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突破口，可是张德山突然失去了踪迹，让她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先回警局吧，等消息。”
车开到半路，警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杨杰死了？有没有什么线索？”宋孤烟一脸的震惊。
“好，我马上去现场！”挂掉电话的宋孤烟一脚油门，车速提了上去。
后座的周游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面，脑袋撞得昏咚咚。铲屎官，虽然你是警察，可也不能够开那么快，这条路是有限速的啊！
在杨杰工作的健身俱乐部，有客人在更衣室发现了他的尸体。出警同事的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是有外力捂住了杨杰的口鼻，硬生生地把他给弄死的。
杨杰一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居然没有一点反抗能力，那么凶手必然是一个魁梧的家伙。
在宋孤烟的数据库里面，也只有张德山一个人了。
张德山所谓的有私事，大概是去找杨杰了，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张德山痛下杀手。
宋孤烟急切地想要感到现场，张德山已然是失去了理智，如果不迅速把他缉拿归案，对社会大众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现场的监控没有捕捉到什么吗？”
“那边的同事正在调阅，有最新消息会告诉我们。”宋孤烟感觉脑袋疼得不行。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宋孤烟觉得越发地艰难。
健身会所的换衣间已经被封锁了，尸体已经先前一步被带走，地上只有一道标注尸体位置的白圈，物证科的同事正在拍照。
会所几个服务员在配合警察笔录，监控中心则是有人拷贝着视频内容。拷贝监控需要一定时间，宋孤烟和夕瑶等不了那么久，直接就在监控中心回放着一个小时以内的内容。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的身影吸引了宋孤烟的注意，似乎是怕被监控拍摄到正脸，他刻意避开了绝大多数探头。
不过从身材来看，十有八九就是张德山。
“证据确凿吗？”宋孤烟在打给组长的电话里面说道。
“好的，我会联系各个分局的同事！”
沪城几千万人口，如果张德山真想藏起来，想要找到他是非常困难的。趁着张德山还没有跑远，在各个路口关卡设置检查，能够限制他活动的空间。
“豆奶粉，能够闻到的味道吗？”宋孤烟问道。
周游翻了个白眼，虽然张德山是步行来的，可是人家不会找个路口上车啊。狗鼻子灵归灵，可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也是会被空间所限制。
不过他还是尝试了一下，张德山的气味出了健身会所之后就淡掉了。
宋孤烟看到豆奶粉无奈的表情，知道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千万不要小瞧警察，特别是大批警力投入之后。过了没有多久，就有走访的民警反应有群众看到张德山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后联系过出租车公司之后，警方很快得到了张德山的去向。
“这个小区就不是他住的地方吗？”夕瑶差异地说道，“他是不是心太大了，杀人之后居然还回一趟家？”
夕瑶实在是无法想象，难道家里面有座金山，跑路之前还需要回家带点钱财？
宋孤烟摇了摇头：“在金子山的案子里面，张德山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
“可是这次他选择在人多口杂的健身会所动手，虽然避开了不少探头，可是我估计这只是他的本能而已。”
“你的意思是……”夕瑶好像有所领悟。
“对！张德山就好像是故意告诉我们，他杀了人，让我们赶快去抓他。”
“怎么可能！”夕瑶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于惊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罪犯啊！”
“别说那么多了，先抓到张德山再说，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又是一番颠簸，车后座的周游已经是绝望了。
都快要在车子上面安家了，周游实在是累得不行。
张德山住的也是别墅，只不过外部装修看起来低调简单得多，没有那么多豪华和花哨的东西。
门没有关，宋孤烟和夕瑶也不需要联系物业，就直接闯了进去。
张德山一脸疲倦地摊在沙发上面，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就扔在一旁的茶几上面。双目无神的张德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才算是有了些神采。
“家里面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们随便坐吧，饮料和矿泉水冰箱里面有。”
