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济危机以来，地产市场就是不挺调控。几十年的老公司，都不敢保证能够清楚政策的走向，那么大一块地，土地费用加上拆迁费用，就算是银行能够提供一部分贷款，也没有哪家房产公司有实力吃下去。
就这么拖下来了。
年轻人都去上班了，就剩下些老头老太太坐在南墙下面侃大山。两个女警带着条警犬走进白鹿巷，立刻引起了不少居民的注意。
“两位警察同志找谁啊？和老太婆说说，这片我熟悉。”
“……”
“……”
宋孤烟和夕瑶还真适应这么热情的老奶奶。
“这地方啊，杨婆就住在这！”
还有人住？
宋孤烟心头一凛，这可是范大雷交代的藏匿地点，怎么会有人住那呢？
按理来说，王昊这种亡命之徒，绝对是不会轻信任何人。警方都没有查到的隐蔽地点，肯定是王昊最后的几个据点之一。就是这么绝密的地点，住这一个老婆婆，宋孤烟还真不清楚王昊是怎么想的。
“耗子啊，这小子昨天来过一趟。”杨婆有些怨气地说道，“你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连顿饭都没吃。”
夕瑶呵呵笑了一下，王昊忙着逃命呢，哪里有空留下来吃饭啊。
“老奶奶，王昊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啊？”
“唉~耗子说他公司开到国外去了，要出去很久，以后没办法常来看我了。”
“他来得次数很多？”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回，这段时间少了很多。”
“哦，对了，他走的时候，把放我这的一个包裹拿走了，还给我留了不少钱，让我吃点好的。”
“你们说这小子，从小就这么心地善良，没有忘记过我。”
宋孤烟有些呆滞，以王昊身上背负的那么些罪行，能够说是心善？
不过她并没有打断杨婆说话，静静地听着老太太絮叨。人一老啊，话就特别容易多。
走出老院子，阳光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姐，听了那么长时间的山海经，什么都没得到。”夕瑶不爽地撇了撇嘴，“要是我们昨天来，说不定能够逮住王昊！”
“你说王昊有没有和杨婆说真话？万一他真的跑路出国了可怎么办，那就更加难抓了！”
宋孤烟思考了一会，并没有说话。
拉布拉多轻蔑地瞥了夕瑶一眼。都在刑侦总队呆了那么长时间，看事情还这么表面，真的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就算是拉布拉多平日里面经常出去晃悠，也知道能够看出很多深层面的东西。
王昊把杨婆这里作为最深的一个窝点，并不是这里比较隐蔽，只是因为杨婆能够给他带来心理上面的安全感。
疯狂而残暴，杀人走私贩毒，无恶不作，却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家伙。直接结果就是恋旧，哪怕是童年的一丝关怀，也能够让他铭记一辈子。
“回警局！”宋孤烟有些疲惫地坐在副驾驶，和夕瑶说道。
连轴转了那么几天，宋孤烟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就在会警局的路上，宋孤烟忍不住小憩了一会。
周游难得那么安静地呆在车里面，特别还是夕瑶这个家伙开车的时候。这女人开车最喜欢的就是刹车一脚踩到底，坐她的车就是碰碰车，时不时就会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惯性。
“到了多久了啊？怎么没有叫醒我？”宋孤烟看了一下手表，离刚才出发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而从老城区到市局，最多也只需要二十分钟而已。
“不是看你那么累嘛，就让你多睡一会好了。”夕瑶大大咧咧地说道。
宋孤烟知道夕瑶表面给人的感觉是极具迷惑性的，排除真的犯傻的时候，她还是非常细心的。
夕瑶看宋孤烟准备下车，赶紧说道：“姐，你要是真累，就回去休息一会吧。”
“不了，你帮我跑一趟档案室，把王昊的所有资料都调出来，我在六组等你。”宋孤烟斗志昂扬地说道。
夕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听话地当了回跑腿。
第292章 丧家犬（）
夕瑶抱着一大堆资料回办公室的时候，宋孤烟已经在白板上画了不少人物关系。
王昊作为核心目标，周围遍布着警方暂时找到的人际关系圈。
从越狱，到现在，王昊接触的人非常有限。作为警方通缉的要犯，轻易是不敢在公共场合露面的。以他的谨慎来说，为了看望杨婆，就现身随时能够被认出来的巷子，确实是非常难理解。
“我们追查不到杨婆的拿出藏匿点，是因为我们把王昊的过去割裂了。”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昊是个极其念旧的人，哪怕是坐过牢，逃匿了十多年，也觉得会和过去认识的人联系。”宋孤烟说这些话，主要是解释给夕瑶听的，省得她等会再问东问西。
