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这下也明白过来了,敢情这铃铛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发了疯的颠。
难道跟着这几人,就能找到……鬼畜的尸身!
看着这群人离开的背影,长生思考了不到一秒,就决定跟上去,一是机会难得,二是艺高胆大,有空间之术傍身,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随时撤退。
于是她隐匿了身形,偷偷地跟了上去,这三人左转右转,竟是朝着山脚走去,这是要下山吗?
长生心头浮上疑惑,却也没作声,安静地跟随。不多时,三人已来到了山脚,再往下就出天山山门了,好在,他们没有出山的打算,围着天山转了半圈,来到了天山的背面。
这里竟还有个禁地!
长生看着这三人带着腰牌进入了禁地,她也使用了空间术,跟了上去。
这三人来到了扇石门前,停下了,那元婴修士从童子手中拿过乾坤玉盒,命令二人守住门庭,不许人进入,然后打开了石门,走了进去,长生也趁着门户大开时,飞掠而过,冲进了石门。
那两个童子只觉一阵轻风吹过,无发现丝毫异样。
一路跟随,机关重重,若不是有那元婴修士在前开道,长生还真得受点伤,才能进到地此。
现下已是地下深处,长生不清楚有多深,但这路却是一直往下走,想必已在天山之下了。行行走走,这元婴修士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但那是一个传送阵。
长生暗叫糟糕,她没有天山的腰牌,如何能通过传送,恐怕前脚刚踏上去,就触发了警报。
看来只能动手了,长生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冲到这个元婴修士身后,把他敲晕了过去,解下他的腰牌,然后拖到一个角落,布置了个隐匿的阵法,把人藏了起来。但由于上次出现了九英这个意外,长生这次小心了许多,不仅设了禁制,还在这人身上用捆仙索缠了好几圈,下了好几层咒,才拿上那只玉盒离开。
幻化成这元婴修士的模样,长生带着他的腰牌,进入了传送阵……
一阵光亮过后,长生到了另一头,但她被彻底的惊到了,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是一条宽大的地下河,沉渊河的一个分支,但这些水有很大问题,因为它们都是黄泉水……
不怕死吗,竟把立交桥梁架在这上面!?
而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在这黄泉水中,长生见到了好多尸体——全民鬼畜的尸体。
它们都没有生命,是死的,如同浮尸一般□□的漂在这黄泉水之上,还是每一张都相同的脸,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都是鬼畜的复制品吗?竟这样多……
长生扶着手边的围栏,低头忍耐欲要呕吐的冲动,耳边却传来了催促之声,“宗者别看了,掌门等着你送玉盒呢。”
玉盒,长生瞄了眼手中的东西,时间紧迫,她还没有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应到,“知道了,带路。”
那弟子把长生带到了一间开凿在墙壁中的石室外,“宗者,掌门就在里面。”
长生看了一眼石室,传踏上了传送阵,进入了石室……天山掌门已等在里面,见到长生过来,语气不快,“怎么晚了许久!肉拿来了吗?”
肉?
谁的肉,当然是……鬼畜的。
竟然从一位死去的强者身上割肉,长生捏着手中的乾坤玉盒,气愤到发颤,想甩到掌门脸上,却终究是忍住了。
“在这里。”长生摆动着手中的盒子。
虽然手下的回答与语气都不似往日那般尊重,但此时掌门也懒得去计较。“给我。昨日损失了三个化神体,这个缺口得尽快弥补。”
长生在石室内扫了一圈,这里管道特别多,都贴在石室墙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设备,但很多都是魔族的产物,什么用途也她也弄不清,反正排得满满当当。
石室中央有一口池,里面也是黄泉水,被管道运输过来的,不停的灌溉着这个小池子。水中有一具鬼畜的尸身躺在里面,但并不完全,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却是空的,还未生成。
“还愣着做什么!”掌门在池中放下无数材料,却看到长生还在发呆,不由怒喝出声。“快拿给我。”
长生强忍着心中杀意,把玉盒递给了掌门。掌门正处忙碌之中,也没空处罚她,拿着玉盒转身便动作了起来。长生见他走开,便凑到池边,就近观察这具残缺的尸身,但是突然之间,这具毫无生命特征的尸体,睁开了双眼!
