告别,大家意犹未尽但挽留不住,都坐着不动,来往说着话。

    几个年长的白须老人,一处围坐着,低声谈天,一个瘦小的老人不住摇头慨叹,“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楼塌了,这样的事儿历年历代轮回不息,说是帝王将相之家,谁人免俗,就是先皇”

    “哎哎!”另一老认忙不迭打断他,“毋论国事!”

    瘦小的老人是个拗脾气,愤愤地哼了声,起身走了,留下身后沉默不语的同伴。

    秦侞暮不免跟着老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待收回目光时,总觉得头顶发紧,她猛一抬头,看见个熟人站在二楼雅座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第五十二章 点戏() 
武安世子不动声色又打量了秦侞暮和两个丫鬟的装扮,忍着笑提腕给秦侞暮斟了盏茶,“这茶楼里说书唱戏都有几分意思,乡君不急的话,同我一赏可好?”

    秦侞暮大大方方谢过,执盏浅啄一口道,“世子如此熟稔,怕是常来缙东郡上消遣。”

    说的该是上次赶路偶逢一事,武安世子笑道,“倒不是,前阵儿闲玩回京,路过这儿打尖,才偶闻得。今儿是陪人前来,我无处去,只得在这儿候着了。”

    秦侞暮心悸,起身告辞,“正好秦三也有闲事儿缠身,既然如此,不好打搅,容秦三先行一步了。”

    “哎!”武安世子劝阻道,“莫不是恼了我,一瞧见我就要走?我给你赔礼成么?”

    说了,真就作了揖。

    秦侞暮哪好再拂他的意,目光游移片刻道,“世子高我一辈,哪敢生您的气。”

    话虽不好听,人却坐下来了,她爽快不记仇,武安世子也乐意与她交道,斜靠在座椅上吃着点心,腻得皱成苦瓜脸道,“这一早儿就从京都里来了,快马打来愣是早膳都没有吃,郡上酒楼光接午晚膳,茶楼就更不说了,一味的瓜果糕点。”

    秦侞暮早上在农户家吃了点白米粥,倒不饿,只听他说的话,揣着疑惑问道,“一大早来的?”

    “是啊。”武安世子刚想抱怨什么,看见卫离回来了,喜得站起来,连忙招呼,“带的什么,我瞧瞧!”

    卫离看见秦侞暮呆了一下,这是怎么?这才走了几刻钟,世子就拐了个道家娃娃?被书鹊瞪了眼,他才恍然大悟的回过神儿来,心道,“这韶元乡君的花样还真多!”

    客栈里的吃食能有多精致,多买多错,卫离就买了点绿豆粥和两馒头,武安世子也不讲究,跟秦侞暮客套了两句,当着她的面吃了起来。

    书丹书鹊心有灵犀的腹诽,一副好皮囊还带着个书童,乍看斯斯文文,内里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

    待他搁了碗,秦侞暮旧话重提,“这么一早的,匆匆忙忙赶来郡上,是郡上出了什么事儿么?”

    也不怪她多嘴,毕竟秦老太爷住在郡郊的山上,真有什么事儿,确实是要交代一声。

    武安世子摆手,“没恁个大事儿,不用挂心。”

    他说得实在风轻云淡,但若真如他所说,何苦要十万火急地赶来?显然是与秦府不相干,不愿详谈。

    秦侞暮定了心绪,正巧下面戏班子开始试弹了,秦侞暮放了书丹书鹊出去玩逛,岩伯拦了两句没拦住,只得在秦侞暮身边扎根站了。

    有茶楼小厮送了戏曲册子来,武安世子扫过两眼,递给秦侞暮,“乡君瞅瞅,想看哪出?”

    茶楼里的戏曲册子点着可是要钱的,武安世子面上一副,你点了这出戏就承了我的情,自此我俩啥事儿就都一笔勾销了!的样子。

    他这么较真儿,秦侞暮索性不推辞,拿了册子与岩伯看,“岩伯帮我点一个。”

    武安世子差着秦侞暮一辈儿,母亲是福元公主的小姑子,父亲与皇上情如手足,因此与秦侞暮有着擦边亲。便是正经皇室里的皇孙,嘴里喊的那声皇奶奶都没武安世子叫来的好使。

    但岩伯对秦侞暮与他同席,还遣走丫鬟的做法,很是不满,好在自个儿守着,秦侞暮又着男装,不然是怎么都不能许的。

    秦侞暮讨好得太明显,可岩伯到底是下人,哪里受用得起,“老奴眼花耳聋,哪里知道什么是好戏,没得点来,坏了世子的兴致。”