宋孤烟和夕瑶对视了一眼，充满了差异和担忧。这哪里像是犯罪嫌疑人见到警察啊，感觉就是老朋友在招待自己的朋友。
张德山的反常，让宋孤烟和夕瑶戒备了起来。就连一旁准备打酱油的周游，也作出了攻击的准备，深怕沙发上面的张德山突然暴起，两个姑娘不一定扛得住他的第一波攻击。
警犬目标比较小，能够出其不意，从侧面给张德山造成一定的阻碍。就算无法对张德山造成什么伤害，稍微给两个姑娘拖延一些时间，就算是不错了。
第236章 忌惮（）
“张德山，希望你和我们去警局一趟！”
宋孤烟厉声喝道，一边把手伸到了背后，掏出了裤子口袋里面的手机，盲按了一个号码。
张德山面无表明地看着两个警察和一条警犬，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夕瑶有些受不了无声的环境，不由地喊道：“你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你也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德山呵呵一笑，才算是有了些活着的气息。
“确凿的证据？是健身会所的监控，还是出租车司机的证明？”
“你是承认杀害了杨杰？”宋孤烟冷冷地说道。
“那个健身教练叫杨杰？”张德山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面，“你说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我们是有确凿的证据，容不得你狡辩！”夕瑶不满地喊道。
张德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皱了下眉头：“我有狡辩吗？不要这么大声，大家平和一些不好吗？”
“杀害了杨杰之后，为什么要回到自己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后续的计划。”宋孤烟故意把张德山的位置信息说出来，想要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具体的方位，然后派人过来支援。
至于能够拖延张德山多少时间，宋孤烟心里面也没有底气。唯一确定的是，张德山似乎不着急逃跑，反而是很有兴趣地戏弄着两个女警。
周游在一旁看得着急得不行啊，知不知道保持着进攻状态是非常累的。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可是迟迟没有动静，让他很忧伤。
张德山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行凶过。没人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所以宋孤烟和夕瑶只能在这里干耗着，希望增援能够尽快抵达。
放，肯定是不会放的，看着有希望逮住凶手，两个姑娘都不愿意放弃。可是她们两个也没有信心干净利落地制服张德山，拖着时间只会有利于警方。
别看房间里面平静得不行，可是暗流涌动，周游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宋孤烟和夕瑶完全打不过张德山的情况下，周游就是一路奇兵。真要是打起来，周游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场，可能会被张德山逐个击破。
到时候就不是抓不抓得到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存自己性命的抉择了。张德山可是杀人凶手，绝对不是小绵羊。
张德山没有直接回答宋孤烟的问题，而是看向了窗外。
“杀了那个健身教练之后，我就没有打算逃走，就是没预料你们来得这么快。”张德山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温柔，“是想见梦琳一面的，可惜了。”
“你是为了童梦琳才杀了杨杰？”夕瑶知道宋孤烟已经打通了电话，想着从张德山这里掏出更多的讯息。
“那个健身教练能够给梦琳幸福吗？”张德山轻视地说道，“就是盯上了梦琳手里面的钱而已，这种人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杨杰的所为确实会被很多人不齿，可是这些最多是道德层面的鄙视，不至于上升到法律层面。除了法律，谁也没有权利去审判一个自由人。杨杰是是生是死，由不得张德山来裁决。
“你不是法庭，没有资格去裁断别人的生命！”宋孤烟怒道。
“对于我来说，让梦琳幸福地生活，就是最大的法律。”张德山冷冷地答道，“我只遵守自己的法律标准，至于你们的，不过是对大众群众的标准而已。”
宋孤烟和夕瑶的职责，就是维护着法律的尊样。张德山这种公然挑衅法律的态度，让她们两个怒火中烧。
夕瑶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把嚣张的张德山狠狠地揍一顿，不然很难把憋在心里面的火气散发出来。
宋孤烟伸手赶紧把夕瑶拉住，以她的警觉性来看，别以为张德山一幅松垮的模样，可是战斗已经是融入他骨子里的东西。只要是进入到他能够攻击到的范围，肯定会快速地调整好状态。
“别莽撞。”宋孤烟小声地劝阻道。
张德山不着急，宋孤烟和夕瑶更要耐着住性子。反正熬到支援过来，就是胜利。
“别这么看着我，会让我很不舒服。”张德山淡淡地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刚杀了一个人，手正火热着呢，要是惹到了我，不介意顺手收拾了你们两个。”
