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方亮把手再次抽了回来,他站立在台阶上,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眼神细细地看着她。
在机场的时候她甚至不惜打晕了自己也要和霍珩站在同一边,怎么这才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说变就变了!
“那你自己去看吧,我走了。”聂然看他那坚决的样子,看了看时间,懒得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直接往楼下快步走去。
“等等!你真的解决他了?”方亮抓住了她的手,带着一丝疑虑问道。
聂然不耐地点头,“是啊,你到底走不走,到时候把人引来了,咱两一个都跑不掉。”
“可是你刚才在机场明明……”
都说女人变脸犹如六月天,可也没这么变的吧?方亮一脸茫然地皱着眉头。
“我身上有监听器。”聂然看他发愣,解释了一句后,连忙抓着他往楼下走去,“快走!”
监听器?
方亮被她就这样半扯半拉地装作情侣的模样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上了车后,聂然催促着方亮开车。
终于,车子启动,一路疾驰而去。
聂然盯着后视镜里,查看身后有没有刻意的车辆。
一路上,方亮见她神情紧张也并不敢多言,只是加快车速。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出了市区。
聂然这才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
“监听器?你身上怎么会有监听器?”方亮见已经行驶出了危险范围后,他慢下了车速,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明我戏演的还欠缺呗。”聂然松懈下来后,话语间又恢复成了自己的本性。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先不说她没恋爱过,就是面对霍珩这种多疑的人,就是用教科书上的恋爱模式也会被他发现。
最后演得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不过还好,有方亮这个配角在旁边当助攻,这才让霍珩相信了自己。
“你演戏?”方亮这才醒悟了过来。
怪不得这几天她说的那些话那么的肯定,连半丝犹豫都没有,原来都是故意做戏给霍珩看的!
想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像个小丑一样在聂然面前蹦蹦跳跳的,而身边的那个人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自己,他立刻就炸了起来,“那你怎么不暗示我啊!”
“本来是想暗示的,后来觉得让你本色出演才会更真实。”聂然单手撑着车窗,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你!”方亮看她那趣味盎然的眼神,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丫头就那么喜欢看我出糗是不是?!”
他竟然又被这丫头耍得团团转!
真是气死人了!
“还好,看上去挺好玩的。”聂然微微一笑,方亮只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可转而一想,监听器?
霍珩如果给聂然装监听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
“吱——”尖锐的刹车声倏地响起,地面上出现了两道被碾过的车轮带的痕迹。
“你找死啊,急刹车也不提前打招呼!还好我绑了安全带,不然就直接飞出去了!”聂然眼明手快地抓着手把,眉头打了个结恨恨地骂了一句。
可方亮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监听器上!
“他监听你的话,那我们当时的话他岂不是全都听到了?那你的身份他也全都知道了?”
聂然被安全带勒得有些疼,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对啊。”
“那他怎么还会留你在身边?你不怕他杀了你!”方亮一想到自己当时和聂然在出租屋里说的话全部被霍珩听去了,心里头只觉得骇然。
“他不会杀我的。”聂然看了眼车窗外,语气很是笃定。
方亮正纠结着后怕着,却听她这话后,疑惑地问:“你怎么那么肯定?”
他才不相信霍珩在明知道聂然会随时随地暗杀他后,还能真的爱上聂然!
车内十分安静,许久后,聂然淡然的声音响起,“因为,他的身份不是一般。”
身份不一般?
方亮怎么觉得自己没听懂呢,能有多不一般,不就是走黑的当家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然靠在车椅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意思就是说,他的身份不会伤害我。”
“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方亮见她迟迟不肯讲出来,心里只觉得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着急的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聂然短暂的迟疑了片刻后,这才抬头定定地看着方亮,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应该我们这边的人。”
话音才落,却惊得方亮差点从驾驶座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霍珩十六岁就在他霍启朗身边做事了,怎么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
聂然耸了耸肩,她就知道方亮不会相信!