并一把扯住了凑近池边的长生,拖下了沾之即丧魂的黄泉水中。
“扑通!”一声,长生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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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黄泉水吗?
沉渊河中的黄泉水,并不浑浊,十分清澈,还带有几分丽色,看起来毫无威胁性,但触碰它到你就会发现,这水冰到了极点,比这世间任何一物都要冰冷,灵魂都要被冻住了一样,且……味道沧桑。
用“沧桑”来形容味道,其实并不合适,但这黄泉水经过了漫漫的时间长河,亘古久远,像一位老人。长生喝到的感觉就是这般,难以形容。
原来黄泉水是这个味道,长生脑海中很不合时宜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随即就被冲散了。
要死了吗?
长生转头看向那个只有上半身的鬼畜,他的手还在抓着她,但眼睛却已经闭上了,整个人悬空在水中,头发…漂浮着,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它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但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了意识,睁开眼睛把她抓了下来。
活动着被冻僵的手,费力地推开这具尸体,失去了支撑点,长生沉沉的往下掉,身体僵硬使得她无法挥动手脚,眼睁睁地看着光明越来越远,感觉着水的压迫越来越重……
长生忽然有一阵恍惚,这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又把她带到了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画面,深深的水,晃动着黯淡的光线,她在不停地往下掉,发丝却在往上飞扬,悠悠荡荡,四周一片寂静。
脑海中一个片段突然闪过——那是一双手,抚过她的眼睛,脸庞,粗糙却很温暖,长生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极度的安全感,是的,安全感,如同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那么那么的放松。
长生想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已经死了,竟然在黄泉水中感觉到安全感,太好笑了。
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不停闪过,但并不清晰,似乎是这具身体的一些印象,迟到了百年,才从记忆深处回到长生脑海。过去的“她”一直处在温暖的安全之所,但没有睁开过双眼,因为所有的记忆都是有关触觉,没有任何色彩,一片黑暗。
一直持续到最后,那双手离开了,而她重重地掉进了河里,被冰冷的水淹没,片段就此结束。
这记忆太过久远,就好像远古的东西,拼凑起来没有丝毫真实感,长生不知道这些记忆代表了什么,但有一点可肯定——她要死了,只有死人才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回忆起过去人生的点点滴滴。
只是……话说回来,这池子也太深了点吧,竟还没到底?
长生觉得奇怪,但却懒得睁开双眼,反正都要死了,谁管这个。
死了整个世界就都与她无关了。
但长生等了许久,久到能够睡上一觉的时长,她依然还活着。不是说这黄泉水沾之既丧魂吗,怎么她除了觉得冷了点,没有其他的感觉,难道她已经死了?
长生没有做过鬼的经验,当初穿越也只在一瞬间,黑暗过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说起来,这穿越还真是潦草。
嗯,死得更潦草。
睁开双眼,长生却突然从四周是水的环境中脱离,呼吸到了空气,后背也轻轻地触到了地面,整个人突然就换了个地方,她有点被吓到。
地府?还是天堂?
上空是一片漆黑。长生眨了眨眼睛,用深呼吸的空档做了个心理准备,一个挺身坐起……然后愣住了。
竟然……又回到了这里——爪机书屋,还有那座名叫'衍生'的石桥。
而桥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叫鬼畜的人。
她在做梦吗?长生不解地看着这块刻了字的石碑,然后望向江的对岸,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鬼畜吧,她就要死了,没办法再去找他,这恐怕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行过了桥,长生看到了鬼畜,他还是那头耀眼的红发,这是她一生都未曾见过的漂亮色彩,嗯,她现在完全有底气这样说了。
“你还没有找到我。”鬼畜注视着她,神情看起来有些脆弱,“我一直在等你,可你总是不来。”
“……对不起。”长生感到内疚,因为她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不,你不必说对不起。”鬼畜轻轻摇头,“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一直让你来找我,其实很烦人的吧。”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过要找到你,恐怕现在没办法做到了。”
“……你是要放弃我了吗?”鬼畜静默片刻,流露出一个悲伤的笑来。
长生蹲下身,与鬼畜的视线持平,看着他眼泪突然划落,道:“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了。”
“好巧,我也是。”鬼畜再次笑了起来,看着长生的眸子里,一片漆黑。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鬼畜座下突然流出了一大片深黑的血,如决堤之洪,迅速蔓延开来。
长生哑然,与鬼畜对视着,良久才道:“为什么你总是受伤?”