    武安世子抬抬手,示意随意,秦侞暮见意思到了,也不难为岩伯,翻了翻册子道,“那,点个穆桂英挂帅吧。”

    武安世子知道她是中和一下二人的口味,竟得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娃照顾,他笑笑没说话。

    小二接了册子出去,不一会儿工夫又折回来,胁肩谄笑与武安世子道,“这位爷,另有雅座加了一成,点了出贵妃醉酒,您看是”

    武安世子玩味地呵了声,“加。”

    京都茶楼里,最低二十两一出戏,那一般也没人点,都是照五十两点起。缙东郡的戏秦侞暮不清楚,不过两厢斗价,加一成大抵都是十两。

    这样较气儿的场面,秦侞暮不常出门鲜少见着,顿觉有趣。

    小二欣喜地答应着,与门外守着的茶水伙计嘀咕了几句,那伙计去报了信回来,冲小二比了个手势。

    小二点点头,又凑到武安世子手下,嘿嘿笑道,“爷,那位客人出双倍,八十两银子。”

    武安世子正端茶喝,像是吃到茶渣了似的,唾道,“四十两的戏,他一成我一成,已是六十两,出个八十看给能耐的。今儿我有客人,这穆桂英怎么着也得唱下来,我凑个整儿,一百两,他再加你也不用回我,就告诉他,今儿这场子我包了。”

    “得嘞!”小二颠颠儿的溜须拍马,“爷京里来的,大手笔,就是不一样。”

    小二一走,就显出雅座里的鸦雀无声来。秦侞暮与岩伯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听到后头,这不用掏腰包的二人都肉疼不已。

    武安世子察觉出秦侞暮的不自在,却不明门道,闷头想了想问,“你饿了么?”

    秦侞暮手摆得晃出影儿来了,“我不能吃外头东西,坏肚子。”

    武安世子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耸耸肩,“哦,你这让葛院判给调调?宫里贵妃娘娘也有这毛病,都是富贵病。”

    宫里就一位贵妃,是太后的侄女,瑞国公排六的闺女,千彤的六姑婆。

    秦侞暮听着不爽快,待要反驳,楼道里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直奔门边儿来,秦侞暮从内心深处叹出口气,但闻哐当一声,雅间儿的门被一脚踢开。

    带头冲进来个着红色镶边石青色撒花缎面圆领袍,束仙鹤紫金冠的男子,后头跟了几个穿直缀的文人。他瞋目左右扫视了一圈,指着武安世子的鼻尖骂道,“何来竖子,敢于叫嚣!”

    武安世子视若无睹继续与秦侞暮说,“我娘之前也是,去了西北,胃口更加不好,等闲的东西食咽不能,一到夏里就昏昏沉沉,吃了两年粗粮后,到如今半点儿毛病没有。”

    秦侞暮心可没武安世子大,也不知该不该接他这话,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那束冠男子竟就伸手向武安世子的肩上擒去。

第五十三章 挟持() 
武安世子撇肩躲开,手还顺势往几上探过,取了那壶大红袍,掀盖闻道,“香味滞散,颜色哑黄。搁置多年的老茶,三等都算不上。”

    郡上好地段的酒肆茶楼,多是官家后宅妇人或族系所开,在这儿起了冲突难免得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秦侞暮还指望茶楼管事来调和一下,卫离倒好,一张口就将人得罪了,武安世子还跟着踩人一脚。

    茶楼管事不知何时站到门口去了,低声与谁吩咐。

    那束紫金冠的男子勃然大怒,猛地抬脚要踹。武安世子也是躁了,一壶茶砸在男子脸上,双手撑将而起,跳上圈椅,这边岩伯扶着秦侞暮退到一侧,就看武安世子站在椅上一个横扫,踢在男子脸上,鼻血即淌。

    男子趔趄了两步,那些文人纷纷惊呼,争相上前接住他。屋内霎时有一刻静谧,好似是寒月里的夜半时分,偶有冽风。

    楼下的秦家护院听见声响,骚动起来,想上来探个究竟,被茶楼打手拦在楼道口,下面顿时乱作一团。

    此时想脱身也走不得,秦侞暮和岩伯肠子都悔青了,脸色齐刷刷的难看,卫离老神在在的给秦侞暮搬了个八角绣凳,“您请坐。”

    卫离言词里避开世子乡君一类,用些不能辨识的称呼代之,秦侞暮瞥着卫离,这个书童看着低眉敛目,心思倒这么深。

    反正这个架非打不可,秦侞暮站着也是看坐着也是看了。

    男子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衣裳华哨,有两笔背景的模样,在自家地盘上遭此大辱,如何忍得,几个文人拿茶楼管事那两句京来之子不敢妄行劝着,没起什么效用,更惹得他面红耳赤青筋暴起。