其实这事情是不应该和方亮说的,既然霍珩是自己人却在霍启朗身边做事,只能说明他是卧底,有任务在身。
而且刚才听方亮说十六岁就在霍启朗身边,足以可见这项任务有多么的艰巨和危险。
但,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只能先给方亮透个底。
“你说真的?”方亮见她眉眼之间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想了想之后这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嗯。”
得到了聂然的肯定回答后,方亮这才冷静了下来,严肃地问道:“你从哪里发现的?”
“他和一个军人接头,我无意间的时候发现的。”
那时候她在警察局的后巷看到的人影模糊不清,所以她无法确定,但直到那天在霍氏晚宴结束后霍珩送她回家的路上,明明灭灭的车灯在他的侧脸轮廓上闪现时,她就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霍珩!
她曾以为当初军火交易时那群警察是因为自己透露了风声所以才会那么及时赶到,可后来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被霍珩玩儿了一把!
他根本是拿自己做诱饵故意设了个圈套,然后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后,光明正大的把那些军火被围剿。
这样的话,霍启朗只会怪罪霍旻的愚蠢,并且更加相信和倚重霍珩。
而霍珩也借此机会铲除了霍旻这个绊脚石,透露出去的风声只会是霍二少千金一掷为红颜!
而不是手足相残!
多么高明的手段,把所有人都玩转了一圈。
军用密码,替警察围剿刘震,道上有名的黑吃黑,呵!其实,他的身份早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方亮明显还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三魂没了七魄,军人?接头?
如果当时聂然真的没看错的话,那么他就是自己人了!
天!聂然在明知道霍珩是自己人还开枪杀了他!
可转而一想,又发觉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对啊,如果他是我们的人,那为什么上头的人还要发布这道暗杀任务呢?”
其实当时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在那场火灾之后她就明白过来了,霍珩是自己人没错,但只是在界限上划为自己人而已,他应该是听命了那个女人的话!
放火……这应该是基于除名不成的又一出好戏吧!
想借着英雄救美后让自己芳心暗许,为此不惜离开部队投入霍珩的怀抱,这样的话身为军人世家的聂家必定没有了她的地位。
啧啧啧,真是不得不说只有女人懂女人啊。
方亮见她沉默不语,可眼底却冷锐的逼人,立即脑洞大开,“难道霍珩背叛部队了?”
只有变节了,部队才会下这种命令不是吗?
这里面事关自己的问题,她不方便太多透露,只是冷冷地打发了他一句,“你要想知道你问颁这道暗杀任务的人去,赶紧开车!”
方亮噎了噎,气哼哼地重新启动车子。
问颁布这道暗杀任务的人,他找死吗?霍珩是卧底这个就已经不应该是他知道的范围之内了,他怎么可能会去问。
他加快了车速往南城的方向开去,而聂然似乎也发现这是通往南城的高速路,于是连忙说一句,“把我送到庆城去。”
方亮皱了皱眉,“你去那里干什么?你现在既然完成任务了,就应该回去。”
“我现在还没有指定被送去哪里,这段时间就应该是我的假期时间,等有了通知我再回去。”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家一趟!
自从进了新兵连之后她就处处被那个女人压制着,甚至还将派自己出去完成任务,这个女人在幕后玩儿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回馈点什么给她了!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地快速往后倒退,明灭晦暗路灯下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起了一个森寒的笑意。
------题外话------
霍珩的身份出来了,但真的是聂然想的那样吗?你们可以猜猜看哦!
本来还是想五千的,但是……觉得再拖下去你们一定会掀桌,所以今天万更啦!撒花!
爱我不?喜欢我不?觉得我好不?
152 动用家法,看谁玩儿过谁()
庆城靠海,所以十二月的庆城极其的湿冷,即使阳光大好,凛冽的风一吹能直接透过衣服吹进骨子里似的。
方亮的车子行驶到了庆城时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七点。
聂诚胜当初在送她去新兵连的时候有说过,不允许靠着他的身份在连队里面搞特殊,于是聂然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让方亮停车。
“行了,你回去吧。”
聂然正要推开车门下车,方亮立刻喊住了她,从车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递了过去。
“你上次刘震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这个是你的。”
她挑了挑眉,接了过去,玩笑地说道:“怎么,部队里还有完成任务教官送礼物这一条?”