“因为……你没有来。”
“你不会在自残吧?”长生惊讶道。
鬼畜哑然失笑,点点头,“算是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没有找到我啊。”鬼畜说得淡然。“所以,你要尽快。”
“就因为我没有找到你?”长生为这个理由感到不可思议,“你就这样伤害自己。就算找到了你了,又能怎样?”
“……等你找到我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了。”鬼畜语气苍凉,回避着这个问题。
“可我就要死了,你明不明白!”
“没关系的,大不了重来一次。”鬼畜看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笃定自己活不了了?”
“我掉进了黄泉水中,难道还能活?”长生自嘲。心中却想着鬼畜口中说的“重来一次”,是在她死后,找另外的人吗?
“黄泉水……”鬼畜一愣,继而大笑,“长生,黄泉水对他人是□□,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吗?你是穿越者啊,这沉渊河中的黄泉水,对你来说,是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长生感到错愕,峰回路转来得太快。
“你的修为。”鬼畜含笑说出真相。
长生恍然大悟,“原来你说得解决修为的办法,就是黄泉水!可它为什么会有此功能?”
“因为沉渊河的法则是——时间。”
“时间?”
“它每三百六十五年一次大泛滥,不觉得这个数字很巧合吗?地球上一年,也是三百六十五天。”鬼畜道:“这并不是巧合。但我还未找到真正的原因,这件事就全靠你了,也许解开了这个谜团,就能找到回地球的方法。”
回地球……还可以回去吗?
但说真的,如果有机会回到地球,长生是真的会犹豫,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她牵挂的东西,她在这个世界比在地球活得要久,感受到的温暖也比地球要多,而地球虽然是故乡,但对于她来说,真是只是一间房子罢了。
“你……很想回地球?”长生试探着问鬼畜。
“怎么,难道你不想?”鬼畜反问她。
长生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落到了鬼畜的眼中,已是默认,一种被背叛的情绪在他胸腔中化开,他看着长生扯出一个疲惫的笑,良久才道:“哈,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鬼畜……”长生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但却莫名的感到了愧疚。
“不要叫我鬼畜,鬼畜已经死了!”鬼畜地打断了长生的话,看着长生的眼神十分复杂,“我还有另一个名字,知道我从前叫什么吗?”
长生被他的复杂的眼神吸引,心口泛起些微不安,手不自觉有些发抖,却还是依言摇了摇头。
鬼畜看着她,咧开嘴笑得不怀好意,注视她的眼神却悲哀万分,他像是用竭尽了全力,才说出了这句话——“不语……我从前叫不语。”
长生愣住了,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心中有千万层惊涛骇浪在拍打,他叫不语,他说他叫不语。长生以惊竦的目光地看着鬼畜,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有喑哑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惊恐,“你……你,你也叫,不语啊。”
“对啊,我也叫不语。穿越前也是个作家,六岁也是父母离异,从小也很多余,在寄宿家庭中长大……”鬼畜不由笑了一声,看着她,落下泪来,“巧吧,因为……我就是你啊。我就是你啊,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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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又来一个,现在变成了三对二。
&nb形势瞬间产生失衡,长生与一休突然就处在了劣势的一方。
&nb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鬼畜?
&nb天山可真大胆,竟然对长歌的化神修士出手,难道不怕长歌的报复?但如果真被他们得手,那长歌岂不是危矣。
&nb捏紧手中的打神鞭,再拿出本命法宝烟蒂绫,缓缓放置身旁。长生看了一休一眼,她们的距离相隔得有些远,被方才“1号鬼畜”那一击给分开了,现在又被“3号鬼畜”阻断,形成了包围之势。
&nb长生与一休无法汇合,对视一眼,同时朝着中间的“3号鬼畜”攻去,打神鞭先至,缠上了“3号”,而一休的飞剑扎向他,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嗡鸣之音,一休的飞剑被弹开了,这个“鬼畜”的身体竟结实到了如此地步,连飞剑都无法穿透!
&nb在长生愣神之间,背后的“1号鬼畜”已拿着大锤攻来,她只好放弃捆绑“3号鬼畜”,转过身,拿起打神鞭对抽了回去,同时命令烟蒂绫去干扰“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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