    他摆开文人们的拉扯,双拳紧攥,“老子管这厮天上来地下蹦,今儿不把他打成个麻花开,老子在缙东郡白混这十来年!”说了,右脚小退半步,用力一蹬,向武安世子蹿去。

    卫离小声给秦侞暮讲解,“您看他来势汹汹,落地无声却踏步扬尘,是个有把子力气的练家子。但爷一身铁骨,必不能惧他。”

    岩伯顿时生出一种戏台搬到这儿来了的错觉。

    武安世子跳下地,几个后空翻躲闪开,那男子五指擒抓了个空,厉喝一声,手刀起落将圈椅劈了个稀烂,带得茶案上的铜壶骨碌碌滚在地上,水流了一地。男子见机,脚尖勾起铜壶,往空中甩去,右拳爆打在壶上,壶身上陷了个大凹印,向武安世子飞去。

    武安世子矮身躲过,那壶飞出二楼,在空中洒着热水,最后掉到大堂里,烫得楼下的人抱头奔走惨叫不绝。

    几个来回,秦侞暮算是看出门道来了,武安世子就是在逗弄别人玩儿,不论那男子如何逼近,他都是怡然自得地左躲右闪,不时来点小动作,扇人脸踩人脚。

    男子越打越急,越打越气,武安世子踩着他裂眦嚼齿的脸,稳稳落在屏风上,毫无形象地蹲在上头抠眼睛。

    卫离还在说话,讲得头头是道,“这六扇的折屏,看着结实,其实一碰就倒,您看爷轻飘飘踩上去,屏风颤而不摇,这就讲究下盘稳不稳,马步功夫扎不扎实。”

    男子打武安世子不着,卫离又喋喋不休,盛怒之下欺身上来扼卫离的脖子,卫离诧异地睁大眼,一个鹞子翻身躲开。

    秦侞暮未及反应,只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接着自个儿衣襟箍紧,就被人提溜了起来。岩伯大惊失色,他哪有那男子敏捷,转眼就看秦侞暮被拎到围栏边。

    男子此时怒火中烧,将秦侞暮腿朝外按在围栏上,使她半个身子悬空着,岩伯面上血色立退,心里就像同时砰砰咚咚敲响几十面鼓,震得他耳朵发疼。

    武安世子鼻子一皱,即刻旋身落地,拦住身形微动的卫离,警告男子,“你知道她是谁么!赶紧放下她!今儿她少一根汗毛,不是你担当得起的!”

    岩伯浑身哆嗦起来,他眼睛瞪得鼓起,呼吸急促地盯着武安世子。不能说不能说!此时秦侞暮被男子按在手里,身份之事不能妄露,不然传起来丑闻一桩,他如何能如何有脸去见老太爷与老夫人!

    武安世子也念及此,没将话说开。

    “哟呵!这是谁?这是观音座下还是如来座下的仙人么?”男子好不容易扳回一城,闻言非但未曾收敛,还一边嘲笑秦侞暮的打扮,一边手上用力将她往下压,秦侞暮被摁得快窒息,呼哧呼哧地喘气儿。

    “老子看你乳臭未干,口气不小。今儿你想救这小子,说难办不难办,说简单不简单,你给爷爷我,跪下磕三个头,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放肆!”卫离断喝,“你无故相犯,世子爷与你过一二招,都不曾以势欺你,你却不思尊卑伦理,以下犯上!”

    男子当他穷途末路之际虚张声势,哈哈大笑,“世子爷?没听过,不过今儿听闻定郡公倒是往郡守府上去了,你可以使一使郡公爷的头衔儿。”

    男子是不怕,几个文人瞧着是他府上的食客,听了卫离的话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纷纷劝道,“今儿得二少爷体恤,出来饮茶听戏,切莫让这些小事儿败了雅兴,况且二少爷自来是宽宏大量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过这小哥儿吧!”

    “是呀是呀!还有,县尉大人身上欠妥府中静养,不好再受劳累啊!”

    一时七嘴八舌,嗡嗡闹闹,男子皱眉啧了声,就在这一刻空档,卫离突然抬手,屈指一弹,迸出个物什,射在男子脚踝上。

    那东西夹风而来,男子抄着秦侞暮肯定躲闪不及,他即刻松手往侧边一跃,金豆儿擦着他的脚跟砰地嵌进栏杆里。

    那厢武安世子同时而动,奈何秦侞暮滑落得太快,他追得急,也没将人抓住,只看见一抹影子从围栏处溜了下去。

    那一瞬间,武安世子在想,不过二楼,应该摔不死,如果摔残了,我就娶她得了。

    雅座里没人敢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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