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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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堂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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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逸晋打马跟在秦侞暮车边,心情大好,优哉游哉。过了外护城河,经上源走至草亭,远见树边系马,数人围坐把酒欢笑。

    书鹊透帘瞧过几眼道,“这哪家公子哥儿们在吃践行酒。”

    秦侞暮与书丹闻言望过去,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人群里探出个人来,玉面朱唇,戴着鸦青色儒巾,一身水蓝色遥溃匾萁邮帧

    书丹就笑了出来,“这不是表少爷么?二少爷不过去两月左右,还特来相送。”

    秦侞暮却问,“瞧他的模样,端的惬意,他明年不下会试么?”

    “听来是要下的。”这个事儿书丹记得清楚,“表少爷也不小了,之前老夫人无意提过表少爷的婚事,大夫人说得等表少爷明年考过会试再论。”

    书鹊插嘴,“这倒是,表少爷这样年纪的举人,整个大齐一个巴掌都数不满,届时殿试高中,源源不断的好姻缘,换做哪一家皆是百年都修不来这样的文曲星。”

    “你何时这样会说话了?”书丹刮着书鹊的鼻子笑话她,“快下去与表少爷说道,你书鹊张过嘴了,来年他定要被点状元!”

    两个丫鬟正闹作一团,秦卓憋红了脸过来给秦侞暮告罪,“少爷说闲话片刻,让小的来讨饶一句,请三姑娘稍等。”

    秦侞暮看见秦逸晋下了马迎过去,就被冯怀徽领着几人围住了,一色的少年郎,斯文谦让的模样,恐都是一些交好的士子儒生,将秦逸晋拥着,走进亭内坐了下去。

    这架势是要好说一阵儿,秦侞暮索性与秦卓道,“那我下车走走,你去伺候着吧,记着点儿,最长不能过半个时辰,还有不要让二哥吃多了酒。”

    秦卓答应着一溜儿地跑了。

    书丹便伺候秦侞暮戴幂离,书鹊还不解气,要来挠她的痒,书丹忙不迭求过,往秦侞暮身上躲,三人又笑了一会儿下了车。

    马嬷嬷说要下来相陪,却是显而易见的心口不一,书鹊好生拦住了。

    在白云观时,能登高看见春来,回府后,撤了熏笼火盆也能察觉到春来,但当秦侞暮站在河流边,置身这温暖之中才有了真切的感受。漫看水珠溅动听暗水涌流,河边树木互争互依,虫拍垂叶,花草环成,氲氤的湿意混杂着青草泥土气息顺河而来,浓浓的春韵让人满腔恬适。

    书丹打小在庄子上住,也不知秦侞暮与书鹊为何就这样看呆了去。

    秦逸晋院儿里的管事与二三护院离秦侞暮不远不近站着,几人正抄手遥望着官道边儿上走着风尘仆仆的一些人。书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竖耳听他们说话。

    管事正啧啧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听说近日京都里进来好些流民了。”

    他左手边上一个稍矮但壮实的护院道,“我着家的时候听我婆娘说,这月余里四周都来了好几户投奔的流民了,往年一到这时节就犯涝,流民却没有这样多的。”

    另一个精瘦的护院看着四十出头,略为不屑,“哪儿没有?你们年纪轻的不知道,齐承末年时不就发过大涝,大水大雨,山上落泥水,淹了多少地方。那流民才叫多呢!”

    矮护院不服,“那莫说是三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你不说生出来没有,就是生出来还吃奶呢!谁还说那个。”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管事笑着打岔,“还真有人说那个,长旸伯之前不过是河渠司置地方的从七品巡河官,也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人物,不就是那时治好水涝,先皇在齐隆初年给进的伯么。”

    这样的官史,两个护院怎么知道,含糊地应着,两人又唠起来,一个道,“京都里这梅雨季里没落什么雨,北边儿竟遭淹了。”

    另一个说,“又不一定是下雨的缘故,万一是堤坝失修了呢?”

    管事听过几刻,抬头看看天,拍了拍二人的肩道,“不早了,路倒不远,山才难爬,我去请少爷姑娘动身,你们整顿人起来。”

    书丹得那管事瞧过来,点过头搀秦侞暮上了车。

第四十八章 乞丐() 
与白云山还离着十余里地,天已擦黑,隐隐落着毛雨,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秦侞暮穿得薄,车里又没生火盆,书鹊急忙喊停从后边儿的马车上去取斗篷。

    马嬷嬷届时下了车,在秦侞暮车外头撑着伞,担怕地道,“耽搁了耽搁了,都这样晚了。这雨眼下是万一后头越发大了怎么办,坚大是上了年纪,也看不准了。”

    秦逸晋披着蓑衣没注意,倒是秦深听见这话,不满地望了过来,书丹在车上挑帘笑道,“姑娘身上不好自然得走慢些,若不是二少爷送这一程,我们又得急急忙忙赶路,姑娘本是上山养身子的,若颠着了得不偿失。嬷嬷的年纪也小不了坚大几许,可别贪这一时爽快让风雨侵了寒气,赶紧回车上歇着吧。”