故意杀人罪，还这么嚣张，直接死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况张德山手还掺和了金子山的案子，根本没有减轻刑罚的可能。
既然是死刑，张德山再杀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夕瑶能够从张德山的语气里面感觉到浓浓的血腥味，浑身不由地一颤。一个身经百战的人，是能够散发出足够的气势的。
宋孤烟的情绪还算是平静，如果张德山真想弄死她们两个，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在刚刚进门的那一刹那，宋孤烟和夕瑶都没有足够的防备，是张德山最好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跑？”
“跑？”张德山嗤笑了一声，“国内就这么大，我能够跑到哪里去？”
宋孤烟一时语塞。这要是说你能够跑得掉，岂不是提醒他赶紧抛跑路。可是说实话，以张德山的身手，绝对能够在警方发现之前离开沪城。
信息化时代，全国的警务系统都是联网工作。只要是通缉令一下达，级别足够大的话，能够调动起整个华东区域的警力。
“躲躲藏藏几十年，活得猪狗不如，再被你们逮起来？”
“还是潜逃到边境的国家去做雇佣兵？年纪大了，去了也是送死。”张德山感慨地说道。
虽然张德山表现出了一幅认命的样子，可是宋孤烟和夕瑶丝毫不敢松懈。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弄玄虚，想要让她们放松警惕。
“既然你不想跑，那就老实交代！金子山是不是你杀的！”宋孤烟趁机问道。
张德山慌神一会，陷入了一种沉思的模样，好像是在纠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比较好。
第237章 什么是真相（）
“你和童梦琳是大学同学，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时你对她有过好感，只是后来因为入伍失去了联系。”
“因为在部队表现优异，你有去军校读书的机会，可是坚持回到原来的学校完成了学业。”
“一个高材生，还有部队经历，那么多好的工作不要，却从一个小保安开始做起，直到现在成为安保部门的经理。我想，其中童梦琳占据了绝对的因素吧。”宋孤烟把自己所了解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想要动摇张德山的心理。
张德山就好像是一座山一般，不管宋孤烟和夕瑶做什么，始终都是冷静得可怕，让她们无从下手。整个谈话的节奏都是由张德山把握，两个姑娘所知道的，都是他主动说出来的。他不想说的，宋孤烟和夕瑶一丝收获都没有。
“调查得还挺清楚。”张德山笑着说道，“不过你们漏了一些。”
“不是我对梦琳有好感，当时我们是男女朋友。”
“只是有太多东西刺激到了我，才决定入伍好好捶打一番。”张德山回想着，表情微微狰狞了起来，“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过于残酷，有着太多的东西诱惑着她们。看似美味的蛋糕就在眼前，有几个人能够忍住内心的欲望？”
“梦琳就是太傻太天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早就是明码标价。想要得到，必然是要放弃太多。”
周游对张德山的见解深以为然，虽然他是罪犯，可是和茨威格在《断头皇后》一书中的观点惊人得相似：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按中标好了价格。”
社会对女性，天然就是不友善的。先不说那层透明的天花板阻挡了很多女人晋升的机会，就说那么多触手可及的安逸摆在面前，有几个能够挺过一个人艰苦的奋斗。
就如同很多狗血剧情一般，尚在大学的童梦琳没有抗拒金子山的追求，哪怕是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妻子，依然奋不顾身地抛弃了自己的男友，投入了富豪的怀抱。
不就是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二十岁嘛，那又如何？
童梦琳觉得金子山风趣幽默，有着成功人士特有的风范。金子山能够满足她所有的要求，身无分文的张德山根本提供不了的。更重要的是，这些所求的满足，让童梦琳感觉到了安全感。
一起奋斗，买车买房，过上富裕的生活。
和张德山一起，可能得十年、二十年，还不一定能够完成。可是只要和金子山一起，哪怕暂时没有什么名分，人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恨吗？
大概是恨吧。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学生的张德山能够拿金子山怎么样呢？当时金子山的五金的公司，在整个沪城都是排的上号的。出门都是带着好几个保镖，就算张德山想要拼命，也没有机会。
入伍，如果是寻找一片能够让自己忘却一切的净土，用血和汗水，逼迫自己别再去想念和痛恨。
张德山完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过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