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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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堂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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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拉起她坐在自己身边,揉捏着她软软的手掌,“难过不至于,只是心里琢磨着二哥儿和四哥儿,想让你父亲去打听打听,使他们出去求学。”

    秦侞暮了然地道,“这倒是,有远向的哥儿没得在府里拘养着的,要出去见见世态。父亲可打听着,我回了观也问问祖父。”

    “好好好。”老夫人总算有了丝笑意,“你祖父心底门儿清,你能让他开个口,比你父亲到处瞎抓好得多。唉……快不耽搁了,让牙婆领人进来吧。”

    秦侞暮笑着讨赏,“那我帮祖母这么大个忙,祖母可能把书鹊姐姐让给我?”

    赵嬷嬷在旁边哎哟一声,“三姑娘真是个鬼机灵!”

    老夫人将佛串缠在手腕上,也笑,“她现在********给你鞍前马后的,我巴巴要回来,你们还不恼我?给你给你,祖母这屋里,但凡你看上,说来我没个不应允的。”

    秦侞暮窝进老夫人怀里扭着,“祖母最好了!”

第三十一章 调动() 
秦侞暮最后只挑了四个丫鬟,赵嬷嬷跟着一同劝了,老夫人面上答应着,心里想等院子扩修好再把剩余的丫鬟补进去。

    这四个丫鬟入了青墨院,院里原来的丫鬟都要往上进一级。而除了书鹊,秦侞暮身边还缺着的一等丫鬟万不能轮到外来人做,只能先空着,等老夫人在家生子里梳几遍再提。

    马嬷嬷和书丹书鹊招呼了院里的丫鬟,站几溜排在堂院里训话,秦侞暮明间坐着听。

    训过了,马嬷嬷哈腰在门边儿问,“姑娘您看怎么个调动法儿?”

    “比着例来。”秦侞暮手里翻着赵嬷嬷理出来的,生手能看的账簿,浑不在意地道,“新来的四个顶了之前三等洒扫打杂的差,那顶下来几个升到二等,领进来我看看。”

    秦侞暮回来也有几日,还没能把人认全。

    这四个丫鬟在青墨院待了月余了,都是一样的个头规规矩矩站着,看着大夫人也是花了心思的。

    右数第三个低着头,粗看圆脸菱嘴的,秦侞暮望着眼熟,书鹊被抬了青墨院的一等丫鬟,正是高兴,笑着道,“姑娘记性好,今儿上午就是她来报的信儿,唤作凝贝,老夫人让调进院儿的。先是在公中库房里做事,后来管姑娘院子外连着莲花桥那块儿的洒扫,很是利索。”

    秦侞暮把账簿搁下道,“那就照她的名字,自右往左,凝白、凝素、凝贝、凝皖。先跟着马嬷嬷学规矩,我也没个时间与你们些下人勾心斗角,青墨院规矩简单的很,听话就赏不听话就滚。届时我养完病回来,书鹊筛一遍,就定下来。”

    歇了下,按着马嬷嬷的手站起来接着道,“马嬷嬷,这事儿你做得?做不得,也要与我直说,我体恤你。”

    秦侞暮的手就软软地搭在马嬷嬷腕子上,马嬷嬷却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都要喘不上气,“奴婢做得。”

    秦侞暮当然不信,笑着道,“那我就等马嬷嬷的好消息,别让这几个丫鬟晚上做针线,若是灯暗熬坏了眼睛认不得人,那我可找你的麻烦!”