    书鹊抱着斗篷折身回来,瞥也不瞥马嬷嬷一眼,让马婆接了伞,猫腰上了车。

    马嬷嬷挑唆不成还得了场暗讽,只轻哼了哼回了自己车上。

    秦深朝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秦逸晋,“少爷,今儿确是晚了,要上山是不能了,只有赶到郡上客栈歇一宿。”

    秦逸晋座下的高马湿了鬃毛,左右甩着头慢步走着,秦逸晋拉紧了被雨水打湿而滑手的马缰道,“你去问过三妹妹的意思。”

    秦侞暮下意识看了看书丹道,“我哪儿有什么主意,自是都听二哥哥的。”

    秦深早猜到了,笑着答应,正要追上秦逸晋,这拉车的二马突然烦躁地打响鼻,车辕上的马婆将心生疑窦,这时忽听一声铮响,秦深犹自呆怔就被突地迸出的铜车軎砸到脚窝,打得他单腿半跪,随之而来钻心的疼让他捂着脚滚倒在地。

    电火石光间,车盘溃散,整个车身往右边歪去,一瞬间将马婆甩了出去,车身的歪斜勒扯得左边的马高啸不止,二马立时跟着一同栽下,一切都太快了,车内的惶叫和外头的惊呼还留一半卡在嗓子里,就结束了。

    后头马嬷嬷忍不住连声轻笑,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冲到躺在泥水里的车身边喊,“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

    秦逸晋焦急地将马嬷嬷搡开,打开门销,车内书丹正将秦侞暮扶起来,书鹊明显是垫在最下头,泥水从窗外溅进来沾了满身,她皱着脸拿巾子擦着。

    秦侞暮受了惊,手脚发软,书丹满肚子火气搀着她出来马车站了没出声。秦逸晋不知如何劝慰,伸手去微微托着秦侞暮的小臂。

    书鹊恼得不行,三两下爬出车,伞也没撑,瞧着这满地的马车散件儿,冲着马嬷嬷怒目而视,“这就是新给我们姑娘做的车?怎么个意思?让我们自己拼起来呗?”

    马嬷嬷不急不慢地打太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马车出了问题,自然要究马房的错处,怎么胡乱攀咬?”

    “书鹊攀咬谁了?”秦侞暮拢了下斗篷,火光下她面色不乱,除了额间有几缕碎发垂落,其余并无不妥,“又没指名道姓的,我怎么看马嬷嬷才在胡乱攀咬。”

    没等马嬷嬷辩解,秦侞暮看见不能直立的秦深,抬眼与秦逸晋商议,“现在马车坏了,秦深又伤了腿,去郡上是不成了,前后不着的,二哥哥看是去周围哪家农舍里借宿一晚还是?”

    下人们已粗略将马车收拾了堆放在路边,也别无他法了,秦逸晋颔首,秦侞暮转脸对马嬷嬷笑脸盈盈,“我们先去借宿,这马车名贵,劳烦嬷嬷在此处守一晚,回去禀过祖母自会重赏。明儿早上看能不能装起来,若能装起来嬷嬷能在上头搭个木板坐着,也免去了路上劳苦。”

    连敬在羊圈的干草里来回翻身,突然一下就变了天,人是不察,可这说来不通灵性的死物早就知晓了,干草里全是闷潮的湿气,躺了这么会子将后背都躺润了。

    连敬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屋内顿时点了灯,有妇人擎灯吱呀一声打开门,站在屋檐下喝骂,“你个穷乞丐还安不安生了!让你在羊圈里住下是可怜你!还一个劲儿吵闹不休,累得羊都睡不下,这羊下的奶都要送县丞府上去的,被你这样惊着了断了奶,县丞大人追究起来给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连敬唯唯诺诺告饶,可妇人一骂就停不下来,她丈夫是个佃农,披衣趿拉着鞋拉她,“别喊啦!把邻里都吵起来做什么?”

    “还不是你!”妇人又调转矛头,揪着自家男人的衣襟恨道,“随便哪里路上捡来个猫猫狗狗就屋里带!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辟出去单过?还眼望着我的嫁妆过日子!”

    连敬幽幽叹气,跨出羊圈来打算告辞,忽然前边路上显出星点的火把光,连敬惊骇,又退到草堆后头。

    这样的小村儿里,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寻常百姓哪会打火把在路上走。妇人精明,立刻噤声灭灯,将她丈夫推回屋内,轻手轻脚掩上门,留一道缝偷看。

    连敬心如擂鼓,他藏好身形,紧盯着那群火把由远至近,打前儿走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厮,连敬松懈下来,微微吁了口气躺回草堆上,斜眼观望着。

    小厮后头是几个劲装打扮的护院抬着个人,接着是一个披蓑衣的世家少爷,他自个儿撑着伞,不时停一停回头查看,低声说着什么。

    一行人走到矮墙外站住了,管事左右瞧了瞧,疑惑地道,“方才分明听见这儿有人说话来着,莫不是听错了?”