说完,她打开了盒子,只见一个小小的金色勋章安静地躺在丝绒的盒子内。
早晨的七点阳光正以最蓬勃的姿态照耀着,那枚勋章在光线下折射出晶亮的光晕。
“本来应该早就给你的,可就你前段时间的态度,所以就一直耽搁着。”方亮看着眼她手中的小盒子,似有感叹地笑了笑,“还好,总算是送到你手里了。”
聂然看得出来,这些天他过得有多么的纠结。
被自己的学员背叛后的痛心,那种滋味应该不好过。
“谢了。”
她很是随意地摇了摇手里的盒子,却没想到让方亮心惊肉跳了起来,“喂!这是功勋章,荣誉章,你能不能小心点!”
“又不是豆腐做的,怕什么。”
聂然笑着甚至还无谓的把那个小黑盒子在空中抛了几下,惊得方亮差点双手去接。
那样子看上去格外的搞笑。
“你怎么对自己的荣誉勋章一点都不好好爱惜!这是你军旅生涯中的纪念品!”方亮对于她这种不上心的态度,又无奈又有些高兴。
还好,这丫头没辜负自己的期望,没走上那条路,前几天的时光真犹如一场噩梦啊。他看着聂然的勾着笑不停地抛着盒子,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知道了,你简直啰嗦的和大妈一样。”聂然虽然不耐烦地鄙视了他一句,但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抛下去,只是放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着。
军旅生涯的纪念品?
聂然嘲弄地笑了笑。
她堂堂顶尖雇佣杀手结果成了新兵蛋子不说,还得了荣誉徽章,多么戏剧化的一出啊。
如果不是为了这具身体的本身,她1号才不需要这种东西,更不需要被那个女人处处牵绊。
唉……聂然啊聂然,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我也算是够义气了,等替你收拾了那个害死你的女人,咱两之间可就两清了,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看到自己时的震惊样子,她就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真想好好看看,那个女人跪在自己脚边求饶时的样子。
聂然看着手里的勋章嘴角绽开一个冷笑。
……
告别了方亮后,她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大叔一看是今个儿的开门第一笔生意,所以格外的热情。
“姑娘,你要去哪儿?”
“桃苑。”聂然坐在车后座上,直接报了个地址。
司机一听,桃苑那可是最早一批建造起来的高档别墅区,不是非富即贵的人根本住不起那里。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的姑娘,看上去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服装啊应该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大清早的跑别墅区,这算什么情况啊?
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司机大叔还是乖乖地开车往桃苑的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桃苑的别墅区门口。
聂然下了车直接走进了小区内,她凭着记忆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只见一个老伯正弯着腰打扫着大门的落叶。
那是刘伯!
自从当年聂诚胜有了儿子后,她在家的地位日渐低下,还好有刘伯一直在私底下接济着自己,这才勉为其难地安全度过了这么些年。
要不是当初去当兵刘伯极力反对后顶撞了聂诚胜,也不至于从聂家的管家一下子变成了扫地的佣人。
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弯腰扫地的样子,聂然分明感觉到这个身体里残留的情绪让她的眼眶有些热热的。
不行,她不能再被这个情绪给牵着鼻子走了!
“刘伯早上好。”她强压下心里那抹酸涩,推开门走了进去。
但并没有自己预想到的热烈欢迎,而是刘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谁啊?”
才半年不见刘伯老糊涂了?
她的印象里这位老人没老年痴呆这种病啊,身子一直很硬朗啊。
“我是聂然啊”
聂然自报完家门,结果遭到了老人的反驳,“胡说,我家大小姐怎么可能长你这样!黄不拉几的,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打你出去哦!”
说着就要去拿扫帚赶她出门。
这时候聂然才醒悟了过来,她昨晚由于太匆忙没来得及把脸上这些东西擦掉,怪不得刘伯认不出来。
“等等!”眼看着扫帚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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