两人一犬，估计也就夕瑶还稀里糊涂。
“宋姐，你好厉害啊！这都能够分析出来！”
宋孤烟嘴角不经意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把情绪压下来了。
“这些资料都是王昊第一次犯罪留下的资料，争取把涉及到的所有人都罗列出来。”宋孤烟简单地分了分类。
“那么多啊！不能筛选一下嘛？”
“十几年前，电子档案还没有普及，只有这些纸质。”宋孤烟拍了拍陈旧的档案。
……
沪城老城区的一个旧仓库。
“耗子，你居然还敢来找我？”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胖子惊讶地叫道。
“没地方去了，来你这里多两天。”
一个中年男人优哉游哉地从冰箱里面拿了罐啤酒，仰头就是一通灌，不少酒花都溢了出来。躲在阴暗角落那么多年，王昊看起来白净了很多。
贩卖海洛因，这孙子还真不缺钱，活动空间不大，耐不住生活标准好啊，倒是把颜值养上去不少。特别是眼角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阴狠，让他充满了邪气。要是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姑娘见到他，说不准会爱上这个中年大叔。
“嘿呦，那你也别来我这啊！你这事迹网络上可都是，我可不敢收留你。”
“还是和小时候那么怂包，你什么时候能够雄起啊？”王昊呵呵地笑道。
“行了，就搁你呆一晚。”
“那可以。”胖子长舒一口气。
过了一会，胖子试探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搞定出国手续？美国加拿大是没希望，可是东南亚那些小国，绝对能够给你弄合法了！”
“手艺还没丢呢？”
“吃饭的家伙。”胖子嘿嘿地笑道，“与时俱进嘛，没有点看家本领，哪活得下去啊。”
“这行当，以后还是别做了，逮住就得关进去。”王昊皱眉眉头说道。
“大哥别说二哥，我这最多进去一段时间，就能放出来。”
“都是网络时代了，不会被抓个人赃俱获的。你呀，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王昊笑了笑：“走的时候，给你留50万，别说当哥的小气，我手里也不剩多少了。”
“五十万？”胖子有些惊诧，“你还是留着吧，跑路需要钱。”
“我说不剩多少，你还真信了啊？留给你的，你就收着。”
“这钱，我可不敢碰啊。耗子，这钱是沾着血的。”胖子严肃地说道。
王昊收敛了笑容，张大眼睛瞪着胖子。
“算了，懒得理你，爱要不要。”
仓库里面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没警察上过门找你吧？”王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忍不住住问道。
“找我干嘛，除了小时候那几个混球，谁还知道我是你发小啊。”胖子不在意地说道，“就算是警察摸过来，这附近的交通探头都被我入侵了，都在电脑上呢。”
王昊刚进门的时候也没注意，这个时候才发现桌子上几台显示屏上有若干个小窗口，每个里面都是实时画面。
“牛笔啊！”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点牛笔的技术，怎么给人办假证啊！”
“那你能入侵一下警察的系统，帮我把案底消除了？”
“都在逗我吧，你知道国际上有多少黑客盯着这些部门的电脑？他们都进不去，你让我这样的小猫怎么进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一点乐趣都不懂。”王昊嘟囔了一句。
“也就是你，都成了丧家之犬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丧家之犬？你看我哪里像了？你见过吃得好、喝得好，还贼有钱的丧家之犬吗？”
“那你能去澡堂嗨皮一下嘛？呵呵~”
“懒得搭理你。”王昊一时语塞。
胖子是王昊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一起混了十几年了。后来王昊碰上了白粉，进了局子，几乎就断了联系。
越狱两年后，胖子门口出现了一个装着钱的牛皮带，他就知道这孙子回沪城了。
跑了那么多天，王昊真的是身心俱疲。大酒店住不了，不要身份的小旅馆也不敢住，谁知道会不会有警察摸过来？
整个沪城市局都行动起来了，展开了天罗地网，只要王昊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张网给逮住。要不是王昊数年的逃窜，养成了足够的警觉性，可能当天就被活捉了。
王昊绝对相信胖子不会出卖自己，所以睡得很沉。
胖子应该是国内第一代黑客，只是天赋没放在征途上，所以混得一般般。
“马的，终于搞定了！”胖子揉了揉眼，看了下时间。
凌晨两点多了，干了差不多十个小时，这笔单子接得有些亏了。