    连敬就看木栅门外的那个世家少爷浅笑道,“必不会错的,我们在这儿等,秦卓你去喊门。”

    秦卓遂凑到木栅门边梆梆地敲,“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吗?路过此地天色已暗,想借宿一晚,不敢平白叨扰,若得这一助,家主自有重酬!”

    屋内妇人虽是个泼辣重财的,但最为惜命,这群人来历不明,她可不敢随意接待,便冲佃农摇摇头,拉着他摸黑躺回床上。

    护院里有耳力好的,朝秦逸晋一瞟,秦逸晋笑了向秦卓点点头,秦卓会意,掏出一锭十两纹银,抬手扔进院儿去,他小时顽皮扔东西准头极好,那纹银噗嗞穿过纸糊的窗纸,掷地有声掉在地上。

    又候了一会儿,屋内亮起了弱弱的灯光。连敬冷笑地摇摇头,继续闲看。

    一来人生地不熟的,二来这院儿护院就在院外站守。妇人狗腿的把正主迎进院儿来,连敬才恍悟那个少爷在与谁说话。

    两个丫鬟簇着个戴幂离的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动作间却行云流水,气华立现。瞧着是大家门户的姑娘,却连个嬷嬷都没带。

    这边秦卓拉着秦逸晋的马对佃农道,“外边儿那些马拴院口给些干草就完,这匹不成,你找个清爽的地儿给拴着,我等会儿把它吃的草拿给你。”

    佃农接了马缰,不住回头往羊圈里看,有些踌躇,妇人两步上来打他的背,“还不快把那乞丐哄出去!”

    秦卓举着火把朝羊圈照,一个衣着褴褛却束发不散的中年男子站在羊圈里,向秦逸晋揖了半礼。

第四十九章 风起() 
佃农夫妇将正屋拾掇了腾出来给秦逸晋,秦侞暮就歇在旁边的偏屋里。之前秦深说上郡里客栈住宿,都怕秦侞暮心里不痛快不肯答应,而今这地儿是连客栈都比不上了。可秦侞暮没吱声,两个丫鬟不敢异言,闷着头各行其事。

    书鹊从马车上搬来被褥铺床,书丹伺候秦侞暮散发,感慨着,“这世道,落魄士人还比不上肩能担米的农户。”

    “那可不是。”书鹊好生捻了被角,拍了拍道,“光京都里去年下秋闱的人数不是算过了么,历年里最高的。如今家家都想出个读书人光耀门楣,秀才更是遍地爬,都不值价了。”

    秦侞暮慢声道,“虽是落魄了,但人家自有气骨,不可妄论。”

    书鹊吐了吐舌头,另起一话,“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好端端的马车跑着,走了一路没出问题,不过停了一会子我去拿了个斗篷就散架了,我拿的那个斗篷就那么重了?倒叫二房看了这么大个笑话去,好在还讲点脸面,挑个荒郊野外没个路人的时候。”

    书丹低声训了她一句,说话声渐嗡嗡地,听不见了。

    院子不大,三人之前扯闲话,连敬坐在厨房灶头边听得一清二楚,旁边的管事尴尬地捋着胡须,出言攀谈,“敢问先生是哪里人士?”

    连敬是沾了秦逸晋的光才有这灶前一个矮桩坐,自然不会拂管事的面,“在下祖籍辽东府少时在京都里求学,听少爷姑娘说话,好像是地道的冀鲁官话。”

    也不算胡乱言语,连敬的内人祖籍就是辽东府上。

    管事笑道,“是,少爷和姑娘自小京都长大,只会说冀鲁话。不过说来,我们府上大夫人与你乡里是一处。”

    连敬眼一抬,大齐只有诰命加身才能称之夫人,加上那两位少爷姑娘一口京话,难不成是哪位京官子嗣?

    连敬道,“我只是辽东府下面郡里的,夫人少说是辽东府上的显赫大家,不能与夫人乡里同言论之。”

    大齐本就对士人礼遇有加,况连敬还如此谦逊,管事畅意笑着,“左不过是一个知府管着,说起我们大夫人娘家冯府,你们郡上的人也该都知道的。”

    冯府?辽东府这个地方上有几个冯府?还与京官联姻了?连敬先是愣了下,忽而心里激奋起来,面上按捺住道,“管事说的可是冯户书府上?”

    管事叠声道,“是了是了。”

    连敬豁然问道,“斗胆妄问一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府上乡君?在下原以为不过寻常世家姑娘未曾上心,若真是乡君,身带品级,在下拒而不礼,大为失敬!”

    他贸然提及三姑娘,管事刚心生不满,知他是因为方才与三姑娘照面未曾行礼之事心存介怀,又释然含笑,挥挥手道,“先生不必拘泥,乡君性子恬淡,必不会怪罪先生。”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清晰可听的马蹄声,笃笃作响,打断了说话。管事推门出去查看,迎面碰上秦卓,连敬亦步亦趋跟在二人后面。

    书丹也听见动静,刚抬脚出了去,就看见连敬匆忙紊乱的夺步逃进厨房里,连忙附耳报过秦侞暮。

    秦侞暮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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