    马嬷嬷唯唯诺诺地应下,自去安排丫鬟们住宿。

    秦侞暮去了东梢间练字,书鹊收了账簿与书丹在东次间里做绣活儿说悄悄话。

    书丹本来是今儿要放回家,在家里绣自己的嫁妆,秦侞暮允她不做事儿在院里专心做女红。

    书鹊帮她把枕巾绷好,拿着花样子商议,“我觉着这个鸳鸯绣上去好看,再用另一个样子上的并蒂莲,你看,绣在鸳鸯的尾巴边,或中间也好。你看着好不好?不如问问姑娘。”

    “她知道什么。”书丹小声打趣,“她终日就晓得写那两个字,到时候她的嫁妆不还苦了你们。”

    书鹊分着彩线道,“说得是,我打算过那么一两年,就跟赵嬷嬷提一下,姑娘的嫁妆是要早点绣起来。”

    两人笑了会儿,书鹊一边缝着秦侞暮贴身穿的袜子,一边瞟了书丹,轻轻咳了下问道,“这么说来,你的亲事,到底怎么个想法。”

    书丹把线穿过针眼,拿针在头上蹭了下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又有什么用,我家里你不是不知道,能允我?”

    书鹊是很怕麻烦的,做事一向是有捷径绝不会绕路,可今天她看着书丹黯然的脸,嗫嚅着说,“如果你真有意,姑娘愿意帮你打听一下那人的身世,怎么着也要问一问。”

    书丹出乎意料,望了书鹊,书鹊没在她眼里看见欣喜,皱了眉,“怎么?也不是特别喜欢?”

    “不是。”书丹转回眼,呆呆凝视着绣绷子,“没什么用,我自己知道。我撇不出秦府去,撇不了我家去。对了,院里头丫鬟不还有缺儿么,我妹妹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你帮我去跟姑娘求个恩典?”

    如今是大夫人掌家,她们这些老夫人院儿里的丫鬟,没个背景放出去绝不可能再回府里来,多半就是在家里闲下来侍奉婆婆操持家务。

    书鹊不同,她这个年纪正正好,不出差错要跟秦侞暮一辈子,到了夫家不抬做姨娘也是要盘了头回去做管事的。

    这是做丫鬟最好的出路了,书鹊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好了。书丹的针扎在枕巾上,掩面隐忍地哭了。

    书鹊乱了手脚,她拍着书丹的背,横下心道,“你妹妹的事儿不用我说,姑娘心里都记挂着。再说你亲事,你到底想如何,只要说了,我一定帮你!姑娘与我讲了,你要真想嫁,再不成都帮你弄服帖了。”

    秦侞暮练字都是站着的,她听见声响整个人就差歪倒在书案上,从门口外看,书丹伏在书鹊怀里肩膀耸动得厉害。

    书鹊迎着秦侞暮的目光点点头,秦侞暮叹口气把毛笔丢进笔洗里,发出啵儿的响,黑色的墨一圈一圈染开。

    用膳时只书鹊一人伺候,马嬷嬷颠颠儿跑来让秦侞暮婉拒了。秦侞暮在自个儿院里不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马嬷嬷来了实在拘束。

    书鹊有点装不住事儿,忧愁的给秦侞暮夹了箸新笋,“姑娘看,托谁去打听?”

    秦侞暮不爱吃笋,但倪大夫来给秦侞芷看病,顺道给秦侞暮号平安脉时说了,身子不好就不要挑食。

    秦侞暮瘪嘴把碟子里的笋吃了,“等我铺子庄子上的人来,挑个能做事儿的,或你来说或我来,一样的说法。就道那货郎卖的络子新奇我很喜欢,问怎么打的能不能买下法子。”

    书鹊神游天外,又给秦侞暮夹笋,“嗯,姑娘这说法可行。我现在不晓得怎么了,又担心成又担心不成。”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吃这个,别夹了!”秦侞暮拨开笋,另一只手扇了下书鹊的手背,“对了,五妹妹今儿好些了吗?”

    书鹊回过劲儿,给秦侞暮换了碟子,“五姑娘凉着了,还有点儿咳。听凝贝讲,去长松院时,苓姨娘来了趟,说吃着您送去的枇杷膏好多了。”

    说完看见秦侞暮偏着脑袋咬筷子思索着什么,书鹊哭笑不得,扯她的手,“姑娘您干什么呢!”