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其它显示屏，胖子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耗子！耗子！”胖子摇醒了沉睡的王昊。
“怎么了！”王昊一屁股坐了起来。
“凌晨跑来了两个女人，你觉得什么事！”胖子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不会被追到的嘛！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
王昊瞪了胖子一眼：“还有闲心说这个？”
“有没有后门？”
“这边！我去拖延点时间。”
王昊没在多话，抓起拎包就跑了。
他手里面有枪，只是不愿意给胖子添麻烦。
“砰砰~”
“砰砰~”
“谁呀！”胖子脸上的横肉都有点哆嗦。
“警察！例行检查！”
第293章 意料之外的鬼东西（）
“嘿！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我这里可都是贵重物品，可别给我碰坏了呀！”
“你们要是再这么嚣张，我可是要报警了！”
夕瑶抬起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们就是警察！”
“……”
“那你们也不能这么干啊，额~你们有搜查证吗？把你们的搜查证拿出来！”胖子恶狠狠地说道。
夕瑶又白了胖子一眼：“我们怀疑你涉嫌协助罪犯逃跑，希望老实交代！”
“说！王昊有没有联系过你？”
在夕瑶例行询问的时候，周游已经在仓库里面转悠了一圈。
除了长久不打扫的酸臭味，还有胖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还有一个很新鲜的气味。
床上的被子还是温热的，而胖子明显正在熬夜干活，显然不可能是他躺过的。
还问个屁啊，王昊刚从这里跑掉！
“汪汪~”周游叫了两声，拉着宋孤烟就往后门跑。
“你把他带回警局，做份笔录！”宋孤烟关照了夕瑶一声，赶紧跟上了豆奶粉。
夕瑶其实想跟上去，不过总得有人留下来看住胖子，还要上报信息。
“指挥中心，在白鹿巷老街仓库发现王昊踪迹，请求周围巡警和特警增援！”
放下通话器，夕瑶看向了坐在电脑椅上的胖子。
“走吧！还得我请你啊！”
窝藏逃犯、故意隐瞒行踪，情节轻的是三年以下，恶劣的能够判十年以下。胖子帮人办个假证都是小心翼翼，绝对不留下证据，没想到栽在了发小身上。以王昊的知名度，胖子连宣称自己不知情都没可能。
唉~
谁让是兄弟呢？
老城区的基础设施并不完善，从后门跑出去之后，周游发现整个巷子就只有两个路灯还亮着。也不知道挺了多少年了，光线非常昏暗。
“慢点！”宋孤烟轻声地制止了莽撞的豆奶粉。
这个巷子可供藏身的地方太多了，加上光线不好，很难察觉到躲在暗处的王昊。万一王昊藏在哪个角落试图反击，贸贸然跑过去可能是会吃枪子的。
要是一般的罪犯，看到警察追来，绝对是吓得屁滚尿流，深怕被警察逮住了。可是到了王昊这个层次，心理素质足够强大，还真会干点出其不意的事。别以为警察是带着光环，中了枪也会疼，也会挂。
宋孤烟贴着墙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防备着暗处的王昊。周游嗅着空气里面的气味，确实是这个方向没有错。
阴暗的巷子里面各种味道都有，一些不讲卫生的家伙随地方便，那气味，熏得周游头晕眼花，也给确定王昊的方位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宋孤烟轻轻地拔出了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王昊的“事迹”太让宋孤烟忌惮了，那些厚厚的案卷告诉她，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整个小巷子都没有声响，宋孤烟不得不怀疑王昊正拿枪瞄准着自己。
“哗啦！”
应该是一个空罐子砸在地上。
宋孤烟的枪口指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周游暗道一声不好！
这实在是太过刻意了，绝对是王昊在迷惑宋孤烟。
在宋孤烟高度戒备的时候，周游回头看了一下。
昏暗的灯光下面，是黝黑的枪口。
“汪~”
来不及反应，周游直接朝着宋孤烟撞了过去。在宋孤烟摔倒的瞬间，巷子里面回荡着枪声。
宋孤烟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朝着身后就是几枪。
太凶险！
宋孤烟没想到王昊这么有耐心，藏在垃圾堆里面一声不吭，等到她检查过那片区域，才钻出来开枪。
巷子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就好像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