    秦侞暮赧然放下筷子道,“等会儿去看看五妹妹吧!”

第三十二章 换书() 
凝白来回话说秦侞芷一早睡下了,秦侞暮只得作罢。现在天越暗得晚了,秦侞暮躺着也睡不着,在抱厦里看外头的小丫鬟踢毽子。

    书鹊坐在门口的杌子上,就着光打络子,秦侞暮懒懒地瞧着道,“这个攒心梅花络子看你一点一点地打,拿出来几回了,干什么使的?”

    书鹊被她打岔,绕错了步,往回拆着,“前儿不是给您做了个荷包么,这络子下边儿留上几缕分成两股,串琉璃珠子或白玉珠子,坠荷包上给您压裙可好?”

    秦侞暮照书鹊的描绘想出样子道,“白玉珠子好一些,记得我之前好像有一件衫子,拿白玉珠子缀的菊花,你去找找拆下来就是了。”

    书鹊笑道,“是不是去年您生辰宴上穿的那件?”

    “好像是的。”秦侞暮百无聊赖地支颌看着踢毽子的凝皖,那丫鬟瘦伶伶的却很是精通这个,拐踢绷踢磕踢花样儿不歇,丫鬟们将她围了一圈欢笑着数她踢的数儿。

    书鹊现在管了秦侞暮的首饰碎银,可衣裳的钥匙还在马嬷嬷手里,她络子打得快眼见等着穿珠了,犹豫了会儿,将络子搁进绣篮里,另又打一个,“等明儿吧,省得这时候让她开柜找,碎念几天。”

    秦侞暮掩嘴打哈欠,揉揉眼睛道,“来回不急。让打水来,我困了。”

    书鹊刚应下起身,看见门房婆子点了院口的灯笼,秦逸晋跟着书雁进了来。书鹊连忙把东倒西歪的秦侞暮拽起来,“二少爷来了!”

    秦侞暮懵了会儿,抚下袖子迎了出去,“二哥哥这是为什么来?用过晚膳了吗?”

    书雁送到了就回去复命了,而秦逸晋站在檐廊下笑着没有开口。

    他幼时养在长松院,得老太爷的启蒙,容貌举止素来落落大方,今儿却有点羞赧局促。

    秦侞暮被逗乐道,“二哥哥鲜少来我青墨院,进屋说话吧,母亲新送来些老君眉还没开,让哥哥尝尝。”

    书鹊闻弦知雅意,退了去沏茶。

    秦逸晋进了屋坐也不坐,开门见山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听闻妹妹这儿有几本野史,想与妹妹讨一本来看。”

    秦侞暮怔愣间,他拿出两本游记递过来道,“不会平白借,拿这个与你换可好?”

    秦侞暮哭笑不得问,“哥哥打哪儿知道我这有书看的?不说清楚,我可不借。”

    秦逸晋为难的来回走了几步,把游记搁在秦侞暮手边的小几上道,“妹妹聪慧,我也不骗妹妹,只是你可不能往外说。”

    得了秦侞暮点头,他终于坐下道,“是武安世子,听了定郡公说,祖父观上有很多藏书,甚为有趣,若不是让你借走了可以让武安世子一读。哪里知道他就记着了,和梁世孙找了冯怀徽来说项,我还以为是冯怀徽要读,一口就答应了,谁承想”

    冯怀徽是大夫人的大侄儿,好似是前年考上举人,去年冯府托秦老爷帮他入了国子监,冯府给他在京都东南边的樟南街里买了个三进深的院子,让他一心考榜。

    弯弯绕绕的,秦侞暮盯着小几上的游记,又抬眼看秦逸晋,“哥哥还说不唬我,那你说,这书到底是谁的?”

    秦逸晋呐呐无言,原当她话里露一半藏一半,就寻思能瞒过去,万般无奈下他破釜沉舟地道,“哎呀,祖父叫妹妹吃了什么,怎么就这么不好说话了?这游记是武安世子给我的,我一整天都在琢磨怎么跟你借书也没翻,反正朝你借的野史也是祖父的,碍不着妹妹的闺誉,不然我也不敢张这个口。”

    当然碍不着我闺誉了,那都不是秦府的书,我要随意借出去,主人朝我要了我拿什么还。

    秦侞暮猜测着拿起本游记翻找了会儿,果然在末页发现了一枚红章印记,她眼里的笑意霎时就像一汪涌泉,止不住的向外冒。

    秦逸晋被她一笑迷了眼,屋里尚未点灯,窗还支着,天空的余亮混着廊下灯笼幽黄的光似绸子般淌进来,滑过她的脸。一个黄口年岁的小姑娘,单手擎书,露齿浅笑,螓首微垂,却恍如上了彩的一幅仕女图。

    他神思滞了瞬,眼光略沉,亦庄亦谐地道,“妹妹找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秦侞暮笑着偏头,看见他的表情,心中一突,面色不显指着游记上一处道,“我记着上面这个姿色迤里的里,好似不是这个,哥哥看看,是不是缮写的人抄错了?”

    秦逸晋顺着秦侞暮的指尖看罢,也笑,“这个词这样写也是对的。”

    “是吗?”秦侞暮撅起唇,“我竟以为我这么厉害了,能找出你们都没看出的错处。”

    秦逸晋忍俊不禁地拍拍她的头,“你是厉害,上次你作的那个破题,就比我好。”

    “我浑说的!”秦侞暮若无其事地放下书,笑盈盈地道,“哥哥思索得比我远,自然作的比我缜密,我混不想后面要作什么,肯定是捡好看大气的说。”

    秦逸晋笑出声,“我就是这么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了?”

    “妹妹说的可都是实话!”秦侞暮侃然正色地道,“这么说起来,今年秋闱,哥哥要试试吗?”

    这正是秦逸晋的心事,他愀然不乐,闷声道,“我是想试试,考上生员两三年了,也没下过场。程夫子却说再等等。”

    大齐的名士多,秦侞暮也摸不清程夫子是谁,她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佩提议,“夫子想来是盼望着哥哥一击而中,侞暮倒觉得未尝是什么好事儿。凡事都顺风顺水的,一旦栽了跟头,可糟糕。哥哥有意就去试试,虽然没多久了,也不用诸多压力,反正哥哥天资聪颖,若不过来年再战就是了。”

    夸得秦逸晋脸上臊红,可这番话倒叫他放下几丝担怕,“妹妹说的在理,我原也想过,只是怕白考一场,旁人看了笑话。那我再找大伯商议商议。”

    “你先等等。”秦侞暮进了西梢间拿了那两本野史,“我整日闲来无事看得快,这两本又薄,今儿晌午就看完了,哥哥索性一起拿去吧。”

    秦逸晋着急去找秦老爷,胡乱把书一卷揣进衣襟里,道过谢去了。

    书鹊在茶水间门口看秦逸晋急匆匆的往外去,狐疑地拐进正屋来。不知何时秦侞暮自个儿点了灯,灯罩撇在一边,正捧着书凑在火光下,满脸暖色。

第三十三章 期盼() 
这是大夫人在外院的回事处,老夫人借来一用。秦侞暮明事以来,第一次见西忠郡王府的人。这一屋六七人,都是郡王府的世仆,他们与老夫人倒很熟识,一一上来见过礼。

    秦侞暮就站在老夫人身边,也没人打量,看上去都稳妥本分,可秦侞暮总觉得这些人哪里怪怪的。

    老夫人却不认为,她让赵嬷嬷给几个年纪大有体面的管事引了座道,“今儿也不是交账的日子,难为大家伙儿走这一趟。”

    左下首坐着头发半白的微胖老人,瞧着还要比老夫人大上几岁,他不苟言笑地道,“您言重了,您一年里也鲜少叫上我们几回,就是天上落冰雹子我也要过来的。”

    郡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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